双凤求凰:卿本为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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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辰昱谢恩起身，一声免礼即将众人“打发”了，无须太后赐坐，宫人已将一只沉香木雕花软凳搬来，凤辰昱落了座。
☆、按兵不动，两仪宫宴
令明凰意外的是，这人压根没瞧她一眼，转念一想，想必在宫内他尊贵的太子身份要紧，才会按兵不动。（当局者迷刚发现）
凤辰昱品用着冰镇酸梅汤，少年的眼角余光里，小狐狸一反常态，寡言少语、神情呆滞，这本该令他得意，却反倒心生失落。
因褚君在此，众人虽仍有说笑，却无可避免地都拘谨了不少，这使得明凰的沉默显得少许不那么显著了。
太后见大孙儿不认得小九，心里那份心思又长了一分，以致唯一不拘谨的老太太也未再对小丫头“点名”，只管同其余人说笑。
这一氛围持续了片刻，酉时一刻，皇后派内侍前来恭请太后移驾宫宴所在的两仪殿，亦请永寿宫里的女眷们先行前往，众人起身告退先行，众人离去，宫娥为太后更衣后，太后乘坐凤辇前往宫宴。
永寿宫门外，轿子将太子、皇子、公主、命妇等陆续接走，明凰被七公主拉上了粉色的公主轿，轿内凤若悠低声询问明凰，明凰守口如瓶，原本到此一切似乎并不太糟，可要告诉她那就真的糟了。
两仪殿内席位已落座八成，官阶愈低者愈是谨慎，早到好过晚到，何况正二品下不带家眷也少些麻烦。
七公主的轿子因走在其皇兄皇姐之后，明凰入殿时，凤辰昱已受过百官拜见，此时已入座太子席位，正在侧首同内侍说话。
凤若悠拉明凰同坐一席，明凰婉言谢绝，她要跟娘亲一起坐在爹爹后排，有爹爹在前面挡着她能自在些，可七公主与她相处两个多月，早已发现九丫最怕饶痒痒，递了个眼色过去，对面即不敢吭声了……
明凰与仇家的坐席只隔了德妃与二公主，所幸她坐在七公主左手边，也算是隔了三人。
落座不多时，殿外一名内侍高声通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忙下跪行礼，一道道呼声如一波浪潮自外而内响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祈暄今日格外高兴，龙颜笑意浓浓，令众人起身入座，众人谢恩起身，待皇上皇后坐后方敢落座，但太后未到众人怎敢满坐。
☆、南海明珠，举世无双
随着殿外内侍高声传来：“太后驾到——”，众人复又起身恭迎，皇上与皇后亦不例外。
太后身着一袭华贵的石榴色钿钗礼衣，在采莲扶持下进入殿内，“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随着石榴色的裙摆绵延深入。
凤祈暄亲自走下台阶来扶母后上座，随后令众人起身，在一殿谢恩声中方与皇后落座，殿内人随后各自居坐。
宫宴为太子而设，皇上在宴前自然要表彰一番，赞美恶人之词，明凰自然半个字没听，只盼着早早散了回府。
不知何时，殿内扬起了歌舞，逐渐有了轻声谈笑，宫宴渐入氛围，明凰却愈发觉得胸口憋闷，她想跟七公主打招呼出去透透气，却发现七公主正看着甚么出神，理也不理她，顺着视线一瞧……那不是爹爹嚒，不对，那边拼命扭头回避着的不正是她八哥嚒！
“我哥脸上有花儿不成？”明凰脱口道，她此时早已忘了两个多月前自己也瞧人家哥哥脸上的花儿来着。
“啊——甚么？”凤若悠回神装傻，可随即脸红起来，可谓此地无银三百两，按理说，凤若悠此刻马脚显著，明凰该能想起七姐许嫁后待嫁时的羞态，但她此时自顾不暇，虽觉奇（炫书…提供下载…）怪却没工夫多想。
明凰正要言归正传，跟七公主告个片刻假到殿外透透气，话到嘴边一道男音突然蹿出打断了她的“好事儿”。
“臣启圣上，臣奉命前往南海郡加筑海防，当地渔行赠臣南海明珠一颗，臣百般推却不得逐将其带回京，臣以为此议由太子所请，明珠当献太子，今夜借花献佛以此珠祝贺太子凯旋而归。”说话的正是今日与太子同日回京的工部侍郎李严。
天子听清后含笑未语，凤辰昱迅速看了眼他的母后，原来工部尚书为王皇后兄长，即是当今国舅，而侍郎李严之妻为母后之妹。
在一道道期待的目光下，李严从一只精致的木盒中又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一颗硕大的南海明珠，散发着纯净的珠华淡淡，此珠堪称举世无双，殿内吸气声此起彼伏，内侍上前将这颗南海明珠取到太子了面前。
“真漂亮——”凤若悠抛下明凰起身离席凑上去瞧，这位公主不爱金银玉石最喜珍珠，一兴奋忘了在心上人面前该保持矜持。
☆、御前比艺，借珠定妃
“既然若悠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就拿去吧。”凤辰昱知幼妹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珍珠，有意相送。
凤若悠眸中欣喜与胆怯并现，她看向父皇征求意见，然而平日在宫中极其宠溺她的凤祈暄却意外地搏了小女儿的颜面。
“皇儿，今夜殿上你三位皇妹俱在，身为兄长怎能厚此薄彼……依朕看不妨殿上比试，六艺不限，在场女眷皆可一试。”
凤祈暄的提议得到了太后与皇后的呼应，百官中明白人即听出了天子弦外之音，皇上是欲借此珠定正未来太子妃人选。
数十道目光汇聚到丞相明轩身上，亦有多人看好大将军之女而朝司徒曜看去，明轩取出绢巾擦汗，而此时明凰尚无所觉，她对看向爹爹的官员又朝她看来十分不解。
不等明凰细想，七公主骑虎难下，只得命人就近取琴当即抚琴一曲，一曲作罢，七公主在掌声中归坐，偷眼打量心上人。
凤祈暄看向长女，凤若妍轻轻摇首以示她不参与，五公主一反常态，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即兴作诗一首，亦博得了满堂彩。
一袭青翠丝绣纱裙的司徒丹起身轻移莲步来到殿中，盈盈一拜道：“臣女司徒丹愿以绿腰》一试。”
凤祈暄允之，宫中乐师起乐，一袭青翠便在乐声中轻轻舞动起来。
绿腰》舞是一支节奏由缓到急的舞蹈，其舞姿轻盈柔美，使少女的灵动毫无保留地尽现，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
曲终舞毕，殿内鸦雀无声，妙，的确妙不可言，然而眼下未得圣意，亦不敢贸然得罪丞相，众人皆无声看向龙颜。
凤祈暄抚掌赞道：“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妙哉！”
群臣见天子大加赞赏即刻连声附和，却都不由得看向七公主身旁丞相之女，看她年幼多岁，小小年纪要以甚么来作比试。
明凰不明白为何众人又来看她，一旁凤若悠凑到她耳边低声教唆道：“九丫，你去把太子哥哥的珠子抢回来！”
她压根不稀罕，为何要抢，可看七公主的意思，今夜不得此珠誓不罢休，且巧不巧明凰瞄到那恶人正看过来，动唇说她没本事？
气煞她了，她今日已是一忍再忍，有些人得寸进尺，抢就抢！
☆、一曲鹿鸣，信手拈来
明凰气鼓鼓地立起身，一边回忆着方才司徒丹的举止，一边想着拿甚么去比？
眼见女儿走到殿中，明轩与夫人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心里默念着她可千万别拿些平日在府中的荒唐事儿出来比试……
明凰似模似样跪拜天子：“臣女明凰愿以鹿鸣》一试。”
殿内又是一阵鸦雀无声，秒哉，取材极为应景，但众人无头绪，相爷千金这是要将诗经？小雅？鹿鸣》诵读一遍还是抚琴一曲？
诗经？小雅？鹿鸣》为周天子宴群臣嘉宾诗，其描绘了一副欢聚宴饮，热闹祥和，群臣赞美周王，并进谏有益治国方策的景象。
古人以诗经为歌，为之谱曲，佳作通常被历代传承，历朝历代所用场合稍有变更，传至本朝因宫中甚少宫宴，此曲鲜少奏响，但在宫外凡有中举者，当地官员必设鹿鸣宴庆之，殿内文官皆是科举出身，对此曲音律自然铭记于心。
凤祈暄怔了一怔，笑问：“明丫头，可是要抚琴？”
这叫甚么话……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连皇上也看不起她，明凰努了努嘴，不高兴了！
太后连忙打起了圆场，笑言称“还未听过九儿抚琴”，吩咐宫人将七公主方才用过的琴取来。
百官听太后笑称丞相幼千金“九儿”，传太后近两月盛宠此女果然非虚，这一场博弈似乎未比便早已得出胜负。
明凰坐于琴前，素手轻拂，朴实无华的古曲琴音扬起，丝丝叩人心弦，女娃清脆略显稚嫩的嗓音契合着指尖音律徐徐念起诗句。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一曲终了，殿内无声，明凰抬眸看向皇上与太后，立时从自信满满变得忐忑不安，眼下她已无心争珠，但求未犯过失。
原来方才一时气愤，明凰毫无准备便出了席位，情急之下想起昨日公主院中楚夫子授琴之前以此曲调音，因楚夫子当时并未念出，后听五公主说起才知是诗经中鹿鸣，诗经她自是在家读过的，便信手将诗曲和了起来，也不知和得对不对……
☆、孰胜孰负，太子定夺
“昱儿，你可已选出胜负？”一片寂静声中，凤祈暄侧首看向他的太子，他选的再好，也要儿子点头才是，不如令他自己开口。
凤辰昱暗自苦笑，父皇先前还道三位妹妹俱在不可厚此薄彼，眼下却又让他选出胜负，岂有这等道理？
明凰差点没蹦跶起来，让这恶人选，会选她胜才怪，可惜身后百官看着，爹娘兄长看着，她只能在心里抗议叫嚣……
“父皇，儿臣以为……”凤辰昱有意停顿，将五妹、七妹、司徒将军女一一过目，直到瞧见小狐狸咬牙切齿愤然瞪视他，身着紫金蟒袍的少年轻笑一声道：“儿臣以为九儿之鹿鸣》虽未娴熟，但以她未及金钗之龄，能以此为题实为难得。”
太子之言回得含蓄，然而他对相爷千金的称呼却令百官深感意外，同样的称呼，出自太后之口与出自太子之口，此意天囊之别。
殿内，唯丞相明轩、三皇子凤辰翃未感意外，其余人皆膛目结舌，连皇上与太后亦是面面相觑，皇后对此意外倒是很快接受了。
明凰的意外不下百官，这人究竟有甚么阴谋？恶人就是恶人，她可不信他离开两个多月回来突然成了好人！
对了，选她胜，却还不忘数落她不够娴熟，将她暗贬一通……原来存的是这心思！
回过神来的凤祈暄令宫人将太子面前装有南海明珠的精致木盒送到殿中呆楞的小丫头面前，太后与皇后皆有赞许之词，身后也不再鸟雀无声，明凰接过木盒，跪谢太后、皇上、皇后……谢谁也不谢那恶人！
待到明凰带着明珠归席，七公主这时也看明白了，敢情父皇给太子哥哥选妃呢，这珠子她可不敢要了。
明凰纳闷了，刚才教唆她去抢珠子，真抢回来了她又不要了？更奇（炫书…提供下载…）怪的是，不就一颗珠子，司徒丹没得也不至于掉泪呐！明凰再一看爹爹，这……是哭还是笑？回家可别罚她呀，今日够累的了！
明凰在忐忑不安中等待曲终宴散，一名宫娥却在更换菜肴时偷偷塞了颗五彩石给她，这是何意？
☆、太子屈尊，示意和解
明凰暗自张望一番，发现那恶人又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原来他讽刺她只配得上石头，别以为身为太子就能得寸进尺！
一时气恼，明凰借口“三急”出来透口气，殊不知正中他人下怀，凤辰昱乘父皇侧首与母后说话起身离席。
宫娥带明凰去偏殿方便，明凰有意磨蹭，走得极慢，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一看她后悔了，恒心不在，连半个护身的人都没有！
“都下去。”凤辰昱遣开给小狐狸带路的宫娥，亦将自己身后的二人退开，上官青峰这回倒不再迟疑，一拱手带另一人走了。
一人沉默，另一人亦是沉默，明凰不愿多言，毕竟眼前人在屋檐下，上回郊外不就为一时之气吃亏了，而凤辰昱正在寻词儿，如何同她说话才能不失太子身份，又能同她和解？
凤辰昱背着两仪殿，柔声问对面满满满面璀璨灯化的小狐狸：“九儿，兰古五彩石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
咦……明凰不敢置信，眼前的恶人这么客气？莫不是醉了！她记得父兄醉酒时会与平日有些不同。
她这是甚么表情，凤辰昱干咳一声，他都已屈尊让步，小狐狸还想怎样……莫非气他失言未去提亲？
“九儿，你尚年幼……本宫目前不便娶你，等你及笈再迎你入东宫。”
凤辰昱将道理说于她听，望她明白不是他失言，而是这事儿急不得。
大凤褚君若娶十岁女娃为太子妃，天下臣民岂不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