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景同-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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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幽云一愣,对于秦西云突如其来的帮助有些诧异,只是她急着去见人,也不计较这种小事,心里一喜,道,“也是,你看我都忘了这回事。回头娘又该说我了,先生,你看……”
威宁看了秦西云一眼,见她垂眸顾自画着,便摆了摆手,“那二小姐便去吧,下午的课可莫要晚了。”
秦幽云大喜,忙不迭起身,也不回话,就那般和芝柚匆匆离开。威宁眉梢微皱,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宇庆岩正在书房同宇庆宁聊天,他带来的东西早已交给了紫环。
景宫眉仍旧安然睡着,伤口虽有些疼,但已没有大碍。宇庆宁担心她身子,特意去请了越州城里一个退下来的老御医开了一些补血的方子。只是这事没让药园秦大夫知道,若是知道了,恐怕会颇有微词。
宇庆岩和宇庆宁正探讨着长安城中的形式,三喜却在书房外来报,说秦二小姐带了补品来探望三少奶奶。
宇庆宁眉间微皱,他已从几个丫鬟口中得知了仙荷院内的事,自然知道秦幽云根本没将馨园的事放在心上,如今突然又带了东西前来探视,一时便摸不准意思,只是眼睛瞅着正优雅喝茶的四弟宇庆岩,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冷冷笑了笑。
“三哥,你笑什么?”宇庆岩微愣。
“没什么。”宇庆宁偏头看向三喜,“三喜,那你便先请二小姐喝口茶吧。只是少奶奶如今睡着,还是莫去惊动了。我这边也别叫人来打搅。”
三喜应了声便下去了。
秦幽云坐在馨园前厅的下首位子上,目光一直往通往后院的那个门边瞧,心神不定。三喜过来时,她有些激动,刚起身,瞧见她身后没人,便有些失望,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二小姐,请用茶。”三喜泡了茶递到了秦幽云手边的方几上,“少奶奶如今睡着了,少爷在书房里同宇四少爷谈事。少爷说只能请二小姐喝会茶先,少爷过会便出来。”
秦幽云听到宇四少爷这几个字,心里晃了晃,也没在意宇庆宁的疏忽,便径自喝起了茶,边喝边打量馨园的环境。她见到前厅的屋檐角下挂着一个甜白瓷茶杯倒过来的小风铃,嘴角扯了扯,脸上有些不屑。
三喜一直低眉顺眼地立在一边,秦幽云搁下茶杯在前厅里走来走去,摸摸椅子旁边的半人高青花瓷大花瓶,又瞅了几眼厅内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笑道,“原来你家少奶奶还会附庸风雅。”
秦幽云仍旧不愿喊景宫眉为表嫂。三喜心里想着这二小姐果真还是同以前那般看不起别人,她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秦幽云百无聊赖地坐回到了位子上。只是续到第三杯茶时,仍不见后院有人出来,她渐渐有些坐不住,腹里就积了些怨气,嘴上也带了些情绪出来,“你们家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忙事,我这客人在厅里头候了快半个时辰了,他还不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埋怨我娘亲招人不良呀。”
三喜哪里敢回话,只能委婉说道,“少爷方才说在商量要紧事儿,二小姐请稍等,三喜这便去催一声。”
三喜说着就要往门边走,恰好宇庆宁气定神闲地跨进了前厅之中,淡淡地对着秦幽云说道:“表妹有心了。”
谁是你表妹。秦幽云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是做低眉状,一脸笑意,目光有意无意飘向他身后,“这是幽云的本分,表嫂受了伤,难免有不识相的人背地里说些坏话,说是我娘用人不淑,那可是冤枉了我娘。娘心里委屈,奶奶又生了气。幽云只好前来赔罪一番,还望表哥大人有大量。”
没看到他身后有人,秦幽云的笑脸就有些挂不住,嘴里的话也渐渐轻了几分。
宇庆宁笑,“表妹倒真是替舅母着想。眉儿如今睡着,若是晓得表妹来过,怕是也会感激。”
秦幽云仍旧伸长了脖子往他后面望,可又顾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过嚣张,但脸上却带出了一丝失望。
宇庆宁心里笑了笑,脸上也更灿烂了些,“表妹在看什么?”
秦幽云脸色微红,讪讪笑了笑,“方才听丫鬟说,表哥在招待客人,缘何不曾见到人?”
宇庆宁详装恍然大悟,“表妹说的是我四弟吧。他听说有女眷来访,不好出来相见,怕坏了姑娘家的闺誉,我大娘向来疼他,礼教规矩也教的多,他面皮子又薄,便匆匆从后门走了。”
秦幽云一脸失望,暗恼自己在这浪费时间,她扯了扯自己的裙裾,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宇庆宁也不阻拦,让三喜多看着院子,自己便去主卧那边看景宫眉了。
钱慧丽来了馨园几次,此次都见不到景宫眉,她心中虽然愧疚,却仍是被宇庆宁冷淡的作法闹得心里发闷。她特意写了密信去向太子请罪,想着主动揽罪总归能挽回些什么。但太子似乎恼了,撤走了几个她身边的暗卫,又暗地里警告了她一番,甚至她的爹爹钱德贤莫名其妙就被人揪了个错处,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钱慧丽知道后有些胆战心惊,便不敢再在秦府里待下去,想着等太子气消了,自己再想办法将功抵过。于是急急禀明了宇庆宁,又捎了好多药材与补品去馨园,才带着春燕有些狼狈地回了钱府。
秦幽云没见到宇庆岩,回院子发了好几次的火,摔了房里好多瓶瓶罐罐,便又被王氏叫去训了一顿,顺带禁止她去见朱椿秦。
秦幽云觉得委屈,觉得王氏压根儿就是向外偏着别人了,她几次想带着芝柚出去,都被院里的几个婆子给劝了下来。
七月十那日,朱椿秦下了帖子邀秦幽云去味仙楼一聚。那帖子到了门房手里,很快就去了仙荷院。王氏脸色铁青,差了人去回绝,然后将帖子给撕了。秦幽云上完情义课回来,从院里丫头口中晓得此事,气得又摔了几个粉彩茶盅,还掌掴了院里头一个打杂的小丫头。
张氏自然封了幽园几个下人的口,不愿让女儿失了分寸的行事传到王氏耳中,省得王氏再给她添一条教女无方的罪责。
秦幽云心里气闷,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王氏最爱礼佛,自己若是以礼佛的借口出门,想必王氏也不会反对,只是是她一个,恐怕尚不足以取信他人,她便考虑起了自己的两个妹妹。四妹秦西云生性木讷,举止一板一眼,偶尔开窍也是极少的,恐怕轻易糊弄不来,就算糊弄了,也不晓得她木讷的性子能不能配合。于是秦幽云就将主意打到了秦慕云身上,她的这个三妹向来活泼好动,天真率直,也爱四处逛,说不定能够当个挡箭牌。
秦幽云心下定了主意,心里头便舒展了些,心情也好了点,于是送了好多新鲜小玩意去了暮园,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暮云陪她去觉华寺烧香。却不知,这一去,闹出了好大的风波。
清风凉月 92 朱椿泰
味仙楼二楼的一处包厢,一大块冰被隔在屋角的四脚铜炉里头,正袅袅散着白气,渐渐将包厢内的炎热驱散了开,添了几分凉意。
秦慕云与秦幽云并排坐在临窗的那个长方桌前,面前都摆着一个粉彩釉的茶杯,对面坐着一名男子,发髻高挽成拳头大小,用镶了宝石的布扣环住,一身团花立领斜襟锦服,腰间系着同色宝石腰带,坠着一块和田玉福字腰佩,拿着一把玉骨折扇,容长脸,双眼微微上挑,嘴唇略薄,带着几分浪荡子弟特有的轻佻,目光颇有兴味地打量秦慕云。
“二小姐,这便是你们府上的三小姐吧?”朱椿泰将玉骨折扇随意扔在了桌上,笑了笑。
秦幽云微微皱眉,漫不经心道:“是啊,这是我三妹暮云。”
朱椿泰的目光仍旧胶着在秦慕云身上。秦慕云在秦府深居简出,哪里被陌生男子这般打量过,她微微蹩眉,脸色有些微红,倒不是羞怯,却是被恼的。
秦幽云发觉了朱椿泰的模样,“朱大少,这可是我三妹,莫要这般轻佻。”
朱椿泰不以为然,笑得越发不正经起来,他起身,晃晃悠悠到了秦慕云旁边,俯下身凑近她的脸细细观看起来,嘴里也不干不净,“正是因为是你们秦府的小姐,我才有了兴趣。啧啧,你瞧瞧这皮肤,嫩的和水葱儿一般,我屋里那几个侍妾算得上事水灵了,如今看来,倒是我见识少了。”
他说着,手指在秦慕云脸上摸了摸。
秦慕云脸涨得通红,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泼了过去,“登徒子!”
朱椿泰被茶水泼了一脸,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站直身子,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茶水,“这脾气倒是差了些。”
秦幽云眉头蹩地很紧,将暮云拉到了另一边,“朱大少,请你手脚干净些。何况秦府小姐将来是要嫁给王孙贵族的人,哪里能同你那小小侍妾能比得上的。”
朱椿泰噙着笑回到自己位子上,见秦慕云羞恼的模样反添了一些娇俏,他心中一动,却没再表现,“我朱家好歹是国丈的姻亲,二小姐不觉得本少也是个夫君的好人选么?”
秦幽云啐了他一口,“不过是你姑姑成了国丈的一个姨娘,你还真当一位朱府成了国丈正儿八经的亲戚么,你把国丈夫人的娘家当成什么了?恐怕你想让恩,人家还不乐意认呢。这样的身份也想做情妇的女婿,也不自个照照镜子,别叫人笑掉了大牙。”
“二姐,我们回去吧。”秦慕云扯了扯她的袖子,气恼道。
朱椿泰心里一恼,目光闪过戾气,蹩了蹩眉又舒展开来,“二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看不起本少啊。”
秦幽云一脸傲气,冷哼了一声。
“真是无趣。也罢,七月十五那日,六十记得当家似乎会在宣德楼摆宴,宴请城里的几位少爷。”
他细细看着秦幽云的申请,见她目露喜色,他也扯出了一抹笑,又轻飘飘望向了秦慕云。
秦慕云心里觉得恶心,使劲瞪了他一眼,催促自家二姐快走。
秦幽云得了准信,也不愿再待下去,想着以礼佛为借口,算算也该到时间了,便带着暮云出了包厢,又险些撞到了朱椿泰的贴身小厮朱鸟,她骂了他几句,趾高气扬地走了。
朱鸟有些委屈地进了包厢,“大少爷,这秦二小姐明明有求于你,却还是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你何必帮她呢。左右你也捞不到好处呀。”
朱椿泰细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目光轻佻,“先前还没什么想法,如今倒叫我发现了个好的。那秦幽云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空有一副皮囊,可她的那个三妹似乎看起来挺销丨魂。”
“大少爷,你不是想娶那三小姐吧?可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府的人防着咱们朱府防的可紧了。莫说秦府不肯,老爷恐怕也不会答应吧。”朱鸟瞪圆了眼。
朱椿泰细长的眼微眯,“生米煮成熟饭,秦府还不巴巴把人送来。何况哪怕秦府不愿她进朱府,为了她的名誉着想,他们也不敢声张此事,更不可能对咱们朱府用强,到时我已尝了美人味道,也不算的吃亏。若是真要娶她,到时娶过来了,想对她怎样就怎样,尽可将秦府的脸皮踩在脚下,我爹又岂会不答应?”
朱鸟眼睛一亮,“少爷好计谋。”
朱椿泰笑笑,脑海里想起了秦慕云脸颊通红的模样,顿觉浑身燥热,笑容越发地猥琐起来。
却说秦慕云回到了秦府,分外生气,她气恼二姐唬她,明明说是去觉华寺烧香,却偏生去见了那个登徒子,让她平白无故受了委屈,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污了。秦幽云算计着七月十五那日还得用她做挡箭牌出去,便一脸哀怨地哄起了她。她双眼含泪,装得好不伤心,将自己暗恋城里一位公子哥的事给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秦慕云年初刚及笄,少女心思懵懂,看秦幽云或羞或难过的模样,心里起了几分怜惜,本来抗拒的心渐渐有些动摇。秦幽云见了心中大喜,忙又说下次出去偷偷去见那公子哥,不会再见到朱椿泰,秦慕云便勉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七月十四,秦府要去宗祠烧香的日子。
景宫眉的伤算是愈合地很快,早早便在园里头走动。这几日宇庆宁都陪着她,两人说说笑笑,偶尔聊些城里的八卦,偶尔坐在廊庑内赏月,铺子里的事也不大管,除了宇庆宁常常看账本,日子倒是过得有些清闲。
秦府的各房都备了马车去宗祠烧香,宇庆宁本想阻止景宫眉去,只是放她一人在府里又有些担心,便所幸一起去了。
他们到宗祠的时候,王氏一行人恰好已经烧香完离开,宗祠里候着的是秦苏元。因王氏顾及到景宫眉带伤,便将祭宗祠的任务交到了秦苏元手上,这让韩式有些开心,连带着来宗祠烧香都是一脸喜色。
倒是张氏有些郁闷,带着齐氏和怀孕的马氏,草草少了一炷香便走了。
宇庆宁见到秦苏元含笑立在祠堂内,眉头几不可查地蹩了蹩,他挽着景宫眉的手改成揽住了她的腰,又细心得凑近她耳边轻轻说话,惹得她面色微红,埋怨似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几分嗔怪,倒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