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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上善若书-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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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小的这就去,不过老爷,柳公子回城外柳家了,并没有回府。”
  “那就去柳家,你快去做准备。”
  “喏。”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阙子墨,不消说,另外那些个保护的人自然是他的人,平日里都是暗地里护着,今天却是逼得他们现了身,只是任务依旧失败了。
  阙子墨一脚踹翻领头之人,怒得再也保不住平日里的冷静,声音都透出嘶吼的劲,“叫你们保护他,你们就是这么给我保护的?要是他真有三长两短,你们全给我赔命。”
  盛怒之下的阙子墨无人敢惹,直到他飞奔出房间,跪着的人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全身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在回来报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好果子吃,最严重的结果,主子会一刀劈了他。
  好在,命还在。
  其他府里也陆续得到了消息,虽然心态不一,但是动作相同,都收敛了自己的人,原本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出了这样的事不说柳家不会罢休,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柳家不久前才献上一份大礼,这最出息的子弟便遇刺,无疑是当众打了皇家的脸。
  此时的柳家早已经是一片兵慌马乱,看着满身是血的柳卿被抱进来时,恰巧在前厅的文语菲便晕了过去,这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女儿才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便生死不知,让这做娘的怎么承受得了。
  柳逸时压下暴躁的心绪,让侍女把夫人送回房,亲自领着抱着卿儿的柳全急步往里走,边不停的下达命令,大夫要通知,父亲那里也要送消息过去,还不知道父亲会怎样的震怒,寄予厚望的人被伤着要害,命若悬丝,这事无法善了。
  “阿全,还撑得住吗?”
  柳全满头大汗,这时候根本无法顾及愧疚自责的心情,救下公子才是首要大事,“还可以,小的已经让人通知阿兰,她得知后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柳逸时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族里其他人不行吗?”
  柳全苦笑,只能摇头,“全族就小的和阿兰是练的同一种功法,其他人也有练过,但是练成的,只得小的夫妇。”
  这可真是,太过独一无二也不是什么好事,事到临头连个替手的人都找不到,只能死撑,要是柳全内力用尽阿兰却没赶到,他的女儿……
  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此短命。
  柳松君携着两位长老匆匆前来,智长老难得的没理那些规矩,没有去看柳卿,却是探向柳全的脉息,然后迅速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塞到他口里,命令道:“吞下去练化,卿丫头可还靠你吊着命。”
  后力不继的感觉从入府开始就有了,柳全感激看向智长老,内力充赢的感觉让他松了口气,要是没有这颗丹药,他刚才都有油尽灯枯的觉悟了。
  他怕的不是自己的送命,而是无法救回自家公子。
  柳松君也不问这是怎么回事,探了探柳卿的鼻息后转身问一旁的儿子,“都安排下去了?族里几个大夫都派人去请了吗?”
  “请了,应该就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来人比预想得多。
  柳松君虎着脸走向门口,冷声道:“大夫进来,其他人,哪来的回哪去。”
  “爷爷……”柳莲城跳着脚的想争取进去看看,被二哥捂住了嘴巴,这时候添乱可没人会对他客气。
  “知道了爷爷。”
  第二卷 第一八三章救治
  第一八三章救治
  几个老人各自提着个小箱子,步伐稳定的进来,一步一步的,像是丈量好了一般,那种波澜不惊的心境影响了屋内的几人,连同柳松君在内大家紧绷的心都放松了些许。
  不会有事的,既然卦象上显示卿儿是柳家的中兴之人,那便万不会就这么失了性命。
  想到这里,拉着柳松善到一边轻声问道:“这几天卦象上没有什么提示吗?”
  柳松善轻声咳了两声,带着些无奈,“我现在问卦已经有心无力了,逸堂差的只是心境,其他都还好,我最近把心力都放他身上去了,以我这身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睡不醒,所以……抱歉大哥。”
  对二弟的身体,柳松君非(提供下载…)常明了,族里的大夫用了最大的心思也只是让他舒服了些许,消耗的生命力是药石补不回来的,柳家历代占卜师都是如此,没有长寿之人。
  叹了口气拍拍二弟的肩膀,瘦骨嶙立的触感让他更是心下酸涩,“难为你了。”
  “为家族做什么我都是甘愿的。”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柳松善早就看开了,或者该说在他学卜开始便明白自己不会长命。
  几个老大夫轮流诊脉,微弱的脉象让他们不敢拔刀,一旦止不住血,反而会失了性命。
  再者,他们也是柳家的人,自然知道这柳卿的女儿身份,伤在那个位置,即算是长辈,是医者,他们也不能不顾她的名声。
  “伤情如何?”看三人迟迟不言语,柳逸时忍不住问道。
  “三小姐天生有福,这一刀没有扎中心口,偏离了稍许,所以才能拖这么久,只是……”
  柳松君抢先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匕首要是拔了有很大的可能会流血不止,就算是族里最好的止血药也止不住,而且……就算是止住血了,伤口也怕溃烂,尤其是现在天还炎热,老夫很担心……”
  “那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啊,就算阿全内力充足,卿儿也拖不起。”
  “时儿,别急。”柳松君安抚的拍拍柳逸时的肩膀,“他们都是柳家的老人,怎么可能不尽心,总有办法的。”
  “老太爷,全嫂子来了。”
  “快让她进来。”
  全婶,闺名阿兰三步并两步的进来,看着自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小姐这才出去这么点时间就生死不知,来的一路上都不知道责备自己多少遍了,她应该跟在身边的,应该跟着小姐的。
  “奴的错,都是奴的错……”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阿兰,你快替替柳全的手,让他休息一会。”
  阿兰胡乱点了点头,闭上眼平心静气,等情绪稳定下来才上前把柳全替下来。
  柳逸时提起阿兰放在一边的酒坛子,满目不解,“怎么带酒过来了?”
  阿兰边小心的控制着输出的内力,边回道:“公子说这不是酒,是比酒更烈的东西,人不能喝,对身体有害,但是这东西对伤口非(提供下载…)常有效,尤其是利刃造成的伤口,用了这个就不会让伤口溃烂。”
  柳卿平素说话也非(提供下载…)常注意,不会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现代才有的词,什么酒精消毒,不会引发炎症之类的,说出来别人也不懂,还得费劲解释半天。
  她从心底告诉自己,她就是一古人,脑子里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是做梦时神仙赐与的,只能选择性的让一些东西见光。
  三个老大夫眼睛冒光,没有谁比做大夫的更懂得这东西多有用处,要是用到战场上,得救下多少条性命。
  柳逸时也是大喜过望,“既如此,那是不是只要解决止血的问题就可以拔刀了?”
  “是如此,请族长给我们些许时间商议。”
  柳松君袖中的手握成拳,“时间不多,你们……务必要想出办法来。”
  “喏。”
  呆了十来人的屋子里静谧得针落可闻,偶尔能听到三个老人接近无声的言语,柳逸时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过过。
  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女儿,胸膛上的匕首刺痛了他的眼,哪家的女儿不是养在深闺,就算是只有联姻这一个作用,至少她们是完完整整的,磕磕碰碰一下都会呼痛,他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只是因为她太过优秀天嫉妒吗?
  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语菲还不知道会怎样,就算柳家重获辉煌,于他们家来说也未尝无憾吧。
  “老太爷,定王爷来访。”
  “谁都不见,柳府从现在起闭门谢客,叫逸新过来见我。”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柳松君也没准备收敛,阙子墨要是真有心,怎么会连个人都护不住?
  不管这次是哪家动的手,柳家,绝不姑息。
  “本王带着太医署最好的太医来了,柳族长也不见吗?”闷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一路从大门闯到了这里,要说扫面子是早就扫到底了,但是阙子墨还是决定给双方一个缓冲的余地。
  听说带了太医过来,不待柳松君再说什么,柳逸时就快步过去把门打开,“太医进来,烦请定王爷在外面稍等。”
  “我要见希及一面,确定他的伤势,不然我没法安心。”
  对于阙子墨的寸步不让,柳逸时恼恨异常,你和卿儿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这般表现为哪般。
  “她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在这里和我耗时间吗?”
  退后一步,阙子墨无声的表示了自己的退让,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般委屈求全过,就算是年少时在战场上也没有过。
  可是这是希及的家族,是他在乎的,想要绑在身边一辈子的人的家人,他要是与之起冲突,希及必定是远他而不是远家族的。
  门关上之前,借着极好的目力,他还是看到了想见的人,只是他宁愿什么都没看到,而不是让那胸膛上的匕首刺痛眼睛,那个位置……居然是伤在那个位置……
  随着太医的加入讨论,很快就决定了要如何最大程度的止血。
  可是到得床前,看到昏迷的人,熟知内情的柳家人又犯难了,医治病人必定得有接触才行,可是一旦摸着脉象,卿丫头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太医是皇室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卿丫头的身份,无异于就是告诉皇帝她的女儿身份,这样的话,变数就太大了。
  全嫂子率先反对,“我家公子有些个怪癖,平日里沐浴都不让奴婢们服侍,最是不爱在人前左袒露身体,所以,虽然不合理,还是请大夫同意由我来给公子拔刀。”
  太医坚决反对,“荒唐,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你一个妇人,又没有学习过医理,怎么能让你拔刀,你这究竟是要救你家公子还是害你家公子。”
  柳家其他人自是知道全嫂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卿丫头的闺誉,他们就算不放心也只能依全嫂子这个方法。
  柳家的大夫保持了沉默,柳松君看向全嫂子,“你能把握好力度吗?”
  全嫂子点头,“奴以前曾经给伤者拔过刀,只是位置没这么凶险,老太爷,奴一定会尽全力的。”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柳松君点头,向满脸不赞同的太医道:“若真有事,柳家必不会怪罪于你,开始吧。”
  全嫂子向自家男人使了个眼色,柳全默契的上前接替了她,空出手来的全婶找出剪刀,小心的把匕首周围的衣衫剪开,包括里层的束胸布也不例外,柳全抬头望向屋顶,眼神都不敢飞过去一点。
  此时屋内唯一的外人被另外几个大夫拉走研究分工,待他们分配好,一切可能露尾巴的地方都被遮掩过去了。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几人向全婶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全婶深吸口气,手掌握拳松开又握拳的重复了几次,直到确定自己的手够稳了才伸向匕首。
  公子,就疼这么一下,您要坚持住,心里默念着,全婶抓住匕首手柄一个用力,随着闪着红光的匕首出来的是一道飞溅的鲜血。
  “啊……”柳卿疼得大叫,原本就惨白的脸冷汗淋淋,头发都浸湿了,智长老直到这时才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粒丹药塞进柳卿嘴里,刚才,他是完全不敢动,更不敢强行喂药。
  几个大夫老归老,行动却是丝毫不拖沓,一人迅速上前搭住手腕把脉,一人赶紧把手里的药粉递给全婶,一人拉着太医坐在桌前倚着前面的人报出的症状研究药方,分工明确,也把柳卿严严实实的藏在柳家人的保护圈中,没让太医瞧过一眼。
  鲜血像是找到了出口狂涌而出,不一会就把柳卿身下的被子都浸湿了,吓得身边关注着的人冷汗直冒,无比担心真出现血止不住的情况,年龄最大的老大夫上前,在柳卿身上几个地方按了按,这手法很有效,不一会血流得少了这才停下来。
  全婶先拿过酒坛,含了满满一口冲着伤口喷去,原本昏迷过去的人又痛醒了过来,人仿佛也清醒了,看到全婶的动作不由得调侃道:“全婶,你这动作真正确,再来一口。”
  声音很小,但是房间够安静,房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柳卿这是死不了了,放下心的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不是关注错地方了?
  全婶听话的又喷了一口,拿起另一坛小的倒上一杯直接给自家公子灌了下去,动作看着粗鲁,实则小心翼翼的,生怕牵动她伤口,边还解释道:“上药的时候会很疼,公子您喝点酒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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