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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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已经三次,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三个孩子都已经降生了,那魔胎转世也失去了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便是它杀了所有的人,那都无济于事了。
天机便是这样,稍纵即逝,根本就是难以把握住,你越想抓住它,走得就是越远。
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透明魔怪在最后的疯狂之后,竟然没有继续维持这种情绪,而是将八只手一挥,让所有魔化过后的村民都停歇了下来,纷纷倒地,而他们身上则浮现有那黑红色的光点,汇聚到了身上来,接着它微微摆动了一下头,将其中的单手一挥,那空间竟然被它陡然分离了开来。
整个世界,只剩我和它。
这魔怪睁开了眼,透明的身子竟然逐渐地浮现出来,黑色的甲壳状,有釉光,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犀牛或者大象的笨重感,一双眼睛从血海一般的深红逐渐蜕变,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海一般的幽蓝色。
它凝视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它,两者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很久,它口中突然念出了一段艰涩难懂的话语来。
这声音,就好像是虫儿在叫秋天。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够听懂它在叫我,是在与我交流,而且好像还并无恶意,这让我感觉到无比奇怪,然而我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因为我实在是听不懂。
在试图与我进行沟通和交流未果之后,那魔怪突然脸色大变,朝着我大声怒骂,一连串饶舌的古怪话语,然而最后一句,我却分明听得清楚了:〃魔尊!〃
这话语里面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好像是战场上面被战友在背后捅了一刀的痛楚。
接着它使劲儿一抖手,终于挣脱了我炼妖壶观术的束缚,扭身朝天而走,几个翻腾之后,竟然消失在了那压得低低的黑色云层之中。
一阵大风吹来,那黑云终于被吹走了,接着皎洁的月亮便露出了眉头来,星光洒落大地,我一片混沌的周围也终于露出了来,我瞧见山村还是山村,小院还是小院,坍塌的房子前面站着好多人,有徐淡定、刘老三和萧家老三,还有依韵公子尚晴天和云龙十三鹰的人,以及那些从地上爬起来、一头雾水的普通村民。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长长舒了一口气,感知这生命的可贵。
能够活下来,正好。
我刚刚从那魔怪隔绝出来的情形中挣脱出来,一脸迷惘,这时却见到那依韵公子尚晴天站在了我的面前,阴晴不定地说道:〃陈志程,你到底什么来历,那魔怪竟然向你行礼?好大的威风啊!〃
向我行礼?
我完全就有些懵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出言一问,方才得知刚才的情形,却是我愣住了神,僵直不动,那透明魔怪将所有分散而出的意识收拢之后,遗憾地看了产房一眼,接着朝我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那东西铜头铁额,八只胳膊,这般弄出来的气势,实在是有些让人惊叹。
尚晴天问我的时候,我心中依然还是有些恍然若失,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从那魔怪的脸上读出许多失望,以及被人背叛之后的愤恨,这种情绪让我感觉到十分的不爽,就仿佛它与我之间,就跟努尔、王朋和萧大炮一般,是一种曾经过命的交情。
瞧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尚晴天的脸就变得有些黑了,寒声说道:〃怎么,你是不肯说,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打听这件事情?〃
我感受到了他在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意,这才从那种极度愧疚的情感中挣脱出来,疲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倘若真的有什么大来历,或者它还顾及到我茅山的面子,只怕也不会闹成这幅模样了。〃
我将血淋淋的右手举给他瞧,这只手虽然没有被伤及筋骨,但是看着也是让人不忍目睹的,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样,又认真地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陈志程,倘若是有可能,我真的不希望和你做敌人。〃
我苦笑,说:〃我也希望如此。〃
他好看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邪魅微笑,伸手过来与我紧紧一握,突然大声笑道:〃不,我突然改主意了,人生寂寞如雪,倘若没有对手,那岂不是很无聊,做朋友,总不如做对手来得痛快。你要小心了!〃
他哈哈大笑着,然后带这刀疤龙,以及一众手下离去,至于那个被圆脸姑娘捅死的独目女人,也都给收拾妥当。
依韵公子带着人离开了,他本来是满怀着信心而来,想要将那未成形的魔胎炼化成丹,却不料这东西狡猾得很,竟然做出诸般安排,而且我们几个也在这儿坚持,使得他无功而返,而且还折损了人手。
然而他临走之时,却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遗憾,反而好像是很开心一般。
果然也是一个怪人。
我目送着云龙十三鹰的人离开,而这时那些刚刚从魔化境况走脱出来的村民也围了上来,他们显得特别的虚弱无力,抓着我们随便一个,焦急地盘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房子院子都倒塌成了这副模样,为什么他们好像被二十多头母猪在身上碾压过去了一般痛苦不堪?
我被好几个人给缠住,脱不开身,然而这个时候刘老三冲到了我的面前来,一脸严肃地拉着我说道:〃你快点跟我走,里面有情况。〃
我的胳膊被刘老三紧紧抓住,这才想起来我们来到这儿的目的,却是为了白合转生,此番那透明魔怪离开之后,第三个孩子降生了,却没有哭出声响来,这跟寻常的新生儿不一样,显然就是那魔胎的预选者。
我们来到那唯一还挺立的房间门口,这时那两家已经出生了的人家正护送着大人小孩一同出来,我瞧见却是村子里另外的两户,两个婴孩都好小,皱巴巴的,其中一个黑乎乎的,全身都长得有毛。
这恐怕就是第一个出生,被叫做〃猴子〃一般的婴孩儿吧?
新生婴孩毛乎乎,或者有一截小尾巴,这个叫做返祖现象,这附近其实也有过,所以即便是心情低落,也只有自认倒霉了,而且在今天这场面里能够活下来,那就是幸运之极了,虽说刚刚生产的孕妇和新生儿见不得风,不过在这一片废墟里面,也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他们的家人便护送着母子赶回了家里。
这么一番闹腾,其实整个村子都已经醒了过来,好多人过来看热闹,我和刘老三顾不得这男女之别,直接走进了产房,里面一股血腥之气,我瞧见老奶奶的儿媳躺在床上,哽噎地抽泣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旁边的稳婆将一个襁褓递到了我们的面前来,小声地说道:〃看看,这个娃儿长得可真俊呢,只可惜生下来的时候,卡到了脖子,连哭都没有哭出声来——我接过三十多年的生了,还没有瞧见过这么古怪的情况呢〃
刘老三看了我一眼,将襁褓里面的婴孩接过来,然后恭敬地说道:〃大姐,你去门口等一下,我们两个有事情要商量。〃
那稳婆点头出去了,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刘老三和老奶奶儿媳三人,刘老三朝我使眼色,我心知肚明,走到那女人身前,对她念了一段静心咒,让她陷入了平静的沉眠中。
小孩儿没有哭声,没有生机,是因为体内,没有灵魂。
但是白合有。
辟邪小剑一抖,白合从里间浮现出来,此刻的她已经虚弱无力到了极点,连身形都接近于透明,飘飘忽忽,刘老三也看不到了,催促我道:〃快点,那魔怪不是此间造物,故而不能融合,白合是,但是如果拖得太久,只怕契合的几律就会越来越低了〃
我往着白合,平静地说道:〃听到没有,时间不多了,此去过后,或者生,或者死,全凭你的命数了。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说的?〃
白合凝望了我一眼,又看了旁边当她做空气的刘老三,凝声说道:〃谢谢你,陈老大,其实我早就已经死去了,倘若不成功,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而倘若是还能活,你到时候,可记得要来找我!〃
说完这话,她没有再都说,而是漂浮于半空中,眼睛紧闭,然后开始试图将自己的意识,与那具婴孩达成共鸣。
这是徐淡定和刘老三两人一起谋算的,简直就是契合到了极点,几秒钟之后,白合倏然钻入了那婴孩儿的头颅中,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幽幽的轻叹。
我紧紧抱着这襁褓里面的婴孩,刘老三则问我道:〃她转生了么?转生了么?〃
这家伙比我还要紧张无数倍。
而后一声激越的哭声从襁褓里面传了出来,我和刘老三兴奋莫名,刘老三从我手上接过来,高高举起,欢呼雀跃着,结果一泡热尿浇下来,淋了一头。
而我瞧见那散开襁褓里面的小**,一双眼睛睁得滚圆。
等等,这什么情况?
花样年代 第三十三章 此间事了,各自离散
我和刘老三看着襁褓之中的这小丁丁,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说实话,转世重修的人古往今来都并不算少,但是白合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修为最为浅薄的其中之一,别的转世大拿,要么就谋算好了生辰日期和性别,要么就直接找到自己喜欢的身体里去,而像是白合这种内心十分女人味儿的小姑娘,投身在一个小男婴身上,绝对算得上一件大乌龙。
此刻的白合,或许因为转世之后的一缕尘染,使得神志并未恢复,不过当她到了五六岁、七八岁的时候,自然就会有记忆苏醒过来,那个时候的她,倘若是晓得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有多绝望。
不过这相比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刚刚度过这一大劫,能够存活下来,已经是十分的幸运了,事情即便再坏,又能够坏到哪儿去呢?
婴儿嘹亮的哭声引得门口的稳婆一阵欢喜,掀开帘子来瞧了一眼,面带喜色地大声喊道:〃恭喜恭喜,白磊你们家媳妇给你生了一大胖孙子啊,还不赶快过来看一看!〃
大胖小子?
在外面应付乡亲的徐淡定和刘老三转过头来看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没有丧失大部分修为的时候,白合跟他们有过见面,他们也晓得我带来转生的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姑娘,然而此刻那稳婆喊出口来,却着实让人惊诧,在与我核实过了之后,徐淡定拍了一下额头,叹气说道:〃我艹,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无话可说了。〃
他无话可说,我们同样也如此。
此刻的白合更需要此生的亲生父母的照顾,我们也没有说要将她给带走的想法,而这小院子里经过一番争斗,当真是一片狼藉,那老奶奶坐在碎瓦砾堆上面抽泣:〃作孽哦,作孽!这房子都成这样了,以后我们可怎么住哦〃
萧家老三是一个贴心的暖男,上前安慰她,说老奶奶,您别急,我们都不走,到时候再给你盖出一间来。
那老人还是不乐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盖起来那又怎样,今天这事儿发生了之后,十里八乡恐怕都要议论我们家的风水不好,出了这么多的灾祸呢,这让我儿以后怎么做人哦?〃
这事儿说起来倒也是个实情,要知道当时的农村虽说消息传递十分闭塞,不过与鬼神沾边的八卦,却是传得最广,倘若是被那些人晓得了这事情,只怕不但他们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就连白合,也要在饱受非议的环境下成长。
不过这时老奶奶的儿子白磊却突然插嘴说道:〃实在不行,那我们就搬家。搬远点儿,我媳妇她是滇南丽江人,要不然就搬回那儿去,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了。〃
这白家人到底要到何处去,这个我们也管不了,不过白合转世重生,我却也是要管的,当下与他留下来通信地址,免得失去了联系。
一间摇摇坠坠的房子,这一家人聚居于此,我们便也没有搭伙的地方,好在隔壁的老乡特别热情,邀请我们过去做客,刘老三十分不要脸地答应了,寻思着是不是还能蹭点饭呢。
临走前,白家老太太拉着刘老三的手,非要他帮着给自己孙子娶一个名字,免得他福薄。
刘老三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郑重其事地说出了两个字:〃白合!〃
说完之后,他又说了一堆的废话,为这一个很是奇怪的名字做了备注,讲到倘若叫了这么一个名,以后一定能够有出息,甚至捧上铁饭碗呢。
任何事情,对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都不如一份旱涝保修的铁饭碗,要来的有吸引力许多。
于是这个出生曲折的小子,就叫做白合。
我们当天在白家隔壁那儿草草睡了一晚,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万物复苏,鸡叫牛哞,世间仿佛如此美好一般,我最早起床,在场院中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