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事-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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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尸化为飞烟,完全混入了周围漂浮的尘沙之中,它灰飞烟灭的时候,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也渐渐停息了,空旷的戈壁上没有一个人影,寂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怔怔的站着,却知道,那些逝去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镜儿湖的铜鼎被捞了出来,原本镇压的东西可能也镇不住了。我带着老蔫巴他们登上大车,调头朝着镜儿湖的方向而去。一路无话,赶到镜儿湖的时候,透过湖泊周围那一堆堆沙砾堆就能看到异常。
清亮的镜儿湖虽然对人来说充满了危机,但是湖边植被茂盛,水草丰美。然而此时此刻,整个湖泊上透着一片肃杀的气息,周围的草木全部枯萎死掉了,湖水变的浑浊,隐约还有一股血色,时不时就咕嘟咕嘟冒起一大片翻滚的水花。
湖面不稳,在翻滚的水花里,我看到那口已经空了的石头棺材正压在湖心,但是它明显撑不住了,被水花顶的起伏不定。
第二百八十五章 怪异婴儿
面对镜儿湖此刻的异变,我知道湖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要露头,空空的石头棺材压不住它,在我们站稳脚步不久,湖面一声巨响,水花像是一头发疯的凶兽,水面上的石头棺材顿时被震飞出来,嘭的落在岸边。
〃那是什么!?〃莲娘惊恐的望着湖面,她一直都活在平静的海子盆地里,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异动。
哗啦啦。。。。。。
水花如同沸腾起来一样,落在岸边的石头棺材还想再进入湖中,但是刚触碰到水面,立即又被顶了出来。我匆忙穿过沙砾堆,快步奔向湖边,刚刚站到湖边的同时,水花中轰隆飞出一截枯木样的东西。那东西一出水面,周围好像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鬼哭神嚎。
我被那股强烈的气息震的想要后退,如同面对着一片正在咆哮的大海。那截枯木样的东西在半空盘旋了一圈,呼啸而来,一眨眼间就到了脸前。一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好像是一截断臂。
粗壮的断臂,足足比常人的腿都要粗,外面裹着一层骨甲,它被丢在湖里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却如同刚刚砍下来一样,伤口还带着滴滴的鲜血。不容我多想什么,断臂到了脸前,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我条件反射般的挡了一下,刚刚收了第四尊大鼎的血魄,本来已经强了很多,但是在这截断臂面前,整个人都和一根稻草一样轻若无物,被震的站不稳脚,趔趄倒地。
我倒在地上的时候,起伏的湖水已经涌到了岸边,水波不定,从浑浊的湖水之间,我看到湖底好像闪烁着一片亮晶晶的白光,水纹交织,渐渐在湖面上凝出了一个巨大的字。那个字我不认识,却陡然想起很久之前和大头佛在大河里见过的那个夏篆文字。虽然不认识这个字,但能分辨出,镜儿湖的这个字,必然也是夏篆文字。
但是完全没有时间再多想什么,那截断臂杀气逼人,我被迫挣扎着站起身就跑,一口气从湖边穿过沙砾堆,老蔫巴很机灵,带着莲娘一下躲进大鼎中。断臂飞舞着一路紧跟,到了大鼎旁边,它骤然止住了。我相信,大鼎镇压的,就是这条断臂,被镇压那么多年,大鼎已经化为凡铁,然而余威还在,断臂犹豫不前,来回浮动了几下,骤然朝着西边急速的飞走了。断臂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的功夫就无影无踪,我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看,镜儿湖湖面上那个闪亮的夏篆文字已经消散,我心里牢牢记住了那个字。
大鼎无声,石头棺材也散落在岸边,它们可能都没用了,但是尘归尘,土归土,从这里来,就送它们回这里去。我赶着大车,把大鼎拉到了湖边,那么沉重的鼎,很难搬动,然而我在鼎身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大鼎好像还存着一丝灵性,自己从大车上滚动下来,一路滚入了湖水中。大鼎入水,岸边的石头棺材也随之落入水中,全部沉了下去,翻滚的湖面逐渐沉寂。
〃完事了?〃老蔫巴探头探脑,但是再也看不到什么。
这肯定不是结束,那截断臂明显是朝着圣域的方向飞去的,而且失去了大鼎,镜儿湖湖面下头那片闪亮的夏篆文字,也是很不详的凶兆。
〃先走吧。〃我想尽力早点赶回大河滩,这里发生了异变,我阻挡不住,只能在大河滩上全力以赴。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怕大车太扎眼,半途丢掉了,几个人徒步走那么远的路,非常不容易,幸好中间遇到了牧民,都是普通人,我们跟他们搭伙同行,对方很热情,对我们也相当照顾。七八个人一块儿走了大概有二三百里地,基本还是顺着大河上游的路线在走的,这个季节水草都旺盛,沿途时常可以遇到放牧的人。
〃老弟,明天我们要转路了,不能再一块走,但是可以给你们留一些东西,从这里向东,过了眼前这座陀螺山,很快就能碰到人。〃一个老牧民吃过晚饭后跟我聊天,说他们明天要改路。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远的地方突然就传来骆驼脖子上的驼铃声,骆驼这种东西平时很少奔跑,但是此刻的驼铃声不稳而且急促,明显是被人驱赶着赶路。我们露营的地方燃着篝火,这在暗夜中是很扎眼的目标,赶着骆驼的人随即发现了篝火,不要命的跑了过来。
〃救人。。。。。。救人。。。。。。〃
我们几个人都站起来,分辨对方的身形。果然,一个人牵着骆驼,拼命的朝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等他跑的近了,从衣着装束还有口音上分辨,可能是附近的寻常牧民。跟我们搭伙的老牧人古道热肠,一听有事就迎了上去。
〃救救她,救救她。。。。。。〃那个狂奔的牧民可能急的有些晕头了,一跑到脸跟前,什么都不说,噗通跪倒在老牧民脚下,指着身后的骆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他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像是个老实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骆驼上驮着一个人,是个孕妇,正捂着肚子不停的呻吟。老牧人安慰对方,让他先镇定一些。那人缓了缓神,吭吭哧哧的把事情说了说。他的确是这附近的牧民,妻子怀孕将要生产,但是可能遇见了问题,像是难产,这人没有任何经验,从这里到距离最近的镇卫生所还要很远,连夜就带着妻子想要赶过去。
〃这个事情,我们帮不上忙啊。〃老牧人忧心忡忡,但是都是放牧的汉子,谁能料理这些?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赶路,找到村子,或许能遇见有接生经验的稳婆。
然而骆驼上的女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一刻都耽误不得。那人急的团团转,最后一眼看见了老蔫巴身边的莲娘,当时就扑过来跪下央求。
〃来吧!〃老蔫巴拉着莲娘:〃帮帮忙!〃
他本来是不会什么医术的,但是跟着赛华佗那么久,每天东聊西聊的也知道一些常识,眼下十万火急,赶鸭子上架,老蔫巴心肠好,也不顾那么多了,拉着莲娘就去帮忙。跟我们同行的牧民赶紧腾出帐篷,有人在外面的篝火上烧热水。别的人不方便进去,都在外面等着。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啊。。。。。。〃孕妇的丈夫焦灼不堪,在帐篷外面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刻也闲不下来,几次都想冲进去看,被人拉住了。
老蔫巴带着莲娘在帐篷里忙活了好一会儿,骤然间,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从帐篷里传出来,外面的人都是一阵兴奋。
〃我就说吧,一定没事的,放宽心,放宽心。〃
婴儿的啼哭声清亮有力,听起来就很健康,孕妇的丈夫终于安稳了一些。正伸头朝帐篷里面看着,老蔫巴掀帘走了出来,两只手上全是血,表情有些尴尬。我心里觉得不踏实,找他一问,果然,初生的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大人已经没救,现在还没断气,却撑不了多久。
〃孩子没事,孩子没事的。。。。。。〃老蔫巴从莲娘手里接过孩子,给孕妇的丈夫看,想给他一些安慰,但是大人没了,那种打击谁都承受不了,孕妇的丈夫一声嚎哭,唰的冲进帐篷。别的人还想劝,那老牧人摇摇头,道:〃让他哭吧,哭出来才不会憋坏身子。〃
几个人都觉得惋惜,刚刚出生的孩子白白胖胖,却没了母亲。几个人围着,给孩子挡风,前后一会儿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有点不一样,除了出生的时候哇哇的哭了一阵子,一出门就止住了哭声,睁着眼睛,一个一个的望着身边的人。我正在琢磨,老蔫巴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个娃娃有点不对。〃
〃怎么?会不会有什么。。。。。。〃我就认为孩子出生时哭的有劲才好,这样不哭了反而不对。
〃不是不是。〃老蔫巴摇摇头,道:〃这娃娃出生的时候,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小拳头攥的很紧,掰都掰不开。〃
老蔫巴接生的时候心里就有疑问,不过遇见了这样的悲事,也没机会说出来。我们两个正在嘀咕的时候,那边的牧民也发现了孩子的异常,凑过去一看,刚刚出生的,应该是个女婴,右手紧紧的攥着,老牧民伸手轻轻想掰开,但孩子死都不松手,咿咿呀呀的挣扎,意思好像在说不让人乱碰。
在我靠近人群的一瞬间,那孩子明亮的眼睛唰的朝我这边望过来,慢慢挥舞着紧握的右手,我心里一动,又靠近了两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它原因,在我靠近的同时,孩子一直紧紧攥着的右手顿时松开了。她的手心里,握着一件东西。
〃怪了。。。。。。〃老蔫巴低头看看孩子手心里的东西,身子一晃,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第二百八十六章 狼群退避
初生的婴儿手里,握着一块薄薄的如同冰块样的东西,那东西猛然看上去像是一块玉,但又像一块璀璨的冰晶,我看的出冰晶上面有两个字,却不认得。旁边的老蔫巴满脸的惊讶和疑惑,贴着我的耳朵道:〃子辛。〃
〃是这两个字!?〃我顿时知道老蔫巴的惊讶从何而来,当时在裂谷冰河岸边,那道哭泣声飘飘袅袅的也传到他耳朵里。
一瞬间,我心头的情绪就无比复杂起来,看看婴儿手里的两个字,又看看她。她的两只眼睛像是两颗最纯洁的星星,乌黑灵动,看到我正在注视她,她咧开小嘴巴笑了笑。我想把她手上的东西拿下来,但是刚刚一碰她的小手,那块冰晶就瞬间融化成了一汪水,滴落在地上。冰晶融化了,然而婴儿的手心上,却牢牢的印下了子辛这两个字。
这绝对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婴儿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牧民,但这个孩子,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我忍不住就想追问一些事情,可是刚刚出生的孩子,她能说出点什么?
几个牧民帮孩子挡着风,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帐篷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难产的女人可能没撑住,就此过世,女人的丈夫哭的非常凄惨,外面的人也跟着唉声叹气。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盼她能平平安安的。〃老牧民摇了摇头,准备好了热水和食物,在帐篷外面等着,哭声持续了很久,等到女人的丈夫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要昏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泪水。
按照当地的风俗,人死在外面,要连夜拉回家里,但是那男人有心无力,加上还有刚出生的孩子,老牧民就安顿他在这里住一夜,到天亮之后再走。气氛一下变的沉闷,每个人都受到了影响,没人再闲聊天,给篝火里加了些柴,各自找地方睡觉。莲娘是女人,天生带着母性,很怜惜那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松手。她说这个孩子的眼睛水灵灵的,名字可以叫灵灵。
〃可怜的,多抱抱吧,明儿个就该跟她爸爸回家了。〃老蔫巴陪在莲娘旁边,照顾着从圣域救回来的孩子,看着就像老两口陪着儿孙一样。我欣慰又心酸,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曾经历过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那种内心中的疲惫却让我极度渴望平淡又安然的生活。
牧民们赶了一天的路,都疲倦了,不多久之后纷纷睡去。我坐在篝火旁边守夜,心里想着纷乱的事情,到了深夜,身边的几只骆驼来回焦躁的摇晃着脑袋,脖子上的驼铃铛铛乱响,一群羊更加不安,在黑暗中来回的乱拱,叫来叫去。牲口的躁动让我感觉到了异常,那个上了年纪的老牧民睡的浅,这一折腾就醒了,竖起耳朵稍稍一分辨,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很难看,二话不说,从身边抓起防身用的枪,匆忙把熟睡的人都喊了起来。
〃我们遇到沙狼了!〃老牧民紧张的在四周注视着,被喊醒的人也各自拿起武器。我唰的站起身,朝远处望了望,河边的牧草长的并不高,仔细观察,就能从远处看到一对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已经散在四面八方,朝我们的露营地靠拢。
那个年头,不管是在河滩附近的山里,还是在广袤的牧区,都能看见狼的踪迹。我们那边山里的狼基本都是独狼,但是牧区的狼一出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