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下美人-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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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的内心也在挣扎,他自然也发现了苏夫人开始关注她了,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心愧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她被他捏疼了,蹙眉问他:“江郎,你在想什么?”
他笑笑,双手捧着她的脸,赞道:“倾儿今日真厉害,我以为你会由她欺负呢。”很快掩饰过去。
她自豪地仰着下巴:“我为什么要任她欺负!我讨厌死她了,巴不得她先动手呢。”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往他胸上狠狠一捶:“还不是因为你!”
——
晚秋的天黑得早,皇帝批完奏折出殿时,外面已经黑得看不见路了,宫人赶忙为他掌灯,询问是否传膳,皇帝扬手一摆示意不必,迎着瑟瑟的秋风,足靴咯哧咯哧地踏过厚厚的落叶,径直往魏后的凤藻宫去了。
魏后知道他晚上会来,算着时辰,早早命人备好了膳食,待见了皇帝的身影时,笑吟吟地上前替他掸去落叶解下斗篷,皇帝握住她的手一阵儿嘘寒问暖,才坐下来跟她一起用膳……
“朕听说今日俩人打起来了?”皇帝伸展着双臂,有意无意地问道。
“可不是嘛!”魏后一边为他宽衣一边试探地问道:“不知陛下查清了没,扶安到底是不是晚晚啊?”
皇帝的眸光突然定住:“你一向最懂朕的心思,朕知道你早就猜出来了。”说完欲去拉她的手,魏后突然转过了身去,将皇帝已经换下的龙袍撑起来,专注地亲手理平每一处褶皱,眼珠一转,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唉!真是委屈我们晚晚了,陛下不能只顾着偏袒孙儿和孙媳妇啊,到时候可要好好赏赐我们晚晚哪!”
皇帝摆摆首,笑着去了她身边,“一定。”自她鬓边挑出几根细细的银白的头发丝儿,又道:“不过朕准备委以洲儿重任,他们夫妻怕是很快就要分别了,晚晚估计要苦守一阵子了。”
魏后手里的动作一僵。
“怎么了?”皇帝看出她的异样,询问。
魏后转过身来,蹙眉道:“陛下可真狠心啊,臣妾今日见他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正是甜蜜时候呢,那孩子的心思现在可都在晚晚身上呢,一刻不见晚晚就跟丢了魂儿似的……陛下现在让他夫妻二人分离不是狠心是什么?”魏后绘声绘色地形容,神态和语气都极力夸张渲染夫妻二人的甜蜜,一说完,只见皇帝陷入了思索。
见他有些动摇,魏后笑笑,继续补充种种细节,皇帝的神色愈发凝重。
夜空密布阴霾,不见星月,一场秋雨正在酝酿。
屋檐悬垂的镀金方形鸟笼忘了收,迎着嗖嗖冷风,金丝鸟一双爪子紧紧勾着晒杠,蜷着羽毛瑟瑟发抖,再也不能鸣唱自如。屋子里有暖炉供着,里头的人赤膊光臂,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嘶——”他故意呻|吟,不住地对伏在他身上的女人诉求:“疼,轻一点。”
她为他上药的动作极轻,每次听他这么一叫唤,心中都是一颤,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关怀备至地询问。纤细的五指已经很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了,不料他依然不满足,她知道他是在故意折腾了,干脆不继续上了,对着他光秃秃的膀子狠狠捶打:“都怪你,干嘛要长得那么招姑娘们喜欢?一个个的跃跃欲试,嫁人了的,没嫁人的,即将嫁人的都在觊觎你,千方百计地想要从我身边抢走你!”
江洲错愕了一下,女人吃起醋来真是可怕,连忙揽住她的脖子,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胸前,细细嗅着她的发香:“是是是,怪我怪我怪我。”心中却不平:好意思说我?之前被刘恪觊觎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的感受?现在知道那种滋味了吧。
脸埋在下面,她的话似乎在他胸膛里嗡嗡响着:“你以后不许再见苏晚晚,就算万不得已见了也不能理睬她!”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湿润了一片,心中涌起一阵要告诉她真相的冲动,终究还是忍住了,只道了一句好。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可她今日还是受委屈了,却要在人前把自己伪装得坚强。心疼的同时他又觉得庆幸,她把最真实的自己只展现给了他一个人看。
将她的下巴捧在手里的感觉,对他来说,永远都像是捧着一件最珍惜的宝贝。
沐浴后的身体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穿着宫娥们沐浴后常穿的烟水色浴衣,上面用浸成赤色的蚕丝精致地绣着嫣红欲滴的樱桃,浴衣是为宫娥们设计的,滑软透薄且束腰,轻而易举地勾勒出玲珑的身材,目的很明显了。她本来身段就生的不错,穿出来的效果真是好,不住地吸引着他的眼球。墨玉似的头发由一支白玉钗松松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肤白唇红颜色分明,眼角还噙着几滴晶莹的眼泪,似乎更添了几分娇软与妩媚,怎不叫人爱怜。
安静的室内,只听得秋蛾在窗纱间扑腾来扑腾去,发出啪啪啪的响声,芙蓉帐内已溢满醉人的熏香。他伸过手去,抽走她发髻上的白玉钗,那墨玉似的头发瀑布一样流泻下来披满了香肩,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乌亮的光泽,就像她黑曜石般的眼珠发出的色泽一样。五指和她葱白似的纤指相扣,五指娴熟地拨开浴衣,如玉的白肌显露在眼下,轻轻按压摩挲了几下,洁净光滑,瓷器一般透着水泽。
他很快俯首将炙热的唇贴了上去……灯芯的温度已高到极致,火焰拉到最长,剥剥两声结出一朵灯花来。浴衣早就被他咬开了去,他的唇贴着她的肌肤一路寻香,吻到右乳上方那块印记时突然顿住,那许是日后认亲的唯一证据了。
被他反复吮吸,她抑制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双手不断拍打着埋在怀里的男人的后颈,拍着拍着却一下子被控在身下了。脖子上的伤口因为牵扯裂了开去,又开始渗血,他丝毫不察,坐起身来先把自己除了个精光,又伸手去剥她的衣服,被她止住。她看着那渗血的伤口,笑道:“今日不能,癸水来了。”
一盆冷水一样浇得他兴味索然,也不早说,衣服都脱了,只好乖乖地躺回去,身体的热度怎么也消减不去。她拿起药罐,语笑嫣然:“看你,伤口又流血了。”他烦躁地推开药罐子,意兴阑珊:“不用,这点伤算的了什么。”
她侧过身去,想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一弯弧度怎么也平不下来。聪明的江洲怎么可能瞧不出来,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总觉得那笑容诡异得很。于是霍然起身。来不及防御,下身一凉,亵裤已经被他扯了去。他目光犀利:“骗我?”
“不骗你,算着日子,真是在这几日了。你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把腿张开!”“……”“张开些。”
……
女人紧紧蹙起的眉头终究是慢慢舒展了开来。抱着他的身体,她清楚地明白他寸寸深入是要触及她的心脏,索取她的灵魂的。脖子里的伤口慢慢变得狰狞,流出来的血滴子也慢慢结成了红花……
“我好喜欢你。”两朵海棠漾漾地自她面上盛开出来,不断晕染着。
他笑,女人真是口是心非,刚才还说不要,现在就喜欢了,渐渐加快了速度:“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
伤口不疼了?那上药的时候叫唤什么?他只看见她面上不断盛开的海棠,哪里会想到她也在想着他的口是心非。
焰影投射在窗纱上,窗外的飞蛾寻着屋里橙黄的暖光,极速地扇动翅膀拍打着窗纸,一只只的,都奋不顾身地想要鼓破窗纱扑向那摇曳的火焰里。像飞蛾扑火一样,他愿意奋不顾身地沉沦;每一次迎上那股强大的力量,她也渴望被他揉碎。
受瞩目
内侍入殿的时候,皇帝正立于案前专心致志地挥毫。内侍不敢近前打扰,但又是得了皇帝命令来跟他汇报情况的 ,只恭恭敬敬地猫着腰伏在一侧行了个揖礼。
虽上了年纪,老皇帝依然精神矍铄,耳聪目明,已然听见了有人前来,只闻脚步声便知晓是回来汇报的宫人,淡淡开口:“说吧。”甚至没抬一抬眼皮,继续神态优容地蘸墨,于素白滑软的松江纸上洒下一排排婉丽飘逸的字迹。
内侍近前,娓娓说道:“昨日辰时三刻,公子和郡主去了中宫,觐见了皇后娘娘,巳时三刻出来,去了御花园,依次过石湖,水园,踏雁矶,最后去了枫林蹴秋千,其间,二人一直形影不离。丁巳时,苏小姐芙蓉园寻绣帕回来,为赶上苏夫人的脚步,选了枫林近道,偶然间发现了二人……”
说到此处,内侍顿了一下,略去种种,继续道:“午时,公子携郡主归去行馆用膳,乙未时至丙申时屋内嘻声笑语,音声不绝。酉时,苏小姐来到二人所旅行馆,恰遇上郡主出来,把人邀去了沉樱水榭,不到半个时辰,起了争执,二人扭打起来,苏小姐一怒之下拔下金簪欲往郡主脸上划去,公子及时赶至挡下一簪,苏小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的言行彻底惹恼了公子,为了庇护郡主,公子推搡了苏小姐,苏小姐跌倒在地,起身时身子一歪不慎堕入池中,惊动了皇后娘娘,事得平息,众人散去,苏夫人离去之时,注意到了郡主,频频回看。戌时,公子和郡主回了行馆,屋内灯光明至癸亥时 ……”
说完,抬眸去观皇帝,皇帝依然不动声色地笔走龙蛇,却问他:“你把沉樱水榭所发生的一幕描述得如此详细做什么?当朕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么?”
“奴才的不是,陛下英明神武。”内侍不由在心中佩服起眼前的人来,他少年时就跟在这位帝王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如英年时一般,眼底清明,揉不进一粒沙子。瞧着是在聚精会神地书法,心中却已将自己的话语盘算完毕。
皇帝搁笔,捧起一气呵成的作品细细地观看,内侍悄悄瞥了一眼,直叹那笔法开合有致,气势跌宕,宛如游龙。
皇帝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到底是年轻气盛,精力十足,贪恋闺房之乐呢!过些日子就倦了……替朕传召他们夫妻二人。”
夫妻二人接到传召,很快整装前来觐见。三叩九拜,跪谢皇帝赐婚恩典。皇帝让他们免礼,闲话家常,简简单单地问了几句。颜倾开始还感到紧张不安,听他语气平淡,瞧着也和蔼可亲,似乎跟皇后娘娘一样,都像是和善的人,才放下了局促,嫣然笑着,和江洲一起自如回答起来。
只聊了约摸半个时辰,皇帝便唤了内侍进来,吩咐把她带下去,却要将江洲留下来。她惶恐不已,不解皇帝的意图。皇帝慈祥地安抚道:“皇后今日在后|庭主持宴饮,昨日就打算邀请你参加呢,不料朕今日要先见见你,朕答应了皇后,见完就派人把你送去她那里。你是朕新封的扶安郡主,又是晋阳侯府的儿媳妇,未来的世子妃,是皇家的人了,理当让朕的妃嫔和朝廷命妇们都认识认识。”
江洲心中担忧不已,想请旨陪她一起,刚刚开口说了句“陛下”就被皇帝一句话给搪塞了回来:“唉——朕的后|庭里都是女人,你一个男人跑去做什么呀?朕还想把你留下来跟你说正事呢。”
江洲无言以对,只能以目光安抚她:别怕,无论出什么事都有我。
她心中虽然忐忑,但也知道既然嫁给了他,他是这样的出身,要和他并肩站在同一高度,就必须勇敢地面对很多繁文缛节以及众人审视的目光。于是镇定地跪下来再次叩谢皇帝恩典,跪别皇帝,离去时迎上他笃定的目光,她也坚毅地微微点了点下颚。
内侍领着她往后|庭走去。昨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里弥漫着一些水汽,落英满地,五六个宫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打扫着铺地的锦绣。后|庭里的宫乐已经奏了许久,老远就能闻见。
她在脑海中将那种宴饮场面想象了一遍:魏后高高端坐在上,下面坐满了姿色上佳的女人,一个个的穿金戴银,衣饰华贵,风情万种的妃嫔、仪态万方的贵妇人,说不定还有贵妇们年轻的比花娇俏的女儿们,一个个的相互争姿斗妍,这些璀璨的星辰都小心翼翼地捧着魏后那颗高贵的月亮。
正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入了后|庭,身边的内侍扬长了声音,报了一句:“扶安郡主到——”
庭中的人正说说笑笑,听到扶安郡主几个字,相继收了目光,齐刷刷地往这厢看来。
她收住脚步,明目一看,顿时傻了眼,跟想象的如出一辙啊。此刻,距她很远的正前方,正对着魏后那颗高贵的月亮,下列两行筵席,席上美食珍馐,酌金馔玉。
妃嫔贵妇们一左一右地端坐在两侧,发上的金钗步摇、珠翠华胜迎着微弱的秋阳,不遗余力地闪着夺目的光,简直可以刺瞎人眼了,浓浓的脂粉香气晕染在秋风里,岂止是熏人欲醉,简直能把人熏死了。而那些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中央的舞姬们有序地退下。魏后对她招了招手,叫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