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诡话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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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而且是看着我的眼睛,我显然已经知道了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疑问,也不是推测,而是肯定。
他已经认定了我就是蒋。
可是我觉得这里面很不对劲,因为我和蒋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不可能认识蒋,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更别提我就是他。
薛接着又说:“原本我只让你带着防身,却没想到你竟然能用,而且在兵马俑墓室里发现的尸体并不是蒋,我们都被骗了,应该说我被你骗了。”
我说:“我真不是他!”
薛说:“你是!”
我终于明白,薛虽然聪明,但却是一个十分死板的人,而且是认死理的人,我自认为这件事是说服不了他了,只能说道:“如果我是蒋,你怎么一开始没发现,你和他这么熟,不可能认不出来。”
薛说:“我和蒋都可以相互欺骗,他有这个手段。”
我无奈地看一眼十三,十三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觉得很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记搞怪。既然他们都这样认定,我百口莫辩,于是也不去和他们争论这个话题,等真想大白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明白。
我转移话题说:“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可是薛却说:“入口就在这里,下面是另一个陷阱。”
而且薛看了我们一眼接着说:“这个墓的设计和一般的不一样,这里连着后殿,要去寝殿就必须要先穿过后殿。”
十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说:“我找到了这座墓的镇陵谱。”
第四十五章 细节
边说着他已经将镇陵谱铺展开来,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面一只玄鸟展翅的样子,与薛说的一点都不错,这的确是一座玄鸟墓。
而再往这镇陵谱之中细看,这玄鸟模样无不是由许多亭台楼阁拼凑而成,而且都齐齐做成了八角封闭之势,为的是不见任何光亮,而这种设计无疑是特地为死人和建的,自然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些墓室了。
很多时候,镇陵谱就可以当做是地图来看,可是却又不像地图详尽,所以虽能看出个大概模样,却看不出细致的究竟。因此我在将这镇陵谱看了一圈之后,也只看出这个陵墓的大致模样,究竟为何而建等等的一些疑问却也无法打消,于是只好作罢。
但是随之我就得到了一个新的疑问,薛的镇陵谱是从哪里找到的?
据我所知,镇陵谱一般都是埋在主墓室的棺椁之下的,现在镇陵谱都已经在薛手里了,岂不是说他早已经去了寝殿而且已经从那里回来过了?
听了我的疑问,薛告诉我们说他并未去过主墓室,这镇陵谱是从外面发现的一具尸体上找到的。我听了更加疑惑,我们一路上碰见的尸体屈指可数,可是却并没有发现薛从哪一具的身上翻出了镇陵谱来,难道是因为一路上我并未注意的缘故?
而薛说到这里却也再不说其他,虽然我还是觉得镇陵谱来的蹊跷,但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并且我还发现,我从镇陵谱里看不出什么究竟,可是薛却看的很重,在他向我们解释镇陵谱来源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将镇陵谱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似乎一路上也并没有仔细观察。
他只说,他担心我和十三的安危,所以在路上寻得却并未细看。
对于镇陵谱,虽然我时常走墓,但是真在墓里头见过却是极少,因为镇陵谱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还埋在棺椁下半米来深,一来是我们下地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给我们挖这东西,二来则是这东西挖出来也不中用,比不得其他明器,所以鲜少有人会这样干,劳时费力,吃力不讨好。
正是因为不常见的缘故,因此我并不会看镇陵谱,当然我现下说的看并不是说上面的内容,而是镇陵谱上残留下来的东西。
薛看了之后说,一般镇陵谱会潮绵,甚至是霉烂都是自然的现象,因为镇陵谱被埋在地底,水气重,加之墓里阴气重,不潮绵那才是怪的。
可是这一张镇陵谱却并不潮绵,反而显得干燥异常,我说会不会是因为它已经被挖了出来,不再埋在地底而的缘故。可是薛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镇陵谱上应该有潮湿的水渍和霉印,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可以看出,即便是被埋着的时候也是干的。
能在地下埋着而不受潮,这也不是做不到,只是要复杂一些,由此可以看出这张镇陵谱的一些不同来,而且如此保护得周密,只怕里面还有什么蹊跷。
说完薛又指着镇陵谱的料子,只见这料子呈腥红偏暗,看上去像是稍稍有所凝固的血的颜色,而这个我却知道,镇陵谱一般都是以黄红色为佳,这般暗腥红颜色,似乎不像是褪色,更像是被上了色一般。
我想了想问薛:“会不会是因为周围放了朱砂的缘故?”
朱砂去潮,而且颜色鲜红,镇陵谱在地下埋的时间长,朱砂会缓缓渗透染了色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镇陵谱这般颜色和干燥正好与我的猜测吻合,可是薛却摇摇头说:“不大像。”
他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盯着镇陵谱在看,不为上面的内容,只为这料子上的蹊跷。
他接着说:“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是不是还未可知,但估计也差不离。”
薛卖着关子,说到这里就不肯说了,然后他话锋一转:“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我只见他来到石棺边上,也不见他动了哪里,石棺就缓缓移开,然后现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来,我和十三相互看了看,越发觉得这墓中诡异,似乎每一个设计都暗藏玄机,而且更显出一种机关重叠、小心翼翼的味道来,特别是那种不让人进到墓中一步的味道,否则入口设计在如此隐蔽取巧的地方,不是我们误打误撞,谁会知道,有怎能找到?
我们三个人一一进到入口之中,入口下来起先是一行台阶,往下走了二十来层就变成了平地,只是这平地显得古怪,就像个六棱面似的,走着竟有些打滑,而且脚下自始至终都有摆不平的味道,突起的棱角就像是平路上的小石子一样搁脚,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走了一段之后就觉得脚上酸痛。
我之前下地从未见过这样的地面设计,而我看薛和十三走的却并不像我这般吃力,可是他们走路的姿势却有些怪,我低了头才发现,他们都是踮着脚在走的,而且已经尽量将脚垫高,这样脚尖始终都踩在棱面上,避开了棱角的突起。
十三见我发现了这点,朝我笑笑,他解释说:“我本想告诉你,可是薛不让,我也没办法。”
我于是看看薛,薛始终在走他的路,面色不变地说:“你虽然下地时日也已经很久,但我早已经告诉过你,之前那些墓和我们现在要走的这些大不同,更危险也更诡异,亲身体验总比提醒来的要深刻些。”
我听着,总觉得薛是话里有话,一语双关,似乎在说着其他的什么事,让我的心莫名地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清楚,反正就是有一种害怕到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恐惧感,让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而薛说完便不再说,十三也一改了吊儿郎当的脾性,竟然沉默着走了一路,这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的尴尬。而且我还发现一路上薛的眼神有一着没一着地落在十三身上,而十三似乎是知道,在薛刚别过眼睛的时候他就会看回去,但是在他的眼神里,我竟然看到了那种看不到边的深邃眼神,让人就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一样,令我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
薛和十三这是怎么了?
似乎从我被困在木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而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依照十三的欢脱性子,使尽任何办法都打不开石棺,见到薛出现应该是惊喜才对,可是他竟然沉默了,我总觉得,那一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而且也是他们俩谁都不愿意告诉我的事。
我这样想了一路,还是最后感到脚下踩了什么东西这才回过神来,抬脚一看,竟然是一截枯骨。
这是一截手掌骨,就卡在六棱面之间接合的地方,于是我这才发现到了这里之后六棱面之间的缝隙竟然已经变大了许多,就像是干枯龟裂的地面一样。
而这一截枯骨,正是从里面伸出来的,就像是一个在向外求救的人伸出的手掌一样。
我再看向周边,在这缝隙之中零零散散地也散落着一些同样的手掌骨,数量不多,但足以显出这里面的蹊跷。
我于是弯下身,往外拉了拉枯骨,果真和里面是连着的。
薛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格子棺了。”
“格子棺?”我从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薛还没有解释,十三已经抢先说道:“我们脚下的每一个六棱面,其实就是一个棺材头,里面都葬着一个人,它就是格子棺。”
我环视一遍这里,这样的六棱面少说有成百上千之多,也就是说,我们竟然都踩在死人头上?
十三接着说:“格子棺里的尸体都是站着的,而且刚好容得下一个人,因为棺材头做的巧妙,所以拼凑在一起看起来和普通的地面无异,若不知道这东西,即便真真见了,也看不出究竟,只能够感叹地面设计奇特,匪夷所思罢了。
“就像我们看到的这样,这些缝隙就是格子棺被打开过后的痕迹,因为镶成一体的格子棺只要有一口被打开过,就再也无法复原最初的样子,除非你将这些格子棺全都取下来重新装。”
我边听着十三的解释,边看着这些间隙,果真如十三所说,透过这些间隙可以看到下面的棺身。
我说:“棺木做得这样复杂,里面葬的人也一定十分特殊,不知道格子棺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看见十三看了一眼薛,似乎是知道但不敢说,而薛则冷冷开口:“是祭祀用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薛说祭祀这个词的时候,我猛地一惊,因为我想起了十三说的话,关于薛此行目的的一些话。
薛说:“还远不止如此简单,格子棺又被成为太岁尸匣,你长年行走地下,应该知道太岁是什么。”
我被薛恍然点醒,脱口说道:“这里面养的是太岁!”
第四十六章 格子棺
我说话的功夫里,薛已经将手伸进缝隙之间,只听一阵“哒哒哒”作响,就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一样,然后这一个六棱面的格子棺头盖子就被薛给取了下来,他将六棱面盖子挪到一旁,我伸头望进去,果不如我所想,里面的确是用来养太岁用的。
只见里面的尸体蜷缩着,大约是格子棺太小的缘故。可是尸身虽然蜷缩着,却也未见半点腐烂,而且它的样子还十分怪异,只见它的头仰着,一双已经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们几个,而嘴巴则大大地张着,一团拳头这么大小的太岁从它的嘴巴里生长出来,就像是它伸出来的舌头一样。
其实说白了,这太岁和它的舌头也无多少区别,这般情景我以前在墓里见过,很多王公贵族就曾用这样的方式来养太岁。太岁珍惜,而且用活人养出来的更是极品,药效远不是普通太岁可比的,加之太岁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更是被各种权贵王族奉为神药,所以在这里见这般养育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可怜了这些用来养太岁的人。
只是眼前的,只怕早已经不是活人,而已经是活尸了。
既然看到了一口格子棺里的景象,那么其他棺里头的情景也就能猜得清清楚楚,我说:“这格子棺墓室里该有多少活尸,又有多少太岁。”
薛则二话不说,拿着伞兵刀一刀下去就将这太岁齐根削了下来,只见它的末端连着人舌,果然是从舌头上长出来的。
我说:“这虽然是好东西,但用这样的法子催生出来多少沾着些邪气,只怕入药也不尽然就能十全十美地好。”
薛则冷冷地说:“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说着他将这太岁收起来,我不禁多看他一眼,我本以为薛这样的人,世上再珍惜的东西都已经不能打动他分毫,却想不到他还是不能免俗。
薛似乎知道我怎么想,他只说:“我们不拿了,自然有人会拿走,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收下,更何况这东西着实对我们有用。”
而有什么用,他却没说。
薛边说边看了十三一眼,十三对这太岁似乎甚不在意,但是我看见它身上背着的昆仑木,心想他已经得了昆仑木,这自然是比太岁好到不知千百倍的东西,他的心思只怕还一直扑在另一段昆仑木上,又哪会对太岁上心。
薛将这口格子棺里的太岁取了,于是重新将六棱面盖子盖上,接着又打开一口,可是这一口却不像初时那般幸运,里面的太岁已经被割去了,不过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我看见它的舌头已经再次生长了拇指这么大一块,虽然在生长,但依然能看出下面被削过的痕迹。
薛自言自语说:“被先了一步。”
他就这样一口口地打开寻找,我放眼整个墓室,这里少说有上千口格子棺,薛这是要一口口都打开都看过才能善罢甘休吗?
薛不是贪的人,所以我觉得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