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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之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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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父亲,说:“不走了,快要过年了…代我问你父母好,你也过个好年。”说完,她哭着转身跑了。

他愣在那里,好久好久。思想麻木了,腿脚僵硬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他在不停地问自己,

“你会后悔的!吕雪莲!”他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地喊叫着。然后摔开行李包,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敢看他,她知道,她失去了一次宝贵的机会。她的泪水如泉涌般地往下流……。

 第二十九章  有趣的村选

村里最热闹的戏除了是过庙会唱的大戏外,另外的自然就是村干部换届选举了。俗话说的好,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村长是一村之长,虽然“官”是小了点,还是有一定权力的,尤其那些生活在村里的人们,有些事情也只能找村长说话。所以,村里选举,对于村民来说,犹如美国选总统一样,也需要考虑自己的选票到底要投给谁才合适,日后才能为自己造福。而那些喜欢权力的人,早就磨手擦掌,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虽然是村选,但是中国人的人性在选举的时候暴露得更加的真实:这个村子的人文精神几乎是整个国家几千年来的真实写照,即当这个村子和别的村子有矛盾的时候,村民们都是群起而攻之,团结一致,共同奋斗;当这个村子安静下来,处理自己内部选举问题的时候,真正可怕的内部矛盾就爆发出来了:有捕风捉影的,制造小道消息的,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些笑料,也有为了权力而相互斗争的,有充当说客的,有幕后操纵的,有乘机买卖选票的,有坐山观虎斗的,也有胆怯的,谁也不敢得罪谁等等,乱作了一团。

几千年来,中国老百姓向来是怕当官的,于是造就的结果是他们希望能当官或者直接攀上某些当官的。这些人过分地迷信权威,认为当干部可以赚钱,单不说工资,就是有些财产,他们是有权力处理的,或者可以暗箱操作的。

选举到了最忙的时候,大队里的工作似乎到了停运的时候,在位的干部不想下来,还想继续当下去,而下面的又想上去,攻击台上的干部,谁也没有时间来处理村里的事情,都忙个人的事情去了。他们一个个都热火朝天地四处拉拢选票。亲戚家的自然是全部囊括的,自己本家的自然不必说了。如果觉得还不够,对于自己的票数还达不到理想的境界,那就可以去收受选票。村里人是很穷的,卖一张票,得到5元,也觉得值得,不然,投了出去,具体选上了谁,他也不知道,日后也不会给自己多大的好处,还不如乘机卖了,卖个好的价钱。

而他们又相互地攻击对方,虽然不象美国总统那样,在电视上做直接的面对面的辩论,但是,都暗地里较劲,相互捅对方的痛处。或者更厉害的,有的竟然找人夜里毁竞争对手的大门,一时间,“村里狗贵”。每个干部家都养了好几条狗,夜里叫声不断,吵的别人家都睡不着觉。白天的时候,那些狗都溜出来,在空闲的场地上,象干部争斗那样,狗也争斗。

而农村似乎还存在着家族式管理的特征。谁的家族大,这样谁的权利可能发挥的空间就大。而不是法律、平等所能制服的。因为家族大了,而村里又没有真正健全的法律机构和执法机构,办事的时候,其实依靠的是家族的背后支持,压制群众闹事。譬如,村里曾经有一家,兄弟五个,个个如狼似虎,而他们的家族,也是壮实的人居多,在村里缺少暴力机构的环境下,这些人有时候起着无形的暴力威慑,这样,他们的父亲在担任村支书的时候,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也没有人敢出面闹事。这样,虽然带有野蛮的成分,但是,无形中也会起到一定的作用。而他们的家,相对来说,也是富裕的,这是经济条件,也是威慑其他竞争对手的一个重要因素。再则,就是,他们家,读过书的人也多,虽然没有象雪莲那样上了大学,但是,那种优裕的环境,似乎是村里人无法比拟的。首先有了这些,他们的父亲上台的时候,村里人都没有说什么,并且以为人家就是当官的料。

村里的一切财产都受大队的管辖,又没有谁来监督,村里的人都大约知道某某房子是大队的,某某田地是大队的,然而后面还有些东西,就不为他们所知道了。这就意味着,谁上台,谁可以优先地处理公共财产,买卖房基地,买卖村里的寺庙、大生产时留下的房子,桌子,椅子,凳子等等。本来有一年,村里的干部准备处理村里的一座年老的寺庙的,但是他们又很迷信,说那寺庙里的神是最灵敏的,吓得也就不敢了。然而他们又不想让人说他们这些领导是信奉封建迷信的,先找了村里的神婆看了,神婆说不能动,虽说庙是破了,但是神却还在,于是他们都吓破了胆,以后的几届干部也都讨论过卖寺庙的事情,但是因为上几届都没有敢卖,也就放弃了。这是村里唯一还没有被卖掉的公共财产。

而当了干部的人,除了不用去地,就能分到好多的钱外,还能白吃白喝,最关键的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患有“权力妄想症”。过分迷信权力的威力,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山村,也是有许多公共的资源能分配的,也有许多的人在路上见了,争着跟自己打招呼。这样,为了能上台而争斗,争斗得头破血流,大家也觉得值得。

选举期间,虽然是个村子,但是依旧是小道消息、流言蜚语满天飞。人们私下里交头接耳,街谈巷议,坊间话语也多起来,这些话半公开而又半隐匿,既有形又无形。

从前的时候,谁也不热心,只是在选举后不久才知道某某是村长,某某是村支书,某某是大队会计,以后也就平常了,都觉得那是不关自己的事情。渐渐地,外出的人也多了,带回来了民主的风气,参政的热情高涨起来。

吕树人本来也是要参加这次的选举的,他自己觉得吕家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几十年后,终于到了重振雄风的时候了,机不可失,他先是给吕家大院的人打招呼,希望他们把票都投给他,但是大家都不支声,他又逐个地问他们准备选举谁,然而这是万万不能说的,他也觉得没趣,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雪莲迎面走了过来,说:

“爹,今天陈军旺来过了。”

“他来干啥?个狗日的!出去躲着,见派出所没有来找他,以为就天下太平了?也不用猪脑筋想想。”吕树人心里头本来就有气,这回倒好,来了个受气的主儿,忍不住把陈军旺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嬉皮笑脸的,说要咱们把选票投给他!”

“投给他?哼,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自己也不散泡照照自己啥模样。”吕树人自然有他的道理,即使把票投给了陈军旺,那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十分就有九分败!况且,他从来没有想到陈军旺这个狗日的也要来参加选举,真是乱套了。

“你给了吗?”吕树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

“放心吧,爹,我能给他?”雪莲扮了个鬼脸。

“那就好,一定要藏好,别藏得自己也找不着了,干着急,鞋里是不能藏的,不经意穿鞋,磨破了;锅灶里也不敢放,说不定啥时候忘记了,一笼火给烧了;墙角缝也不敢放,怕老鼠拿去铺窝儿了。”吕树人若有所思地说,稍停了一下,又继续说,

“莲儿,其实今儿俺也是忙选举的事情去了,俺跟你的几个大爷,叔叔商量了一下,认为咱家也该出个干部了。再说,以前的时候,咱们家不是望族吗?只是解放后没落了。”

“爹,都啥年代了,还幻想过去?再说,过去当地主,那是要被人骂的,又不是啥好事……”

“你这孩子,净打叉!”他假装责怪道,

“啊,对了,莲儿,俺们都说你是块料子,决定推举你做候选人,一旦选举上了,也是为咱们吕家争光了,俺以后也有依靠了。”

夜晚的时候,雪莲的叔叔吕树旺来串门了。

“哈,雪莲,忙着收拾呢?”他笑哈哈地问。

“是叔啊?进来吧,坐炕上吧。”雪莲忙招呼着。

“你爹呢?”

“刚出去,估计快回来了。”

“啊,那个,你爹跟你说了没有?就是参加选举的事儿,你看俺们吧,都老了,又是没有当官的命,大字也认识不了几个,往后啊,都全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所以,不管说啥你都得参加,咱老吕家可就指望你了。”说到这里,吕树旺满眼地放光。

“叔,我怕…我不行!”

“这孩子,还没有试试,就打退堂鼓了?放心吧,咱们吕家在村里也是大户人家,亲戚又多,不行,我去说去,叫他们把票都给你,估计他们也都是乐意的。”吕树旺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吕树人,

“哥,你就算了吧,都多大了,名声也在外面摆着,怕别人不知道啊?你就让雪莲出面好了。”

雪莲也不吭声,心里没有底儿。她其实并没有想要参加选举,她真正想要的是早点回到学校去。但是当她听说这村里的村支书多年来没有办有件实事时,她又觉得有点气愤,于是,决定参加选举。

吕树人和吕树旺已经出去活动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小的时候,吕树人他娘按照村里的习俗,给他找了个朋友,叫文学。名字虽然起得好,但是却也认识不了几个字。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叫小燕,生得和雪莲一样漂亮。由于是朋友,吕树人自然忘记不了来这里游说。然而文学似乎另有打算,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没有直截了当地说要投雪莲的票。这令吕树人很生气,从文学家门出来的时候,吕树人打算以后再也不踏入半步。

中午的时候,文学的老婆金花来了,笑着跟吕树人赔礼道歉,说:

“哥啊,你这兄弟你还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这当家的他是个老实人,话也不会说,惹你生气了!哥,你就多体谅着点,啊!”

她一面笑着,一面劝吕树人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雪莲要参加选举了?那可是件大好事儿!咱自己的票哪能便宜了别人,哥,你放心吧,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了的。”说得吕树人气慢慢地消了,既然人家来说情,想必也是好意,也不能总绷着个脸给人看,于是立即满脸堆笑地说:

“金花啊,俺也知道他那脾气,他是怕雪莲选举不上,往后见了陈书旺没啥说,事情也不好办,可是都是自家兄弟,不帮自己,难道还要帮别人不成?”

金花从头到尾都笑着陪不是,吕树人渐渐地也安心了,就要留金花吃午饭,金花推辞不过,就吃了。金花走后,吕树人当即拿出了本子,把金花家的三张票先记下了。

村里的黄小三家里也有两张选票,是他和他老娘的,原先的时候,是没有选票的,纵然有,他们也没有真正的见过,现在文明多了,到了法定的年龄,都发了选民证。两个人商量过后,决定要卖掉。家里穷,这样卖掉了,还可以补贴家用,一旦过去了,即使投了出去,选出了领导干部来,对自己又有啥用?还不是什么好处也捞不着,倒不如乘着“值钱”的时候,干脆一卖了之。后来,果真的卖了,先是问雪莲要不要,雪莲觉得这样做是违法,劝导了半天,他愣是不听,扭头就去了另一个候选人陈书旺家,那陈书旺一见到选票,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热情地招待了他,最后按十块钱的高价买下了黄小三的选票。陈书旺热情得出奇的表情,倒让黄小三有些忐忑不安,

“不会出啥事情吧,书旺哥?”黄小三突然犹豫起来。

“不会,这是你的权利,是你的东西,你想给谁就给谁,哪怕你扔了也没有人敢说个一二三来!有了这钱,你可以买点好东西,我又可以多两张选票,你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买给我,这叫‘两全其美’!”那黄小三这才放心地走了。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就吃上了油条。

村里的柳翠兰家里也有三张选票,自然也在考虑着,是卖还是胡乱的投了,或者投给亲近的人,她的本家,还有亲戚中是没有候选人的,所以,她家的选择余地是相当的大的。然而她又是个极其不谨慎的人,到了选举的前一天,选票突然找不到了,于是翻箱倒柜——也就三个大木头箱子——地找,终究没有找到,以为缝到了被子里,就拆开找,也没有,或者塞到了某个墙缝里,用细小的木棍挑,也没有挑出个啥来,全家人急的没有好气。没有卖了钱,又没有做了人情,倒是落下了笑柄。后来,回想起当天的时候,邻居陈近臣的小女儿来家里玩,

“也许是她拿了,她是个小孩子,又不知道啥,你去问,又落个不好听的名声,不管怎么样,还是去问问好。”

于是柳翠兰拿了点好吃的,去找陈近臣的小女儿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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