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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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是细细碎碎的声音,苏离坐到了旁边。
苏离说:“这里是我的静室,在这个房间的中央有一处声源,只有心灵寂静的人才能听到。罗稻,我希望你心平气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沉稳安静下来,看看你能不能听到这个声音。”
既然到了这里,我也没有其他想法,深吸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顿时心头无数沉渣泛起,许多画面充斥在脑海里:提炼彼岸香的女尸、肚皮上生花的女人、张工用竹片采集花汁、甘九杀大刚、灰蒙蒙的道观、李大民阴恻恻的脸、解铃吐血、圣姑坐在案前提笔画木偶、范雄的《眼睛》画作……无数的念头、无数的恐怖荒诞画面瞬间喷涌在大脑里,搅得心里无比难受,我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
“静。”苏离轻轻说。
我揉着心口说:“苏离,你一点都不像孩子,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经历过多少。”苏离说:“罗稻,你太躁了,你的情绪就像乱七八糟的一汪潭水。跟我学,深呼吸,闭上眼睛,你要在定境中观自己的呼吸,念起念落任它去,只是你的心不要跟着走……”
按照他说的,我慢慢安静下来,那些念头也渐渐消散,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李大民曾经说过,炼制彼岸香,没了苏离是万万不行的。苏离在其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如果想制止彼岸香的炼制,只要把苏离弄死不就行了。阵引欢划。
我猛然睁开眼睛,虽然看不到苏离,可能感觉出,他就在旁边。他一个孩子,手无寸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把他弄死,那么一切都解决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怎么也压不住,我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我也想到了这么做的后果,如果苏离死了,那我也没机会再活着出去,一命赔一命。我死了如果真能阻断彼岸香的传播,我觉得自己还算死得其所。
“你在想什么?”黑暗中,苏离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掩饰自己紧张的口气:“没什么。”
“你的呼吸很急促,一定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苏离说。
我暗暗长舒口气,苏离确实厉害,他能听到人情绪上细微的变化,可是他无法解读出这种变化后面所代表的意义。
“有什么事,等你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再说,可以吗?”苏离就像是一个急于和同伴分享玩具的小孩,我也暗暗宽慰自己,先听声音,其他不着急,反正他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这次我彻底抛开杂念,盘膝而坐,观照呼吸,还真就慢慢沉浸在那个定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冥冥中“听”到一阵铃声,与其说是听,不如说是感觉到的。这个声音好像并没有经过耳朵,而是直接呈现在脑海里。
此时的我好像飘荡在黑漆漆的山间,无云无月,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是追随着这个遥远而清澈的铃声渐渐飘去。
紧接着像是遭遇到了漫天的大雪。得说明一点,我现在所“看到”和“听到”的都仅仅是一种感觉,既不是我眼睛所见,也不是耳朵所闻,就是发生在脑海中如梦如幻的一团。至于所呈现出的画面,都是我脑补出来的,就是为了丰满和勾勒这种感觉。
黑黝黝的群山连绵,白色的大雪纷飞,一条长长的隧道穿山而过。而后好像起了风,这风之大,不但卷飞了雪花,也涂抹了山脉,所有的黑白景色都在流动,不断变换。我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是如何看到这一切的,我甚至不敢深想,生怕一分神,自己就会从这个美妙无方的世界里跳出去。
我似乎看到星星斑斑的寒山灯火,踏雪而来提着孤灯的姑娘,我完全沉浸在这象征的世界里,美得无可形容。
起了风,我又不知怎么卷入了一片黄色的沙漠,浩瀚无垠的大漠戈壁,没有一个生命,只有最自然的风和沙。
而后,我又去了一片莫名的地方,这里有峡谷高山,大河流水,远处是喷薄而下的巨大瀑布,眼前的一切犹如史诗恒存。
在这里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了,无边无涯,无法无天。我就是一团风,随起随落,穿越地域时空,看到的都是史诗景色。
就在我沉迷其中,完全没有自我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声:“回来吧。”
我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坐在黑暗中,身上打了个寒颤,恍恍惚像是做了一场黄粱大梦。
“我……”
“你听到了。”苏离说。
我咽了下口水:“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在做梦,做了一个很离奇很磅礴的梦。”
“那就是声音。”苏离说:“人对声音的理解太狭隘,声音不仅仅是可以用耳朵听到的,也可以是用心去体悟的。”
我猛然站起来,探出双臂,摸索着往前走。
苏离也站起来,急声道:“你要干嘛?”
“我想看看声源是什么。”我说。
苏离没有阻止我。
我在黑暗中一步步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走钢丝。黑暗里人是最缺乏安全感的,尤其现在的我,感觉很不好,走得越近心里越毛,说不清为什么害怕,就是不舒服。
就在这时,手一下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的心猛地提起来。我僵硬一下,慢慢用手去摸,好像是个木头盒子,大概骨灰盒那么大,四四方方,表面不知雕刻着什么,坑坑洼洼的。
我摸到了盒子盖,顺着脉络摸下去,摸到了扣环。上面并没有锁,轻轻一用力,就把合盖掀开。
我的心越来越慌,总感觉触摸到了什么一件特别恐怖的东西。我突然有个想法,盒子里不会装着一条蛇吧,我把手伸进去,它就咬我一口。
可是我还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刚才那么美妙的幻象。
我颤巍巍把手伸进去,入手冰凉,好像摸到了圆圆的东西。我颤着手继续往下摸,这东西不大,形状十分不规则,好像还有凹洞,我越摸越是心惊,好像隐隐猜到是什么了。
这莫非是……
“这是人的头骨。”苏离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轻轻说了一声。
他来得悄无声息,而我此时精神绷得如此紧张,吓得一哆嗦,差点没坐地上。
我焦躁地说:“你能不能打个招呼。”
“这是一个人的头骨。”苏离还在说。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嫌晦气一般,在裤腿上蹭蹭。“这就是声源?我刚才听到的声音都是它发出来的?”我疑问。
“对。”苏离点点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的头骨,为什么会这样?”我颤抖着问。
“这个头骨是合先生的探险队花费十年时间才找来的。传说,这是……”苏离说:“神仙的头骨。”
第三十九章能解读仙人秘密的人
“神仙的头骨?”我无法想像这是怎么个存在。既然是神仙,又怎么会死,怎么可能留下头骨呢?
“这个头骨的主人叫李少君。”忽然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吓了一大跳,听声音应该是李大民,他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师傅,你……你怎么来了?”我磕磕巴巴地说。
“已经过一个小时了,我来接你们。出去说吧。”李大民道。
苏离拉着我的手,我们三人走出了这间没有一丝光亮的神秘房间,一来到外面走廊上,我居然被灯亮刺激得眯起眼睛,不知不觉中后背竟然被冷汗湿透。
李大民说:“这个李少君是汉武帝时的方士,汉武帝好神仙长生,他就蛊惑皇帝炼丹修行。汉武帝给他很多钱来炼制长生不老药,结果李少君自己炼制出九转七仙丹并服丹成仙,诈称病死。汉武帝挖掘其冢,只发现衣冠,而没有尸体。根据这些细节,董仲舒撰写李少君家录,称其是尸解成仙。”
我现在对尸解多少有些了解,便说道:“这个头骨就是李少君尸解后的尸体?”
李大民摇摇头:“不太清楚,拿到这块头骨,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不得其所。据我们得到的资料,汉武帝寻找到的李少君墓其实就是个衣冠冢,李少君尸解后所葬真墓另有蹊跷。这些事都记录在一本非常绝密的古籍叫做《仙经》里,合先生在十几年前得到这本书,装备起一只精良的探险队,根据零星线索,花费十年的工夫才找到李少君的真墓。”
“合先生找这个干什么?”我问。
李大民笑:“你说呢?自古长生成仙,是每个人的终极梦想。合先生现在位高权重,已处在人生巅峰,他背后还有许多利益链条的牵连,他这样的老人家一旦过世,将会造成巨大的震动,许多利益集团将会重新洗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活下去。中国历史已经多次证明,在中国,权威丧失将是最大的祸患。别的不说,这座现代化的生物试验基地,从修建到目前的维持,那可不是一点点小钱可以做到的,如果合先生有了意外,这座基地就会迅速解体荒废,若干年后只能成为脑残驴友的探险之所,一个不毛之地。”
我现在才明白,这座基地,如此大的手笔,都是仰赖合先生的资源。他之所以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投资到这座基地,肯定不是炼毒那么简单。合先生用现代化的手段配合传统玄术,他在寻找一条长生之路。
李大民说得对,别看合先生垂垂老矣,行动不便脑子糊涂,但是他站在风暴口,无数利益集团的平衡处,只要他活着,都不用太活,哪怕浑身都插着管子,只要有口气在,就会让局面平稳下去。有很多人希望合先生死,可也有更多的人希望他活着。
这座试验基地,即使合先生不掏钱也会有很多站在他背后的人来投资修建,庞大的资金资源只为了保证一件事,让合先生继续活下去!
李大民看我:“合先生如果往生了,那我也完了,这里的一切也都完了。为了能让他活着,我会不择手段,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说李少君,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年来寻找他的骨骸呢?因为传说这位仁兄不但成仙,而且还掌握了长生的秘密。可惜我不是仙人,无法解读他头骨的秘密,幸好有了小离。”
苏离苦笑:“师父,我在这里静听了很久,除了能进入声音的幻境,实在也提供不了多余的线索。”
李大民嘴角忽然露出阴恻恻的笑:“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能解读仙人头骨的人。彼岸香三号是我们最新的计划,它不单单是普通丹药,更是能够让人长生的高丹。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研究开发出来,就因为无法解读仙人头骨里的关键秘密。刚才下面的人报告,能解读仙人头骨的人找到了,只要他把头骨里的关键信息解读出来,我在用活体进行培育,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大。”
听到活体,我赶紧问:“如果那个人解读出头骨信息,你们就要在我身上进行培育实验?”
李大民说:“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你的炉鼎很特殊,适合进行高丹炼制。你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一旦能够成功炼制出第一丸丹药,我们就会想办法进行批量生产。毕竟只靠你唯一一个‘反应室’进行炼丹,不可确定性的因素太多。”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常识,感觉进了这地方,就像在走钢丝。
他们把我送回病房,有医生和护士照顾我。反正也走不了,我索性踏实下来。我属于整个开发流程的最后一环,没有前面那个人解读信息,就轮不到我这里。我暗暗盼望,那个人可千万别解读出来。
第二天没人理我,我溜溜达达刚出病房,就让看门的护士有礼貌地劝回去。出不了病房,我只能没事翻翻报纸看看书,他们对我照顾无微不至,好吃好喝供养着。
一连三天,我都呆在病房里,哪也不能去。李大民和苏离也没露面,不知忙什么去了,我像是被人遗忘了。
到了第四天,我已经万念俱灰,正在昏昏睡觉的时候,李大民把我推醒:“跟我去见一个人。”
我擦擦眼,心想是谁啊,难道是合先生?虽然想不出合先生见我的理由,可还是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
我穿着一身病服,跟着李大民上了电瓶车,呜呜开着,从专用道进入专用电梯。李大民按了最下面一个钮,电梯开始缓缓运行,向地下开去。
我有点心惊肉跳,这里就已经在地下了,虽然不知多少米,但我有感觉,肯定很深很深。而现在电梯居然还在向下,运行时间这么长,我们到底会去哪?在地下这么深的距离,又会是去见什么人呢?
我正想着,“叮”一声,电梯停了,李大民开着电瓶车拉我出来,沿着一条漆黑的走廊往前走。这个走廊完全金属制成,头上点着昏暗的灯光,映射着周围的环境极为阴森。
走到一处房间时,我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冲着李大民点点头,打开门。
李大民示意我下车,走进大门,里面是很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粗糙的金属墙壁。房间一角放着一张桌子,有四个大汉正在打麻将。
看到李大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