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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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立危墙,还是及早抽身为妙。我拍拍二龙,轻轻摇摇头。二龙紧皱眉头,看样子没下定最后的决心。
鲁大刚看了看我们:“你们走吧,这件事我帮嫂子做。我是肯定会做到底的。”
“触碰禁忌的都没有好下场!”我瞪他。
“别忘了,”鲁大刚说:“我是老天爷选出的行刑者。既然老天爷能选出我,就说明我能规避危险!”
第三十四章程序漏洞?
“那你自己玩吧。”我说:“二龙,我们走。”
二龙有点犹豫:“罗哥,我想把这件事研究明白。”
鲁大刚道:“你想走就走吧,我和二龙留下。是吧。二龙。”
看这小子,我恨的牙根痒痒。鲁大刚,不是我们刚帮他的时候了,那时候他委曲求全,嘴还甜,看我就叫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而现在呢,他是接近自己目的了,态度发生很大变化,对我不敬,开始呲牙了。
碍着面子,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我想留下来看看事情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二龙说:“罗哥,留下来吧。我们三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已经走到这一步,离真相只差一口气,不弄明白始终是个遗憾。”
我说道:“好吧,二龙,我给你个面子。”
我打定了主意,即使留下来也不出力,只当个旁观者。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出了事也别找我。
我退后一步,抱着肩膀看热闹。
鲁大刚自然而然站出来,负责和范嫂谈判,他全盘答应了女人的要求,然后迫不及待地把那几页破纸拿到手里。我在旁边瞅了一眼,上面全是繁体字,而且是手写上去的,字体有点飞。不过。孟洪波都能读懂,没理由我们认不出来。
范嫂招呼我们把棺材盖重新盖好,她把屋子里的灯点亮。灯泡瓦数很小,大白天的光度也不够,散发着晦暗的黄色光芒。鲁大刚拉了一把椅子临桌而坐,翘着二郎腿,捏着那几张破纸就像捏着宝,他看完一张就塞给二龙一张,理都不理我。
二龙拉着我,和我一起看。
这张纸也不知流传了多久,页面发黄,捏捏质地,应该是牛皮材料的,难怪能保存这么多年。第一页上龙飞凤舞地介绍了封魂咒的来历,因为纸张残缺不全,很多信息已经湮灭在时间的尘沙里。只能边看边猜。
封魂咒的仪式,起源明朝早期,当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民间的造反者大都建立了教门,或明教或白莲,还有藏传佛教啥的,扯虎皮拉大旗。动乱之年,除了这些教门的兴盛,民间还出现很多淫祠。所谓淫祠,供奉的不是真神,而是鬼魂或是狐仙什么的。老百姓特别信这个,烧香磕头保佑灾年能顺利度过去。
这页破纸前面絮絮叨叨描述了当时的概况,后面开始有意思了,说在洪武年间。村里来了个长相奇怪的行脚僧。这个行脚僧号称扶桑人士,就是从日本过来的,他自称仰慕中原文化,取了一个法号叫做不善,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却发现正值大乱之年。他一边观察民情,一边四处行脚游走,这就来到村里。当时村上有好心人说,你别乱走了,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女鸟斤才。
行脚僧应该会说中国话,和本村人沟通顺畅,他说他不怕,因为早年机缘,他曾经学过一门不死术。
他和村里年龄最长的族长沟通。说只要收留我,并为我建立修行洞窟,我就传授村民不死之术,让你们躲避死亡,长生不死。
族长本来年龄就大,行将就木,非常怕死。一听这个就乐了,感觉自己遇到了神仙。马上召集村民劳力,临山挖洞,硬生生凿出个小洞穴,为行脚僧修行之用。村民们都说,能躲避死亡的人,不是阎王爷就是地藏王,看行脚僧这光头模样,一定是地藏菩萨转世无疑。
除了建立洞窟外,村里自发修建了供奉此人的庙宇。行脚僧也改了口风,说自己是地藏菩萨的红尘分身。不过呢,自己属于扶桑地藏王,为母子地藏尊。
这页纸的内容完事了。我们刚看完,鲁大刚把第二张递给二龙,我和他继续看。
第二张特别晦涩,上面用很艰涩的文言文,描述了封魂咒仪式,包括需要准备的东西,流程中需要的口诀,结束后的净礼等等。这些慢慢研究,不急,总能研究明白。
这张纸记述的内容还有两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一,关于封魂咒仪式的禁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生死由命,死者不祥。死者,舍君之乐处,离彼之不祥,有违天道。故魂归来兮,鬼道上行,以邪驱正……”啥意思呢,我这么理解,生和死是生命的客观规律,所谓死亡,就是舍弃了生的乐趣,走进了不祥的死亡世界。如果硬要让魂回来,是邪魔压制了正道,是鬼性压倒了人性,总而言之是有违天道的。
这个和我当初的想法差不多,封魂咒复活死人,违背天道,窥测生死天机,只要你干了,命运总要惩罚你,这是躲不开的因果。
就像力和反作用力一样,你使出这个劲,必然会有同样的劲反弹到你的身上。
我正要细看如何规避禁忌,突然发现后面没有了。我把纸翻来覆去看,最重要的禁忌部分居然没了,失传了!
第二个大问题是,封魂咒实施的咒语。这种咒语,我在孟洪波的纸上见过,上面是形如蝌蚪的文字,下面是他用汉字做的语音标注。
问题来了,孟洪波是从哪得到的咒语发音?谁教他的?
我把这个疑问说了,范嫂道:“是俺男人教他的。咒语的念法是老范家独传,只有范家才会说,其他人想学也没地方学。这个世界上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知道封魂咒的秘密,因为咒语的念法,俺男人曾经教给我。”
二龙说:“大嫂,你刚才不是说只有老范家人知道吗,为什么大哥还要把咒语教给你。”
范嫂脸上显出极为诡秘的表情:“俺男人在临死前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他的遗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他想通过封魂咒复活自己!我为什么要你们帮我,不单单我需要一个男人,这更是俺男人临死前的遗愿。”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喉头发紧,咽了下口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二龙问。
范嫂说:“你们也看到了,这种封魂咒是有禁忌的,不是随便谁都能做。俺男人很聪明,他感觉到自己大限不远了,临死前告诉我,老天爷让他死,他没办法,但是他有办法从老天爷手指缝里再逃出来。”
“我明白了,”鲁大刚若有所思:“封魂咒的原理就是找到生死流程里的漏洞,再施加利用,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和当年孙悟空进阴曹地府抹掉自己名字一个道理。”
二龙摸着下巴说:“死亡是程序,而封魂咒是找到了这个程序的后门?有点意思。”
“凡是程序,都会有漏洞。”鲁大刚说:“但死亡这个程序可是老天爷编写的,神乎其神,能够自我修正,其中一个手段就是我这样行刑者的存在。行刑者就像杀毒软件,可以有意无意的把这些了解、利用漏洞的人都给清除干净。”
“呵呵,”我笑:“《死神来了》?你可以躲避一次死亡,但躲避不了最终死亡的命运,终归还是要死的。你们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笑什么。”鲁大刚表情很严肃:“我觉得真有这码事。我能感觉到。”
我讥讽道:“那就好办了,你只要把封魂咒的秘密告诉你的杀母仇人纪春生,那他肯定就活不长了。”
“可以考虑。”鲁大刚不再看我。
我对范嫂说:“其实你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咒语的人,我这也有。”说着,我把孟洪波的打印纸拍在桌子上。
范嫂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是哪来的?”
我大约猜出发生什么事,孟洪波相当不地道,可能当时范小偷和他有过协议,范小偷嘱咐他不要外传咒语,而孟洪波拿着录音装置偷着录了,然后回家照葫芦画瓢抄下来。
范嫂拿起来看了两眼,默默读了读,顿时笑了:“这个不对。”
“怎么?”我们一起看她。
怎么会不对呢?我们亲眼见过孟洪波用这种咒语招魂,还招成功,哪里出问题了?
范嫂说:“有些发音都错了,这是儿化音,念成了平舌……我不和你们说太多,我只声明一点,咒语一点都不能错,特别重要。如果错了,招来什么孤魂野鬼都说不定的。”
我们没说话。心里却有些狐疑,梁燕招魂后性情大变,会不会和咒语错误有关系?
范嫂洋洋得意:“这种咒语我劝你们还是撕了吧,半对不对的东西更糟糕。全村知道这种咒语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俺男人一个字一个字教给我。你们如果想用封魂咒,必须要听我的。”
第三十五章上来了
“这里记载的‘石婆婆’是什么东西?”鲁大刚翻着纸问。
范嫂说:“你们在地藏庙前应该见过了,摆在门口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像。”
我赶紧翻出孟洪波四人在地藏庙合影的照片,指给她看:“是这个吧。”范嫂点点头。
我明白了,“石婆婆”就是长得像机器猫的雕像。它在封魂咒整个仪式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需要把死去人的名字贴在它的背后,才能顺利地把阴魂招来。
“俺男人曾经和姓孟的后生出了一趟水,他们在江里打捞的就是‘石婆婆’。姓孟的后生把打捞上来的‘石婆婆’从村里偷着搬运出去。”范嫂说。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孟洪波忽悠走三个同伴后,偷着回村,和范小偷一起出江打捞了东西,就是仪式上需要用的石婆婆,然后搬出村运回家。
我疑问:“为什么要到江里捞,地藏庙门口不就有两尊吗?”
范嫂摇头:“那两尊不能动,是守卫地藏庙的。都传说这最后一座地藏庙下面镇着妖怪哩,谁也不敢触碰。以前在‘文革’时期,革命小将砸庙拆房,把很多石婆婆都扔进了江里。俺男人和姓孟的后生捞的就是这些东西。”
“石婆婆是什么做的?”我问。
石婆婆我亲眼见过,还摸过,应该不是石头做的。非常轻。
范嫂说:“听老人们传说,石婆婆用的是当时山里非常罕见的一种植物藤编成的,火烧不动,水浸不腐。可惜现在这种植物早已绝迹,没人会做石婆婆。再说,石婆婆不是随便就能做的,还要开光哩,只有那个日本行脚僧能做,其他人都干不了。”
“就是说现在即使有材料也做不出来?”鲁大刚问。
“对,只能用已经有的。”范嫂说。
“那我们怎么办?也要出江打捞?”二龙问。
范嫂点点头:“对,而且要秘密出江。这件事如果让村里知道,他们能活扒了我的皮。我正犯愁呢,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出船捞东西,太好了,你们几个后生就来了。还得说是天意。一切都在俺男人的掌握之中。”
我想到棺材里范小偷那张铁青的脸,想象中的他嘴角似乎在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我越琢磨越有些胆寒。
整件事诡异莫名,实在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我们约好了晚上出江,现在时间还早,不能总是赖在寡妇家里。我们从她家出来,随便在村里逛逛。范家家传的那几页记载着封魂咒的破纸让范嫂收回去。她说刚认识我们,还谈不上信任,怕我们拿着秘籍跑路。
鲁大刚没说话,一直在思考问题,眉头紧锁。
二龙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眼皮子总跳,总觉得要出事,至于会出什么事,还不知道。
我们三个人心事重重,在村里转了一圈。回到客栈。
这个村实在没什么可逛的,穷山僻壤,山上没出植物,光秃秃一大片,越看越是心凉,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到了晚上七点钟,山里黑天早,窗外已经黑漆漆一大片。
我们蹑手蹑脚从房间里出来,在二楼拐角蹲了半天。看到看门的老大爷去上厕所了,大堂空无一人,我们赶紧溜出去。晚上走村路不敢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摸着黑来到范嫂家。
轻轻敲敲门,范嫂打开门,她已经收拾利索。做个手势让我们跟她走。她回身把房门带上,没有上锁。
村里都是住在一起的老邻居,除了我们没有外人,都知根知底,没人会偷东西,房门上锁反而显得不正常。
我们摸黑翻过一个山头,范嫂这才让我们把手电打开,四道光亮照出去,山路照的清晰了许多。
我们谁也没说话,静静走着夜路。晚上很冷,我浑身颤抖,倒不是因为山里的寒气,而是那股不祥的预感。整件事自始至终笼罩着一种梦魇般的气氛。
过了两个山头,看看表已经夜里九点了,手电光只能照亮身前,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幽深的黑暗。我听到远处有哗哗的水流声,并不湍急,却悠悠绵长,连绵不绝,想来那就是江水了。
范嫂是山里人,轻车熟路,走得很快,我们加紧了小心,全神贯注跟在她的身后。
从山路下去,又走了四十多分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