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知(清穿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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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上次不是说她只是借尸还魂,这具身体,怎么还会有魂魄存在呢?” 胤禛急忙问道,他更担心,他的微微,再没机会和媒介,回到他的身边了。
“是的,当时,她确实看不出还有其他的魂魄存在,此时的她,大概并不留恋这里,此消彼长,本尊的魂魄没有压制,自然看得出来了,不过,似乎本尊的魂魄更弱些,更厌世,要不,一脱下此镇魂戒,本尊不日就可清醒才是,可现在,她的魂魄不知所踪,本尊的魂魄还是那么弱小,醒不过来!”
胤禛和弘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方丈,尤其是胤禛,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无法置信地看着熹微,他绝对不能忍受他心爱的女子,变成另一个不相干的灵魂!
方丈又说道:“如果,再过一天,她还醒不过来,我可以唤醒这具身体本尊的灵魂,让她醒过来。”
“不许,绝对不允许,如果醒来,是另一个人,我宁愿就这样看着她死去。” 胤禛决绝地说。
弘历听了,只是落泪,这两个人,对待爱情,总是那么刚烈决绝,容不下一粒沙子,宁可自伤,也不去拥有不完整的爱情,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幸与不幸。
方丈叹了口气说:“施主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如若再不醒来,可能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
“不必考虑,她来,我等着她,她不来,我愿连同我的心,与这具身体一起埋葬!”胤禛一个字一个字极其缓慢而又坚定地说。
第二日,熹微仍不见醒,方丈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弘历的带领下,回到了他暂住的桃花坞旁边的一座小院落“沁园”。
晚上,留了几个宫女太监在外间守夜,弘历被胤禛赶出了院子,让他回园中住处休息,胤禛不顾自己不适的身体,坐在熹微的床前放鞋的木架子上,趴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说:“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随你去,反正,正大光明的牌匾后,早已立了储君,我们的弘历,必能将大清的基业发扬光大!”
看着看着,便浅睡过去,梦中,他和熹微,一起农耕,一起种菜,她笑逐颜开地种菜,偶尔回头深情地看他一眼,他笨手笨脚地跟在身后,却拥有满满的幸福!西洋钟“当、当、当”的响了三下,一下子惊醒了他的美梦,不由有些气恼,所感所思,令他坐在书桌前,自己磨好墨,写道《寒夜有怀》:“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
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第三日清晨,熹微还是没有醒来,弘历走了进来,看到墨色犹新的诗句,知他梦醒难寻的心情,暗暗难过。
方丈进来后,看了眼那具苍白虚弱的身体,念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不可过于执著,放这位女施主一条生路吧!”
胤禛坐在床前,坚决不同意,弘历看着他,不敢说一句话,这时,熹微轻轻地皱了下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满是古董的家具,又闭上双眼,这么短短的时间,她都不知道是梦还是醒。
笔直坐着的胤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看到皱眉闭眼的熹微,带着丝惊喜和不敢相信地拉着她的手说:“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弘历看着胤禛的样子,一阵心酸,他那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皇阿玛,竟也会伤心憔悴、精神恍惚到这地步。
熹微的心里也是酸酸涩涩,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竟让她又选择回到了古代,不由地流下了眼泪,顺着眼角往耳朵边的鬓发流,胤禛笑着流着泪用袖子擦着她流出来的泪水,弘历见她真的醒了,也流下了高兴的泪水。
方丈念了声佛,说了声:“缘聚缘散,皆是天意!”看着满是欢喜的一家三口,飘然而去。
无语凝噎
熹微流着泪,躺在床上,任胤禛给她擦着那或悲或喜的泪水,没多久,觉得滴在她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便带丝好奇地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竟是胤禛在流泪,也吃了一惊,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弘历看他们两个人,真真应了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悄悄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久久对视,熹微的面皮终究还有是有点薄,转过脸去,定了定神,冷淡地问:“皇上怎么来了?皇贵妃娘娘仙逝,皇上该去那边照看才是!”
胤禛一愣,有些恼怒,这个女人,向来以激怒他为己任,想着这些日子的担心、苦楚,再想想他们浪费的光阴,只是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你饿不饿,暖壶里有粥,我喂你,多少吃点!”
“我要喝水。”熹微说这句话时,掷地有声,仿佛使唤他做事再恰当不过了,心中却是万分委屈,不是回去了么,竟然又心甘情愿地来了,不由地心中气恼。
胤禛倒了些温开水,坐在她身后,扶起她,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她唇边,慢慢地倾斜让她喝。
她喝好水后,伸手拿了床被子,放在她身后,再去倒粥。
熹微冷冷地看着他做这些,她总觉得迷惑,才一会儿工夫,她怎么就觉得他变了个样呢?
胤禛拿着倒好的粥过来的时候,她伸手去接,刚刚说了声:“我自己来……”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她不禁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像在现代一样,开口问道:“我昏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说到这里,胤禛的眼睛有些酸楚,低头看了眼很稀的薄粥,就势坐在床边,手拿调羹搅了搅碗中的粥,盛了半调羹,在唇边试了试,不温不热刚刚好的样子,才放心地喂入她的嘴中。
熹微见他细致温柔的样子,心中一暖,面上却是更加淡了,吃了小半碗粥后,没什么精神的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养神,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胤禛知她不愿见他,不过是在装睡,见她眼皮一颤一颤的,眼珠在眼皮下乱转,只是苦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专注地看着她,直到她真的睡沉了,再撒开手,打开门,对弘历说:“你去把折子拿过来。”
弘历带着苏培盛,拿着满满两托盘折子过来的时候,他竟是有些厌烦,当了皇帝,除了肩上的重担,却失去了更多的时间和自由。
皱着眉来到书桌前,不悦地对弘历说:“你也学着看看奏折,熟悉熟悉朝政才是。”
“皇阿玛,儿子知道了。”
每本奏折,弘历粗粗看过,紧急的军国大事,都交由胤禛处理,他只挑了些小事,不影响大局的事,略批了几本。
其间,父子两人草草地用过午饭,再去处理那些奏折,处理完后,又有新的送了进来,看的弘历头直发昏,他的皇阿玛,事无巨细,事事过问,论勤政,也算得上是古今第一帝了。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堆积如山的公务,天却黑了好一会儿了,胤禛站起来,揉了揉有酸痛的脖子,走到熹微床边,见她仍是没醒,皱了下眉头,对苏培盛说:“传太医过来请脉!”
肖太医过来后,请过脉,说道:“回皇上话,熹妃娘娘是睡着了,脉相虽弱却还平和,只是过于虚弱,已经没有大碍了。”
“嗯,你下去吧。”听过太医的话,他才放心些,命人传膳吃晚饭。
吃过晚饭,命弘历下去歇了,他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满脸的温柔眷恋地端祥着她,用略带薄茧的大拇指细细描画她的眉眼。
本来就快醒的熹微被他一吵,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对上那么温柔眷恋的脸,心中一涩,竟是不知怎么面对,面对突然间温柔深情的他。
将头往里面一转,又闭上了眼睛。
胤禛扶起她靠在他身上,服侍她用青盐漱口后,再拿着小荷递过来的湿帕子,细细地给她洗脸。
看着突然转变的胤禛,熹微好像在做梦一样,那般不真实,很不自在的她轻声说道:“皇贵妃娘娘安置好了没有?”
胤禛以为,她因年娇兰病逝而昏迷不醒,她们俩或多或少总有些感情,说道:“溢号‘敦肃’,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只待我百年之后,与我合葬在新选的皇陵。”
熹微一听,心一室,却是淡然一笑,既觉讽刺,又觉心酸,一个女人,心心念念的男人,只是求个名份与合葬?想到这里,笑得很妩媚地说:“皇上,臣妾身体不好,非但不能服侍你,还让你受累,不如你去别处吧。”
胤禛的心一紧,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些什么,既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了,他还是有耐心和信心能够赢回她的心的。
小荷服侍好他们两人后,留下了床前的一枝蜡烛,放下了门帘,带着一个小宫女在外间守夜。
胤禛笑笑,躺在她的身边,伸手轻抱着她说:“微微,不要把我想成个急色鬼!”
感觉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抱着她,她腹诽道:不是急色鬼,也是种马!
胤禛的另一只手撑着半坐起来,刚好看到她哀怨气愤又有点落莫的神色,就又躺好,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的头搁在他的手上,闷声说道:“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熹微听了,心里凄然,为什么,她愿意抛弃现代的一切,只为站在一个角落看着他,却再不愿意相信他的心了。
看着闭上眼睛,再不肯多说一句话的她,胤禛叹口气说道:“就是死刑犯,你也该告诉我到底错在哪了?我知道我不好,这么大个人了,对待感情,竟是那么幼稚,为了气你,做了许多事情,让你不可原谅,可是,我们也一大把年纪了,从五十六年到现在,八年过去了,我们还有多少个八年可以浪费?”
熹微听了,闭眼不语,心里一阵难过,他,根据历史记载,只有十年可活了,转过身来,反手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前,泪就流了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裳。
胤禛伸手回抱着有点反常的熹微,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伤感,虽然他知道也许她是在伤怀所剩无几的光阴,可是,他还是高兴,她对他,终于不再是除了冷漠,再没别的情绪了。
许久,熹微才抬起头来,看着被她打湿的中衣,不好意思地挣扎着起身,打开放在床边的箱子,从里面翻出旧年她给他做的中衣,想伺候他换衣服。
胤禛见她拿出来的衣服,也是一愣,走到近前,看到满满一箱子的衣服,心中是既感动,又觉心痛,虽然知道她向来坚持着爱情的唯一,虽然他一直不能理解她,虽然他还是负了她,折磨了她,抱着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到最后,竟也是泪如雨下。
两个人哭过后,胤禛抱着站了会有些力不从心的熹微回到床上,在她的指点下,找到她的中衣给她换好后,自己再换。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沉沉睡去,半夜,苏培盛站在外间,焦急地来回走动,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叫醒皇上早朝,无法可想的他只好坐下来,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胤禛抱着熹微,破天荒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梳洗好后,他让人弄了床背子放在坑桌靠墙的地方,抱着熹微,让她歪歪地坐着,把坑桌移了移,坐在她的对面,喂她吃稀饭,等她吃好后,自己再吃。
弘历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刚用好早饭,他带来了一大叠奏折,并笑着进言道:“皇阿玛已经多日没有早朝了……”说完这句话时的拉长了声音,意在言外。
熹微的脸一红,这死小子,连她都敢取笑。
胤禛也是满脸不自在,强自镇静地说道:“弘历,你也不小了,该独当一面了,以后的折子,你也要学着处理些才是。”
弘历无奈地说:“皇阿玛教训的是!”心里却想:姜还是老的辣,这不,自己又多了项苦差事了……
“弘历也才十五岁呢!”熹微心有不忍地说道,十五岁,她当年还是个初中生,虽然课业重,却还是自由自在,徜徉在青山绿水间游玩的年纪。
胤禛无奈地看了眼她,再看了眼有些得意的弘历,摇摇头说:“迟早是要学的。”
熹微的眼有些湿润,这一幕,就如同老夫老妻在谈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会有些争执,也会有一个得意却又淘气的孩子。
父子两人去书房处理奏折后,她略坐了坐,便又回床上躺着,闭目想着:她对他,竟然不知道怎样去过完剩下的日子,想着珍惜,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如今的两人,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既爱却又生疏着。
熹贵妃
随着年底的到来,胤禛处理国事的时间越来越长,往往他过来的时候,熹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