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知(清穿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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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
“此人胸襟谋略一流,是济世之才,陈某惭愧,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上任后,唯有勤于公务,为百姓造福而已。”陈书群沉吟了一下说道,他自然明白熹微的意思,万事不出头的她念这首词,只是想让他远离官场这个是非地,可是他更不想让她以为他科举做官就是为了她。
胤禛则是看着她沉思,她本身就是一个谜,他遍寻高人隐士,能写出这样诗文的人,不可能默默无名。
再说这首词,竟境深远,作词之人,抱负远大,心怀天下,颇有帝王的霸气,更不象凡夫俗子隐士所做。
熹微抬头看着元宝枫,阳光照着红透的叶子,使得半透明的叶子脉路分明,便拉着小月左右看着,在地上挑了几片想做成书签。
一行人一路往上,爬到山顶后,坐在亭子里,绿珠将带过来的点心都拿了出来,大家坐在一起,略用了些点心,胤禛和陈书群便往四处走走。
所带的点心中,有些是肉馅的,都是些猪肉和羊肉,她自己不爱吃这些,考虑到陈书群和小月也许爱吃,便带来了,特意拿着些香辣肉馅的给小月吃,哪知小月吃了个肉馅的跑到亭外一个劲地呕吐,熹微追上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问道:“是不是有了?”
小月脸一红,羞涩地点点头说:“快两个月了。”
“恭喜!”说完长舒了口气,现在,她几乎再不为陈书群要做官的事不舒服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姐姐自从生了弘历后,一直没消息么?”
“嗯。”熹微不自在地转过了头,她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能生了,几次想问却又不敢问。
看出她的不自在,小月安慰她道:“姐姐不是有弘历么,孩子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好。”
熹微笑着拉着她的手说:“我没在意,再说一个孩子挺好的,不会偏心。”
亭外的赶过来的两个人皆是一愣,胤禛以为只能有弘历一个孩子,她会难过,没想到她竟如此看的开,自己的额娘如果也有这样好,那该多好!想到额娘的偏心,他的脸色略有些不豫,甚至开始嫉妒弘历,能得到自己母亲全心的爱。
绿珠收了点心,秦保把食盒提上来,打开厚重的食盒,里面的菜还是热的,摆上些五个简单的家常酒菜(宫爆鸡丁、油淋茄子、素炒小白菜、苦瓜炒蛋、酸辣鱼)再加上一碟花生米(这些都是熹微做的),四个人围着石桌坐下,两个男人都略喝了点酒,熹微和小月就吃了些饭。
大家吃好后,就地休息了会,再极目瞭望,万山红透,别样的妖娆。
“此时的景色,真是霜叶更甚红花,真是美极!”胤禛感慨道,他这一生,都是在勤劳学习和参与政务,闲散时光,都是和熹微在一起后才略放松了自己,拥有了些许,如今他是爱极了这般闲散的生活。
陈书群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有心,处处都有好风景。”
“还是陈公子超然,我乃俗人是也。”胤禛叹了口气说道。
“四王爷日理万机,我是一个闲散之人,自然没什么可比的。”
熹微看他们来来往往地饶舌,头痛着说道:“不如早点下山回家,也好让小月歇歇,毕竟,她现在有身子了,可不能太过劳累。”看了眼小月,又打趣说道:“陈大哥,可要照顾好小月,要不然,我可不轻饶你!”
胤禛连忙恭喜他,陈书群和小月的脸俱是一红,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多谢你们的关心,我自然会善待小月的。”
熹微点点头,一行人缓缓向山下走去。
胤禛拉着她的手,搀扶着她,她回过头一看,陈书群也拉住了小月的手,扶着小月下山,便笑着小声对胤禛说:“今天真是快活!”
胤禛冲她一笑,对她说:“我也是!”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因她快乐而快乐,因她悲伤而悲伤!
回到园中,天还没黑,弘历正在找额娘,熹微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哭,看到胤禛后说道:“阿玛不要霸占额娘,弘历要额娘!”
胤禛听了哭笑不得,在小孩子的心里,他这个阿玛是来来回回地也没什么关系,额娘倒是他一个人的,天天得在家陪着他,偶尔不见,便觉得是阿玛把额娘拐走了似的。
晚饭后,弘历早早睡了,胤禛看着熹微,想着今天的那首词,觉得她更是不同,虽然早知她来历不凡,想问问她,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竟然她不知道他已知道,还是下定决心,等她自己愿意说时再听吧。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了来年的暮春时节,夏天又到了,幸福的时光总是很容易消逝,真真正正的光阴似水。
石榴花红遍后,不知不觉桂花香了,此时的弘历已满三岁(虚岁四岁)了,已经会奶声奶气地背许多诗词了,胤禛在府中和园子里两头奔波,看到熹微和弘历都不在意,过着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平静快乐的日子,才放心许多。
康熙五十四年的除夕,胤禛带着弘历去了,又带回府中几日,初三方才回到园子里,父子两个人颇有些得意地走到她的面前,弘历拿着手上的龙形玉佩,现宝地说道:“额娘,皇玛法赏的,他说弘历是聪明的孩子。”
熹微蹲在他的对面,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弘历好棒!”
胤禛说道:“不要老是夸孩子。”
熹微瞪了他一眼,差点忘了,古代都是棍棒教育,想改变他的观念用了三年了,没一点效果,算了,好在,弘历是天天跟她在一起的。
等弘历会背《三字经》的时候,又一年过去了,熹微对弘历的教育,也开始有灌输型到启发型再到刁钻型。
最典型的是树上有几只鸟的问题,从一只都没有到从一到十之间的任一只,每次都要找新的理由才能成立的那种。
当胤禛听到弘历说:“额娘,还剩一只,八只飞了,一只打死了掉下来了,还有一只太笨了,吓傻了,再加上不会飞,所以还在树上。”直皱眉,这孩子,跟她在一起,机灵是机灵,可是这样教也太离谱了吧。
熹微以为,这样平淡无波而又幸福的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胤禛虽然有一半的时间在府里,却还是心系这边的,直到康熙五十六年的五月,她才知道,自认为相知相惜的两个人,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有些事,她竟然是蒙在鼓里了。
离心同居(1)
五月初五端午节过后,胤禛连着十来天没来,这天,来了,却心不在焉,熹微就觉得他看向弘历的眼睛都有些悲伤,看到心神不宁的他,她开口说道:“府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回府吧,我这里左右没事。”
胤禛听到后,点点头起身走了。
熹微看了,有点担心,却又不想去管,毕竟,她能做的实在有限,还不如不知道,省得自己瞎担心。
第二日天擦黑的时候,用过晚饭,胤禛还是没来,府中来人找他,因为他不在园子里,下人就把他带到了熹微面前,那人跪下说道:“钱主子,福晋说要是没找到四爷,就让我来回钱主子,年侧福晋家的小格格没了,年侧福晋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福晋说要是钱主子看到四爷,让四爷回府。”
熹微一听,惊得手上的茶杯掉到了地上,缓缓神,平平说道:“你先回府吧,爷要是来了,我会告诉他的,再有,替我带个好,让福晋和年侧福晋保重身子!”
那人一走,她就挥手让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心中纠结不已,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为什么前一天问他府里有什么事的时候,他干嘛不说?被人蒙在鼓里,就真能幸福?难道两个相知相爱的人,中间要用欺瞒去维系,难道他有一半的时间在府里,有孩子不是正常的?总不至于他在府里就是和她的一干妻妾喝茶聊天吧,既然是既有而且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为什么她不能知道?
快六岁的弘历在熹微的教育下,早已一心向学,每日里必需读书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才能玩乐。
在胤禛的教育下,他事母极孝,晨昏定省从来就没中断过,熹微扭不过他们父子,也便随他们去了。
今天,他来定省时,一众丫头守在外面,门是紧关着的,他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些比较大的事件,年纪尚小的他自小就比自己的母亲更懂得察颜观色,更适宜于皇家的生活。
他推开门,发现熹微呆呆坐着,面色哀伤,他就知道,一定是阿玛惹她了,他的额娘,向来心无挂碍,能让她这么伤神费心的,也就他跟阿玛两个人而已。
弘历小心翼翼地问道:“额娘,你怎么啦?”
熹微方才回过神来,一看是弘历,便说道:“你来了,又到要安寝的时候了么?”
“二更过了有一会儿了,额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熹微答应着,想了一会,还是问道:“你年姨娘家的妹妹你可见过?”
“自然见过,两岁了,长得乖巧可爱,弘昼说那个妹妹是个小美人。”弘历不假思索地说道。
熹微一听这话,低下头,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吧!抬头问道:“那个小妹妹那么可爱,你为什么没跟额娘提过呢?”
“阿玛不让说,其实我很喜(…提供下载)欢那个妹妹,小小的很会笑,阿玛也喜(…提供下载)欢,今年过年的时候,左手抱我,右手抱妹妹坐在凳子上,说我们都是他的宝贝!”
熹微听得的心都是凉凉,胤禛如果不在意年娇兰和她的孩子,怎么会怕她知道这些?忽然想起年娇兰那娇娇弱弱、风情万种、我见犹怜、风姿神韵般的音容笑貌,“任是无情也动人”说的就是她那一类的国色吧。
熹微竟是苦涩一笑,她若是男子,只怕也会宠着怜着。
“弘历,你那个妹妹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不会回来了,竟然你阿玛不让你告诉我,你有个妹妹的事,你就当额娘不知道吧。”说完,就让他下去睡去了。
绿珠进来服侍她睡了后,她遣退了所有的人,等那扇门关上后,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关上了,多傻,她先是低低地笑着,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后来,泪越发多了,扑簌簌地掉在淡蓝的被面上,一滴一滴地尤如铜钱般大小的湿痕,再到湿成一团。
哭得累了,就抱膝坐着,将头搁在膝盖上,一遍一遍地想着:自己多傻、多傻,以前总是以为,心是自己的就好,后来爱上了他,就以为,他的心是她的就好,结果,他的人,他的身,他的心,都不是她的!冷笑了一声,小声地说道:“这男人,即使不爱,也能做爱;即使爱人,也能博爱。
从今以后,还是守着自己的心,继续在古代过无心无情的日子好了。”
良久,似下定决心般地攥紧拳头,宣誓般地又说了一遍:“竟然不能独立,不能离开,那就守着自己的心,过无心无情的日子!”
熹微劝说了自己半夜,终于平静下来,好或不好,有谁会在意,不如自己珍重,便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照镜子,眼睛肿肿的,眼圈黑黑的,对夏荷说道:“你去取些冰过来给我敷敷。”说完,就躺在竹摇椅上,绿珠用细棉布帕子打湿拧干,包着冰块,放在她的眼睛上,反反复复好几次,眼睛终于没那么肿了,便坐回梳妆台前,梳了个家常的随髻,用一些圆润的粉红珍珠发簪固定着,完成后,再簪了支颇为华丽的碧玉凤凰流苏簪,看起来既清爽又华贵,又让绿珠给她化了个浓淡相宜的面装,穿了件白色绣红牡丹的旗袍,收拾好后,站了起来,看着镜中的人愉快地一笑,暗暗想着:“新生活,我来了!”
弘历过来吃早饭的时候,觉得他的额娘,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不过他虽然怀疑,一个六岁的孩子,所能理解的事情也是有限,便没说什么,高兴地吃过早饭后,还陪着她四处逛逛。
逛着逛着,弘历就发现,熹微的心情,远不如她的妆容那般明艳,一行人照她的意思,泛舟游湖,她说想学学江南女子采莲,效法“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意境,虽说五月末,并没有莲蓬,不过是玩乐,取个意思罢了,大家便依从了了她。
可是她一看到没有莲蓬,直说没意思,便弃舟登岸。
上岸后,在园子里瞎逛,夏荷看到一片火红的石榴花开得红艳动人,高兴地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