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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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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时都无法集中精神。可是便是在彼时,若长告诉了那日里我曾对你说的话。于我而言,若长不仅是从小相依为命的人,也更教会了我如何去对待万事万物,如何在这个复杂纷乱的世上保留住自己那一点点信念。言语微薄,但从那时我便觉得,可以和若长在一起,万事万物,都没有他来的重要。”
  
  殷梨亭听着路遥娓娓道来,一时间心中纷乱复杂之极,说不清是敬还是佩,是羡还是妒。路遥约略苍白的神色却让他几乎替她难过起来。曾有这么一个人,自己尚且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关爱照顾年幼的路遥,青葱少年时候两人相依相伴,更在路遥迷惑无助的时候谆谆开导。他曾惊讶于路遥在元兵重重包围之下可以沉心静气的医治病患,却想不到当年她也害怕过手抖过,是这个人手把手的扶持她过来;他亦曾感佩于路遥面对病患无力回天时的执著与坦然,却想不到她也矛盾过纠结过,是这个人字字句句的开导于她。所谓如父如兄如师如友,便是如此。这样的一个人 ,临去前却要路遥承诺绝不在自己忌日的时候哭泣,想来他必定是深爱路遥,希望她在自己离开后,不会沉溺于悲伤,而依然能够快乐的生活。他看着身侧的路遥落寞的神色,身形在宽大的白色罩衣下显得异常单薄,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伸出一臂,轻轻的揽过路遥的肩膀,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因为怕她忽然消失离去。
  
  路遥觉得肩上一暖,感觉像是以前每年的今天和秋燃同祭之时,秋燃无声的相知与扶持;又像是很多年前,每当自己郁郁不快或者迷惘失落时,若长微笑的开导和宽慰。本能的,路遥试图抓住那一点点温暖 。
  
  殷梨亭连自己都没想到,有一日他会这样抱住一个女孩子。事实上,无论是主动地还是被动的,这居然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在山洞中,路遥睡得正熟,他却是脸红紧张了一整夜。第二次泉州州府门口,乍见安然无恙的路遥激动之下抱住路遥,只想确认她没有事情。而这第三次,他心思纷乱,抱住她只希望她能好过一些,也希望自己能好过一些。于是,当路遥将脸埋在他肩上,低低的唤着“若长、若长”的时候,他本来红得有些发烫的脸颊居然也慢慢缓和下来。轻轻用手拍着路遥的背,发现眼前这个 路遥远没有他曾经所认为的那么快乐,也没有其所表现的那么坚强。
  
  月上中天,路遥不胜酒力,加之几日来心情抑郁,把脸搭在殷梨亭肩头,迷迷糊糊间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睡了去。
  
  殷梨亭感觉路遥呼吸渐渐平稳缓慢下来,轻声唤道:“路遥?路遥?”
  
  见她没有反应,知她已然睡了。也或许因为她已经睡了,殷梨亭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双手打横抱起她,未有半分别扭。然则这一下似乎惊动了路遥,她微微“嘤咛”了一声,“若长……”不安的将脸颊在殷梨亭肩头蹭来蹭去。
  
  殷梨亭蓦然心中一软,顾不得脸上又自红热,柔声应道:“嗯,你好好睡。” 不知是因为双臂中的温热之感,还是路遥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方才心中酸涩之感竟渐渐自发的隐去了。
  
  路遥果然不再动,又沉沉睡了过去。
  
  殷梨亭看向仍旧摆着香炉贡果的香案,线香早已熄灭,此时月色极是清朗,幽幽的映着冷落的案几。垂下眼帘,眸中神色清澈见底,喃喃似是自语:“顾兄,今后我必尽全力,让路遥如你所愿。”
   

…………
作者有话要说:
路遥的一点点背景身世。
对于这个神经有点粗的闺女来说,难得爱过一个人,还是更多混杂着亲情和孺慕之情的一种情分。所谓脸红心跳,估计当年是八成没有(炫)经(书)历(网)过的。所以,大家也要原谅她对于殷梨亭的那么一点点不自然的正常的男女之间的情分表示全然不明白。

顾若长,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男配了。不过人都不在了,大家就不要如掐苏笑一样的掐他了……再说苏笑连男配都算不上……

关于殷梨亭,有人说纪晓芙的悲剧让他长大,这话某种程度上我同意,不过那过程太痛苦太悲惨了,而且发育的有点病态。可是一个人如果永远顺风顺水,哪怕是很难长大的。就想如果如今路遥也爱他,两个人高高兴兴甜甜蜜蜜去了,那我估计他这辈子都长不大了。什么是长大,我个人觉得是在逆境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的过程。于路遥是,与殷梨亭亦是。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逆境。

如果说刚到泉州的殷梨亭是一时失态的话,那么我觉得眼下的殷梨亭渐渐开始考虑并且明白一些东西了。
而关于路遥上一世的事情,再往后会慢慢写的。不着急,这东西是需要情分的。

顶着锅盖爬下去~JJ今日旋风抽的太销魂了…… 



第四十二章 未惊三更月 。。。
  殷梨亭展开轻功,抱着路遥从城头一路回到城北的帐篷处。此时已经三更过半,眼下城内疫情已经渐渐平息,大夫们无需日夜轮值,是以整个地方不似前些时候彻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而是一片夜半的沉寂。
  
  殷梨亭将路遥抱回她自己的帐子,就着月光细看她脸庞,果然不见半分泪痕,忽然间心中便是一跳。他连忙收摄心神,不敢在此多留,帮她盖了薄毯,转身出了帐子。刚掩上帐帘,多年习武的本能立时让他回头看去。只见月色之下,营地东南侧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窜了出去,轻功极是高明。殷梨亭自行走江湖以来,很少看到这样的高手。他心下一凛,在泉州两个多月,竟不晓得城内有如此人物。而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紧跟着窜出追了上去,轻功竟也不弱于前面的人,正是二师兄俞莲舟。这下殷梨亭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剑,立时展动身形追了上去。
  
  三人先是跃出泉州城,之后一路往西南而去,前前后后奔出了十余里。殷梨亭轻功略弱于两人,待到追上,发现二人已经在山间的林道上动起了手。殷梨亭正要拔剑相助师兄,看了片刻,却又停了手,按住剑柄蓄势待发,只因两人出手并非搏命,反倒是试探多些。那人身材高大,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精亮,显然修为甚深。俞莲舟这厢出手客气,并不直取中宫,对方似乎也很承情,见招拆招,一来一往,招数高明,杀气却是没有。殷梨亭看了半晌,但见俞莲舟虽然招数有礼有节,但是武当功夫里的精妙之处发挥的淋漓尽致,而那人功力与俞莲舟相当,招数奇特但很是厉害。两人功力伯仲之间,殷梨亭看着看着,也不禁觉得斗得甚是爽利痛快。一场比试持续了近半个时辰,俞莲舟一招顺水推舟与那人双掌相接,内力不吐啪的一声各自后跃。那人向俞莲舟一抱拳,道:“武当俞二侠果然名不虚传。”
  
  俞莲舟回礼,道“不敢。请问阁下何方高人?为何深夜进出于泉州城内?”
  
  那人却不答话,转向了殷梨亭,殷梨亭依礼上前:“在下武当殷梨……”话未说完,便觉劲风直冲胸口。殷梨亭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突然对自己下杀手,当下手中剑出,拼着一边肩膀,一剑圆转封住自身上中下三路,脚下运起追月步急速后退。对方这招发的实在太快太突然,俞莲舟又离二人有几步距离,抢上已是不及。殷梨亭剑上不见慌乱,左手一记武当绵掌拍向对方,谁知对方却是脚下一个后撤,撤了掌力。
  
  “殷六侠好胆识,好剑法!劲道绵密,滴水不漏。”
  
  殷梨亭听得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当下剑尖下垂,抱拳道:“请问阁下是?”
  
  那人并不答话,却道:“路遥那小丫头招数虽然精妙,内力忒是不济,若遇强敌必定吃亏,还望殷六侠多多关照。”
  
  殷梨亭没想到对方居然识得路遥,而且口气似乎颇熟,不禁一愣。那人向俞殷二人道:“在下出入泉州与武当无干,两位莫要为难在下。”说着哈哈一下,展动身形,转瞬消失在山间道上。
  
  殷梨亭看向师兄俞莲舟,俞莲舟摇摇头道:“莫追了。他从营地出来,听口气或许是路姑娘的朋友。”
  
  殷梨亭皱眉:“这两个月我从未见过营地中住有此等高手。”
  
  “我也是因此才追踪出来,但是此人似乎并无恶意。还是回去问问路姑娘吧。”
  
  殷梨亭看着那人离去的山道,转身同俞莲舟往回走去。
  
  师兄弟二人并肩而行,俞莲舟看着身侧的殷梨亭,他们七个师兄弟年岁相差颇大,这位六师弟上山之时他是弱冠之龄,行走江湖不久,如今廿载转眼而过,彼时跟在自己身后拽着自己衣摆童言童语的垂髫稚子已然长成身长玉立的青年。与他而言,这几个师弟既是同门师弟,又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殷梨亭自小就是乖巧的性子,比起莫声谷更显得稚弱一些。待到年长,脾气温和善良,却优柔寡断,性情真诚纯执,却不懂得处理自身之事。是以每每行走江湖之时,几位师兄对他照顾最多,并非在武艺之上,而更多是在接人待物之时。俞岱岩就曾说过,六弟为人若有他剑法上十分之一的圆融绵密,就不用他们如此费心了。
  
  听张松溪提起殷梨亭与路遥之事,他起初颇为惊讶。本以为以殷梨亭在少女面前话都说不利索的性子,多半是与自己一般不做娶妻打算一辈子精研武学,谁想与师父下山一趟,便带回来了一个路遥路姑娘。此后不仅脸红的毛病越来越厉害,甚至还多了欲言又止魂不守舍的毛病。几位师兄一旁看着,又是好笑又是着急,看不得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这才找了个理由直接打发他到泉州来,只盼莫要让他优柔寡断的性子误了自身姻缘。
  
  “六弟,徐主事前两天带给我秋翎庄傅庄主的一封信,说是今年八月十五邀你我去往秋翎庄一行。你如何打算?……六弟?六弟?”
  
  见殷梨亭兀自沉思,俞莲舟拍了他一下,“六弟?怎么了?”
  
  殷梨亭一下这才发现俞莲舟叫他,“二哥,你说什么?”
  
  俞莲舟道:“我问你秋翎庄的傅庄主邀咱师兄弟二人中秋去秋翎庄一行,你作何打算?”
  
  殷梨亭点头:“嗯,这事徐主事同我说过,我自然是愿意的,却不知师兄可愿意?”
  
  “眼下离中秋尚早,此地事了,待去过了莆田少林,之后禀明师父,咱们便走一趟。”
  
  “二哥……我想……”殷梨亭略一思量,道:“路遥她因为药材的事情,得罪了一些药商,前些时候来的杀手似乎就是为此。我不太放心路遥一个人,想送她回秋翎庄,不知可否?”
  
  俞莲舟知道前些日子城西杀手一事,道:“这是自然。不过六弟,路姑娘游历行医,常常在外四处奔波,你顾得了她一时,又能顾得了她一世?”
  
  殷梨亭道:“我考虑过,对方既然是药材商人,想必傅庄主必然会插手此事,到时若是对方仍旧不依不饶,对方既然能雇佣杀手,我们用些江湖手段替路遥了了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这次送路遥回秋翎庄之后,我便是想问问傅庄主具体来龙去脉,若是可以,由小弟料理了便是。”
  
  俞莲舟一愣,一向不太会为自己计划打算的六弟居然仔仔细细的考虑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想得很是周道,这无疑让熟知殷梨亭性情的他颇有些吃惊。却听殷梨亭道:“路遥整日忙来忙去,也不去琢磨这些事,总要替她想个办法才是。”
  
  俞莲舟听闻,心下好笑。路遥不去琢磨?他记起张松溪向他转述的路遥所说关于五弟张翠山的那些对策计划,精密细致端的厉害。心叹路遥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一百单八条计策对付人家了,自己这个傻弟弟倒是开始学会操心起来。不过转念一想,暗道如此也是不错,六弟行走江湖武功再高,多几番这样的考虑总是好事。于是道:“如此也好,一切待我们去过莆田少林后再作计较。”
  
  事实上俞莲舟这次还真猜错了,且不说一百单八条对策,路遥连一条对策都没想,只因在她看来,这事已经交给傅秋燃处理了,便不需要自己在花费时间精力。再者,泉州收尾的工作便已经够她忙了。这些天已然没有新的病患再来,知州府和城西妙音观也只各自剩下几十个病人,而且,眼见泉州城内疫情转好的消息不胫而走,据徐天得来的传信所知,朝廷已经派了新的泉州知州。路遥心中冷笑,泉州出事之时朝廷不闻不问,城门一封但凭城中百姓死活,摆明了是不愿花财力精力治理疫情。现下看着没事了便打发个新任知州来,若是当时疫情没有被控制住,闹不好朝廷就派队兵马一把火烧了这个港口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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