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玉(女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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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澹台大人……”
溪玉眼睛闪了一下,忽地笑了:“她一直很信任我,容倾,别担心我了,还是说说你的事。最近过的好不好,佟大人对你怎么样?还有啊,怀着宝宝是不是很辛苦?”
不等容倾回答,溪玉又皱起眉头:“听说她最近新纳了一房小侍,还颇为宠爱,是不是真的?”
容倾垂下头,白净娇俏的小脸上浮上几许忧伤,轻轻道:“大人她一直对我很好,这一年多也只有我一个,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配不上她,总害的大人在外人面前丢份子……主夫爹爹总催着大人娶正夫,可大人一直推脱,前些日子……是万不得已才纳了紫月弟弟。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冷落了我。我……应该知足的。”
瞧着容倾脸上强牵起的笑,溪玉心中一阵钝痛,但又想不出话来安慰。过了许久才道:“你真的觉得这样正常吗?”
这话问的古怪,连容倾都不得不放下心中郁结的思绪,抬眼疑惑地看他。溪玉移开了视线,神情落寞地盯着地面:“女尊男卑,女子可以三夫四侍,男子却只能从一而终,女子在外面怎么风流都不为过,男子呢……要是和其他女人有一点亲密关系,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容倾有些傻傻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啊,《男戒》上也是这么写的。”
“原来你也这么想。”溪玉笑的有些苦,“大概不正常的只有我。”
“溪玉……”容倾被他的笑容刺痛了眼,握住溪玉略有些凉的手,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容倾皱起眉,刚想喊人进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就看见茹香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满眼的不知所措。
“外面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主子……”茹香仰起脸,嘴唇动了几下,结结巴巴道,“大夫说……姚主子有喜了。”
容倾脚底趔趄了下,溪玉连忙扶住他。
茹香看了两人一眼,脸色暗了暗,低下头,默默地下去了。
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热闹非常,院里的每个下人都得了打赏,都喜孜孜地聚在一起,嘴里说着讨喜的话。姚紫月的贴身小侍小桃正指挥着小童们煎药,神色间满是颐指气使。有意无意间向正厅方向望了一眼,眼底颇有些得意。
“我应该去道贺的……”容倾神色间有些凄楚。
“不要勉强自己。”溪玉紧紧握着他的手,像要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过去,“这些事就让手下人去吧,我扶你回屋休息。”
扶着容倾在床上躺好,盖上薄被,溪玉刚要起身,衣角就被扯住了。
疑惑地向容倾看过去,只看见他嘴边一抹苦涩无助的笑:“溪玉,你明日还能再来吗?我害怕一个人,你……来陪我好不好?”
溪玉心中一疼,似乎要渗出血来,轻柔地帮他掖好被角,柔声道:“好。”
***
从容倾那儿回来,天色已晚。
溪玉并不急着回去,慢悠悠地在人群里走着。有几个女子大着胆子多看了他几眼,很快就被自家夫郎发现了,拖到了别处。剩下的,只敢偷眼打量他,一边在心底嘀咕,这么晚了,如此秀美的男儿怎么独自在路上闲逛。
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眼光,溪玉心底还想着容倾和他提起的事。
苦笑了一下。那件事,他是真的冤枉。
偶尔去一次藏书阁,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没想到竟然被哪个糊涂的给锁了,一起被困的还有不十分熟的封子仪封大人。本来他想一刀劈了那锁完事,但被封子仪轻飘飘一句前朝遗物给镇住了。十分憋屈地在那小小的书阁缩了一夜。早上醒来,却不知为什么身上覆着一件女式长袍,还没来得及问明,门口传来响动,眼前大亮,澹台于磬带着一群人急冲冲地推门进来。于是,衣衫不整的他和仅仅穿着裘衣的封大人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眼前,瞬间闪瞎了一群人的眼。
事后他解释了,也不止一次地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可澹台于磬都反应淡淡,看不出生气还是介意,只是往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这个月更离谱,已经连续两天彻夜不归。问她原因,也只是‘公事忙’或是‘你别多问’。忙?忙什么呢……溪玉不想说出怨妇一样的台词,可以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忍耐了,如果是真的忙,为什么每次回家身上都带着陌生的脂粉味?
被奔跑的人群撞了一下,溪玉清醒过来。定定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他依然会是那个穿着体恤爱打篮球的普通学生吧。没钱花时去打打工,情人节看着舍友一个个出双入对,暗暗嫉妒一下,然后把桌肚里那些臭男人送的玫瑰全部扔垃圾桶。
那样的生活,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
稍稍的感怀,眼前蓦然闪过一抹熟悉的紫色。溪玉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抬腿跟了过去。转过几个圈,瞧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景致,溪玉手心冒出冷汗,紧咬下唇,眼睁睁地看着澹台于磬进了凝香楼。
这就是所谓的公事?还很忙?溪玉站在门口,看这一片花红柳绿,灯火喧嚣,几乎要大笑出声。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溪玉倔强地站在那儿,瞪着那个一年前他走出的大门。过往的客人见这么一个娇俏的美人立在门口,以为他也是楼里的,有急色的上前动手动脚。溪玉不想闹的太难看,皱眉避过了,还有不死心地来纠缠的,也被他制住了手脚。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凄厉的声音。
“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就会勾引人家的妻主,我、我跟你们拼了!”
“哼,也不照照你那样,就你长的这副尊容,你妻主又不是傻子,会喜欢你才怪呢!在家奶孩子就算了,还好意思找到楼里来,管不住女人是你自己没本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快走吧!”
粗布衣服的男人被护院推倒在地,无人敢上前去扶,都围在一边看笑话。男人坐在地上,满脸沮丧,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嫩的手,他疑惑地抬起头,看见一张漂亮的少年面孔。他犹疑着借着力站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男人不死心地看了凝香楼最后一眼,转身,见旁边的少年也和他一样,满脸怅然地看着一排排悬挂的红灯笼。
问了一句:“你也一样?”
溪玉楞了楞,明白过来,苦笑:“我也一样。”
男人咂咂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满脸的同情:“像你这样漂亮的小男娃,怎么也比楼里那些伎子强,你那妻主也忒没眼光了,放着这么可人疼的夫郎不要,非要来这些下三滥的地方!”
溪玉沉默,他也来自同样下三滥的地方,又怎么会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手心全是泠泠的冷汗,溪玉注视着男人略显沧桑的面孔,心底流过一股微妙的情绪。他站着,想到过去,想到未来,独独没有现在。仰头看天,却发现,没有星星的夜空,是那么的孤寂。
28
28、今夕何夕 。。。
溪玉练了一夜的剑。
直到清晨,澹台于磬才匆匆赶回府,换了衣衫,就准备出门。路过庭院,见溪玉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树下站着,身上仅着一件青灰的长衫,澹台于磬皱了皱眉:“怎么又穿成这样?”
溪玉不吭声,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
澹台于磬耐住性子:“不是才给你添了新衣吗?”说完瞧着溪玉仅仅绑着一块布巾的长发,又是皱眉:“送你的簪子也好久不见你戴,溪玉,你最近到底在闹什么?”
无意识地握紧了左手,溪玉声音有些僵硬:“那些东西我不喜欢。”不等澹台于磬说话,溪玉猛地转过身,走进屋内。
澹台于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眼底一片幽深。
屋里,小柳举着新做的衣服左看又看,满眼艳羡:“公子,大人对您真好,听说这衣服的料子可贵了,彩云坊每年只出两百匹,寻常人家就是想买也买不到呢。”
看着床上摆着的新衣,溪玉有些怔忡。浅粉色的云锦,质地柔和,衣襟上绣着精致的花朵,无论款式还是做工都十分精美。若是这个世界寻常男子,得妻主这般爱护,恐怕早已欢喜不已。只是他终归不同,相识这么久,连澹台于磬的心思都搞不清,他又谈何开心。
转身选了一件旧衣穿好,还没系上扣子,就听见小柳惊叫:“公子你、你不穿新衣吗?可是大人昨儿特地吩咐过的,让公子你穿这件,晚上要去赴孙大人的家宴呢。”
溪玉系扣子的手顿了顿,瞥了小柳一眼,道:“把衣服收起来吧,我就穿这件就好。”
“是。”小柳满脸疑惑,黑溜溜的眼睛闪了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乖乖把衣服收进了箱子。
晚上澹台于磬回到家,见溪玉仍是一身青衣落拓,脂粉未施,头发上仍然绑着那条半新不旧的布带。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吩咐小柳把衣服首饰拿出来,看着抿唇站在一边的溪玉,冷冷道:“换上。”
溪玉杵着不动,神色倔强。
小柳捧着衣服,左右为难。过了一会,见两人都没有松动的迹象,抱着衣服蹭到溪玉身边,讨好道:“公子……我、我给你换上,像公子这么美的人,再好好打扮一番,一定好看的像天仙一样。”
“不用了!”溪玉截住他的话,逼自己不去看小柳水水的眼睛,声音硬邦邦的,“小柳,把东西都收起来,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地方丢人!”
澹台于磬被他气的半死,半晌冷笑起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溪玉怔怔地坐下来,瞧着小柳手中粉色的衣衫,上面盛开的娇艳海棠似乎在咧嘴笑,嘲笑他这个误入的灵魂,竟然妄想得到唯一的幸福。
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溪玉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漆黑的床顶。其实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薄薄的窗户纸,遮住了唯一的月光。耳边是喧嚣的虫鸣。一阵一阵,永不停歇。以前总会嫌太吵,可现在听在耳里,却觉得,这是他漫漫长夜里唯一的慰藉。
她回来了吗?
脑中骤然闪过这个问题,溪玉顿时心口一阵窒闷。闭上眼,也停止不了思维向不想预料的方向驶去。
头疼欲裂,溪玉猛地从床板上跳起来,随便披上件衣服就推门出去。已经很晚了吧,来到这个世界,最不适应的就是这孤寂的夜,漫长又漫长,完整的让人难以忍受。
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走着。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只在云缝间落下几许光线。走到书房门前,竟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溪玉警惕起来,握紧了腰侧的短剑,轻轻推开门。
云破月来。
一时间,皎洁的月光全部打在书案上,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伏着一个清瘦的身影。溪玉屏住呼吸,走进了几步,瞳孔蓦地缩紧了。
醉酒的澹台于磬,正静静趴在书案上,皱着眉头,睡的正香。
溪玉心中一阵翻腾,不去计较她为什么不回房,上前推了推,见澹台于磬没反应。咬着唇站了一会,刚打算上前去扶着澹台于磬起身,就看见她不'炫'舒'书'服'网'地动了动,喃喃:“棠儿……”
寂静的黑夜,些微的声响都显得那么清晰。
溪玉惨白了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澹台于磬无辜的睡颜。指甲狠狠地陷进皮肤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这是第几次了?自从一年前在凝云山庄那次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人都有过去,他不想纠缠在无谓的事情上,那个时候的喜欢和想要在一起的心情都是真实的,他没有后悔过。
只是,这样一次次,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之间有着另一个人的存在,这种滋味,原来是那么难受的。难受到不想忍受,难受到选择故作不知,用刻意的冷漠代替心伤。
他永远记得,那天,他穿着新做的衣服去找澹台于磬,见她熟睡了,还坏心地挠她的痒,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笑嘻嘻地凑过去:“怎么样?”
他并不喜欢过于花哨的衣服,但因为是她帮着置办的,心中也溢出淡淡的欣喜来。像个前世最不屑的小女人一样,穿着新衣就去问澹台于磬的感受。别看他面上笑嘻嘻的,其实心中羞窘的很,问完了,就低着头站着原地,从耳廓到脖子都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