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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第5章

小说: 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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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去去就来。有个毛头后生自称比我更胜一筹,相约和吾一会!胡言乱语,竟至于斯!此番吾定要让他自食其果……”

“噫,在科尔福德,尚未有人敢如此妄言!明公切莫发怒,留其一条生路如何?”

“不妨,”只听那麦克劳德冷冷笑道,“吾所思者,无非是令其知晓,敢向吾拍板叫阵,下场注定可悲。”

说至此处,他仰天一阵狂笑,旋离开旅店。时近晚上九点。三小时后,旅店打烊,少校并未返回。那时店主早忘了先前所谈,但行将锁门之际,忽有一顾客前来敲门,告知麦克劳德家的情况奇怪:客厅的窗户大敞,有只猫在窗户链子上磨身擦痒,窗帘拉起一半,屋内灯火通明,然而除了这放肆之猫,屋内竟全无一人……

店主颇感惊讶,因路程不远,便随此人去往少校居所,但再未见到该莽撞小猫。他呼喊着麦克劳德,却无人应答。此时店主方想起少校的奇怪约会。那屋子大门半开,店主愈发困惑,举手敲门,亦无应答,好奇心起,遂进屋走到客厅,至门槛处蓦然停住………只见该魁梧男子横卧地上,全无生气………那少校脸孔朝上,双目翻白,嘴巴半张,舌头伸出垂下。现场因有桌子与五斗橱上的两盏煤油灯而照得通亮。屋内除散落长沙发上的数本书外,余皆整然有序。店主既惊且惧:所惊者,尸体死状可怖,自不待言;所惧者,麦克劳德孔武有力,竟被人轻松放倒,绝无丝毫还手余地,何故?

稍后赶赴现场的警员,亦被这问题深深困扰,同样雾水满头。初时,众人见到散落长沙发上之书本,曾猜测是凶手所疏,视为一条线索。然事后发现那书籍均属少校所有,俱属魔术及娱乐技巧方面之论著,此乃少校除狩猎外另一所好。

当警方获悉法医分析报告之后,方始真正明白眼前谜团之大。死亡原因显而易见:袭击者系从正面扼死少校,其脖颈处清晰留有此人结实有力手指之痕迹。看来,本案涉及某一男子,其力量过于常人,竟至死者似无法进行自卫。死者口中曾发现有一布片,无疑系从袭击者上衣扯下。除此而外,未在死者身上发现有任何搏斗之重大痕迹。彼既未遭到重击,亦未在某种嘛酔葯作用下而昏迷,此点在鉴定中讲得极为明确。死者身材魁梧,且充分拥有各种应对手段,却似为另一更具勇力者击败,此调查结论理当合乎逻辑。考虑到死者不可小觑之身躯,我等有理由会想,不幸少校与之交手者,是否为人类……

初时看来,盗窃似非本罪案之动机,因无任何贵重物品短少。然则有一证人指出,挂在壁炉台上的狮皮已然不见。杀少校系为此一区区小利乎?众人一时均倾向于此,因有另一证人指出,彼在接近本罪案发生时间——现已确定为该晚十时左右——曾瞥见一黑影悄无声息从现场离开。彼对时间不能肯定,但确认该逃离者身披一张狮皮。毫无疑问,此人即是凶手,肩上所披即为少校之狩猎战利品。警方有理由认为,此一盗窃具有象征意义,用以昭示本罪案真正动机:剪除本地区之一大捕食动物,亦即少校。此“狮”在村里猫狗群中散播恐怖,终为一打抱不平者暗算,其“皮”亦被携走以作自身之战利品。调查人员欲找出罪犯,殊非易事,盖因在科尔福德不乏有作案之嫌疑者。对该地居民而言,本案的“打抱不平者”似较“罪犯”一词更获人心……

“那么,您怎么看呢?”欧文抬起头时,我问他。

“不可置信啊……不同寻常……妙不可言……”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窗户那儿,又说:“这案子太异乎寻常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有这种事!您的这个故事使我将疑惑变成了确信。不可思议……上帝啊,生活可真美好!您看看外面雨造成的奇妙景象吧……听听它那柔和的低吟,它正在檐槽里歌唱……再瞧瞧它那轻巧的手指,在轻轻地击打着窗格……”

我可不像欧文这般过度兴奋而又狂热,但也高兴地点点头,仿佛成就了这桩“奇事”的当中也有我本人的一份贡献………它现在使我们都感兴趣了!

“我和您讲过,对不对?这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谜案。”

“对,毫无疑问,但我怕谜底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非也。得啦,这可是我们那家伙又一次了不起的成功!”

他摇摇头,有种悲天悯人的表情。

“当然了,阿喀琉斯,当然……您还是没看出把这案子和斯捷普内那件案子联系起来的那真正的一环吗?”

“老实说,没有。”

“那您看看窗外,投身到这宙斯化成的黄金雨正对着路灯光晕落下的美景中去吧。当奥林匹斯山上的这位上帝没有其他办法使自己的意中人受孕,正是这神圣的雨水才产生了古代那些最出色的英雄,伟大的珀耳修斯便是这样孕育出来的。阿喀琉斯,您居然不知道。”

我感到不安,走近我的朋友。

“欧文,告诉我,您没失去头脑吧?”

“没有,我只是想给您指点一番迷津。”

我竭力冷静,深深吸了口气,答道:

“欧文,您真让人恼火。我的话呢,我掂量着……”

“您放心好啦,我会很快让您有详细了解的。然而此前,我想还是让我先来揭破一个小小的谜吧,就是我刚才和您讲的所需要的一环。我们可将其称为‘金角牝鹿’。在这之后,我可以肯定。您就会明白问题的关键了……”

4

四月

约翰·理查森上校在他结婚的一八七四年,从父母手里继承下翠径庄园。这幢坐落在伍德霍尔山村边缘的古老宅第,就像肯特郡里许多大宅一样,安逸舒适,外观具有古典风格。它是一座漂亮的红砖建筑,上盖青石板屋顶,整个线条简洁流畅,这一点倒使它显得与众不同。但自此之后,它的模样经常在变,而且方式相当怪诞,尤其是这位军人在外面闯荡期间更是如此。他每一次回家都会有一个新工程上马。

约翰·理查森在印度待过一段时间,之后于七十年代末,决定在老宅正门一侧加修一座殖民地风格的大平台,上盖平屋顶,用格子结构来采光。八十年代初,他在希腊短暂住过一阵之后,又癖好起古代圆柱。几年间,平台下面支起了一些柱子,仿造得还很不错,但根本是多此一举,后来也就给扔到茶园里去了。另有一次,他吩咐在宅子后面造一个大大的游廊,并叫人在那里种下一些异国花草,倒也都种活了。不过这些在他的整治工程中还只算是小小的古怪行为。有一天,他不由分说,便命人把二楼拆掉,在楼房旁边加修一座厢房取代。诸如此类工程,他的军官薪俸是负担不了的,靠的是他继承下来的遗产,而这份遗产也就这样渐渐给消耗掉了。他还曾叫人做过一些更加令人吃惊、也更加花钱的改造工程,主要是在他宅子四周,但直到今天人们还弄不清那些创意有什么道理。

约翰·理查森上校的生活在很多方面一直是个谜,甚至连他的近亲好友都怀疑他的心理平衡问题。然而,若是我们在家族先祖肖像画廊他的画像前停下来,我们就会明显感到,这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小个子,瘦削,说不上有多威严,但其目光,如同其他那些祖先一个个纹丝不动的面孔一样,正直而果敢。他是个正人君子,时刻准备好去为王国的荣誉做最大的牺牲。

一八六〇年,他作为联军部队的一员,开进北京。其时他刚满二十,只在中国待了很短时间,随后,据我们了解,他到处漂泊旅行,不过后来又返回中国,并在那里度过了他一生中很大一部分时光。八十年代初,他在上海得到任命,统领英租界的警备队。他从这国家带回不少纪念品,譬如涂漆的首饰盒、小塑像、山水画等。今天人们尚能找到它们,散见于翠径各处,尤其是他的书房。这书房自那以后就被取名“中国居”,屋子本身也沾了不少神秘感觉,因他不许别人进去。八十年代末,他年岁尚轻便退休了,此后再未离开翠径;二十年后,他朝头部开了一枪,自行结束了生命,留下一个寡妇和三个孩子。人们始终不明白他因何有此一举。

悲剧发生两年了。人们或曾认为,这地方的主人一死,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氛便会随之消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心绪不宁的感觉。这是他定居翠径庄园之后,始终萦绕大家心头的感受。其实大谬不然。宅子里的气氛始终怪谲,于人于事似都发生着影响。这方面既有很多可讲,却又无从说起;一切都像是要有大祸临头,却又显得风平浪静;既有隐隐约约的感觉,却又觉得虚无缥缈、不着边际,怪异得就像是常在楼房后部走廊里幽幽回响的笛声。

这是一种很单调的乐曲,曲调并不流畅,连漫不经心的耳朵听上去恐怕都会觉得厌烦。乐师对自己乐器的掌握尚未炉火纯青,但他想要吹好的用心倒也显而易见。人们感到,他的每一个乐句都在想吸引听众,想和听众沟通,想要取得听众的认可、触动听众的心弦。他眼盯看笛端,目光显得非常专注,但在他那双黑色、冷漠、一动不动的眼中却有种令人不安的东西。

德雷克·理查森放下笛子,最终厌倦地叹了口气。他是尽心尽力吹的,这从他一丛硬直的发绺下汗湿的前额便可看得出来。他是理查森几个孩子中的老大,一个顽固的独身主义者,已三十好几了。他体质羸弱,面部瘦削,下巴凸出,很像父亲但无其风度气派。他眼神游移不定,弓着背,步态缺少自信,甚至走路都蹑手蹑脚。在翠径庄园,大家很少注意到他。当他沿着走廊走过去时,就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而且脑子里总在想着什么。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大游廊里,那个地方自从他对蛇发生兴趣后已变得像是一个动物园。说“植物园”这个词也许更加适合,因为人们很难看清那十来个笼子,它们都放在一个微缩型热带丛林景观中。那里多为各种异国植物,先前是已故的约翰·理查森栽在花钵里的。德雷克花了大量精力照料它们,几乎和照料他的那些“食客”一样不遗余力。这些“食客”,在他看来也像离乡背井的人那般患着相思病;一年到头,他照料它们,和它们说话,注意观察它们,同时也作了不少笔记,想就此题材写一专著,而且毫不怀疑这部著作会很权威。

被关起来的蛇适应性很强,这是所有专家都认识到的:只要在搬动它们时轻拿轻放。但德雷克·理查森想更进一步。最近以来,他想借助音乐做到能和它们进行沟通。他不赞同一种被普遍认可的观点,就是爬行动物的听力很糟,不能感知空气中的声音。他承认耍蛇者的动作会吸引眼镜蛇;但对他来说,笛子送出的音乐极为关键,前提是音质要恰到好处。不久前,他读到印度人在这问题上的一种新理论,便想付诸实践:“只能用一种纯天然的乐器来进行。它取自品质上佳的木材,切勿添加其他材料。对音质要下功夫,不断加工,找出正确、尽可能完美的乐音……全身心投入每个音符……选择可反复进行的旋律,以使被研究对象马上识别出来……只要做出此种努力,我们便能与之建立联系……”

当笼中的两条眼镜蛇在细长的栅栏后转身背对着他,露出它们那副“黑眼镜”时,德雷克全身一阵激动,确信这两条蛇对他的“信息”并非无动于衷。证明这一点的,是在他停下音乐后它们总是面露愠色的那种态度。他很想继续实验,但他感到筋疲力尽已无法再进行下去了。还是等到明天吧,这样更好,让自己身心恢复了再做不迟。说不定,到时他还会壮胆不用这隔离栅,随意在它们面前吹奏呢!这道栅栏对他们的联系显然是一道障碍,就像任何把囚犯和他们看守隔离开来的栅栏一样。有好几次,他曾冒险打开笼子,靠近它们……这些爬行动物从未表现出敌对的举动。他是它们的朋友,而它们也很明白这一点。但可惜,在家里其他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没把母亲、舅舅、妹妹以及父亲生前提出的警告放在心上:“很快就会出事的……哪天你忘了关笼子……”至于他弟弟,粗野的赫拉克勒斯,曾干脆放话,说要一把火烧掉游廊,“让这些叫人恶心的害人虫从翠径消失,一劳永逸!”

德雷克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赫拉克勒斯,他的兄弟,他的“尛弟弟”哟……德雷克知道他快要有个“尛弟弟”时,是十岁。他对这段时间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正好开始狂热地迷上那些爬行动物。大约两年后,他父亲从印度回来,带给他一条小眼镜蛇,它的含有毒液的淋巴结已给摘除掉了。他还带有另一条,那是准备给一位朋友的,系受人之托,但这条小畜生并未做无害处理。后来发生的事大家一直没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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