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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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沃特雷乌斯本能地手撑地抬腿去挡,但根本无济于事。
足球就这样被人一脚补射打入了球门!
“GOOOOOOOOOOOOOOOAL!亨特拉尔!又是亨特拉尔!他是范尼之后又一位禁区之王!他在禁区内捕捉时机的能力无与伦比!这一球首先要感谢巴贝尔漂亮的胸部停球过人,他的射门也很精彩,只可惜被对方门将扑出了,但才加盟阿贾克斯三个月的亨特拉尔表现出了禁区杀手的本色,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第一个上前抢先把球补射入网,开场七分钟,阿贾克斯主场一比零领先!阿贾克斯能如愿终结AZ的不败场次吗?”
站起身的沃特雷乌斯在虚空中做了个击打的动作,怒气冲冲地朝后卫呵斥,显然对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解围感到不满,他那么漂亮地挡下了巴贝尔的抽射,却让一个球场机会主义者这样把球打进,太窝囊了!
AZ的球员们无言以对,拿了足球准备重新开球。
阿贾克斯的球员们还在庆祝,凑在角旗边聚成一团,显得极为激动,或许这场比赛在他们心里真的是充满了复仇色彩。
第二卷 潜渊
第三十章 足球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阿雷纳球场承载了数不清的辉煌,这是一座殿堂,信徒朝圣膜拜的瑰玮圣殿。
阿贾克斯也曾在群雄逐鹿的欧洲足坛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令对手闻风丧胆。
在阿雷纳球场饮恨败北的豪门强队繁如星斗,作客这里,失败并非不可接受。
如同在伯纳乌输给皇马,在诺坎普输给巴塞罗纳,在圣西罗输给AC米兰……这是由荣耀堆砌的显赫,让卑微者自惭形秽,伏首称臣。
AZ在荷兰最多算是异军突起,稍带黑马成色的准豪强,就连爆发户都算不上,若有人这么描述AZ,那绝对是赤裸裸的恭维,因为AZ穷得可怜。
半年多来的鏖战,一场场胜利背后是整支球队的身心疲惫,28场联赛不败或许是极限,或许不是,没有人知道,但有人已经满足,比起阿贾克斯两月前就在欧洲赛场打道回府,AZ如今已经杀入联盟杯半决赛,再进一步,就是梦寐以求的决赛,他们宁愿在欧洲联盟杯决赛的那一天拼个体无完肤,也不愿在今天这一场严格意义上仅是普通联赛的比赛中多耗半分力气。
其实AZ今年夺冠已是无人能阻,所有人心知肚明,尽管积分榜上的差距不足以让他们提前夺冠,也给了身后追赶的球队更多遐想,可那终究,不过是妄想,最后时刻逆转夺冠不是没有先例,但先例并不是定律。只要AZ在接下来一个月中的五场联赛中拿下三场,冠军几乎已是囊中之物,所以,今天没必要与阿贾克斯拼个鱼死网破,只要不是以悬殊的比分离开这里,就不算是屈辱。
试问有多少球队会因为在阿雷纳输给了阿贾克斯而觉得是耻辱?即便是欧洲的顶级豪门多半也没有这样的豪情与底气。
在球场上的白烨从未如此无助过,就算是青年联赛时AZ青年队实力不济,他也不曾体会此时的无奈,因为,那里总有与他并肩作战到最后一秒不言放弃的队友。
可现在,白烨表情麻木地站在中圈,看着奔向场边庆祝进球的罗森贝里,比赛才打了二十分钟,但AZ却一副缴械投降的姿态,白烨茫然地望着身边的队友,他看到了奈里瑟和阿里平静的表情,迪比和米尔迪克满不在乎的嘴脸,后卫们没有垂头丧气,而多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接受。
白烨望了大屏幕上的比分,2:0,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他仿佛置身幻境,分不清现实虚幻,他很想告诉队友,两球落后不算什么,他们只要打起信心,能够逆转比分,我们不能放弃。
难道他们看不见在那欢呼雀跃的球迷中,有五千多人是在沉默吗?他们穿着黄色的球衣,脖上挂着红白相间的围巾,那是属于AZ的围巾,那些人,是远道而来为球队加油鼓劲的忠实拥趸。
一直以来,白烨都认为,球迷未必会因为所钟爱的球队失利而失望,只要球队表现出斗志就能赢得球迷的掌声,得到他们的认可。
可现在,他看着周围犹如一汪死水死寂的队友,他不得不接受残忍的现实,或许这就是功利足球,牺牲一场联赛,以求在四天后的联盟杯半决赛首回合调整到更好的状态。
或许利益至上的现代足球不再单纯地追求胜利,踏上职业联赛的每个球员,都应遵守这默契的潜规则,可白烨偏偏不甘心,握紧拳头就是不想放弃,不想浑噩地度过90分钟。
亨特拉尔和罗森贝里为阿贾克斯各建一功,他们在主场形势大好,两球领先让他们自信满满,他们要将客场四球惨败的耻辱全部还给AZ,不,要给他们更大的耻辱才能消心头之恨。
这几乎是一场阿贾克斯半场进攻的练习赛,AZ的球员退守半场,拼抢消极,只有在禁区范围内才稍做抵抗,比赛才不过三十分钟,阿贾克斯已经有了超过十脚的射门,如果不是运气不佳,恐怕此时,比分早已改写,将领先优势扩大。
AZ强大的进攻体系在这一场比赛中完全瘫痪,白烨就算拿到球,看不到迪比或米尔迪克拉开空挡跑位,而只是在半场附近游荡,被对方盯防得毫无破绽,奈里瑟和扬加就站在前场等球,白烨孤掌难鸣。
咬咬牙,白烨不愿放弃,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了,盘带过人,高速突破,积极拼抢,满场飞奔。
他是AZ中的一个另类,一道黄色的身影在绿茵场上格外刺眼。
拿球,突破,过掉斯内德,然后被马杜罗撞倒,球丢,起身,不顾倒地磕碰的伤痛,起身回追,倒地滑铲,未果,继续朝下一个目标奔去,依旧无果,再跑向下一个持球的阿贾克斯队员……
就象是练习中的游戏,白烨被阿贾克斯的球员百般戏耍,可没有人笑的出来,球迷笑不出来,球员笑不出来……
替补席上的队友停止了聊天,望着白烨倒地然后又起身,不顾体力奔跑的背影,一脸肃容。
怀斯和斯托鲁普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克里斯蒂扬加和祖恩特吉斯欲言又止,化为轻叹。
球迷被这道格格不入的身影震撼了,忍不住为他鼓掌,却又不忍再见他如此拼搏却没有任何效果。
场边环胸而立的范加尔教练早已放弃了指挥,他看得出球队的症结,已经不是靠指挥能改变的,因为这完全不是战术问题,而是这支球队太疲倦了,也太看重四天后的比赛了,或许能够进欧洲联盟杯的决赛,对这些球员来说,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渴望捧杯的心情让他们顾此失彼,他不怪这些球员,因为在他的计划中,这场比赛本就是可以放弃的。
只是,当他看着白烨倔强而坚强的背影,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这不是抹杀足球的美好,而是在抹杀一个年轻人对足球梦想的憧憬。范加尔失神地望着白烨的身影,喃喃道:“这或许就是未来巨星的足球精神。”
怀斯忍不住了,看着白烨孤立无援的样子,他不能就这么坐着,他走到范加尔教练的助手身边,对他说:“告诉教练,我要上场!”
助理教练在犹豫。
怀斯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字道:“如果已经放弃了这场比赛,那么就让我们这些替补队员上去积累比赛经验,就算以一个耻辱的比分输了,教练也有理由推脱,因为我们是替补。”
助理教练还是犹豫着,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比分和时间,上半场快结束了,他对怀斯承诺道:“我会转达你的想法。”
怀斯走回了替补席,看着白烨不惜体力地奔跑,参与防守,独自进攻又没有任何效果,面对阿贾克斯算是荷兰最牢固的防线,他根本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抗衡。
那道跌倒,趴起,始终不曾停下脚步的身影,令怀斯在此刻深怀敬意。
半场哨声响起,白烨终于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息,汗流浃背的他此刻才感觉到身上一阵湿凉的感觉,原来球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面无表情地走向球远通道,白烨漠然的背影此时显得萧索而坚强。
更衣室内沉寂无声,针落可闻。白烨默默坐在角落,没有呵斥与指责,因为那不会对下半场的比赛有任何帮助,现在任何一句过激的言语都能引爆更衣室的和谐,尽管这团结的早已在比赛中貌合神离,支离破碎。
面前有人递过一件新球衣,怀斯对白烨说:“换一件吧,否则你会感冒的。”
白烨接下球衣,站起身,脱掉身上湿腻的球衣,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
队友都知道白烨有一身强健的体魄,也知他那线条优美清晰的肌肉有多么令人赏心悦目,可这个时候,没人敢去看,似乎是亵渎,又或是怕无地自容。
球迷也许会被感动,观众或许被感动,但惟独真正在场上的球员不会,因为人各有志,足球理念不会因为旁人的作为而轻易改变,而过了今天,或许大家都会忘掉这场比赛,他们不会畅快淋漓地为今天的比赛而博取胜利,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迎接四天后的联盟杯半决赛,两场比赛之间的轻重,早有分晓。
与白烨同居一室的怀斯不知见过多少次白烨的身体,也曾偷偷羡慕他小腹那条棱清晰的八块肌肉,但这个时候,他蓦然发觉白烨的身影是如此高大而伟岸,却又充满着一个男人无力回天的神伤。
换了件新球衣的白烨又坐下,喝水,保持沉默。
范加尔教练等大家休息好后开始半场调整。
“下半场,阿里,奈里瑟,迪比三人下场休息,斯托鲁普,怀斯,扬加三人上场,曼斯位置不变,斯托鲁普的位置与曼斯平行,稍向中路收紧,米尔迪克也将位置后移,扬加和怀斯顶在前方,白烨依然是前腰,抓住机会打反击。”
寥寥几句,战术板上的箭头指示也十分简单,下半场,AZ采用4312的阵型,三个平行后腰盘踞中场,看来范加尔教练还真怕下半场再被阿贾克斯再进几个球,这场比赛不是输不起,但不能输的离谱。
稳住防守是关键,所以只放了三个攻击球员上去,剩下的事,比赛结束后就自有分晓。
中场休息时间结束,白烨依旧挺着胸膛走出了更衣室,准备上场。
第二卷 潜渊
第三十一章 长途奔袭
阿贾克斯与AZ的比赛是在荷兰当地的下午进行,而北京时间,却已经是晚上。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柳柳抱着腿蜷坐在沙发一角,望着电视大屏幕,眼睛有些红。
港澳地区的体育电视台偶尔会转播荷甲联赛,有时国际台也会挑选一些重量级的比赛进行直播,例如今天这场荷甲赛场上的强强对话,而柳柳,正在收看的就是白烨的比赛。
她和哥哥住的地方很大,大到普通人难以想象,比那些动辄数百万的别墅不知豪华多少,但她从来都没有一丝家的感觉,因为这里缺少亲情的气息。
佣人除了在特定时间里工作外都会待在房间里,所以,没有人来打扰柳柳,只有她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转播。
她一直认为执着的男人极具魅力,坚韧的性格更让男人充满安全感。
但是,今天看着比赛中拼搏不弃又无助的白烨,她才发现。
原来有时候,男人的执着,会让人心碎。
半场休息插播广告的时候,哥哥柳飞回来了,脱了笔挺的西装,解开衬衫袖子上的纽扣挽起,他坐到柳柳身边,看了眼电视,又观察了柳柳刻意有些躲闪的目光,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哭了?”
“想哭,但没有。”
柳柳知道被哥哥发现了通红的双眼,也就不再隐瞒,斜靠着沙发的扶手,姿态慵懒却又带着几分冷意。
沉默了几分钟,柳飞说:“白烨的父亲又住院了。”
脸色蓦然转变,柳柳急声问:“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张医生已经赶过去了。”柳飞的话让柳柳放下心来。
幽幽一声轻叹,柳柳的眼眶中汹涌着晶莹泪光,轻声道:“哥,咱们帮帮白烨吧,给他们家几百万,就算是借,将来白烨踢球一定能赚回来还给咱们。”
望了眼妹妹乞求似的目光,柳飞苦笑着靠在沙发上,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掏出根烟,点燃,吸了几口吐出烟圈,相貌斯文的他即使抽烟也独有味道。
“妹,咱们可以请中国最好的医生来假扮普通医生给白烨的父亲看病,也可以在医药费上暗中替他们支付大半,他那个弟弟混迹市井,惹是生非,我也可以暗中托关系帮他把麻烦摆平,可这些,咱们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做,更不能把钱送到他们面前。五年前白烨来找我,第一用了求这个字眼,你知道当时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吗?绝望,如果我不给他钱,他的父亲就要去坐牢。当时他说话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记,喉间似乎被从心底冲出的洪流瞬间堵塞,那样子,几乎吐血。”
柳柳默默无语,泪已夺眶而出。
柳飞重重地吸了口烟,沉声道:“以前我以为男人的尊严是最骄傲的东西,但那天之后,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