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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士兵突击-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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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事十一个人了。

    队长铁路在翻阅着他们的成绩单和简历,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他看了看在旁边等着的袁朗,说:说实话,你那套暴君计划让我看了都摇头,我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你那队人马起义。四十二人居然没有一个人退出,这让我惊讶。

    那四十二个是一个比一个更加要强的人。袁朗说。

    就这么定了吧,铁路合上成绩单:死老A以后又多了十一条汉子。

    袁朗毫不客气地从铁路的桌上拿了痔,点上,然后沉吟道:必死者,可杀也;必生者,可虏也。

    铁路说什么意思?

    袁朗说:我可以凭我的冷静干掉那些跟我拼命的人,凭我的勇敢俘虏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我真正害怕或者说我真想要的,是那些热爱生命却勇往直前的人。

    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老兵油子,我是说你怎么会想起说这句话?

    袁朗说突然想起来的。

    铁路说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袁朗说:我不放心,我要能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好,我决定上报通过了。

    两人都真真的感到有一种痛快。

    只事了十一个,看上去有点凄凄切切的味道,尤其是他们列队进入饭堂的时候。看着那空空的饭堂,他们愣了一下,然后,他们把平常的方桌挪开了,换上了一张可容十多人的大圆桌。这一天的桌上,放满了丰盛的菜肴,还有酒。

    袁朗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他说对不起,因为拿些东西所以有点晚了。

    他拍拍许三多:我坐你旁边好吗?袁朗一坐下就冲着一个学员叫他开酒,让他表演一下徒手开瓶的功夫。

    然而大家都觉得很不对劲,觉得袁朗今天怎么不像袁朗。

    终于有人想通了这是为什么,说报告教官,我是。

    不,你现在叫连虎了,许三多,你也不再是42,你叫许三多。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事的人已经不再是符号,而又成了人了!

    袁朗看着眼前这些对他一直怀着戒心的人说:你叫成才,你叫黄自强,你叫吴哲,你叫佟立国,你叫薛钢……以后,你们在任务中也许会用代号,但在自己的地方,你们都叫自己的名字。

    人们好像一下都反应不过来了,都像是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袁朗拿出了一摞狼头臂章放在桌上:刚才是拿它们去了,你们的臂章,以后你们都得佩戴自己的军衔,对了,还有,欢迎你们成为A大队的一员,十一个死老A。

    仍是沉默着。

    袁朗奇怪了:为什么不开酒?我还以为你们会欢呼呢。

    几个兵这才捏开了啤酒瓶盖,默默地给众人倒酒。

    你们不相信我?我会开这种玩笑,或者说我把你们训傻了?

    报告教官,吴哲站了起来:人经历太多的坏事就有不相信好事的权利。

    袁朗哈哈大笑:怎么讲?我做了很多坏事吗?

    您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自己都想不到居然能做到,这就是说您是一流的教官。可我们对您也不得不提防一两手了。

    那怎么办?袁朗说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教官了,我本来想做你们这支分队的分队长,可你们现在不信任我。

    您保证您不会再蒙我们吗?

    袁朗毫不犹豫地说:我保证∫们今后是要在一个战壕里作战的人,我绝不会蒙我的队员。

    吴哲终于缓缓跟袁朗碰了一杯,说:我很消做您的队员。

    这话说完就炸了窝了,众人把摇晃过的啤酒当灭火器一样互相喷着,袁朗着了一身的啤酒花子。

    让许三多和成才开心的是,他们同乡同鞋学同一届兵同一辆车同一个连,如今又同做了死老A。

正文 第十五章:杀死了一个人

    你辛辛苦苦踏过每一步,可前边的路上总有个什么等着你,让你忽然就觉得以前的遭遇都不算什么。

    以前,照了钢七连的习惯,把这叫做挑战,可这次不同,这次你没法叫它挑战,别人的那条命不是给你形成挑战的用具。

    不能当它是挑战就是说你放弃了,用吴哲的话来说叫人格崩盘,用大家都用的话叫落魄或者潦倒。

    我想知道在老A的报告里是怎么写的,一纸文书,连事故都算不上,一级士官许三多毙敌一名云云,因此甚至会考虑我的立功嘉奖。

    所以事的只有我自己,一遍遍地把那个镜头在眼前回放,清醒的时候我很宽慰,我知道出于本能完成的那个战术动作是无可挑剔的,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但是在若睡若醒的时候,我悚然惊起,我杀了一个人,抛开其他一切不说,就这么简单。

    这种事情你是只好抛开一切来说的,当有个人眼睁睁在你跟前流失了生命。

    吴哲说人生中有股向下引力,这回我是相信了。

    那段时间;我天天让自己处在一种半睡半醒之间,然后悚然惊起,我似乎是有意为之,消在哪一次的悚然惊起中找到一个解释,后来我连这种消也放弃了。

    老A的一切规则忽然变得一文不值了,我睡得很晚,起得很晚,吃的被齐桓嘲笑为猫食,错过了大部分的日常训练。

    他们……我是说我的战友,那些老A们对此表示宽容,这让我感激,有时候我觉得他们表现出来的不仅是宽容,还有理解,这又让我吃了一惊,难道他们都有过同样的经历?

    不管了,总之后来我们再也不交流这类话题,别去交流创伤,这是个实用的规则,有时候我想起袁朗,他说出来的很多这类事;都当成半开玩笑。那么,那些不能当成玩笑说出来的呢?我终于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他们在这上边经历得要比我多,经历多到不需要再说了,只有我这样没见过什么的人;才在这里叨叨说自己的故事。

    ★二级士官许三多

    齐桓的哨声又响了。

    等到吴哲一手拎包,一手抓着几本书冲出来时,别的人已经全部站在自己的屋门口】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

    吴哲被齐桓骂了一句:拖拖拉拉的。

    报告,应该提前通知!吴哲给自己寻找理由。

    多大个事情?换个房间而已嘛,搬到对面就是了,还要提前通知?立正!稍息!以我为基准,成纵列队形向右转!只松了一天,连步子都不会走了,世界上哪有不会适应队形的兵?

    其实那队形也没怎么的,他习惯地训,大家习惯地听,队列向楼梯口走去。

    许三多走在队尾。

    苦苦三个月,对事的这些人来说,不就为了搬到对面的宿舍去吗?

    走廊上的老兵讪笑着,议论着,看着每个房门口都站着的那个刚通过测试的新人,只要不在队列中,大多数兵其实比百姓更爱看热闹。新人仍是列队的,老兵是散散漫漫在一种休息状态,这就分出了高下。

    齐桓没有站他们一边。

    他说你们是新人知道吗?用你们最不爱听的两个字,菜鸟!

    立正!

    十一条汉子抽搐般狠狠地立正着。

    背包!半拖半挂的成什么样子?

    所有的人立即将包捧在手上。

    齐桓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受的时间,半天后,才让他们走进了屋里。条件是改善了,屋里只有两张床,而且不再是高低床。桌上还有录音机和一台复读机。桌上和墙上贴满了各种武器的三面识别图,看上去如齐桓一样,冰冷得没有半点人味。

    许三多和齐桓是一个屋。

    夜色下来了,齐桓从外回来,看见许三多还站在窗边出神,便问他,这么黑了,怎么不开灯?许三多连忙起身开灯去了。齐桓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又扫一眼许三多。他说以后就是同屋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是不会管你的。

    许三多说是。

    随你便吧。齐桓继续翻他的书。

    许三多又走到了窗边,他一直在看着远处丛林掩映的野战机场,一架直升机如凝固在半空,几名练习直升机机降的士兵正在从空中滑下。

    在老A受训的三个月里,许三多经常跟自己玩一个游戏: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还在步兵团羡慕。齐桓把头从书堆里抬起来。

    许三多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现实:什么?

    你看着那直升机不是很想上去吗?我告你不用羡慕,最近得动。

    怎么个动?

    动就是……齐桓想了想又严肃起来,不该问的不要问。

    他又回到了他的书堆里。轰轰的直升机引擎声越响越近。

    齐桓没有瞎说。

    几天后,他们就进入了战场,直升机的引擎声轰鸣着从头上远去,而远处机枪的扫射震响了山谷。齐桓许三多和一个队友正在丛林中飞速穿行,近距的流弹尖啸着划过,一排枝叶齐刷刷地倒了下来。

    许三多很快知道齐桓说的动是什么了。一个贩毒集团在边境上和武警已经对抗了三天,他们用毒品换来的武器精良得出奇∮长说这是真正的战斗任务,真正的意思就是空中飞行的弹头真的能置人于死地。

    许三多肩上的步话机在聒噪着,里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通话声。

    ……一号,游击五号在B4接火!完毕!

    ……游击七号F机降成功!完毕!

    ……四号少多事,三号用不着你支援!完毕!

    齐桓忽然一把扑倒许三多⌒两个人影滚进了树丛,那名队友也扑进了树丛。几乎就在咫尺的距离,两名武装人员灵活得如猿猴一样跑过。许三多下意识地举起枪,齐桓一手摁住了。

    瞬息工夫,那两人已经没入丛林。

    齐桓头也不回: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联系线人,找出毒品窝点……还有尽量保持隐蔽。

    齐桓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摘下步话机,说道:一号,游击二号潜入3区,展开下步行动£毕。

    轰的一声爆炸声远远传来,许三多身子微震了一下。

    齐桓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士官同志,你不会怯阵吧?

    许三多摇摇头:他们还有炮。

    小六炮,小炮弹还没个拳头大,小K。士官同志,射击潜伏,一招制敌,除了这子弹真能把你打死,这跟平时训练有啥两样吗?

    报告,没有。

    齐桓点点头:你去4区,和头上绑红布条的人取得联系,他是线人,把他带回来。

    ……我自己?

    线人靠不住,谁硬靠谁,两天打下来,我怕他又靠回去。总不能把三个人全装进去。

    齐桓看许三多的眼神居然有点幸灾乐祸,甚至有点缺德,许三多木木然点点头:不能。

    绝对不要暴露我们的具体位置。

    是。

    许三多刚跑开两步,齐桓又想起什么,说:步话机留下。许三多一愣:那我不跟你们失去联系了?齐桓说事在人为,没这玩意一样打仗∫不消它被人缴后监听咱们说话。许三多只好拔下步话机,交给队友,起身钻进了丛林。

    许三多回过头来的时候,齐桓等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只有枪声仍在远远地响着。

    他忽地猛跑了几步,侧身滚进了丛林。一个手持美式枪械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许三多知道有人是在追踪,可他刚刚把枪举起,那人的脑袋便像长了眼睛似的缩了下去。

    两人于是僵持住了。

    许三多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地发着抖,终于,他松开了。

    那人的头上正好束着一根红布条。许三多一看就知道,那是齐桓所说的线人∵人也将扳机松开了,他冲着许三多努努嘴,示意许三多跟着他,往身后的丛林深处走去。

    山谷里有几处似乎早已废弃的窝棚,许三多跟着那个线人警惕地摸了过去。走到窝棚前线人站住了。许三多刚一过来,却被一推,推进了窝棚里。

    线人的汉语显得有点生硬,他说我开的条件,你们答铀?

    许三多有点茫然,他看着他,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条件。

    线人突然拉动了枪栓,使劲在许三多胸口上杵着:我知道,你们反水了!

    许三多下意识地握住了枪,但他随即放开了。他知道他不能还手。他只能瞎蒙他。

    现在你可以跟我走,杀了我,你没地方去。他说。

    线人犹豫了一下,垂下了枪管,他说:没答应条件,我不跟你们走。

    许三多应承着:答应你了。

    线人使劲看着许三多。他觉得眼前的许三多不会撒谎,因为许三多的脸上十分地真诚。但线人还是有点怀疑,他说你骗我!你们狡猾!

    许三多使劲地比画着手势,说无线电联系不上,我,专门来告诉你,答应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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