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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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见李渊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别人也在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后退到队列中,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李渊笑了笑,知道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反正他想听的也听到了,也就不逼唐瑛了。转身面向封德彝:“你觉得,真打起来,我方有多大胜算?”
“这……”封德彝是主张先打后和,可是,让他给出这样的估计数字,他也不敢说一定能够赢:“陛下,臣认为,这场仗,还是以守为攻胜算略大。”
李渊翻翻白眼,废话,要是有实力打出去,我也不担心忧烦了:“如此说来,还是不打?”
“也不能说不打吧!”封德彝举手擦擦汗:“那李高迁、段德操等不是都取得过胜利吗。看准机会,狠狠地打一下,让突厥人知道点厉害,应该可以。”
李渊也是军事上的行家,仔细想想封德彝的话后,点头了:“好,朕就采纳你的建议,先打后和。这样,命并州、介州、云州总管倾全部兵力驻守云关,发檄给太子和秦王,命太子率众出幽州、秦王率兵出秦州以御之。命并州总管李子和出云中,伺机掩击突厥颉利;命左武卫将军段德操奔赴夏州,伺机截断突厥后路。再命北部各部人马,倾全力与突厥作战,不让突厥人轻易踏入我大唐一步。”
“是……”大殿上一片应声。
李渊想了想,又对郑元寿道:“散朝后,你随朕到两仪殿来。”
“臣遵旨。”
裴寂又站了出来:“陛下,突厥那边要防范,河北谁挂帅?刘黑闼已经拿下了定州,势头似乎有些大了。”
刘黑闼卷土重来的第一站就是定州,虽然李渊有旨意让李艺率兵征讨,但李艺却迟迟未能出兵。而刘黑闼却在其故将曹湛、董康买等人的策应下,又聚集起上万兵士,声势再次闹大了。
李渊想了想,下旨了:“这样,召淮阳王李道玄为河北道行军总管,率部征讨刘黑闼。”
“是,臣马上拟旨。”裴寂忙答应下来。
“散朝。”
唐瑛明白,李渊同意打一打再说,但其内心已经决定要以和为主了,的确,这场仗能否打赢真是个未知数,就算赢,唐军举国之力这样拼下来,怕也受伤严重,国力消耗过剧的情况下,别的地方就难保平安了,特别是河北那边。
只是,不知为什么,唐瑛总觉得,大唐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抵御突厥上,会出现大问题,至于问题会出现在哪儿,她也有些预感。看了看已经起身往后走的李渊,唐瑛想了想,慢慢跟了过去,想到就要说,不管李渊是否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必须去提醒一下。
李渊没有注意到唐瑛跟进了内殿,边走边小声对郑元寿交代着什么,郑元寿则一个劲地点头。侍候李渊的老太监高庸注意到了唐瑛,他看了看低头往里走的唐瑛,再看看李渊,想了想,悄悄落后几步等着唐瑛。
“将军,陛下眼前没人的时候,咱家也不敢拦您,可眼下……,咱家替您通报一声可行?”
唐瑛啊了一声,赶紧停下脚步,她在李渊面前自在惯了,却忘了面对帝王应有的规矩,高庸一提醒,她吐吐舌头:“谢谢高公公,有劳您了。”
李渊被身后的声音惊动,回头一看,笑了:“唐瑛,过来吧。高庸,唐瑛在朕这里可以不守那些规矩。”
唐瑛赶紧走到李渊面前见个礼,而后笑道:“陛下别为我破规矩,这样的例子不好。”
李渊一乐:“朕身边守规矩的太多了,想要一个不守规矩的让朕高兴,你不愿意?”
唐瑛看了一眼把眼睛往别处的郑元寿,也乐了:“唐瑛遵旨。”
“呵呵,你跟来有话要说?”
“是,陛下先和郑大人说正事吧,我在一边等着。”
李渊想了想:“既然来了,就别置身事外。此番与突厥和谈,危险极大,你有没有好主意?”
唐瑛苦笑,要说当使者,她连唐俭都不如,还别说郑元寿这个和谈专家了,让她出主意,那是把郑元寿往火坑里推:“陛下别拿唐瑛开玩笑了,郑大人比我强的多,我还想从大人这儿多了解一点突厥人的习性、观念等,哪儿有资格给大人出主意。”
郑元寿也笑了。知道唐瑛是女人,却也没想到唐瑛的脾性如此直爽:“唐将军说笑了,老夫也就是嘴皮子功夫好点。”
瓦岗三年 第三百章 提议
第三百章 提议
“一张嘴堪比十万兵。像郑大人您这样的嘴皮子,大唐可是多多益善。”唐瑛拍老头的马屁,张嘴就来。
郑元寿吃这个马屁呀,脸上都笑出花来了。李渊在旁看的就是笑,用人的道理就在这里,本事为大,哪怕是嘴皮子上的本事也不可小觑,看看吧,唐瑛的一张嘴,把一个满脸凝重的老家伙给笑成这样,比自己给他放松心情的效果还要好的多,这也是本事嘛。
“唐瑛,德芳虽然辩口利舌,然而此行凶险异常。你比别人心细,有建议就当着他的面说说。”笑够了,李渊半开玩笑半下命令了,他深知唐瑛的性格,若没有十分的必要,绝对不会不请自来。
唐瑛跟来还真与郑元寿出使之事没有一点关系,可李渊发话了,她也得给皇帝一点面子:“唐瑛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建议。只是想请郑大人仔细斟酌对突厥人说的话。我还是朝堂上的那个建议,在确保大人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不妨敲打一下对方,打破突厥和刘黑闼之间的同盟。”
郑元寿频频点头,他也在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突厥人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要怎样才能让他们相信刘黑闼只是在利用他们,并不是真心和他们结盟。”
“据我对刘黑闼的了解,此人做事倒是有勇有谋,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功利心太强,而且,颇有些过河拆桥的本事,大人不妨从这方面着手。”
郑元寿愣了一下,细细想想,望着唐瑛笑道:“将军身陷刘黑闼处三个月,自然很了解他,只是,这过河拆桥……怎么讲?可有具体例子?”
唐瑛微微一笑:“有。此人在洺州城当王的时候,并没有给手下带来多大的利益,但是,在两军决战时,他命士兵搭桥,自己先过桥而跑,连声撤退的命令都不肯下达,明显是抛弃了所有和他同甘共苦的人。”
四月的决战中,唐军和刘军曾经打的昏天黑地,连李世民他们开始都没注意到这点。等发现时,刘黑闼已经逃之夭夭了,这也是他能脱身的主要原因。在唐瑛看来,只要将这点宣扬出去,刘黑闼此人的统帅口碑就算完蛋了,而他的合作者也要三思一下。
听了唐瑛这一说,郑元寿眼睛一亮:“好主意。突厥人就想利用刘黑闼来获取最大的好处,只要让突厥人知道,他们的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嘿嘿,我大唐再给点甜头……”
李渊在旁长叹一声,说来说去,所谓的和谈还是拿钱买平安呀,只是不知道,此次付出能保几天平安,但愿突厥人再次发难时,国内没这么乱,他能下决心收拾这头狼。
郑元寿明白李渊的难过之处,默默地行了一个礼,见李渊再无话说,方缓缓地退出了内殿。李渊的目光一直放在郑元寿的背影上。良久才回身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是那么的苦,那么的不甘心,让唐瑛看的是心中突地一跳,她对这个君王有了更多的理解,真正的开国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了,到底有什么事找朕?”李渊回身坐到软塌上后,冲唐瑛招招手,问道。
唐瑛走到李渊面前笑了笑:“陛下,郑大人出使从不失败,您宽心吧。”
李渊摸摸额头,苦笑:“这次危险很大,毕竟我们定下的是先打后和之策,打败了,突厥人趾高气扬,这低声下气的罪就更难受;打赢了,就怕颉利恼羞成怒,德芳性命堪忧。朕不能不担心。”
唐瑛沉默了一下,笑了,李渊担心,她不担心呀,因为她知道大唐没事。
李渊见唐瑛笑了,不知怎么啦,心里倒是轻松了一点,呵呵笑道:“唐瑛,朕听说,你在瓦岗军时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是真的吧?”
唐瑛愣了一下,笑出声了:“陛下。您信这个?若我真有这本事,陛下可就省心喽。”
李渊哈哈一乐:“可,你刚才这么一笑,朕突然有些宽心了。”
唐瑛一听,把个笑脸笑的更灿烂了:“那,唐瑛就一直这么笑,陛下就不担心了。”
“胡说。”李渊埋怨一句,却真笑了。
唐瑛收起笑容,走到李渊跟前,跪了下去:“陛下,臣想去河北,请您恩准。”
“嗯?”李渊愣了。他知道唐瑛过来一定有事,却没想到是这种请求:“秦王和太子都在北边,你担心李世勣?他们在山东,很好。”
唐瑛摇摇头:“陛下,臣不担心义兄,臣担心的是淮阳王。”
“道玄?”李渊坐直了身子:“你担心他不是刘黑闼的对手?”
唐瑛点头:“连淮南王这样身经百战的人都在刘黑闼手下吃了一个哑巴亏,淮阳王还小,无论经验还是布阵,都略逊一筹。臣真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李渊慢慢起身,在殿内走了起来:“道玄一直跟着二郎,论经验也该学到不少。再说,他勇猛无敌。敢打敢拼,在某种程度上,比四郎更让我放心。”
唐瑛沉默了一下,对李元吉,她还真找不出好话来,原本李元吉在河北督战,此番李建成和李世民都去阻截突厥人了,河北的战事应该由李元吉全权负责,李渊却任命李道玄为主帅,他不是对李元吉不放心,就是舍不得李元吉冒险。可是。李道玄才十九岁,如此重的责任……
“陛下,淮阳王才十九岁,热血肯定有,但老成不足。臣不赞同陛下的安排,但陛下既然已经下旨了,臣想去帮帮淮阳王。”
李渊回头看了看唐瑛:“为什么不荐别人去?”
唐瑛低头,沉默了一下,自嘲地一笑:“或许是舍不得吧,在军中,淮阳王叫过我姐姐。”
唐瑛没有说谎。从刘黑闼回归到李世民身边后,李世民和他的一帮心腹们确实都为唐瑛高兴,而李道玄更高兴。当他知道曾经和他们一起在虎牢并肩作战的唐瑛居然是女子时,就非常崇敬这个厉害的“姐姐”了。而且,李道玄虽然年纪还小了一点点,却早就看出李世民对唐瑛的感情,一个是他极为崇拜的兄长,一个是让他崇敬的“姐姐”,他在心里已经把唐瑛认成嫂子了,所以,私下没外人在的时候,李道玄便喊唐瑛姐姐。
李渊听了唐瑛的话,眼皮子微微一跳,笑了:“这孩子,倒是很聪明。”
唐瑛依旧低着头,小声说:“我放心不下。”
李渊深深地看她一眼:“道玄不小了,二郎跟朕晋阳起兵的时候,也才这么大。你的担心朕明白,朕早有安排。朕安排史万宝当道玄的副手,就好比当初安排屈突通给二郎当副手一样。年轻人嘛,多锻炼一下,才长本事。”
“啊,陛下有意栽培淮阳王,以后是不是……”
李渊点点头,微微一笑:“这一仗打的好与坏,都不算什么,当初。二郎在浅水原也吃过败仗。道玄这孩子有灵性,有能力,以后能独挡一面,如果拿下了刘黑闼,朕想让他镇守河北山东。”
唐瑛轻轻点点头,李渊安排的不错,李道玄是皇族,李渊想重用他也很正常,自己或许真是多虑了。想是这样想,但唐瑛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不知怎么了,虽然她拼了命也没想出李道玄这个人物在书中的故事情节,但却莫名的有些心慌,对于自己记忆中完全空白的这个人,唐瑛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呵呵,别想多了。”李渊见唐瑛还是眉头不展,笑了:“二郎在外作战的时候,秀宁也如你般常常为他担心,可实际上,二郎不是一直好好的嘛。朕知道,他连伤都没受过什么。所以呀,你们女人有时候就是爱操心。突厥这边事急,你暂时那里也别去,放宽心。”
唐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呀,自己的担心,正如一个姐姐对弟弟的担心,或许是被李道玄的那一声声姐姐唤出了自己的母性吧。
突厥大军压境给长安造成的惧怕在武德五年八月至十月间,一直萦绕着人们不放,虽然有各种预防措施,但每个人还是心里不安,对别的事情也不怎么注意了。
很快,前方的好消息逐渐开始传回,在各地守军的死命抵抗下,突厥人第一次见识到了唐军的奋战勇气。并州大总管襄邑王李神符、汾州刺史萧顗等先后大败突厥大军的侧面部队,侧翼战场的胜利虽然不大,却是狠狠地打击了突厥人狂傲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