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记仇:王爷莫相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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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教严，他一筹莫展，只能出此下策，暗度陈仓了。
最终，秦天忍不住了，“少爷，不如，我们去找珊珊小姐借些银钱使吧，她家‘壮怀堂’是我们涤汐首富哩，我们……”
不待秦天把话说完，秦池恍若未闻一般地将一大包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送进他怀里去，“小天，你马上去‘徐记当铺’走一遭，把这些都尽数变卖了去。速去速回。”
“少爷……”
秦天还想说甚么，可秦池不听他把下一句话说出来就推着他出门，“快去，快去！”
秦天没法子，只能依言出去办事，“少爷，那我可去了啊。”
目送着秦天远去的背影，秦池暗暗舒了口气……
此际，怀里揣着典当而得的不菲银钱，秦池同样轻轻舒了口气，举步，径直向着华灯奢靡的“海棠别院”里去。
聒席笙歌，透帘灯火，风景似扬州。
“雲霜，雲霜！准备好了没有啊？出来接客了！”
“海棠别院”内，桃三姑领了秦池到了一间端华富丽的香阁之外。
深阁里，一个声音微有慌乱地应声响起，“来了，来了……”
音落之时，一名白纱衣装的女子急急步出里间来，手里，尚忙着将挽一素白面纱的簪子簪入髻中，将那姣好容颜滴水不漏地遮掩了起来。
桃三姑往里一探，见得雲霜姑娘打点得妥当了，这也就放下心来，眉梢一挑，是同雲霜使眼色——若来客强欲瞧她面貌，尽管出声便是，桃妈妈她自会叫人有“好果子”吃哩。
目送着桃三姑退出门去，雲霜是深觉着自己方离了虎口又将落进狼窝了。
一双澄明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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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看美人伤，平生何怅
目送着桃三姑退出门去，雲霜是深觉着自己方离了虎口又将落进狼穴了。
一双澄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危殆不安，抓紧了衣裳的一角，又松却了去。
回身，再度退回了屏风之后。
“公子请吧。”
桃三姑引得身后的秦池进屋，方命人带上门离远了，却是另安排有眼线在门口守着的。
秦池轻掀衣摆，跨进门的须臾，扬眸视之，恰见雲霜执一碧玉短笛自屏风后头款然而出。
觑得盈盈一抬眼间的温柔，四目交缠，两相凝眸的顷刻，竟仿佛一切都凝固了、静止了一般。
怔愣住了的雲霜，手中执着的玉笛忽而滑落在地，泪水旋即泉涌而出，一句“秦大哥？！”已是不自知地就喃喃溢出口来。
“蔚雪……”
待到秦池笃定而深情地吐出这两个字来时，他已然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她走进，满是怜爱的双眸里，分明噙着晶莹温热的泪滴。
两个人痴痴相对着，余话全然说不出口来。
此番情味，依稀，便恰似——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
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雲霜凝着他走进，美眸中泪水更甚，为那样一句曾为人所唤了千百回的“蔚雪”而让她更觉情难以堪。
身子一软，雲霜轻阖了双眸，径往秦池怀里倾倒而去。
“蔚雪……”秦池抱着她，满心酸楚，将绝望的她抱入怀，也就将绝望的她抱入了另一番漫长的绝望。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红尘事，何相忘？
相依相偎的时刻，温暖无伤，这般的简单，却似是漫无边际的奢望。
“蔚雪……”秦池紧了紧手臂，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彼时无限贪恋的柔情，却叫外间传来的迎来送往的聒噪给搅乱得一塌糊涂。
知是自己所有的时间并不充裕，秦池心头凉浸，轻轻推开怀里的人儿一些些，检阅般地审视着她。
忽然间，好是害怕别人这般的靠近，雲霜径自低下头去，不想邂逅这样尴尬的相逢。
她往后绵然的退却，秦池却伸臂拉住她，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她的双眼。待得她也重新抬眼看他之际，方而举手，徐然解开她脸上蒙着的面纱。
面纱除去的当口，见得清秀雅丽的面容上，两行清泪瞬间蜿蜒若溪河一般。
雲霜企图伸手来遮挡如今已是沦落风尘的自己，秦池却是不肯，先自捧住她的脸儿，喃然道：“蔚雪，你消瘦了好多了……”
话落了，秦池眼泪就出来了。
雲霜方才还以着听任自己沉沦于悲伤之中的姿态来面对秦池的，此际，却是努力地忍住不哭泣。
知得秦池能来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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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过尽沧桑，红尘孰恙
雲霜方才还以着听任自己沉沦于悲伤之中的姿态来面对秦池的，此际，却是努力地忍住不哭泣。
知得秦池能来见她一面亦不容易，她得争取能在这不多的时间里跟他多说几句话。
所以，她故作坚强地摇摇头，反是伸手去触摸秦池的脸庞，凝着眉儿呐呐出声，“秦大哥，你怎么、怎么弄得这样憔悴呢？”
秦池握着她的一只皓腕，正欲说甚么，却看雲霜忽而身子一颤，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
秦池惑然不解地凝着她，她却目光游弋着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秦池觉出不对劲，强行捏起她的手，将那覆着的白纱一掀，正见了她腕上有一道粗长的口子尚未完全愈合，因着伤口感染而此际显得红肿泛脓。
秦池这可心疼得不得了了，心疼得说话都不自觉地颤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桃三姑……？”
秦池下一句话未得说出口来，雲霜红着眼睛，直是拼命地冲他摇头。
终于意识到她似有过求死之心，方才如此伤害自己，秦池立时泪如雨下。
他忽而有所庆幸，却更有所害怕。
只怕是自己再晚来些时候，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他朝思暮想的姑娘了。
“蔚雪……”
雲霜轻轻点头，偎进秦池怀里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秦大哥，蔚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向君前，敛着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盈盈泪眼，漫向耳边，作万般幽怨。
“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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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想来应当是见着了那雲霜姑娘了，否则，也不至于迟迟不肯出来了。”
“海棠别院”外，东方域同秦天说罢这句话就转眼看向钟灵珊，面上笑意酽酽。
钟灵珊可是没他来得欢喜，心里还愁着自己该去哪里弄得赎金哩，想秦池单是去见人一面就大动干戈地典当去了，这可真叫她觉着颇有压力。
不过，她想，她要是把自己卖进了青楼里，那她一定不用担心没人来捞她了。
“灵珊怎么了？”东方域瞧她闷闷地不搭话，遂这般问了一句。
钟灵珊抬眼看他，为他对自己隐有的那份别样的关怀而不安得紧，冲着他敷衍一笑，“没事哩，东方少主既然乐意来，那我们就一道进去罢。”
钟灵珊说着，伸手一引，丢下随行的秦天、萧诺和东方见愁等人，单同东方域一道进去了。
进得“海棠别院”里，才觉出今夜似是不同寻常的热闹。
钟灵珊稍有诧然，展眼一望，先就见着了言子夜与戴文渊正在堂座之上听歌赏舞的，然，中间的主位却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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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海棠门，醋还谁生
进得“海棠别院”里，才觉出今夜似是不同寻常的热闹。
钟灵珊稍有诧然，展眼一望，先就见着了言子夜与戴文渊正在堂座之上听歌赏舞的。
然，中间的主位却是空着的。
钟灵珊瞅了瞅这阵势和排场，意外之余，当即明了。
却看东方域巡眼一瞅，朗声笑道：“今夜的‘海棠别院’可是新鲜哩。莫不是监国王爷又到了。”
钟灵珊转眼看他，为他说破了实情而不悦暗生。
甚么叫“又到”了？难道他萧天策背着她常来的？
钟灵珊心中暗恼，却是不好发作出来。
眸光一瞥间，似是觑见楼阁之上巡卫的一人竟像极了萧天策身边的“战神”郁疆。
她见着了郁疆，却不知郁疆也见着了她。
钟灵珊眼儿尖尖，自是笃定自己没有看错的。这厢就再没法儿自欺欺人了。
气郁了好半晌，钟灵珊方才勉力舒出一口气来，忽而伸臂半挽了身旁的东方域，面上笑意盈盈，“东方少主，这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哩，且莫管他人如何，你我趁着这良辰美景一同去喝几杯吧？”
东方域为钟灵珊这忽然转变的热络态度而怔了怔，柔柔一笑，点点头道，“只要灵珊想，东方域自是愿舍命陪君子的。”
钟灵珊笑而颔首，为东方域这般的配合而欢欣得很。
二人相携着同去寻座，却忽从一侧闪出一名艳姬来，挡在他二人之前，无比别扭地瞅了钟灵珊一眼，而是向着东方域这般请道，“这位公子，我家赛赛姑娘请你进去一叙哩。”
“赛赛姑娘？”东方域隐有不解地转向钟灵珊。
钟灵珊当即就松开小手，指着他道，“哎呀，你真好本事，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勾搭上了‘海棠别院’的‘花魁’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东方域反应过来，这“花魁”——“玉蝴蝶”岂不是叫赛赛么？
可是，她怎么会找上他的？
东方域惑然与那名艳姬道，“你家赛赛姑娘请我去作甚么？”
上青楼的还能做甚么哩？多此一问不是？
艳姬不予解释，纤指绕帕，斜睨东方域一眼道，“我家姑娘可不是随随便便会请人去小坐的，东方少主你可还是头一回哩。”
她居然一口就能唤上他的名姓来，这叫东方域觉着几分趣意了。
钟灵珊看出他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了，索性替他说破了去，“最难消受美人恩哩，既然人家‘花魁’盛情相邀，东方少主你推推拖拖的岂不显得小家子气了？”
反正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德行！
钟灵珊吃的乃是萧天策的醋，可她的话落进东方域的耳中，却是显着为他而醋意惺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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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屏蝶上双，伊人红裳
钟灵珊吃的乃是萧天策的醋，可她的话落进东方域的耳中，却是显着为他而醋意惺惺哩。
东方域面上笑意更甚，凝着她，凑近了道，“你我一同前往如何？”
艳姬不容分说，当即抢白道，“我家姑娘说了，不接待女客的。”
这一眼就瞧出她是女儿身呢，钟灵珊面色一白，呛声道：“谁说想去了的？”
话罢，径自转身走开了去。
“灵珊……？”
东方域欲追钟灵珊而去，那名艳姬却堪堪闪身挡于他之前，伸手引道，“东方少主，请罢。”
这阵势，岂一个“请”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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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絮翻蝶舞，芳思交加，心晴细履平沙。
“姑娘，人给请来了呢。”
头前的艳姬推开门，往暖阁里招呼了一声。转而，将东方域让了进去。
当那手握一把紫色长箫，眉眼清亮，堪称风采过人的东方域踏进“花魁”——“玉蝴蝶”赛赛的闺阁时，站定良久，屏风后头始终未有出声的红衣佳人，方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出得外来的女子，身段风流，体态婀娜，一颦一笑间，矜骋有度，显得是雍容大雅，颜如舜华。
凝住东方域的一双滢滢美眸，尽显灼然。
而东方域却是正为这“花魁”赛赛投向自己的那一抹清明热炽的眸光而微微红脸，虽觉着不自在，却是甚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反看安然自若的“花魁”赛赛先请他落座。
东方域谢罢方坐，赛赛随即陪在座上，拈着衣袖往他杯中斟酒，一则娓娓而道：“人人都说堪称‘紫箫吹断美人风’的枺厣僦髂耸恰┯蚝钌Ｕ馕琶蝗缂妫媸に莆琶＝袢招业靡换幔淮苑切椤！薄�
挑明了，这乃是因慕他之名而请他来的呢。
可东方域岂会跟着如此作想就轻易相信了的？想这“玉蝴蝶”与他素昧平生却能在他新入海棠院就轻易知得他的名头，还这般毅然相请，哪里，还是寻常的慕名所能的？
赛赛说着，睨眼默然但笑的东方域，亲捧起酒盏，媚眼流波，身子径斜向旁坐的男子软去。
东方域赶忙伸手去接赛赛手中酒盏，尽量小心翼翼地避开与赛赛肌肤相亲的可能，可反见得赛赛却是有意无意地碰蹭上了他的手。
那又滑又腻的触感，虽是一瞬而过，却叫东方域莫名心弦一颤。
不无尴尬地迅速移开了手，东方域捧着酒盏与赛赛相谢道：“东方域亦久闻‘花魁’——‘玉蝴蝶’艳名远播，今日一见，也是不同凡响。
为谢赛赛姑娘盛情相邀，东方域敬酒一杯，聊表心意。先饮为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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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质新妆落，静勾一抹
不无尴尬地迅速移开了手，东方域捧着酒盏与赛赛相谢道：“东方域亦久闻‘花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