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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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嘱咐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格格,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宜在外走动,着了风寒便更难痊愈了。还是由奴婢去四爷府跑一趟罢。”雪莲贴心的说道。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候,四爷便来了,轻声走至我身后时,我只从铜镜里隐约瞧见他满脸严肃的抱着一个女人,那女子蓬头垢面,只着了一身白色单衣,而衣服上似乎又隐着些许猩红的颜色。
我惊的浑身一凛,才拿起的小钗也因此而落了地,不顾雪莲仍在为我梳头,猛的转身才看了个真切:“爱儿?”我犹疑的唤出声来。
只听她似喉头传来的哽咽之声以回应。
锊开她的头发,只见原本无甚血色的小脸,已经吓的抖缩不已,眉角唇间皆有些未干的血迹…心下疑惑,为何我与四爷已承诺搭救太子,索额图却仍要这般**我的妹妹。
“来。”我牵着她的手往床沿引去,四爷抱着她顺势走至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至始至终,他都绷着个脸一语不发。
“是不是索额图将你打成这样?”我心疼的拿丝帕擦那血迹,却总也擦不干净。
她怯懦的摇了摇头,见着四爷冷然的目光又狠命的点了点头。
我拥过她身子,满心愧疚的说道:“是姐姐不好,姐姐没能力把你带离这里,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
爱儿被吓怕了,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紧盯着四爷,狠盯着四爷。
我见她怕成这般,懊悔自己的悲观情绪把她吓坏了,便安慰的说道:“爱儿,别这样。有姐姐和四爷在,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心儿,宫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就不在此陪你了。爱儿,你莫要再教你姐姐忧心了。”四爷冷冷的话语飘来,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到底为何而气,难道因为江修缘彻夜守在我的帐内?
见他僵直着背走出门去,我慌忙追上说道:“爷,你在恼我?”
他顿住脚步,却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又有何资格恼你,我恼的是我自己。”
始终未明白他为何会说这番话,却隐隐觉得他与我妹妹之间,似乎有着一些我并不明了的关联。
难道我缺席的这五年,发生了许多难以明言之事么?想问爱儿,但她却只是一个孩子,又能明了些什么呢?
回房时候瞧见爱儿已经沉沉睡去,重闷的呼吸声响让我心中一痛,放下薄荷香包便转头吩咐雪莲,等她醒来后便为她烧些水沐浴。
盖被之时才发现她身上有许多鞭伤,力道之狠,已经能瞧见那外翻的新肉,夹着已干的血渍形成一张张细长而又微张的血嘴。我忍不住解开她胸前的口子,印入眼中的却是满身凌乱的伤痕。
索额图!实在欺人太甚!我为了太子之事,已这般尽心尽力,他却还给我这么一个百受蹂躏的妹妹,心痛之盛,远比自己受伤难受百倍。
瞧着她宁静的睡颜,心中酸成一片。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给她安定的生活。
江修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着药箱侧:“我知道爱儿回来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伤势。”
“嗯。”我慌忙起身让出位置,他却不慌忙坐下,只掏出随身带的方巾,细细的为我拂去泪迹,原来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
“咦!”江修缘把脉时候有些疑惑的说道:“你看爱儿脸上,竟有些猩红的指印。”
我探头过去一望,果真如此:“但方才还没有的。”
“恐是近几个时辰重捏的,所以现在才映了出来。”心里有些道不明的因素,搅乱着我的思维,却怎么也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修缘。”迟疑了许久,我仍是决定这么做,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不能让爱儿再受任何打击,亦不能让自己再犯任何累及家人的风险。
他狐疑的转过头来,静待下文。
“我要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冷漠,他轻搭在爱儿腕上诊脉的手,不住颤抖了下。
“好。”意外的是,他却连半点缘由都未细问。
索额图,是该送他走的时候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送行2
黎明初晓,天际浅薄的云层叠叠如鱼鳞一般,初阳的辉光从那狭长缝隙破露而出,远望之下如金光龙肚一般匍匐在天,我披好斗篷,蹑手蹑脚的关门出屋,绕着府中小道走至马厩,一路奔着偏远小道,多走了许多弯路才行至天牢。
手中紧?着江修缘为我备置的毒药,康熙这么久都未有旨意斩首索额图,怕是迫于各方势力,仍在左右权衡。长则生变,幕幕辛酸往事如倒带一般在眼前闪过,侍寝之事,相府死里逃生,平妃姐姐**服毒以及至今仍伫守在那西山的缕缕亡魂。他是枉堕生门,一路挞伐至今,满身血污却仍不知命之所贵,他是知天晓命,虽明成王败寇,早无善终可能却仍抱线求生。
而我,纵然早已杀心大定,却因我妹妹的如此遭遇,不能再有任何摇动。即便铤而走险,也不能容下他。
但我不想牵扯他人,我与索额图的恩恩怨怨,便让我自己来了结罢。
只是没有四爷的陪同,我毫无把握隆科多是否仍会放我进去。在边侧来回踱步许久,想不出一个入牢的缘由,正在犹疑时刻,只见隆科多从一侧乡道走了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怕是小憩一番后再次出来巡查的。
我躲在暗处,低声唤他过来。
他狐疑的走近,见是我,便有些愕然的说道:“你来此做甚?太子不是已经无碍了吗?”
我迟疑了下,却仍是启齿说道:“我想见索额图,望大人成全。”说罢便曲膝朝他行礼,他愕然不已,慌忙扶住我臂膀急切说道:“格格切莫行此大礼,我只是九门提督,又怎受得起。”
见他说的真切实诚,我顺势说道:“我与四哥素来亲厚,不知能否随了他唤大人舅舅。”
他眉眼一展,开怀的说道:“如此甚好,但胤?听你今日那般称呼他,怕是会不悦罢。”我脸上一阵滚烫,他与四爷关系竟已亲厚到这般田地,连此等秘密都可分享了。
“就同上次一样,你着了兵士服装再进去罢。免得外人瞧见又起事端。”他收起玩笑面容,正经说道,我恭顺的点了点头,便进了原先那屋子将衣物尽数换下。
那明灭的把火光下,映照着一枯槁老人,原本肥愚的身体已经清瘦不少,那宽大的袍子耷拉松垮的挂在身上,他正背对着栅栏门侧卧躺着,蜷缩一团,花白凌乱的长发粘着酸臭的汗水直直拖至后腰。
见此场景,我竟又开始动摇了起来,他已是一风烛残年的老人,脱下那象征无限权力的朝服,也仅是一行将就木的老者。
我到底是抱着何种残忍的执念,才会这般手握毒药,来送他一程。
“索相。”喉中有些哽咽,竟讲不出一贯的寒凉话语。
他闻此抖缩了下身子,缓缓起身转头回望,一见是我便即刻冷了眸子,平生的傲气仍是不肯有丝毫败散,明明已经体力不支,却忍着骨节吱嘎作响的痛楚,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你此番来此,怕是来送我一程的罢。”他面带暗笑,却无惧色。
“不瞒你说,索相此番恐怕再难得善终了,皇阿玛龙精虎猛,你要等到太子登位才能重夺帝心,怕是再无机会了。”我怔怔的看向他。
“难道一朝丞相,既有勇气谋国判君,却无事败之后的担当勇气么?你到底还在等些什么,等自己再掌大权呼风唤雨,等众臣性命相胁保你自由,还是等皇阿玛忘却了你与他之间的仇怨经年之后买通关系再见天日?发已花白,你有多少年可以等?”他虽已楚楚可怜,情势堪虞,但这并不代表我能放弃仇恨,放弃太子对我的侮辱之恨,放弃他多次欲诛我于死地之仇。
“哈哈哈哈!”他忽然形同疯癫般仰头大笑!“说的好!此生我只看错了一人,那便是你!当你发觉我知你身份后,你孤身探府时候,我便该杀了你!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落到今日田地,我不怨别人,只怨自己!”
我幽幽说道:“索相,难道你不觉得,在你眼中只有敌我之分,毫无中间立场么?太子对我侮辱未遂后,是你将我划入敌党,是你处处要置我于死地,我所做一切,仅为活命而已,本就不愿掺进任何争斗,是你不信我可以中立。”
他却毫不所动,冷冷说道:“除了那次,我并未看错过你,你果然是个可以左右大局之人,我家心儿若有你半点智慧,也不会落此惨淡收场!罢了,今日即便你不来此,我也会了断自己,我苟活至今,也只是为了亲耳听到太子无碍的消息,也了了我如今最后一桩心愿。”
本欲静静退去让他自行了断,但心里那张狂的嘶吼声响却如脱缰野马一般疯驰,我不能让他这般平静无波的死去…那颗被磨砺至极的心;怎容得下他这般无忧无憾的死去。
遂如着魔一般将袖内毒药拿出。淡淡说道:“既是如此,便由我来送索相一程罢。”
他豪迈接过,如饮甘露一般仰头倒下。顷刻便面色灰白。丝丝血液自嘴角流出,明明痛的抽搐,却仍是在我面前怒睁着眉目,不肯服输。
我轻笑着走近门栏,低声说道:“我,索心,向天起誓,你的今日,便是太子的明日。”
他本圆瞪的大眼,闻此更显得狰狞万分,急扑过来,却因腿脚虚软而踉跄倒地,猛然触地之时喷出大口鲜血,溅红了我的裤脚。
“呜…”他哽咽道,此刻已因毒药灼喉而发不出话来,只是那般嘶哑着发着如畜生吼叫一般的声响。
见此我却快意连连,俯下身子细细端详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渐渐狰狞,渐渐凝结成一固定的惊恐表情,不再抽搐,不再动弹,不再出言不逊,不再指点江山。
一切,都过去了。
我行至前面过道欲唤隆科多过来,告诉他索相死了这一事实,反正再如何也瞒骗不过他。但却在过道内,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我惊讶到不知该如何出口询问,他到底为何会在牢内,又是如何进来的。
实在另我费解。
而他却笑着说道:“不光是我,这城内的验尸官马上便会来了,你即刻领我进牢。”
“为何?”我望着江修缘那镇定自若的脸,百思难解。
“难道你想让人发现他是死于穿肠毒药?”一语点醒了我,怕是他的出现带给我很大震惊,一时竟未定下心神。
暂时顾不得那么多,便急急领着他入内,而一侧隆科多竟也未有半点疑惑神色,只稳站原地阻住来人。
江修缘见到索相如此狰狞死相,只是片刻失神,开锁的手却半点都未抖缩,一下便拧了开来。
他大力翻转索相身体,从药箱内拿出湿布条,三下两下便将他面上血渍抹了个干净,此刻才发现他的面孔已经微微泛黑,一眼便可瞧出来乃是中毒之故。
抹干净之后,江修缘又从药箱内拿出一拼药水,倒在另一块干净布条上之后,细细的在索相面部,腿部任何一寸裸露的肌肤都抹过,所过之处却如现代粉底一般,清白透亮了起来,原本的黑气却是半点都看不到了。
“这是茜草,为死人化妆用的。”他见我有些疑惑,便解释道。
“这又如何瞒得过验尸官呢!尸体毫无死因,自然是要细细查验的。”他却毫无忧虑,只单手捏起索相左臂,自外婉向内,由深及浅的割断了手上血脉,但他已经闭息,血气早已不再翻涌,只隐隐流出一些细微血液。
而江修缘拿出的第二个瓶子,却装满了猩红血液,我蓦的吓了一跳,他却毫不迟疑的将血倒在他的手臂上,周围的稻草上,衣衫上,处处都是。
看着那暗红颜色,颇似人血。
我忍不住问道:“这些,是猪血?”
他却并不回答,只是持续着手上动作,我激动之下便拍了下他的左臂,只见他紧咬了咬唇,冷汗顿时从额头冒出,唇色一片苍白。
“你…”我猛然拉开他的袖子,才见到那用白布简单包扎的臂膀,渗出了大片血迹。
如此相似的场景,让我心中大痛:“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早在他仍是个太医时候,便为我看过臂膀伤口,他定然知道此伤始末,才要划刻的这般深,这般痛,直直划进了我的心尖。
“猪血不似人血,不能用,所以便只好如此了。”他埋着头,淡淡解释道,仿佛这一切,从未经过任何挣扎一般。
在我问他要毒药之时,他便已经筹谋好了一切,才会如此临危不乱。
我恼怒的跑出门外,拽起隆科多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