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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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胤?整日都呆在稹心小筑,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
深夜时候,我忽然醒了过来,不知为何心里涌出股股心悸,似飞乱的思绪引的人心神不安,他发觉了我的异样,紧张的爬起身子问道:“心儿,怎么了?”
我起身饮了口茶,凉凉的终于定了下神:“也不知怎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莫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吧?”
他将我拉至床榻,合着被子抱着我说道:“不要瞎想了,夜都那么深了,该安置了。不然身子又要不好了。”
我畏在他胸前,问道:“这些年也没见过雅柔,可知她而今可好?胤祥怎样了?是我自私的逃离了三年,也没想到法子救他,他那破败的屋子哪是住人的地方…景山爷可有上去过,不知姐姐会否怪责我总是不去看她。”
他锊着我的丝发,有些哽咽的说道:“一回北京,你便又开始想这些了,难道仅隔了这么一道墙,就真的有这般不同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但心里却很清楚,并不是城墙禁锢了我的心,而是自己逃开了三年时光,当一些回复往昔,故人故事又重新铺在眼前,便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胤祥的情我犹半点未曾偿还,而太子的恨,亦还需拾起。站在国家立场,民不欲若此昏庸无能之君自己立场,亦不能背叛曾在索额图尸前许下的重誓弑言。血债终是要血还的。况且我此番回京,即便我不动手,他亦不可能再放过我!毕竟我是那在他刀下躺倒之人,为了以防万一,他必会有所行动。
第二百三十五章:步步为营2
“心儿!为我准备一些衣衫。”方才回府胤?便火急火燎的直奔小筑,我正依着架子跟子丹学绣荷花,见他这副架势吓了一跳。
“怎么了?皇阿玛又派你出差?还是苏州官银案子有了差池?”见他面色有异,便知事情恐怕来的凶猛。
“不是…”此时才知道昨夜莫名心悸怕不是空穴来风“今日早朝,山西来报,说当地秋季灾旱,早已颗粒无收,山西巡抚在秋末时候便已经上报朝廷要求开仓放粮,但奏折却在半路被人压下来了,现在农民起义四起,才得知自己呈递的奏折未达皇庭,主动负荆觐见当面告示,皇阿玛已经暂时停了张廷玉的职,查明此事之前不再任用,震怒之下亦需妥善处理起义之事,已经钦点了我。”
他语速过快,我有些反映迟缓的问道:“实在有些蹊跷,灾旱本就是老天之孽,张廷玉何故要扣压圣旨?况且**起义素来都由得力武将前往,为何又单单派你前往?”
他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前些时候你未在北京,不知京里盛传的流言:山西天空万里巨云,详看之下竟是两龙争日的图样,都说此兆不详,故而太子私下下令,禁止所有有关山西动态的奏折面呈皇阿玛,就是怕有心人将这些空穴来风诉至皇阿玛的耳中,此事张廷玉虽明知是被太子的决断所累,但却无法开口言明缘由。”
“原来是他…”心里暗暗觉得似乎时机已经悄然而至了。
“而此次因是农民起义,并且并非打着推翻政府的旗号,皇阿玛派我前往是有深层含义的,一方面派自己亲子前往昭显了朝廷诚意,二则此番前往亦不是要武力**反抗,主要乃是派米安民。”我虽然明了康熙的用心良苦,但仍是有些不甚放心的问道:
“即便如此,难道皇阿玛不派几个武将随往?要是情势控制不住,随时都会爆发大战的。”他狡黠一笑,说道:“派了,骁骑营统领费尔多清协往。”
忽然手指一颤,针便那般直直刺进了肉里,如肉三分。我痛的死牙咧嘴,却仍不及心里的慌乱扰神。
“太子建议的是吗?”我仍不敢确定心里的想法,直到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此事大为不妙,太子给费尔多清的第一个试练,已经由胤?的假意顺从而勉强过关,那么此次这么险要的时刻,他亦推荐费尔多清前往,知道内情之人,便会明白他带着杀招。
“你打算险中求胜?”心因此而狂跳不止,武将之间多是生死相搏,虽知费尔多清乃是胤?的人,但若演戏演作全套,难免伤筋动骨。
“对!胤?此次推荐他与我同往,险恶用心早便昭然了,而费尔多清也曾与我眼神交流,相信胤?早已私下嘱咐过他,要他在此次**起义途中,一并将我解决掉。”他果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行!”我恼怒的说道:“你怎知太子只是将此事委托费尔多清一人?若我是太子,定然会留有后招,如此大胆之举,万不会将所有可能系于一人,若当你与费尔多清演戏之际,另一授命于太子之人在你背后放冷箭。你的安危就堪虞了。万万不能以生命相搏!”
他双眼深闭了稍刻,便走过来将我揽在怀里,低声说道:“皇阿玛与胤?之间,已经剑拔弩张,我只待最后一击了,让费尔多清取信太子之事,不能有半点犹疑。路已行远,再回头已不可能了。”
我纠着他胸口衣衫,不放心的说道:“爷真的能掌握人心吗?爷真的确定费尔多清此人,不会中途易主吗?”
本以为他会有片刻犹疑,怎知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会…早在葛尔丹之战,他便已经跟随了我,骁勇善战,爽性忠正。那时我带着数十个精兵潜入葛尔丹营中伺机活捉穆勒,他是冲在最前面之人,亦是差点被穆勒一枪射毙之人,若非我执意将他抱回马上带回大军,他早已死在当场。”
生死之情,的确可以信托,虽然我对他的用人眼光一向深信,但此次怕是九死一生,难免生出了不安的质疑之念。
“我只怕生灵涂炭,若他刺杀我不成,定然会将所有罪责推在山西起义军身上,到时皇阿玛震怒之下,难免血洗山西。”他目光清远,有些沉痛的说道。
“但爷仍不准备放弃是么?”他顾念的又何止山西这片民众,若真的无法铲除太子,那么遭殃的将是央央大清朝。
“爷,你该信皇阿玛,他纵然多次征战皆是铁腕手段,但对待民众,一向是宽赦仁慈的,到时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他点头笑了笑,说道:“能救固然要竭力救,即便不能,我亦只能选择让他们牺牲。”
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早便知道他心念澄定,但面对如此多的人命时刻,犹能这般毫不犹豫,的确乃是帝王之相,没有半点妇人之仁。
“爷,让我跟你去吧?”总是难以全然放心,怕他出个好歹,站他身侧即便枪箭袭来,我犹可安定,但在这消息不通的北京城,却更是难以安心。
“心儿,此次不同往昔,以往我犹未同胤?撕破脸面,大家算计的亦只是各种权益相争,但而今不同了,此次已是生死相搏,我若不死他即亡的局面了,更猜不透胤?到底倒向哪边,局势复杂若此,我亦没有十足把握,实在不宜让你跟在身边了。”他目光坚定,早已作了决断,我唯有禁声不语,默默的为他收拾行装。
临行之时,将一直随着我的菊花坠子摘下,套上了他的脖颈:“此物虽然有些女气,但至少一直能护我平安,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他轻柔的拂过我手,将链子摘下还我,一语未言。
我是懂他的心的,他在乎我的安危,更胜过在乎自己的性命。
看着胤?远去的背影,子丹忍不住叹气说道:“爷怎么能这样,为让福晋安心,也得带着啊。”
我苦笑着说道:“什么保平安,只是一句为安他心的戏言而已,这么多年,保得我平安的不是这个坠子,一直是他,是他啊…”
丹终于沉默着不再言语了。
大军连夜便出发了,那晚整个北京城都弥漫着干柴燃烧的呛人气味,而午门广场附近火光冲天,兵士们手握火把,整队之后便连夜出城前往山西。
此次前往的只有三千兵士…
我整夜难眠,秉烛看着大清地形图,山西西临陕西,南接湖南,北连归化。若真的出事,身在四川的年羹尧要跨省救援,又谈何容易。他虽手握重兵,却不可轻易移动,不然若被有心之人参劾一本,难免落了个谋国叛变的罪名,官衔被撤不是救不了四爷。
而今唯一指望便是归化城外的蒙古了…丹津多尔济虽然手握兵权,张猛亦是四爷的人,但却无法大肆入关,理由便如年羹尧一样。
但我知每年都会有大批马驹由蒙古饲养后贩入关内,借此机会进来个百来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真可以力救四爷一命。我该不该写信给丹津多尔济请求帮忙呢?正思踱之时又转念想到若此事遭逢曝露,胤?便又有了堂而皇之将四爷置之死地的借口:勾结蒙古,意图趁着山西起义之时,夺位登基…
故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走这一步险棋,山西本就天降异相,若太子再将此相连同四爷勾结蒙古之时告知康熙,那么他多年的努力部署,便会瞬间溃散。
越想越心惊,好在未有一时冲动迷了心智,若我真的写信给丹津多尔济求援,那无疑是给了太子一个天大的理由…
到底应该怎么办…
“福晋,夜都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子丹不顾我的反对,径直将蜡烛吹灭了,我本就心里烦乱,再僵坐屋里也没什么头绪,故而顺从的卸衣就寝,只是脑中仍是影像不断,时不时便冒出一些血腥场面。多年未曾想起的战役镜头,又尽数回到了我的脑中。巴林西山那滚跳的洒血人头,那般赫然的萦绕左右,挥之不去。
一夜无眠,次日起床时候周身酸痛。子丹早就在屋里等候,见我醒了便上前说道:“福晋,方才年福晋来看过你,见你未起便撂下句话,要奴婢转达。”
我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话?”我想他除了任人摆布,枉作棋子之外,似乎没了其他的功能。
“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事,只是邀福晋共用午膳。”倒是十分出乎我的预料,她眼见着我入府得宠,却仍能这般心平气和的邀我用膳,难道三年来已让她心情平复,知道争抢徒然了么?
“福晋还是不要去了罢?爷不在府里,去了恐怕…”子丹忧心的说道。
“去,既然别人邀来了,我又怎能不去呢。”我笑着说道,量她们也没这个胆子下毒害我。况且胤?日后还要仰仗年羹尧呢,我又怎能明着与她再次决裂,理应好好修补关系才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步步为营3
远远站在年氏屋子前院,便能听见乌喇那拉氏欢笑的声响,原来她也来了。子丹见此有些心悸的说道:“既然她也在,福晋您就不必去了。”
我笑了笑没答她话,仍是提步走了过去,年氏见我已经到了,欢笑款款的迎出门来,拉过我手说道:“妹妹来了啊,快进屋里坐吧。”
我见她这般急于排好辈分,未动声色,只是讪笑着说道:“若以年纪来论,我可是长你许多,但姐姐你入四爷府好些年了,我才新入府邸,唤你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
她脸色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之前年轻气盛,与妹妹间置了许多闲气,而今那么些年过去了,也知道爷的心总不是我一人可以霸占的,还望妹妹莫要再把过往种种摆在心里,自从知道你要入府,我一直诚惶诚恐的。”她边说边为我斟了些酒,和颜悦色的说着:“与妹妹喝了这杯,咱们也学学那些男儿们,杯酒泯恩仇罢。”
我端详着她虔诚的面目,不似虚与委蛇,便举杯与她相碰,一饮而尽。
想必这些年月,年轻横刺的棱角早已消磨殆尽,终于明白如何圆润处事了。怕也是因为一次次被人利用之后痛定了罢。
乌喇那拉氏也作势扬了扬酒杯,欲与我共饮,我只当未见,仍与年氏在一旁谈笑聊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耐着性子端坐在旁。
她如此不卑不亢的表现,着实令我好奇,难道此番真的是一场和头酒而非鸿门宴么?
“妹妹来吃菜!这可是府院后面的暖棚种出来的,外头吃不到的。”年氏热络的为我夹了一些香菇,而她怕我不放心,在我停顿的那一空当,自己便先夹了一大块丢进嘴里。
我笑着一口吃下,说道:“姐姐不必如此的。”她也不好意思的说着:“是我小人之心了。”
四福晋见我两十分满意的模样,也在一旁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这些年来,爷一直跟我说,妹妹最得他心,所以当你进了门,要好好相待。”她笑语欢言,面色平和,而我心里却因此话而有些难受,虽然明知此话不可能是胤?同他说的,但想起同样夜空下他抱着她的臂膀说着此番话语的情景,便心伤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