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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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后即刻跪拜道:“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背着门前细望,那盏通亮的灯笼印着地上白雪,照的此地恍若白昼。
“起来吧,心儿。”多年未听见他的声音,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有这般虚软的声响。
起身四目对望时候,只觉鼻头发酸,他两鬓益发白了,面上也皱皱的有了岁月刻纹,再也寻不回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再也寻不回那时一口气便能将我抱回景阳宫的男子。
“朕…”他顿了许久,只是那双盯着我的双目,始终未有移开。
“皇上入屋坐吧,外头风凉。”我忍不住打破着尴尬的平静,他却只当未闻,出口问道:“听说…皇宫那次谋刺,让你…”
我慌乱的点了点头,怕他又说出那个我刻意埋而不理的问题。
“是朕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朕也未派人细细查过,但你要理解朕的苦楚,那时正逢外面谣言漫天之时,朕不能在此节骨眼上再添谣言啊。”看着他那双满布丝丝皱纹,却依旧睿智的双眼,我心里清明,或许他不查便已知道此事恐怕和太子又会有些牵连…
“草民明白的。”我低眉虔心说道。
“恨朕么?”他却兀自问出这个问题,我不假思索的回道:“没有…”
“朕要听你的真心话,而不是这等场面之词。”他悠悠说道。
抬头与他对视,鼓作勇气说道:“当皇上把草民送去蒙古和亲之时,当皇上在巴林对草民百般试探,当皇上不惜甘冒放走葛尔丹的风险只为赢得草民绝对忠心之时,当皇上愤恨怒言,此生若不跟您,便只能孤老一世之时,当皇上为了稳住八爷的心,要草民委身下嫁之时,当皇上为了遮庇太子罪行,要草民以身殉国之时,草民对您,又怎会不怨?”他细细的听着我的言语,只觉片刻间便眼中擒泪。伤恸不已。
“但当皇上允准我与胤?一起之后,所有的怨恨,都没有了。”我低低说道。
而他面有凄色,怔怔的望着我说道:“此生朕欠你良多,加诸你身的担子实在太多太多,以后,朕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朕说到做到。”
“草民多谢皇上成全!”我恭身拜恩。他径直走上前来将我扶起,大力揽在怀里,正当我怔忡羞愧之际,他已经迅速的抽离了身体,轻声说道:“再见了,心儿。”
我想今夜他特来此地,仅为了解我与他之间多年的痴怨。不管过往谁欠了谁,都不再重要了。
第二日一早,高毋庸便从城里火急火燎的奔了出来,气未喘定便拉着我说道:“福晋,好消息…好消息啊!”
我放下手中茶杯,有些兴味索然的问道:“什么好消息?你家爷又添子嗣了?”
高毋庸脸色一白,有些尴尬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我见他这副进退不得的模样,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遂松了松嘴问道:“什么好消息啊,你且说来听听。”
他顿时有了神采,急急说道:“宫里传来消息了,今儿个早晨八阿哥已经上禀康熙,说他的侧福晋殁了!奴才为了证实消息虚假,特地跑去八爷府一探究竟,府门都挂上白灯笼了,定然假不了!而不知怎么回事,皇上竟然特地命张廷玉拽写碑文,不让八爷插手此事呢!”
我心里了然,康熙自然怕八爷借着碑文一事,提及他欲遮盖许久的真相。所以便连此等小事也为他设想周到了。
恐怕昨夜康熙回宫之后,对八爷下了最后命令,才导致了今日的结果。心里真的有些感激他了,这一切都意味着我与胤?,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一起了。
没过多久,胤?便狂奔而来了,看着架势应是一下朝便赶来了。入门之时更是难得的喜形于色,一路高喊着我的名字。
我在屋门守着,解开他满是白雪的斗篷,甩了几下放在案上。
他却迫不及待的将我横空抱起,开心的说道:“心儿!即刻收拾包袱,我们入城吧!皇阿玛已经允准了…终于允准了!”
我看着他灿若孩童般的笑颜,终于扫尽我昨日的阴霾心情,笑着说道:“家里这么多物件,哪是一天两天能收拾利索的,等明儿个开始慢慢整理好了再回去罢。”
他傻傻笑着,说道:“怪我糊涂了,方才在朝上,我差点欢呼出声来…强忍了许久才终于把唤声压下。”
虽然我也欢欣终于得到了康熙首肯,但却焦虑着不想入城,不管其他,单是四爷府的那两位女眷,便能让我焦头烂额了,叶赫那拉氏的再次回归,说明了四爷府自此再无宁日,而今她与太子勾结一起,恐怕更难应负了。
而年氏的哥哥年羹尧,而今已是赫赫有名的封疆大吏,胤?是断然不会对她怎样的,这意味着我必须为了顾全胤?而忍下年氏的全部冷嘲热讽,甚至是暗害谋算。
一想起这些,我便再难欢快,只有抛不开的沉重,安逸太久,早已不想再争斗了。但他的喜悦似乎已经高淹过顶,看不到我的重重顾虑。
第二百三十四章:步步为营1
收拾了四日时间,才将府内大大小小的碗盆用具,衣物家什收拾妥当,为免太过招摇,皆分批运回四爷府了。出发回京时候是难得的晴好天气,猛烈的西风在阳光的浸浴下少了几分刺骨的寒冷。
连日来的积雪使得马车寸步难动,胤?命五人在车前铲雪,才慢慢的走出围困,上了京道。
心里一直有些忐忑,将近三年的简单生活,让我有些寻不回往日即便在殚精竭虑的情势下,依旧能稳中求胜的心态。
好在与以往不同,而今寸步皆有他的护佑,即便今日这般小小场面,也由他全程陪同,入府时候乌喇那拉氏竟已在府门等了许久的样子,见我落车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便挂上了粲然的笑容,和颜悦色的说道:“妹妹,你可回来了,爷前几日便同我说要将你接进府里,我欢喜的不得了。”
我朝着她恭敬的曲了曲身子,并未接下她的话语,而今我纵然再过天真,也不可能再信她一丝一毫了。
胤?牵着我的手旁若无人的经过她的身侧,温柔满目的转过身子对我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又想起城外那座别具?心的“锁心亭”了,而今怕是不得不空置,枉落尘土了。
我跟着他的脚步,踩着前面深深浅浅的脚印,只见两座连体屋子的中间,驾着一顶拱起的木桥,而翘的两端皆是红丝环绕,白白的一片积雪之上,洒满了片片艳丽花瓣。
“这…冬日里还有花可采吗?”我有些扫兴的问道,他却弯着眉目说道:“我曾允诺你,在我与你的成亲之夜,定会用花瓣铺满全路,而今虽是冬日,但暖棚内的花朵却在前日全部绽开了,我想是它们也听见了我的诺言,不想令我食言罢。”
看着那落满花瓣的路上,毫无人迹,本在好奇花瓣到底是如何撒上去了,忽而看见桥的两端架着一根高起的廊柱,而柱子上系着一根粗壮的绳子,直直通至桥北,穿过湖心,绕至湖中那美轮美奂的庭宇。
他果真用心良苦。
“心儿!”他柔声唤道:“因皇阿玛仍是担心外面的风言会扰了皇室的名声,故而不允我大操大办咱们的婚礼…委屈你了。”
我又有些垂垂欲泣,忙摇着头说道:“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那么来吧,我的心儿。”他站在寸步微远的前端,迷蒙着双眼含情而望,轻抬起那修长的臂膀,展开掌心邀我同行。
难抑的雀跃心情瞬间将我吞噬,我伸出右手与他相偕,只觉他大而温暖的手掌,覆住了我整个小拳,坚定而又踏实。
任由未开化的积雪浸湿了我们的鞋子,任由阵阵寒冷侵进我们的身子,依然这般笑意充沛,寸步不停。花艳旖旎的春色风光与冷然寂寥的酷雪隆冬景致完美的镶合一起,而我与他,似是画中人儿一般,笑语嫣然。
许久才走至湖心小院,他拖着我的手回望前路,说道:“看,我一直都说,你与我是并肩而行之人。”原来那一片白雪之上,印着我与他大小不一,却始终同步的脚印。
又想起多年前我跟着他脚印行路的情景,再回味时竟是这般芬芳撩人。
回身时看见高挂门廊上的烫金牌子已经换过,高挂前缘的苍劲的笔迹一看便是胤?亲笔丹青:“?心小筑”我虽然心里开怀,却忍不住取笑他词穷语拙,说道:“爷取名字真是越来越难听了。”
他笑容僵在嘴角,唬着个脸面说道:“既然心儿不喜欢,我即刻命人拆了下来。”说着便扬着手儿欲唤人前来。
我慌忙一踮脚尖,轻轻覆上他的冰唇,他却似早知下情般悄无生息的手揽细腰,稍一使劲便让我堕进了他的怀里。
“你…”喘定之后,我恼羞成怒的红着脸颊垂他胸膛,他却一副无辜的笃定而笑。
待我气急了才悠悠说道:“你又怎么舍得撤下它呢,?心?心,胤?之心,皆系索心。”气息萦绕耳际,久久不觉。
正当我与胤?浓情蜜意之时,桥上出现了一娇小身姿,不看便知此府除了弘历,再没了别的男童。
而乌喇那拉氏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心里一阵暗笑,原来她又要上演许久之前便已用过的戏码。
“给我站住!”胤?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捏着我的手不免紧了紧,手心也沁出了丝丝冷汗。
弘历不明所以的望着胤?,但却十分听话的停下脚步桥上一动不动。
“给我滚会书房去!”他厉色说道。弘历不明自己阿玛为何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仍是徘徊呢喃着:“阿玛…您先前教儿子画的画儿,儿子已经画好了,不知阿玛何时前往一看。”
胤?许是也明白了自己口气太过严苛,说道:“改日罢,今日阿玛累了,不要再来打扰了。”
他拂了拂身子,恭敬的说道:“儿子明白了,儿子告退。”
身后的乌喇那拉氏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狠瞥了我一眼才跟着弘历走了。
待她们背影消逝,他紧张的望着我说道:“心儿…我!”
我虽然心中疼痛,总是耿耿于怀此生不能再为人母,但亦清楚,不能因自己的残缺而掠夺了他做父亲的资格,他毕竟是多个孩子的父亲。
遂假作欢颜的笑着说道:“爷下次莫要这般呼喝小孩子了,弘历很可爱啊。”他仍是揣着怀疑的神色望我,我便只好继续说道:“现今与以前不同,以前我因你有幸福家庭而怯步,而今我都是你家中一分子了,又怎么还会嫉妒这份幸福呢?要守护才对啊。”
闻此他才终于舒开了郁结的眉目。紧抱着我说道:“我不让他过来,是怕他踩乱了你我的足迹,而今闻你心迹,我便不再怕了。”
他的手臂揽的我好痛,我却丝毫没有挣脱的他与我一样,都是不轻易得到幸福之人,故而重握不放,竭斯底里,都只是惧怕失去。
“咳咳!”高毋庸在远处大声咳嗽了几下,四爷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我,大声唤道:“何事?”
“回爷话,皇上派来赐礼的公公已经到了前厅,等爷接执呢。”他又露出几分忧心的神色。
也不能怪他难以安定,有了蛇齿之痛,总有井绳之惧。
我拍了拍他道:“去吧,相信皇阿玛是真心祝福我们的。”他似信非信的望着我,坚持要我一起前往,怕又会因我独自落单而再出差池。
李德全在前厅奉茶等人,见四爷来了,慌忙端着圣旨宣道:“管家小女管芝兰,秀外慧中,贤德恭顺,特赐婚四贝勒胤?,钦此!”
了了几语,却点开了我与胤?,与康熙这三角迷雾。
“他放手了,终于这般昭然的放手了。”胤?全程紧握着我的手,此刻竟兴奋的有些颤抖。
“四阿哥,领赏吧,皇上赐你玉如意一对,珍珠饰品一套,波斯衣料数段,波斯书籍数箱…”虽然这些东西看似全部都是送来给我的,但他却全然不再介意了,唤人尽数搬进了稹心小筑。
“公公,有劳了。”我曲了曲腿谢过李德全,他脸上也全是欣慰的笑容,说道:“福晋总算守得云开了,不管过往有如何多的苦难,都是值得了。但以后亦要循规蹈矩啊,这皇城不比外头,步步赌的都是命啊”他若个温润长辈一般,数语皆是发自肺腑。
“多谢公公疼爱…心儿记下了。”看着他蹒跚而去的背影,竟是十分心疼。
“回去吧。”他笑着对我说道,眼里露着丝丝狡黠。
我与胤?整日都呆在稹心小筑,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
深夜时候,我忽然醒了过来,不知为何心里涌出股股心悸,似飞乱的思绪引的人心神不安,他发觉了我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