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轻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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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仿佛见十三穿过。
不能抑制的感到心跳加速,我快步上前,接近那背影时,高声唤道:“十三阿哥,请您……”
背影缓缓的转身,那张陌生的清冷的面孔蓦然打断了我的话。竟不是他!
我有些瞠目,更多的却是震惊。见过十三的落寞,见过八阿哥的寂寞,却不曾想过会有人有一双如此孤寂的眼睛。即使他的眼睛投射在我身上,我却看不到那眼底的任何内容,幽深的不可见底。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温暖那张冷峻清寒的面孔。那白色的狐皮大麾、那冬日里略显苍白的脸和这一望无际的垠白奇异的交融,交织成了无法分割的冷寂。
从没有一双眼睛让我感到如此沉重。可即便是满身的清冷却也罩不住他天生的隆重气息。只一刻的仲怔,我立即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雍正!
他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我不由低头,可眼睛还是不住的想去看他,是什么,使他的孤独如此的厚重与疏离?
“你可看仔细了?”他的声音蓦然想起,很沉的音质,犹如千斤压上。
果然是雍正,那么细微的动作也被他尽收眼底。我苦笑了下,抬起头,恭敬的说道:“奴婢有一名同伴不小心患了雪盲症,奴婢想带她去太医院,可不识得路,还请四阿哥明示。”
他一点也没意外我能认出他,淡淡的说道:“你往前走二里路,那里有我一个随身的小太监,叫张喜。告诉他是我的意思,让他带你去太医院。”
“奴婢谢过四阿哥。”我欠了欠身子,他并非我所知道的那么残酷是吗?一个残酷血腥的人不会有那么一双孤寂的眸子。
我往前走,果然见到一个太监,二十多岁。我上前问道:“请问,公公可是四阿哥身边的张喜公公?”
他忙回礼道:“正是,姑娘可是爷吩咐来得?”
“不是,我有一个同伴患了雪盲,想送去太医院,可我不认得路,幸遇四贝勒说公公在此,还请公公为盈雷指路。”我简单的说明来意。
他倒也机灵,很快的就随我回去扶了芷蓝。那小太监也甚是聒噪,一路上不停的说四阿哥的好,说他宅心仁厚,虽然外表冷漠,但对下人很是照顾。我有些好笑他所说的雍正与我所知的反差,但更让我好奇的是,他这样一个冰冷寡语的人怎会带着一个如此聒噪且似乎没多大分寸的太监在身边?这不该是他的作为才对。但顾不了太多,现下最怕的是太医院是否医治芷蓝。我不大懂这其中的规矩,虽知道雪盲并不严重,但突如其来的失明会给她带来沉重的心理压力,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前方远远走来一个人影,也是相同的白色狐皮大麾。这次看的分明,果是十三。见是我,他挑了挑眉,嘴边有一抹懒散却温暖的笑。身边的张喜忙着行礼。十三看见我扶着芷蓝,又有张喜陪同,甚是奇(提供下载…)怪的问:“这位是良主子身边的芷蓝姑娘吧?出什么事了?”
我福了福身子,答道:“是雪盲,盈雷正央了张公公领我去太医院为她医治。”
他点头,但随即皱眉道:“怕是一个张喜分量还不够。不如,我陪你走这一遭,也省得太医院的人耽误了。”
我心中一喜,忙谢道:“多谢十三阿哥。”常听人说他古道热肠,且不说他曾想成全我,端看他今日的热心便不负这评语。
一起往前走,他总特意放慢步子,顾及芷蓝的不便与我的小心。忽听得他问:“今儿你遇上四哥了?”
我点头:“见了,四贝勒在湖边。”
他嘴角逸出一丝轻笑:“这样的天气我也不敢在外多逗留,生怕雪盲。四哥倒是例外,待多久也不会有碍。”
我回忆那个清冷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回答:“一个心中有强烈目标的人,不管前方是否一片迷蒙,他也能很快让自己的视线有落点。这大概就是四贝勒不会得雪盲的原因。他心中的所思所想恐怕一刻都不会放下。”
十三有片刻的沉默,良久,带一丝惊讶带一丝欣慰的道:“想不到这深宫中竟有一个女子仅凭一面之缘便能称四哥的知己。”
我不觉一愣。我不了解他,不知道幼年所听说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适才的他的确给我这种感觉,若他不是这样的男子,又如何在康熙这么多优秀的皇子中间脱颖而出?“一句的知己算不得知己。”
他不以为然,却忽然叹道:“这雪盲却是一个问题,行军打仗时如果遇到这样的天,士兵们经常会患雪盲,却不知有何方法能避过。”他像在问我,又好象只是自言自语。
我想了想,答道:“倘若是行军时,可让先锋队将两旁树木的积雪摇落,只要前方能有目标可见,一般可以避过雪盲。”
他深以为异:“你如何得知?”
“也是无意中看到,是否有效还未得到验证。”我不禁望着前方,倘若是我,可会和雍正一样因心中有目标而不会患雪盲?这个问题,也许早已是我不敢面对的了。
从太医院出来,我稍稍安了心。芷蓝倒是细心,让十三送我回储秀宫,以免我不慎迷路。他虽答应的爽快,却一脸的坏笑。
挥了挥手,他示意张喜回四阿哥那。看着张喜一路蹦跳的走路,我不由冷汗迭出。
“都说江南女子适应不了北方的寒冷,果然是道听途说。”他啧啧有声的打量我的冷汗,眼底是逗弄的笑意。
没去在意他的调侃,我依然有些不甚明白的看他,他略略收起一丝玩笑,说道:“有些事情存在就是合理的,睁一眼闭一眼比较好。”
我琢磨他的话,隐隐有些明白了。只是会是谁?
他轻轻一笑,那懒散的笑容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豁然开朗,十三能看明白的,雍正何尝不能明白?况这一切本与我无关。
“良主子的身体可好些?”他突有此问,倒让我不觉一愣。
“好些了,似乎比往年的冬天好了很多。”一直在寻找各种药膳来调理她的身体,虽效果不很明显,但总算有所改善。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却是隐隐的欣慰。他,和我一样都在关心着良妃吗?他不是应该与德妃更亲近吗?心里的疑问悄然上浮。
忽然,听到一个类似肚子叫的声响,我忍住掏耳朵的冲动,狐疑的看向十三,他似笑非笑的挑眉道:“我饿了。”
我有种偶像破灭的失落感。无奈的看他,他却无辜的耸了耸肩。“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人,是人自然会饿。”
我彻底被打败,指了指一旁:“听说,往那边走,可以出宫门,十三阿哥保重身体,有缘再见。”
他贼贼的笑道:“确定不要我送?确定你能安全到达储秀宫?”说完,踌躇得意的向前走去。
我无语,低头就范。他的笑甚是灿烂;注视着他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后,我不由溢满笑容。多久,不曾有一个人让我安心的走在身后,只为了贪看那挺拔的背影?
一阵寒风吹过,身体的每个细胞仿佛在战栗在收缩。我蓦然清醒,心里一股钝钝的疼痛,犹如一道巨大的旋涡,将我沉沉的卷入。是你——还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更新啊。
PS:四四终于出来了哦,各位四爷党也该冒泡了吧!附上一张雪的图片,虽然说只是网上找的。
☆、遇劫
转眼,除夕将至。宫里前所未有的热闹非凡,储秀宫里自然也不例外。一起和凝芳芷蓝她们把各个角落(。。)整 理一番,处处张灯结彩。整个宫里最显眼的是良妃亲自做的宫灯。自从她身体好些后,便一直做画。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才女,若梅便是她的得意门生。看到她的画才明白有些女子的确是钟灵毓秀。
着迷的为她裱画,为她把宫灯挂起,赞叹不已道:“主子的才气,盈雷若是及上一两分,今世也不白活了。”
她怔怔的看着挂起的宫灯,神情恍惚。今天晚上,是除夕的家宴,其他的日子她可以避可以推,可除夕夜她避无可避。也许,对她而言,相见争如不见。
“主子?”我轻声唤道,不想让她沉浸在不快乐的记忆里。
她回神,淡淡的一笑:“盈雷,晚上你也一起去吧,这里留下云晓就好。”
可以见到康熙?没想到良妃会给我这么个惊喜。打量她的表情,却也不再恍惚,反倒是一片清明。她又是那个良妃了,紧紧的裹住自己的喜怒哀乐,以温和却淡漠的心隔开世俗的一切。
见我深思的表情,她浅笑道:“还不回去装扮一番。毕竟是大日子,可别丢了储秀宫的脸。”
我笑着应允。我与她毕竟是主仆有别,她不可能对我推心置腹,而我,也进不了她的内心。只能希望她能真正的快乐起来。
把储秀宫上上下下的人好好修饰了一番,已临近晚间。我不由感叹化妆术的奇妙,虽说良妃身边的丫鬟们大多长相秀丽,但经我一番巧手后,个个清新脱俗。一个个打量过去,真不输给那些主子们。几个人争相夸赞对方,嬉笑一片。
“别笑了,盈雷忙活了半天,还没为自己装扮呢。我们都出去,一会儿看看是怎生的美人坯子。”凝芳撺掇着她们往外走,几个人挤眉弄眼的笑着出门。
我摇头苦笑。来到这里还真的没心情为自己装扮过。就让自己奢侈这一回吧。换上件浅蓝色的旗装,用最喜(…提供下载)欢的颜色给自己最美好的心情。
进了正殿,我们这一群果然是抢了些风头,良妃的性子素来不喜在这种情况下表现,今日的盛装出席倒是惹来一阵底下的议论。我扭头看良妃,她却一贯的温雅,置若未闻。我不觉淡笑,她既不在意,我也不如坦然以对。
在宜妃旁一桌坐下后,宜妃忙惊讶的看着我们,笑道:“妹妹□的人果然都越来越水灵了。”
“姐姐过赞了。”良妃微微一笑,“既是欢庆的日子便不拘着她们,让她们自各打扮,也乐一乐。”
“现看妹妹精神好多了,气色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宜妃伸手握住她的手,“身子暖了不少。”
良妃微笑着看向我,转头道:“也是这丫头用心,在我的起居饮食上下工夫。”
宜妃叹道:“妹妹可是个好福气的,这丫头也懂得回报,妹妹可不能再作践自个身子了。”
良妃淡然的点头,我却分明看到她化柔了的眼。
正宴没开始,人却到的差不多了。我顺着角度,一桌桌望去,对面应该是阿哥们安坐的地方。不出意外,该是顺着顺序依次排下。成家建府的阿哥今日都带着自个儿的福晋出席。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寻找着十三的身影。那个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雍容。
一袭鹅黄锻面旗装,映衬着他身边的女子秀雅如新月清辉般温婉皎洁的面孔。十三正低声与她交谈,神采飞扬,而她带着清雅的笑容目不转睛的凝视,眼里是满载的柔情。
心仿佛绞在一块,痛楚一点点蔓延。那个画面也许在想象里被勾勒了千百遍,只是那张脸不是眼前这张雅致柔婉的面孔,却仍是熟悉的让我疼痛。
此时十三仿佛感到我的注视,迎上我的目光,乍然的惊艳却在看清我表情后变成了疑惑,再是了然。轻轻举起酒杯,他遥遥的向我敬酒,微微颔首,自饮一杯,眼中是安慰也是疼惜。
蓦然间眼前一片雾气,我忙镇定心神,扯出一丝笑容,他当下微笑,却是满含欣慰。我强按下那突如其来的感动,却忽然感觉到一道探索的目光。
我循着视线望去,却见那一身的明黄。太子?我暗自惊诧。却见他面如冠玉,神情虽充满皇家贵气,可眉宇间却游弋不定,像是强自镇定,实则色厉内荏。目光碰撞间,他隐隐闪着戾气。
我低头暗自琢磨,我和他第一次照面,为何他却是那般模样?再看向八阿哥时,却见他看着我若有所思。身旁一位酒红色旗装的女子高贵逼人,灿若骄阳,谈笑间一双明眸顾盼神飞,惹人艳羡。久闻其名的郭络罗。翊翎,果然是与众不同。
这边良妃和宜妃也已客套一番,八阿哥便手携八福晋往这桌前来。
“翎儿见过额娘、姑姑。额娘身子可好?恕翎儿不孝,一直未能给额娘请安。”八福晋福了身,行了礼,眉眼带笑,虽不亲昵,却隐有敬重。
良妃眼里却是疼爱,拉过她的手,上下端详后问道:“上次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八福晋笑回道:“让额娘和姑姑担心了。休养了这些日子,翎儿早闷坏了。”
宜妃取笑道:“身子好了,这紫禁城可又得给你翻个个儿了。”
众人皆一笑,八阿哥始终在她身旁淡笑着,偶尔与她相视一笑,暖暖的目光里俱是包容与宠溺。转身离开时他却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由一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