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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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彪此刻心痛如绞,心中骂道,若不是你同你儿子害死了菜花,我都已经有后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
“他们是朱医生的病人,外村的,这个胖大小子就是他们的儿子。”朱彪淡淡地介绍道。
“这位姑娘,你也是朱医生的病人?”孟祝祺心中想,这女孩好标致啊,给我当儿媳妇挺不错的,自从沈菜花死后,镇上的姑娘们见了儿子都躲得八丈远。
兰儿脸一红,低头未作声。
朱彪一心想多亲近儿子,便插话道:“天虎老兄,朱医生恐怕要晚些回来,不如你们夫妇和孩子到我家里坐坐,反正是个等,在哪儿都一样,顺便认认我这个队长的家门。”
沈天虎夫妇对视一下,点点头,对兰儿说道:“也好,朱医生回来后请叫我们一声。”
孟祝祺摆摆手,只要寒生已经上了县城,姐夫那儿就算有了交代。他将朱彪扯到一边说道:“朱彪,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去吧,记住党的保密守则,昨天的事情不得当任何人说。”
朱彪点头称是,带着沈天虎夫妇和孩子走出了朱家。
孟祝祺想着必须抓紧赶回,毕竟大事当前,丝毫马虎不得,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望了兰儿一眼,也匆匆离去了。
第三十八章 第二枚青木卵
苏醒过来的老者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看见刘今墨走进了会议室。一股无形的杀气袭来,他知道,刘今墨要下手了。
老人叹自己戎马一生,晚年得此怪病,养了儿子又是如此不孝,相信刘今墨这个江湖术士的花言巧语,为求其所谓的速发,竟欲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活葬。试问,这样的不孝之子若是主宰了国家,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岂不就要改变了颜色?劳动人民岂不又要重受二遍苦、遭二茬罪?
可惜自己病入膏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任凭着那不肖子胡作非为。唉,此劫难逃啊!
刘今墨面上挂着阴笑,一步步地走近前来,慢慢地举起了手掌……老人闭上了眼睛。
“神医寒生来了!”吴道明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说道。
吴道明其实早已看出刘今墨此人阴险毒辣,其武功又奇高,自己若不是被寒生打通了任督二脉,恐怕是重伤了五脏,好在几个时辰下来,自己偷偷运气疗伤,已无大碍,估计那吴楚山人伤得不轻,足阳明胃经受到重创,不死也会落得个残疾。
刘今墨此人是绝惹不得的,他根本无心替首长治病,这一点明眼人一看便知,尽管这样,自古“君子不立于危墙下”,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个来自香港的风水师何必趟此浑水呢?
但是,这刘今墨实在是可恶,出手如此狠毒,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让他得意。
正巧黄乾穗那两个原先就认识寒生的手下在汽车站前遇见了寒生搭车,就把他带到了镇革委会。
刘今墨闻言一愣,举起的手掌也慢慢地放下,转过身来,双眼深处闪过一丝怨毒。
这一点,并没有逃过吴道明的眼睛,他心中一乐,按道,老子就要让你不舒服。
办公室里,刘今墨盯着寒生,冷冷地问道:“你确实有把握医治首长的‘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吗?你要知道这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如果出了差错,你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寒生平静地说道:“我能治,但是你们要放了我老爹和吴楚山人。”
黄乾穗凑过来亲切地说道:“小寒生啊,你父亲是接去县医院上班工作的呀,你如果不放心,我马上派人请他回这儿来。另外你说的吴楚山人一大早就已经放回去了,现在已经在卧龙谷中休息啦。”
寒生疑惑地望着黄乾穗。
“寒生,黄主任说的千真万确,吴楚山人今天早上就已经回卧龙谷了,我可以担保。”吴道明诚恳地说道。
寒生想了想,赶紧治好那老人家,然后抓紧去卧龙谷,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才是大事。
“好吧,现在开始。”寒生说道。
寒生被簇拥着进了会议室。
他看到了那个垂死的老人,老人的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那是一个普通人求生的欲望,凄凄惨惨戚戚。
“给我拿一把剪刀和一个干净的碗来。”寒生命令道。
黄乾穗挥挥手,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把新剪刀和一个新瓷碗。
吴道明站在刘今墨身后,全神贯注地警惕着,他担心刘今墨从中捣鬼,害死老头不要紧,万一对寒生不利,他就要出手相救了。寒生出事,太极阴晕找谁要去?尤其当他看见寒生从怀里掏出一枚散发着新鲜泥土芬芳气味儿的太极木卵时,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寒生抄起剪刀,对老人说道:“老人家,需要您的一些毛发。”
老人的目光是坚定和赞许的,可是老人的头发和胡子甚至眉毛都被阴蝠们拔光了,何处去剪?
老人大义凛然地垂下眼睛,盯住了自己的裤裆……
寒生明白了,他是要自己剪他的阴毛。
《青囊经》的药引子规定必须是病人的毛发,现在的老人除了阴毛就再也无其他毛可剪了。
悬壶济世的医生怎可忌讳隐私呢?寒生二话不说,伸手解开老人的裤带,褪下裤子,露出蔫蔫的尘根,斑白的阴毛寥寥可数,只剩有数十根,且高矮不一、参差不齐。
寒生手持剪刀,“咔哧咔哧”数声,将老人的阴毛全部一扫而光,然后放入碗中点燃,屋内散发出一股臊臭的气味儿。
须臾,阴毛全都烧成了灰。
寒生随即将托在手心里的太极木卵朝地下摔去,“啪”的一声响,木卵碎裂了,里面躺着一条青色的蚕虫。
遇到空气,那青蚕虫慢慢地蠕动起来,探起小脑袋东张西望。
寒生抓起蚕虫放到瓷碗里,蚕虫闻到阴毛灰烬的气味儿,立刻爬过去大口大口地吞噬起来。不一会儿,蚕儿吃光了灰烬,便围着碗底一个劲儿地转着圈子,看样子似是还未吃饱。
没办法,只有这些了,寒生抓起青蚕虫塞进老人的嘴里……
老人吃力地咽下蚕虫,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这一切是如此诡异,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简直是匪夷所思。
刘今墨冷冰冰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默默地等待事态的发展,他知道,中医偏方离奇古怪,但是今天所见到的简直就是胡闹,这群江西老表不是入了邪教就是脑袋有毛病。
“快看!”有人手指着老人发出了惊呼。
众人急视之,原本萎缩成一团的老人突然四肢张开,口吐白沫,面部肌肉强烈地扭曲起来,只听得“噗噗”连响数声,括约肌失禁,屎尿俱下,会议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今墨大声问道,心中一阵宽慰,好小子,把老家伙治死是最好不过的了,一来去了日后的威胁,二来抓了个替罪羊,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寒生也有点紧张,老人的情况怎么与兰儿娘的不一样呢?看来可能是药引子不够,无法充分发挥木蚕虫的药效。
“可惜药引子太少了。”寒生说道。
“可有其他补救办法?”黄乾穗急切地问道。
寒生低头不语,脑袋里搜肠刮肚地思索着。
吴道明上前道:“寒生,运动神经元的恢复与打通经络相似,据我观察,这木蚕根本没有吃足药引子,这样恐怕会功亏一篑,你上次激发我经络所使用的方法,我想可以在老人身上用一下,药力加上体内自身的求生本能,或许可以弥补药引子的不足。”
寒生听罢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吴道明所说的强迫疏通经络并非没有道理,可是《青囊经》上说此法不可用于老人、孩子和体弱之人身上,看这个体虚质衰的老人,怕是承受不了。
“咕噜”声响,老人体内的元气已经开始在喉咙里翻滚,眼睛急切地盯着寒生……
望着老人痛苦的眼神,寒生终下决心,猛地扑上去,用力按住老人的口鼻,老人的脸上几乎感觉不到有温度,如同冰块一般冰凉。
众人大惊,不知道寒生这是干什么,要知道,不让老人呼吸,岂不会憋死?
“大家不要慌,这也是一种辅助疗法。”吴道明赶紧解释道。
手掌下的老人脸色涨得通红,脑袋仿佛也膨胀变大了,体内原本微弱的元气在积聚着,木蚕的药性也被激发到了极致,寒生随时观察着,万一不行就得松手。
刘今墨乃是一代武学奇人,见此心中也是不由得赞叹,这寒生果然是个医学奇才,这一险招暗合高深武学的道理,逼出人体自身的能量方为武学至高无上的追求。太极蚕虫的药理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寒生此人乃是十分的不简单,小小年纪用药已经用到极致,方法也是古怪到极致,此人的家学渊源可谓颇有来历啊!
就在此时,老人“噗”的一声响屁,吴道明知道,大功告成了。
寒生慢慢松开了手掌。
此刻,老人平静了下来,浑身上下升腾起一团白雾,脸上和衣服上均覆盖着一层白霜,与上一次医治兰儿娘时的情况一致,寒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吴道明上前轻轻拍了拍寒生的肩头,赞许地一笑。
老人身上的寒气慢慢消散,会议室里仿佛到了冬天般,气温骤降了几度,黄乾穗不禁打起了哆嗦。
刘今墨这时也已明白,天下五大绝症之一的“冰人症”如今终于在寒生的手下治好了。他不由得长叹一声,暗道一声,此乃天意啊!
他转身走出会议室,来到外面,望着视野里的绿水农田山郭,惆怅之情油然而生。婺源不仅是中国最美的乡村,而且还有中国最神奇的医术,我刘今墨今日算是见识了,正因如此,我也不得不离开了。
他默默地走了。
寒生,我们还会见面的。刘今墨在心里说道。
会议室内,老人伸展着四肢,慢慢坐起,随即又站立起来。他边提着裤子,边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首长,我是婺源县革命委员会主任黄乾穗,您的病全好啦,这是我们国家的福分啊!衷心欢迎您来婺源指导工作。”黄乾穗赶紧挺身说道。
首长的目光落在了寒生身上,立刻柔和了许多,他微笑道:“寒生小同志,你的医术真是了不起,攻克了世界性绝症,请你跟我回京城吧,那里可是大有用武之地啊!”
寒生想起了华佗与曹操的故事,摇了摇头说道:“您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家了。”
首长再次劝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一同进京。”
寒生笑了笑,竟然转身走出了会议室,众人皆惊愕不已。
“好,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功成身退,小小年纪,不简单啊!黄主任,你要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京城的条件好,待遇高,另外老一辈的革命家年龄都大了,身体嘛多少总有些毛病,我看寒生小同志完全可以胜任这一特殊而光荣的工作的。”首长吩咐黄乾穗道。
“请首长放心,黄乾穗保证完成任务。”黄乾穗拍着胸脯说道。
“来人啊,给我把刘今墨抓起来。”首长脸色一变,命令道。
第三十九章 慈悲的心
寒生一路直奔大鄣山卧龙谷而去。
深秋的赣北山区,层林尽染,黄叶铺地,不时能看见小松鼠们怀里抱着松塔穿过林间的空地,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寒生急匆匆地赶路,根本没有留意到远远地有人跟在了后面。跟踪之人身形敏捷,踏地无声,如同幽灵一般。
遥遥望见大鄣山时,天空中飘起了雨滴,寒生顺手自路边拔了些野草,编了顶草圈扣在头上以避雨,一直走到黄昏时分,才来到卧龙谷口。
“嘎嘎”,老樟树顶上的乌鸦见到寒生便叫了起来。
“嗖嗖”,轻微的破空声,那两只乌鸦一头栽落下来,摔在了寒生的脚下。寒生颇为奇怪,拾起乌鸦的尸体,发现它们的脑袋都已经被什么东西击碎了,血流一身。
奇怪?寒生抬头望望树顶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相距不远处的那个跟踪者的嘴角冷冷一笑,赫然竟是刘今墨。
当寒生来到草屋门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草屋内闪烁着油灯光,吴楚山人面色蜡黄,静静地躺在床上,蒋老二正背转着身子用手抹着眼泪。
寒生见此情景大吃一惊,急忙扑上前去。
“寒生!”蒋老二转身发现了寒生,大喜过望。
“山人叔叔,你怎么啦?”寒生望着面容憔悴的山人叫道。短短一夜之间,山人仿佛变了个人,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寒生哪里知道,山人胸前五大要穴中了刘今墨的独门暗器——五根指甲,如今任脉已断,奄奄一息了。
这刘今墨乃是当今世上武学奇才,自幼师从一个云游的癞头老僧,武功极阴柔,后来得知那老僧是前清皇宫里的一个烧火太监。1924年初冬,冯玉祥部将鹿钟麟荷枪实弹包围了紫禁城,驱赶走了末代皇帝溥仪,那烧火太监从此流落民间,谁都不知道,这不起眼的烧火太监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