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之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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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不能和公安部门有什么牵连,也得不到当地公安部门的支持,是吗?”
局长赞许地点点头,说:“基本是这样。不过,如果你接手这件案子的话,在办案过程中,除了与马局长本人可以联系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协助你。怎么样,你要是愿意接的话,我就将案情简单向你讲一下,详细情况你到A市后和马局长面谈。”
普克笑了:“局长,您猜到我会接这个案子吧。”
局长也笑了:“本来还没有把握,谈了几分钟话,就差不多知道了。”
普克说:“我听说过一些您的传奇经历……”
局长扬扬手,笑着打断普克:“晦,老了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对你们这些年轻干警是很感兴趣的,现代社会刑案的案情越来越复杂,体力和经验当然重要,但光凭这些,已经不够用了。什么时间有空儿,我还要向你对教几招呢。你很聪明,好好干,凭你的智慧、知识和对刑侦工作的敏锐感觉,再加上日后具体工作经验的积累,当然,更重要的是一种对刑侦工作的热爱和对社会的责任感,我想,你在这一行一定会有大的建树的。”
普克被局长的情绪感染了,有些热切地说:“您过奖了,不过,真没想到,局长您会有这么开阔的视野。”
局长朗声笑起来:“哈哈,我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看样子你是已经接受这个任务了,还是让我给你简单谈谈这个案子吧。”
普克点点头,说:“局长请讲。”
局长说:“说起来也很简单。准确地说,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肯定是一件刑案,这里只是根据一些疑点作一个假设。案情所牵涉到的是A市主管政法及经济工作的副市长周怡,半个多月前她的爱人项伯远在家中死亡,由于项伯远长期患有心脏病,很自然就按照因心脏病发作导致死亡来处理的。项伯远及周怡一家四口,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死者追悼会后,悄悄找到马局长,反映了一些疑点,这些疑点的矛头直接指向周治。如果疑点得到证实,就说明项伯远并非因病死亡,而是周怡用药毒杀致死。”
在局长停顿时,普克问:“死者大女儿提出的疑点是什么?”
局长说:“死者大女儿平时与父亲关系比较密切,父亲的生活起居基本由她照料,所以她十分熟悉父亲的生活细节,包括父亲平常用药的情况。项伯远由于长期患心脏病,但病情并不严重,通常在感觉身体不舒服时,服用一种叫地高辛的药物,用来缓解病情。项伯远与妻子周恰同睡一间卧室,但不同床,三月四日早晨六点左右,周怕发现项伯远死在床上,便叫醒两个女儿,将其送到医院急救,实际上项伯远已经死亡,急救没能起到效果。项伯远的大女儿回家后发现父亲平常服用的一瓶地高辛术见了,而前一天晚上她还亲眼见到这瓶药放在房间的电视柜上的。她为此询问了母亲周怡,周怡起初说没看到,过了一天又拿出一瓶药,说是在抽屉里发现的。但这个女儿很细心,首先肯定她自己找药时,抽屉里绝对没有这瓶药,另外,父亲所用的那瓶药是她买的,每瓶三十粒,父亲吃过的数量至少在十粒以上,剩下的药应该不超过二十粒,可周恰拿来的药瓶里,却有二十二粒。”
普克说:“大女儿怀疑母亲给父亲服用了大剂量的药物,事后为了掩饰,又新买了药来搪塞女儿,却因不了解父亲的用药细节而出现破绽,是吗?”
局长含笑点点头,说:“不错,你反应很快。大女儿虽然没有直接向马局长这样指认,但她提出的问题却很有力,她只是问,如果母亲不是有隐情,为什么要对女儿制造假象?这个女儿,从马局长的陈述来看,是个聪明细心的姑娘,温柔懂事,责任感强,周怡工作忙,平时都是这个女儿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与父亲的关系一向很密切。”
普克问:“这个女儿叫什么名字?”
局长说:“项青。”
普克问:“我到A市去,除了能够与马局长接触,另一个就是项青吧?”
局长笑着说:“对了,正是她。至于采取什么办法进行,还有一些有关案情的具体细节,我就不多说了,你去了以后直接找马局长,他会做好安排的。”
普克点头说:“好的。等一下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去买票,尽快赶去。”
局长站起身,拍拍普克的肩膀,笑着说:“刚刚旅游回来,又要往外跑,需不需要休息两天再说?”
普克笑着说:“不必了。旅游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休息。局长放心,我没问题。”
局长点点头,笑着将普克送出了门。
普克回到处里,找到彭大勇:“老彭,又要请你帮忙了。”
彭大勇笑着说:“一句话。”
普克说:“我今天就要赶去A市,这几天车站的票挺紧张,我这会儿还得去查些资料,你跟车站熟,麻烦你辛苦一趟,帮我买一张今天的票。”
彭大勇说:“没问题,我马上去。怎么,是不是又有新案子?”
普克笑了一下,说:“等我办完再跟你谈吧。现在不好说。”
彭大勇理解地笑笑,出门去火车站了。普克在办公室里给米朵打电话,正是上午上班时间,普克估计米朵不会在家,直接将电话拨到米朵工作的医院。是别人接的电话,听说找米朵,便让普克稍等一下。普克拿着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米朵,请问哪位?”米朵说话有点气喘。
“米朵,我是普克。”普克不知怎么,一听到米朵的声音,心里便有种亲切和欣喜的感觉,自己的声音里不由染上一点笑意。
米朵很高兴地说:“啊,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
普克说:“刚到。可我今天又得走,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票。米朵,真想见见你,好长时间没跟你聊了。另外,我又有事要烦你了。”
米朵笑着说:“又有什么案子用到我这个医生了?”
普克笑起来:“还是你了解我。木过我先申明一下,想见你并不只是因为有事请你帮忙,我可不是实用主义者。”
米朵笑着说:“没有关系,用就用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木是还要我说,为你效劳,不胜荣幸呀?快说吧,想问什么?”
普克笑着说:“好吧好吧,先问问题。他高辛这种药物的主要作用是什么?”
米朵说:“你要听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普克说:“尽量简单概括。”
米朵说:“他高辛属于洋地黄类中效制剂,主要用于治疗各种原因导致的心衰,哦,就是心力衰竭,还有室上性快速性心律失常,另外,心脏病伴心扩大面临手术或分娩时也可起预防作用。它的主要功用是增强心肌收缩力。”
“病人服用地高辛会引起中毒吗?”
“只要用量控制不当,很容易引起中毒,甚至造成患者死亡。”
“多大剂量会造成死亡?”
“这个很难说,会因各人体质强弱、病情轻重、服药时间长短及抢救措施等不同而有所不同。有人可能多服100毫克就不行了,有人可能服1000毫克也不会死。”
普克沉吟片刻,又说:“因这种药物中毒导致死亡的人,从表面迹象来看,有什么显著特点么?”
米朵说:“一般说来,消化系统表现症状主要为:食欲减退、恶心、呕吐等;循环系统主要表现为心律失常;神经系统主要表现为头痛、忧郁。乏力、视力模糊,色视及精神改变等。但具体情况也是较为复杂的。”
普克听过之后。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说:“好,先了解这么多吧。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米朵说:“我是搞外科的,对临床内科这方面也不是很擅长,不过,如果你到时有需要,我会尽量帮你去查。
现在白天我一般很忙,你刚才打电话来,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手还没洗呢,以后你有事找我,可以晚上打电话到我家。“
普克笑着说:“我发现关键时候,你的帮助总是最有力的。”
米朵笑起来:“又给我来口头嘉奖了,好吧,我领情。不管怎么样,你有成绩,我都会觉得很高兴。”
普克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只是说:“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了。等这件事忙完,我们可以安静地谈一谈。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见。”
米朵静了一下,说:“你也保重,等你回来再见。”
4
普克到了A市后,直接去公安局找了马维民副局长。马维民身材瘦小,肤色较黑,眼睛不大,但目光很有力量,看上去显得稳重、谨慎。谈话的态度平和朴实,没有什么官僚气。短短一番寒暄后,马维民直接与普克谈起了案情。
“普克同志,你现在面临的任务,看起来似乎并不算复杂,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因为最重要的一点,你所有的调查都不能露出任何痕迹,尤其不能让周怡有所察觉。老实说,我插手这件事,心里也是有相当压力的,很难预料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普克理解地点点头,他知道马维民面临着多年公安生涯中的最后一站,无论是从现实的物质因素,还是他个人对事业所抱有的情感因素来说,这件事都是至关重要的。
马维民说:“我想大概的情况你们赵局长都跟你谈过了吧?”
普克说:“对,不过,还有些细节,他说让我从您这里了解。”
普克将局长对他所讲述的情况,又向马维民复述了一遍。
马维民说:“其实,我所知道的,也差木多就这么多了。哦,还有一点,项青告诉我,三月三日晚饭及饭后,她见父亲都没有喝过酒。可是第二天早上送父亲去医院时,她闻到父亲身上有酒味。项青事后问母亲是否给父亲喝过酒,母亲一口否认了,并为女儿的态度感到恼怒。”
普克想了想,问:“项青又是问她母亲药瓶的事,又是问酒的事,她母亲除了恼怒,还有其它什么表现吗?”
马维民没有直接回答普克的问题,而是说:“这样吧,本来我也考虑,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除了你们局长知道之外,在A市就只有你我及项青知道了。你们局长也向你提过,由于种种原因,在你调查的过程中,我可能不便与你接触过密,即使提供适当的帮助,也只能私下进行。由于这个案子很可能是家庭内部成员作案,而且案情疑点也是由家庭成员发现的,所以,我想,项青可能会对你的调查起到一些帮助作用。我和她谈过,她也表示愿意支持你来查这件事。”
普克问:“您已经安排好我们见面的方式了吧?”
马维民说:“你到之前,你们局长给我打过电话,我也和项青联系过了。‘他看看手上的表,说:”现在快到中午了。这样吧,我马上和项青联系,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宾馆,我们中午就在你住的地方碰个头,大家商量一下下面的步骤,正好也请你吃个午饭,算是接风吧。听你们局长说,你刚从外地回来,就被我借过来,让你跑这么远,辛苦你了。“
普克含笑说:“局长不必客气,都是一条公安战线的,就按您的安排进行吧。”
马维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以后说:“小青,已经到了。十二点在我们说好的地方见吧。”
普克跟随马维民出了公安局,马维民没有安排局里的车,而是与普克在街角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到了一家规模木大的宾馆。看样子,马维民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直接将普克带到了三楼最东面朝南的一个房间,拿出钥匙开了门,普克跟着马维民走了进去。
房间虽不大,但干净整洁,空气新鲜,让人感觉很舒适。而且窗户朝南,光线充足,正午的阳光从白色的蕾丝窗纱后透进来,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使房间里流动着一种温暖的气息。普克看到靠窗的小茶几上,摆着一只淡紫色的水晶花瓶,是普克喜欢的那种线条简单柔和的样式,里面插着一束新鲜的兰花。
普克转头看着马维民,笑着问:“这家宾馆居然还会提供鲜花服务!”
马维民笑着说:“哪里,这是项青亲自为你准备的,花瓶也是她专门去买的。喏,还特意为你准备了新买的茶杯和茶叶,说是宾馆的茶杯样子呆板,不好看,茶叶也是陈年的,难喝。这个姑娘,总是那么细心体贴,你见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有人轻轻地敲门。
马维民边走去开门,边扭头对普克说:“她来了。”
普克看到马维民让进来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性,中等个儿,一身黑色的套装,过耳的短发看似简单,却是经过精心修剪的。脸庞线条柔美,眼神明亮安静,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唇边有一个小小的笑涡,开口时,声音显得轻柔恬静。
“你好,我叫项青。”她主动向普克伸出手,微笑着说。
普克也微笑着和她握手:“你好,我是普克。”他觉得那只相握的手温软柔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