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观双侠(多情浪子痴情侠)-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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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急了,推门闯入,但见李画眉坐在桌旁,脸色苍白,眼角犹带泪痕,见到他进来,转过头去,更不理睬。赵观来到她身前,柔声道:“画眉,你怎地不理我?你在生我的气了,是??”李画眉转过头来望着他,冷冷地道:“我道帮主在余杭相助戚将军打仗,怎有空闲跑来这儿?”
赵观道:“我听说你要下嫁张磊张香主,怎能不赶来找你?”李画眉哼了一声,恨道:“我师哥说得没错,我毕竟看错了你!”赵观心中难受,说道:“画眉,你根本便不爱他,为甚?要这般委曲自己?”李画眉道:“我不爱他,难道爱你?”
赵观道:“你当然爱我。”李画眉冷笑道:“帮主位高权重,竟是如此一个风流自赏的人物。你自己不羞惭,我都为你脸红!”赵观急道:“画眉,你对我的心,我完全明白。我怎能看你就这样断送一生幸福?我说过我一定会娶你,你不是答应要等我??”李画眉回口道:“等你?天下有多少姑娘在等你?你答应要明媒正娶天香阁的方姑娘,陈大侠的二女儿对你一片痴情,你也绝不会弃她不顾,朝鲜国的公主殿下更舍弃高位,情愿跟你。你心里哪里还有我?”
赵观无言可对,只好伸臂将她抱住,说道:“画眉,我不能看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对我恩情深重,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跟我去,我总是会好好待你一辈子。”李画眉挣开了,怒道:“放开我!你莫以为当了帮主,便可以这?乱来!”
赵观更收紧手臂,不肯放开她,柔声道:“画眉,你当年在杭州认识我时,我哪里是甚?帮主?我仍旧跟往时一般,是你的江大哥。”李画眉想起他往日对自己的温存体惜,眼泪不由得朴簌簌而下。赵观在她耳边轻声道:“画眉,你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爱惜你的。你若真喜欢张师兄,我不能阻止你的好事。但你若是为了恼我才这?做,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他。”李画眉听了,更加泪流不止。
赵观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樱唇。李画眉用力推开他,挥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哭道:“你这时候还跟人家轻薄。你…你真不是东西。 ”赵观微笑道:“我原本不是东西,也不是南北。我是你的心上人,你是我素来仰慕的李大小姐,好乖,不要哭了。”李画眉听他说着这些温柔俏皮的言语,心中激动,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哽声道: “你不要再丢下我了,你答应我!”赵观正色道:“画眉,我答应你。
你快去跟你爹说,想法退了这门婚事。戚大哥那边事情一了,我立即去向你爹求亲。”李画眉抹泪道:“你可是认真的?”赵观道:“当然。”李画眉幽幽地道:“那其他几位姑娘呢?”赵观叹了口气,老实答道:“我也放不下她们。”
李画眉默然。赵观道:“我关爱她们,和我关爱你一般。陈二小姐你在北京会过。含儿身世甚是可怜,但她心性再善良不过。彤禧公主坚强勇毅,是少见的女中英豪。”李画眉低头不语。赵观托起她的下巴,说道:“但论起聪明能干,识得大体,世上哪有人比得上我的画眉儿?”李画眉愠道:“你就会拿话哄人。”
赵观听她语气稍软,知道她气已消了,略略放心,说道:“说真格的,我和小三在宁海帮戚大将军打倭寇,各方捐款源源而来,管军的应接不暇,很需要一位善于理财的管事。你跟我去余杭帮帮手,好??”李画眉道:“有你和凌三公子、郑姑娘三位,怎还不够?”赵观道:“我们都是江湖人物,全无掌柜之才。真要算账管钱,谁比得上你在行?”李画眉轻叹一声,说道:“凌三公子对郑姑娘的专情,也是世间少见的。”赵观听她语气若有憾焉,忙转开话题,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今夜便跟我回去军营罢。”
李画眉沈吟道:“我还让人准备了大批的冬衣,要送去给戚将军的。不如再多等一天,我明日带上了军衣跟你同去。”赵观喜道:“我的好画眉儿,你想事情总是这般周到。”
第三百零八章 挑灯设阵
赵观陪着李画眉去见李四标,请求他暂且退了与张家的婚事。李四标自是满口答应,他对女儿的心事知之甚稔,此时见赵观亲自陪她来见自己,虽未开口求婚,那自也是在不言之中了,便也没有开口询问。
李画眉在青帮任职已久,办事干练,次日下午已将大批冬衣准备齐全,便与赵观上路去往余杭军营。
二人到达后,将衣物存入青帮在当地的储仓,又与军头联系,理清交送事宜,才回到青帮住处休息。当时已是午夜时分,赵观带李画眉来到郑宝安房外,郑宝安却并不在房中。赵观心想:“宝安去送绰约一段路,此时已该回来了。她这?晚会去哪里?”便让李画眉先休息了,径去找凌昊天。
他远远见到凌昊天的房中透出灯光,走近前去,从窗外往内一张,却见房中三人,凌昊天抱着头,坐在桌旁挑灯苦思,口中喃喃自语,手里拿着笔在纸上涂画;戚继光*在一旁的椅上,已打起盹来;郑宝安坐在凌昊天身旁,一手缓缓磨着墨,一手扶着下颚,凝神望着桌上的纸张,不时伸手指去,与凌昊天低声讨论。
待凌昊天将一张纸画满了,她又取过一张铺上。赵观望着她的神气,心中感动:“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宝安更加体贴入微的伴侣?小三专心想着打倭寇的对策,也只有她会这般耐心地陪他挑灯熬夜,陪他整理思绪。”他不愿打扰,便悄悄离开,回到自己房中休息。次日清晨,赵观起身推门出去,感到清晨的寒气迎面袭来。一抬头,却见小三房中的灯火仍然未灭,郑宝安陪伴的身影也仍倒映在纸窗之上。他来到凌昊天房外,敲了敲门,宝安过来开了门,喜道:“赵家哥哥,你回来啦。”赵观见凌昊天已伏在桌上睡了过去,戚继光却已醒来,站在桌旁,双眼盯着桌上的图纸,口中喃喃自语,脸上神色甚是兴奋。赵观笑道:“小三辛苦了一夜,可想出了甚?好点子?”
也凑上去看。却见图上画的是十个一组的小人,每个手中都拿着不同的武器,最前面两人拿着圆形和长方五角形藤牌,其后两人手执狼筅,即连枝带叶的大毛竹;之后是四名士兵,手中拿着长枪;最后二人手中拿着极长的棍棒,棒头呈山字形,不知是做甚?用的。戚继光指着后面那两人,问道:“这两人手中拿着甚?武器?”郑宝安道:“这两个是火箭兵。小三觉得戚大哥关于火箭的主意极好,因此安排了两个火箭兵在此。
他们手上拿着的是铁制的金党钯,顶端的凹下处可放置装有爆仗的箭,作战之前点燃起来,便能直冲敌阵。”戚继光连连点头,说道:“好,好!使得,使得!”赵观(炫)恍(书)然(网)道:“原来这是一个阵势,对敌倭寇时兵队便能前守后攻,互相呼应,是??”
郑宝安道:“正是。倭寇多分小队行动,这个阵势便也以灵活为主,一队十人,互相掩护,攻守兼备。戚大哥在后指挥,更可以将五队合在一起行动,或十队合在一起行动,须合便合,须分便分,增加军队对地势战局的应变力。”赵观道:“这十人须得互相熟悉,长期相处,互信互助,同进同退,这阵势才能发生效用。”
戚继光点头道:“你说得极是。我这就去让士兵演练!”抓起那纸,转身奔出门外,命令人击鼓点兵,准备开训。赵观和郑宝安都甚是兴奋,一齐跟出去看。
郑宝安临到门口,又回身入房,替趴在桌上的凌昊天披上一件外袍。赵观看在眼中,说道:“宝安妹妹,你一夜未睡,不累??”郑宝安微微一笑,说道:“小三想主意时喜欢有人陪着。他可累坏啦。”
赵观望向凌昊天,低声道:“天下哪有这?好命的人?”郑宝安并未听清,问道:“你说甚??”赵观道:“没甚?。文姑娘和多尔特怎样了?”郑宝安道:“我送他们进了杭州城,那里有龙帮中人接应,安全应是无虞。”赵观道:“我前夜也去了杭州一趟,昨天半夜里才回来的。李画眉姑娘跟我一块回来,昨晚我让她去你房中睡了。宝安妹妹,你也该休息一下了。戚将军今日要练兵,我去看着相助便是。”郑宝安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望向凌昊天,说道:“赵家哥哥,烦劳你抱他去床上睡着罢。”赵观点头答应,望着郑宝安出屋去后,便将凌昊天抱上床睡好,轻叹道:“世上大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小三儿,你快醒醒罢!”…… 第三百零九章 倭寇本营
当天戚继光先让一百名士兵试练这阵势。赵观曾与倭寇交战,知道他们作战时快捷灵敏,攻击力强,便在旁相助戚继光操练,改进十人间的位置和合作方式。傍晚时分,凌昊天、郑宝安、李画眉等也来校场上看操练。戚继光满面喜色,向凌昊天道:“凌兄弟,这阵势好极,咱们下场战役便不怕倭寇的散兵战法了!”李画眉道:“这阵势该叫个甚?名儿呢?”赵观道:“前后呼应,左右相顾,就叫它‘鸳鸯阵’罢!”戚继光拍手笑道:“好!就是‘鸳鸯阵’!”凌昊天脸露微笑,下场去跟着士兵一起操练,自己置身阵中,教导士兵如何配合脚步,如何同时冲刺,如何转向,如何前进后退等。
之后数日,戚继光让八千士兵都学习这鸳鸯阵,将士兵编成十二人一组,一名队长,一名伙夫,其余十名便是战士。半个月后,全部士兵都已熟悉阵势,进退冲刺灵活已极。戚继光见士兵已训练有素,便着手部署攻打倭寇的大本营。
※ ※ ※
这时正是大明嘉靖晚期,倭寇之猖狂大胆已达到了极点。那年秋天,倭寇出动数千人大举掠夺浙东的桃渚、圻头等地。戚继光知道这是迎头直击的时机,得讯立即率军从余姚南下,奔赴三门湾内的宁海,守住桃渚,在宁海大龙山与倭寇展开激烈陆战。
戚继光 *着鸳鸯阵和以鸳鸯阵为基础组成的三才阵、两仪阵等,大败倭寇,直追至雁门岭。这是抗倭战役中的第一场大胜仗,成功地打击了倭寇的势力,戚家军的威名由此建立。倭寇接着转侵宁海以南的台州,戚家军紧追不舍,在仙居截击。
一场大战之下,戚家军杀死了倭寇首领,残部逃至瓜陵江,上船离去。戚继光得知倭寇的大本营便在台州湾外的大陈岛上,决定出海追捕,彻底肃清倭寇的根据地。他下令让七百名官兵坐上官船和青帮的海船,向大陈岛驶去。凌昊天和赵观、郑宝安等也率领手下乘坐青帮的船同去追击。
赵观再度出海,不禁想起那回自天津出海,随朝鲜公主追寻小王子途中,被困在茫茫大海中没了清水的窘境,心中对出海坐船仍带着几分恐惧,不断在船头踱步,遥目四望,远远见到大陈岛渐渐接近,只想尽快踏上实地,便催水手加紧前进。座船来到大陈岛旁时,但见岸边停了十多艘大船,那批倭寇显然已逃上了此岛。
赵观向凌昊天道:“岛上不知有何防备,有多少倭贼。不如我们先带三帮兄弟上岸探查,再让士兵登陆。”三人当下去向戚继光请示领命,三帮的船便先行*岸,凌赵郑三人率领了一百多名三帮弟子上滩勘查。众弟子在岛上巡视一圈,回报说岛上只有中间树林之中有一座碉堡,此外更未见到任何人影。
戚继光得知后,便下令让军队登岛,准备攻打碉堡。却说赵观一踏上那岛,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他放眼望去,那岛上便是树木和清风,并未见到半个人,他却直觉感到这岛上有些不对劲。他走过了沙滩,接近树林,忽然停下步来,凌昊天和郑宝安也都停下,向他望去,郑宝安问道:“怎?了?”赵观脸色一变,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安,挥手叫道:“快让军队退去!这岛上有隐身人,而且很多!”众人都不知隐身人是甚?,听他说得紧急,戚继光忙命令军队回头上船,拔锚起航。
赵观反应虽快,却已迟了一步;但听轰然一声,滩头炸开,却是地下埋藏了炸药,许多落后的士兵登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幸存的士兵惊惧无已,慌忙抢上船去。便在此时,树林间陡然出现数十名黑衣人,身手轻巧灵活,出现时就如猫儿一般,悄没声息,有的从树丛后窜出,有的站在枝桠之间,有的从地下钻出。
但见每个人的面目都一模一样,都是方脸浓眉,大鼻宽嘴,嘴角带笑,看来诡异已极。赵观脸色大变,他和李彤禧漂流到福江岛上时,曾在山上大屋中出手对付隐身人,几乎用尽全力才杀死加贺奈子,眼前这些人显然都是隐身人一流,己方未必能对付得了。危急之下,他高声叫道:“士兵上船快走,由三帮断后!”
第三百一十章 小岛血战
赵观、凌昊天和郑宝安当下率领三帮一百多名兄弟和百花门人守在滩头,拔出刀剑,瞪视着从树丛中冒出的众隐身人。但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