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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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印证衙役的说法一般,那便已经传来了一声高呼,“找到他们了,都在这!”
“不要!”穆县令高呼着要阻止他们的行径时,他们的愤怒早随着木棍落到了那三十多人的身上,随即便是一片惨叫声响了起来,他们面对暴力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若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穆县令在衙役地搀扶下来到那个暴力后的现场时,那五六百人早已经蜂拥着除了衙门,地上留下的,是三十多具尸体,以及溅满了一地的鲜血与脑浆。
衙门的后宅,仿若人间地狱!
。。。。。。。
苏游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伙暴徒的带头大哥竟然是翟让!而他还光明磊落地在杀人之前自爆了名姓。
或许他也没想过群情激奋的结果吧?或许他原本也只是想惩治他们一通就结束的吧?
可人民这种力量却是一把双刃剑,用得稍有偏差,刃就会向着自己。
“咱们去现场看看!”苏游听到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事实,但穆时会用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吗?
“好。”穆时点头答应,但脚步却怎么都挪不动半步。
见过了人间地狱的凄惨,谁还有胆子再去感受一番呢?
苏游能够理解穆时此时的心态,站起身后又向穆时摆手道,“穆县令在此等候吧,我去去就来。”
穆时虽然很不愿意再睹暴力现场,虽然很愿意听从苏游的吩咐就在座中等候,但哪有上官去劳碌,下官却在喝茶的理儿?于是挣扎着赶了几步到苏游头里,一行人往偏院走去。
“就在里面了。”穆时往院子里一指,眼睛却不敢往里看去。
苏游点了点头,一脚跨入了院中。
该怎么描述眼前的情景?
如果毕加索在这里,他会再做出一幅油画《格尔尼卡》,来描述这难以言表的凄惨与残暴。但《格尔尼卡》所描绘的德军轰炸后的惨象,远远不足诉说面前场景的百分之一。
或许德拉克罗瓦的《希奥岛的屠杀》还能略略表现眼前这人间地狱的悲骇,但那场屠杀远不及这个院子体现出的血腥、恐怖以及绝望。
院子正中,一只裸露着的手臂直立地伸向天空,似乎它的主人临死尚在责问苍天——可惜苍天不语。
苏游捂住了嘴,差点干咳出来,来雁北和夏子薇纷纷扭过了头闭起了眼睛,就连王伯当这个平日拿杀人当儿戏的主儿,也转过头不忍心看着场面的凄惨。
苏游转过了身,不动身色地回到了刚才饮茶的二堂,喝了口茶后才郑重其事地问穆时道,“穆县令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穆时谄媚地笑着回道,“苏御史在此,下官全听苏御史的安排。”说完这话,穆时的内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有了苏游的到访,这烫手的山芋可算是找到主儿了。
按苏游的想法,自然是秉公办理,一查到底的。
但穆时有穆时的说法,吕忠肃有吕忠肃的希望,这时牵扯到张家船行,只怕其中的牵扯远远要比如今看到的要多啊。
苏游正在寻思之际,穆时又突然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苏御史,下官已经把中午的情况及时上报给张使君了。”
“哦?”苏游一愣,他自然知道穆时口中的张使君便是彭成郡的郡守张信了。
也就是说,原本杨广还希望自己对张信明察暗访的,想不到却因翟让冲击县衙之事,使得他们马上就要面对面了。
“既是如此,那便让张使君来处理此事吧。”苏游说完这话,有些意兴阑珊。
穆时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眼睛却在偷偷观察苏游,他既想知道苏游此刻的想法,又想猜到苏游此行的来意,难受的是,却不敢开口。
苏游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也不愿就此接下这烂摊子,心中只是希望翟让等人赶紧上瓦岗才好,口中却说道,“穆县令若没什么事,本官就先回客栈了。”
穆时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恭送苏御史。”
苏游等人出了衙门之后,吕笙便看见了吕忠肃派出的人,在他的接应下,苏游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这县城中最大的客栈,而房间酒菜之类的吕忠肃也早就安排好了。
这个时间的确也到饭点了,但经过了县衙后宅那一目之后,几个人似乎都吃不下饭。
吕忠肃来时本是抱着火拼的念头,但真出了事后,他也感觉事情真的闹大了;他此时亦是心事重重,桌上虽是好酒好菜,却吃不下几口。
吃完了饭,吕忠肃欲要离开时,却听苏游道,“吕前辈,喝口茶再走?”
吕忠肃点了点头,他也知苏游言下之意,说实话刚才的饭吃得实在是太过压抑了,他虽有心询问苏游对翟让等人冲击衙门之事的处理结果,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可真要就此离开,他又怎会甘心?
坐到茶几前,苏游一边倒茶,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事有些棘手啊。”
“我听说他们全都跑出城了啊,难道落下了什么把柄?”吕忠肃也知人命关天的事不会说了就了,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地望着苏游。
苏游点了点头,“你认识这个翟让?”
吕忠肃脸色一变,不置可否地说道,“果然这小子是个无脑的,我与他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他原本是东郡的法曹,因抱打不平被开革后便开始浪迹于市井之中,时常也在码头上找些活做。”
苏游没想到翟让原本还是个公务员,一个下了岗后到码头搬砖的公务员,只是,什么事让他沦落至此?
“你意思是说,翟让和那些人不是苦主的亲戚?而是被雇佣的?”苏游眼前一亮,问完这话又缓缓地说道,“只要事主死不承认这些人与他们家有关系,只要翟让不被官府抓到,那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吕忠肃也苦笑道,“先生说的是,毕竟张家船行的人得罪的人太多了,现在被打死了人,找凶手应该是大海捞针的事。”
苏游点了点头,脑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游正要问及吕忠肃未来的打算时,却见吕笙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吕忠肃正要出口斥责儿子的无礼时,苏游却笑问道,“吕兄弟,何事?”
吕笙向苏游点了点头,却问吕忠肃道,“好像码头那边烧起了大火,会不会是咱们的船出事了?”
“你说什么?”吕忠肃脸色一边,急步走向了窗边。
272蛟龙入水
码头的方向,火光冲天。
虽然看不到现场的情况,但吕忠肃却已猜了个十之七八,此时的他,颓然地坐倒在地,他的心中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两个字,——“完了”。
苏游站在吕忠肃的身边,难以置信地看着码头方向传来的冲天火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吕忠肃艰难地站了起来,神色坚定地说道,“不行,我要去那看看,我跟张家船行的人没完。”
吕笙却一下抱住了他,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父亲”。
苏游拍了拍吕忠肃的肩膀,凄然笑道,“事已至此,去又何用?况且烧船的人并不一定就是船行的人干的。”
“可那是我半生的心血!无论是谁做的,我都跟他没完。”吕忠肃怒气冲冲地挣脱了苏游的手,有些踉跄地往门口走去。
三个月前,吕忠肃的船在这个码头被张家船行的人全部凿沉;三个月后的今天,还是在这个码头,他的船再次遭遇**。——不管是谁,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再次一无所有了。
年轻人犹可东山再起,但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怎能再一再二?
吕忠肃虎目中的泪水已经悄然滑落到脸颊上,泪水流过他有些干裂的皮肤渗进肉中,竟有一种火辣辣的痛。
吕忠肃毅然决然地拉开了房门,但门外却站了几十个一直追随着他的兄弟。
“老大。。。。。。”他们的呼声中都带着哭腔,正是兔死狐悲之状,何尝不是哀兵必神之时?
吕忠肃大手一挥,虽然他身材短小,却一下爆发出了无限的战意,“走,咱们去救船去。”
“吕老大,听我一言如何?”苏游再次拉住了吕忠肃,沉声喊道。
吕忠肃却头也不回地应道,“若是劝我别去码头的话,最好就烂在你的肚子里?”
“这大半夜的,你们爬城墙出去?即便你们到得码头,又能救回那些被烧掉的船?”苏游问完这两个问题,便把抓住吕忠肃的手放了下来,又保证道,“但我却可以让你重新拥有一个船队。”
吕忠肃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苏游的两个问题问得他终于回过了头来,随即死死地盯着苏游问道,“你凭什么能还我一个船队?”
“就凭我在县衙时说过你们是我的人。”苏游斩钉截铁地说完这话后,又举起了手中的剑道,“若那还不够的话,还有我手中的剑。”
吕忠肃身后的几十号人听了苏游的话都有些不解,他们对苏游是官府众人倒是没什么怀疑的,却也没想到他身居高位,不过,他们现在多半还是这心理,“凭他的剑?他是剑仙不成?”
若他们知道苏游手中的是天子剑的话,或许他们不会怀疑苏游,比如此刻的吕忠肃。
吕忠肃听了苏游的话后,却是眼前一亮,苏游这三品大员的船谁敢烧?
如果苏游出手的话,或许张家船行什么的也只能低头认怂吧?
“那我便再信你一次。”吕忠肃点了点头,低声地对苏游说完这话后便又转过身来,对那些满脸不解的兄弟们沉声道,“咱们此时也没法出城,这事明天再说吧,也累了大半天了,诸位先回去休息吧。”
凭着往日的威望,群情的愤怒顿时被吕忠肃压了下来,他们虽有不解,他们虽有不甘,却还是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游看着吕忠肃,轻笑道,“还好你们船上的货在梁郡都卸了下来,要不张信这回可要大出血了。”
吕忠肃自然听出了苏游话中之意,不管怎么说,苏游的船在彭城辖制内出了事,这事总还是要落到张信头上的。——无论这事是张氏船队做的,还是官府做的,结果都是一样。
吕忠肃由此猜出了苏游的思路,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脸上还难得出现了些笑容,“到时候张信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苏游看着吕忠肃宽怀,点头道,“好了,前辈回去休息吧,咱们明天去彭城找张信!”
明天很快变成了今天。
十二月二十的天气,又是晴朗的天。
苏游等人一大早便出了城门,到得码头时,果然发现吕忠肃的二十多条船早被烧得一条都不剩了。
吕忠肃父子以及身后的一百多人看着船被烧光后的废墟,心中都是异常地难受,毕竟这些船都是他们亲手打造的;打造这些船只虽然只用三个月,却承载着他们毕生的希望。
苏游自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想要安慰他们,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尴尬之季,却听王伯当赶回来报告道,“先生,刚才靠岸的几条船答应载咱们到彭城去,只是他们的都是货船。”
苏游点了点头,笑道,“咱们没坐过货船?多给他们船费,让他们撑得快一些。”
王伯当应诺而去,盏茶功夫之后,众人开始井然有序地上船。
苏游雇的几艘船往彭城进发之时,正是彭城码头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千余名劳工不停地来回搬运粮食上船,翟让和其他普通劳工一样,也同样要参与搬运粮食挣钱。
翟让正用毛巾擦汗之际,却闻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便见尘土飞扬。
看着近千的军马承扇形把码头包围了起来,翟让有些不解地想道,“这些官军一大早的来这码头干嘛呢?”
翟让正在愣神之际,却听一个与自己要好的小兄弟急声道,“翟大哥,你快走!他们肯定是来抓我们的!”
翟让吃了一惊,随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当然也想到了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了,其实当初那些愤怒的伙伴们杀完人的时候他也想过杀了县令灭口的,但他毕竟还是心太软了。
“我若走了,你们怎么办?”翟让随即又想到了自己逃跑的后果,逃跑的心思也一时摇摆起来。
“法不责众,但你是头领啊,他们只要抓不着你又能对我们如何?我们死不承认也就罢了!”那小兄弟也是情急,一脚便把翟让踹入了河中。
翟让刚才还是大汗淋漓,入得水中后差点就被冻得抽起筋来,可他也知踹自己那兄弟是好意,于是直往河中潜去。
此时码头上的千多官兵已经对劳工们形成了合围,当先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