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4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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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手中转动着念珠,默念心经,张华心里不安,在她面前,还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小声嘀咕“这帮奴婢,越来越不会做事了,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进早膳?奴婢去催一催。”
他刚刚走到殿门口,却听到一阵皮靴踏地之上,上百名孔武有力的宦官手持兵器蜂拥而入,正中一人,却是个年轻英俊的武官,手执宝刀遥遥一指“来人啊,把放火烧宫,意图刺驾的张华,与本官拿下了!”
第九百五十八章我要做皇后(上)
那些宫人大张旗鼓的冲进来,气势是很足的,可是从抓捕的角度上说,只能算做典型的失败案例。他们表现的太过业余,破绽也太多。比如声势搞的太大,让被抓捕者有了心理准备,行动速度又太慢,张华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转身逃到宫殿里,挟持张太后作为人质,然后和抓捕者讨价还价。
但是张华心里有数,这些人都是宫中精善技击的宦官,拿人也是老手,之所以表现这么差,多半就是要让自己去挟持太后,然后顺理成章的演变成自己杀了人质,再被击毙。他没那么笨,不会蠢到真的去对抗,而是乖乖束手就擒。
任那些粗壮武监扑上来,将他打翻在地五花大绑,过程里不知吃了多少记拳脚暗算。他的年纪并不比张太后小,本身也不是习武的内监,身体素质只能算一般,被这么多拳脚打下来,忍不住痛叫出声来。
张太后听到动静,再顾不上太后体面,提起衣裙下摆,走到宫门口,却见张华已经被打的大口喷血,被捆个结实。在宫殿外侍应的宫人则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那些外来者耀武扬威。她也没见过杨承祖,可是听过下面人描述,再一核对,身份是不会差的。见他挎着腰刀,耀武扬威的样子,张太后面沉如水,冷声道:
“尔等放肆!杨都督,你好大的胆子,谁谁允许你到哀家这里拿人的?张华乃是孝庙时的旧臣,也是哀家身边第一得用奴婢,你怎敢带人对他无理?真当哀家治不了你么?”
“圣母息怒,臣奉万岁圣旨,彻查慈庆宫失火一事。现有慈庆宫中刘宫娥招认,其与张华私自结成对食,并偷窃宫中财货,供自己挥霍。为防将来查点库房时被发现,就想出放火的主意。像这等狼子野心之人,自当交由万岁发落,以免留在千岁身边,于圣母凤体有伤。”
宫中太监和宫女结对食是寻常事,孝宗时曾经公开询问自己身边太监,与哪位宫女结成对食,甚至还帮着成亲。可是张华是张太后心腹,加上年事已高,早就不搞这个调调,更没有偷窃财物的需要。
张太后对于这种话自然半句都不信“杨承祖,你这是一派胡言,那个刘宫娥在哪,哀家要亲自去问问她。她是哀家体己宫人,素来老成,先帝在日,也曾称赞过她老实本分,哀家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些事来。这火是失的天火,并非**,不能让你们胡乱攀诬,构陷无辜。”
杨承祖跪在那里,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圣母,臣手中有刘宫娥的口供,至于罪犯本人,已经嚼舌自尽,无从问起。臣未能妥善看管好犯人,是臣的过失。等到将张华的口供问出,臣再向圣母请罪。”
“杨承祖,哀家若是不准你带人呢?”张太后听到刘宫娥已死,眼前就是一黑。那是跟了自己半辈子的老成宫女,几次放宫人出宫,她明明有机会走,却自愿留下,只为侍奉自己。
说起来,虽然是主仆,但是彼此的感情已经像是亲人,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他们弄死了?这群人,好大的胆子。如果张华被带走,回来的,也肯定是一具尸体,这种情况,她显然无法接受。刘宫娥自己没护住,这个张华,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的。
杨承祖不卑不亢“圣母,您老人家发话,臣不敢不听,可是万岁的圣旨,臣也不敢不遵。两大之间难为小,还望圣母体谅。来人啊,扶圣母回去休息,咱们先把张华带走,再去向万岁请罪。”
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奉宫人站起来,簇拥着张后向殿内就走,张太后大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人服从她的命令。杨承祖心道:看来嘉靖这几年时间,已经把内宫这部分经营下来,让宫中武力,可以服从自己的命令行事。就连把太后软禁这种命令也会服从,可见他的经营何等有效。
张华的嘴里被塞了麻核,身上罩了个布袋,被那些宦官武监扛着离开,嘉靖还没散朝,杨承祖就只到乾清宫里等待。刚坐下时间不长,一名眉目周正的矮小宦官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这名宦官看服色只是个小人物,再看那副鬼祟模样,就差在头上贴上我有问题的标签。刚刚发生了火灾,杨承祖也有些担心,宫里真有什么危险,再看到这么个小宦官,不由加起提防。这名小宦官脚步轻快的来到杨承祖面前,一双杏眼仔细端详着他,半晌之后问道:“你……你就是杨承祖杨大都督?”
杨承祖听她声音,分明是个女人,急忙起身后退“我正是杨承祖,未知你是?”
“果然是大都督,那就好了,大都督没见过奴家,可却是奴家的大贵人。没有您的引荐和安排,也就没了奴家的今天,奴家娘家姓方,宁波人。”
她的口音确实宁波那边的声音,杨承祖一听到她姓方,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原来是凤驾当面,臣有眼不识凤颜死罪死罪,还望娘娘海涵。”
“好了,大都督是奴家的恩人,也是奴家一家的恩人。如果不是大都督保全,并送奴家进宫,家父的身家性命都危险了。在奴家面前,您不必多礼,有话坐下说吧。虽然咱们没见过,可是家父来过信,里面再三嘱咐,让奴家一定要报答恩公大恩大德。听说慈庆宫昨晚遭了回禄,奴家先是到太后那里问安,然后就来拜见恩公了。”
这位方美人,便是方文冕的嫡生女,亦是杨承祖进献的十名美人之一。由于有曹小婉的前车之鉴,这个女人之前杨承祖也没见过。
现在他也不敢真的去打量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姿色,与曹小婉不相上下,各有胜场。听说现在宫里,以她最为得宠,连带着陈皇后一尸两命,她也算是祸首。
现在看来,这方美人的胆子确实够大,身为宫妃,居然敢偷着来见自己这个大男人,难道不怕闹出去,大家都完蛋?方才见张太后时,杨承祖是不怎么怕的,可是这时,却是实打实变了脸色,连连说着告退。
方美人却嫣然一笑“大都督是东南杀倭的虎将,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宫中内外,都有本宫的耳目,万岁那边一散朝,我这里就能得到消息,不等他到乾清宫,本宫就走了,怕什么。再说,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人之托,你当本宫这身衣服是谁给找的?永淳公主啊,托我给你带个话,你的事,太后已经知道了,让您千万别自己过去,免得太后发作起来扛不住,要去的话,叫上万岁陪您一道去,多个人顶雷。”
说到此,方氏得意的一笑,竟是露出一股狐媚之态,撩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动。“大都督,你胆子很大的么,连永寿公主都偷上了手,二千岁对您也是有情有义的,真难得。还有那个曹氏的事,万岁还不知道呢。你连这些事都做了,何必还怕本宫?”
第九百五十九章我要做皇后(下)
比起性子刚强的陈皇后,方美人显然是另一个方向,她相貌本就乖巧可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好接近,无心机。她家里出身官宦,深知宫中水深,既然入了宫,就要把皇妃这个工作做好。
方文冕拿了大笔钱财送到宫里,供女儿结交朋友,赏赐下人,所以在宫里,她的人缘很好,与永淳公主的年纪又接近,成了要好的姐妹淘。可是连永寿这种事,她都能知道,永淳与她走的未免太近了一些。
比这更要命的,就是曹小婉的事,在名义上,曹小婉还是个死人,就连曹家的父母亲人,也是拿她当个死人。方美人居然连这都知道了,杨承祖就不得不考虑嘉靖是否也知道了这一切,以及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须臾间,他脑海里转了几十个念头,想了数十种可能有的结局,却听方美人一笑“大都督不必担心,这事只有本宫知道,连天家都还不知道呢。送消息的人,好死不死,把消息送到了奴家身边一个亲信这里,无非一个奴婢,一句话就打发了,只要你把你身边的人管住,万岁这里是不会知道的。这事,奴家是要谢谢你的,听说曹氏美貌绝伦,若是她进了宫,奴家现在的处境,怕是也不见得比那几个得了万岁一朝宠幸之后,就再无消息的女人好多少。”
杨承祖的心略微放松了一些,随即,就又开始考虑起方美人过来的用意。不等他询问,方美人已经说道:
“您是我的恩人,宁波出了那事,按律家父是要摘印的,搞不好甚至就要入罪。即使本宫进宫之后,还是有人要告他老人家,多亏大都督把事情压了下来,否则说不定就闹到了都察院。先不说这些,就说奴家自己,如果不是大都督请了教习,教会奴家诸般技艺,进了宫,怕也是做不好。没有您替奴家铺好了路,慢说得见天颜,苟全性命都是难事。那天陈皇后带着宫人打进来时,奴家只当是阳寿到了,多亏小张伴伴来搭救,才保全了性命。后来小张伴伴一说,奴家才知道,原来是大都督早就替奴家使了银子,这份恩情,奴家记下了。”
她说到此,竟是起身,主动福了一福。要知,此时的方美人在宫内炙手可热,于嘉靖面前说一不二,即使不买武臣面子也无可厚非。她能这么主动的行一礼,算是把脸给到了头,杨承祖再次跪倒“娘娘过奖,臣愧不敢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可不敢当娘娘的恩情二字。”
“都督,奴家说过了,有话坐下说,不必跪着。我算什么娘娘,万岁不久前,刚加封了奴家做德嫔,离娘娘还远着呢。若是那天就被陈皇后打死,那奴家的一切都没了,还想什么娘娘?今天奴家来找都督,是希望都督再救奴家一次。”
她大方的坐下,虽然穿着只是太监的服饰,但是举止间,那份媚意更盛,杨承祖也能明白,为什么嘉靖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皇宫中选秀女,固然长的难看的不会入选,可长的太过漂亮,或是一看上去就会引起人玉望的女人,同样会在第一轮被淘汰,理由就是容易媚惑君王,使天子无心朝政。
是以皇宫中的女人,基本都是中规中矩,没有多少特色。嘉靖进宫前就接触过女人,对于木头美人没兴趣,杨承祖送进宫来的女人,之前都经过培训,学过怎么勾男人。
方美人在这方面下了一番苦功,这份狐媚表情,配上她大家闺秀的端庄,两种神态杂糅一处,铁石心肠也难自持,何况是只能见到木雕泥塑的天子。那位陈皇后把方美人比做苏妲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大都督,陈皇后虽然死了,可是宫中不可无主,如果万岁再立一位皇后,难保那种事不会再次发生。张公公可以救奴家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还望大都督帮我一把,让奴家不至于活的提心吊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被一个女人上门打死。”
“娘娘,您的意思是?”
“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奴家的意思,大都督应该很明白。现在外朝中,杨阁为首的一批人,以你为寇仇,欲将大都督食肉寝皮。内宫中,张氏党羽,对大都督同样恨之入骨。张文丰那个驸马不但被你坏了,连性命可能都保不住,你让张家如何放过你?只要奴家成为皇后,咱们两家内外联手,有奴家一天,就保大都督一天富贵。不管是张太后,还是杨新都,都别想伤大都督分毫。”
她年纪虽轻,可是说这些话时,神态中的那份笃定,俨然是在深宫中打熬了几十年的老手一般。“奴家在宫中,需要大都督这样的人作为奥援,大都督身为外臣,又何尝不需要内宫中有人帮衬?像是曹氏的事,如果不是奴家替您压下,闹到万岁面前,纵然你们兄弟情深,怕是也多少有些不好看吧?”
杨承祖面色微寒“娘娘,您是在威胁臣么?如今后宫虽然无主,但是万岁心里,自然有着人选,我想娘娘既然在万岁面前受宠,对这件事,应该很清楚。”
“大都督,您是奴家的恩公,不管您站在哪里,奴家都不会威胁您。我只希望您能明白,谁才是您真正的朋友。奴家当然清楚,万岁虽然宠我,但是对那位孙小姐始终念念不忘。咱们的万岁,可是一个念旧的人,安陆的猫猫狗狗,他都要重用提拔,那个老女人,他也时刻不忘,若是孙小姐进了宫,奴家还有站的地方么?所以我要你帮我,把孙小姐挡在外面,不要她入宫。我不要烂死在冷宫里,我要做皇后。”
“娘娘手眼通天,也应该知道,臣与孙小姐,有什么渊源吧?”
“奴家自然知道,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