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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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成什么有效杀伤,自己身上反倒是伤痕累累。
宗智信的战马已经倒毙于地,身边的护卫也所剩无几,玄色大铠多处破损,身上几处被创。明军以围杀的方式,将这几名护卫逐个分割击杀,他眼看就成了孤家寡人。
这位对马猛将的武艺很是了得,手中的十文字枪舞动的像风车一样,风雨不透,这样的舞枪,对于体力消耗的太大,尤其是现在的他,已经离极限越来越近。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依旧拼尽全力的舞枪,周围明军的攻势力连绵不断,只要有一个疏忽,自己就会受伤。
从战斗到现在,他受的伤已经够多了,由于用力,牵动伤口,鲜血从伤口不断向外流淌。不管一个人如何豪勇,身上的血就是那么多。血流的凶了,手脚的力气就越来越弱,眼前逐渐发花,想要冲出去,就越发的困难。他不是没想过突围,但是明军铁了心要把他留下,甚至调动了七八十人围过来剿杀。在这一旗人马外,还有一个编制完整的旗,随时准备过来接替。
小腹和腿上,嵌着几根勾锁,在他神力的牵引下,持勾锁的官军被带的向他身前撞,但是不等他斩杀,就有战友上前接应,生生接下了他的攻击。那些勾锁的绳子被斩断了,可是铁钩深深的嵌到肉里,一用力,就会引起出血。
“我的武运,要走到尽头了么?”原本以为自己这次不过是一场常规作战的宗智信,这时第一次生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他留下来断后,并非是有了替海盗送死的觉悟,而是基于实际考虑,想着靠自己部下的骁勇先抵抗一阵,然后再突围。
从方才的接阵看,做到这一步并不太难,即使打不赢,总归是能逃的掉。事实上,如果没人留下殿后,大家都想着跑,官军在后面淡定的收割,那才是找死。
可是这次他的对手不再是台勇,而是新军一部又一司,兵力几乎是他的两倍,战斗力上也有巨大差距。几乎是刚一交手,他的部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这种失败跟指挥的关系不大,客观而论,他的指挥水平比李纵云要高一个档次,但是这种水平上的高低,并不能影响战争的走向。
这种规模的战阵没什么取巧的余地,大家都是一拳换一掌,最终考验的还是部队的战力。宗智信麾下的小队与明军的小队一接触,就像热汤泼雪般瓦解下来,甚至连收拾队伍都来不及,第二队就又败了。这种部队的差异,以及兵力上的差距,就算宗智信是孙武再世,也无力回天。
随着明军一层层的裹上来,他已经渐渐气空力尽,忽然,密集的攻击出现了一个不正常的停顿,他也抓紧这个时间,将长枪戳在地上,人紧紧握住枪杆,大口大口的喘息。
在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穿明黄,似乎是那个钦差?在他身旁,是一个二十出头,俊美过人的男子,周身白衣如雪,在乱军之中,身上不沾半点血点。这两人不知道要干什么,看了他几眼,那名俊美的年轻人忽然抽出了腰间的剑,剑尖指向宗智信的面门铁覆。
“倭人,你是个很不错的武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咱们一个对一个。”
听声音,竟是个女人?这个钦差果然是个混帐,不但带女人上阵,还让女人向一个高贵的武士挑战。宗智信的心内一阵大怒,一骑打这种源平时代的战法,是武士的荣誉。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单打独斗?
可是,自己现在并没的选,既然对方叫阵,那就只好打一场了。在死之前,先讨取了这个女人,如果有机会,再讨取那个钦差吧。他摘下铁面覆,将之远远的丢出去,虽然手臂酸软,眼花心跳,但是身为武人,多年习武的根基还在,在生死关头还是可以打。
十文字枪随手丢开,名为名物观世正宗的宝刀缓缓出鞘,即使对阵的是个女人,宗智信也并没有诸如大意或是轻视之类的情绪。作为香取神道流免许皆传级别的剑客,他的剑下斩杀的好手不计其数,即便是大明的所谓武林高手,或是江湖豪杰,他杀的也不知有多少。这个女人或许是明朝所谓的女侠,不过女侠自己难道斩的就少了?
虽然按照规则,一骑打之前要报出自己的姓名官职之类的称呼,乃至斩掉敌人时也要报出自己讨取了谁。可是眼下自己要斩的是个女人,就不必那么麻烦了,他只将刀高高举起,摆出八神之太刀的起势。对面的女子,则是以一个仙人指路的架式,眼观鼻鼻观口,却也是法度森严。
由于女子并不抢攻,似乎是打算让自己先出手。战场不是道场,诸如礼让之类的规矩,并不适用于这里,一声大喝声中,宗智信手中的太刀以一往无前的态势猛劈而下,其势如闪电,让人无从规避。观阵的人中,也有人忍不住小声叫起来,可随即,大家的惊叫就变成了惊叹。在阵前,一团白光爆开,冷飞霜人随剑走,如同一团光球向宗智信滚去。
众人被两件利刃的光芒晃的都有些眼花,甚至看不清彼此的动作,只听到几声简单的兵器撞击声以及一声闷响,再看之时,冷飞霜的剑已经耍了个美丽的剑花随即还鞘,宗智信的身子已经堆金山倒玉柱般摔倒在地。
第七百九十四章战利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想杀就去杀了,这很好。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个倭酋不管有多厉害,这么多人围着他,就算是李福达在这,也打死给你看,用的着自己打么?万一遇到个什么剑豪之类的,很容易搞到自己受伤,明明赢定的仗,却要给自己增加变数,划不来。”
冷飞霜见杨承祖喋喋不休的模样,噗嗤一笑“你这样被官军看到,很容易被大家笑话的,做大官的,总要讲个官威体统。如果你不开心,应该是对我摆脸色,然后训我一顿,你这样,就不像官了。剑豪又怎么呢?他流了那么多血,舞了那么久的枪,如果还能打,那他就不是剑豪,而是妖怪。所以我是吃定了他,才敢和他打,再说我是想借这个机会磨一磨我的剑,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用他正好测试一下自己的进境,很有效。”
两人这时正漫步在许洋的那艘巨舰上,船上那些龙旗都被砍掉,取而代之的,是大明的旗帜。码头上那些小鱼船,实际就是官府中人化装改扮,在海盗大军登陆作战之后,他们就与附近埋伏的水师配合,发动了夺船战斗。
留守的海盗太少,而且太过轻敌,没做出有效的抵抗就大败亏输。除了少数几艘船被烧毁或是炸掉外,大多数的船只,都成了官军的战利品。
所缴获的船只中,光是大海船就有几十艘,其中还包括了两艘西洋制式的夷舰,以及十几艘蜈蚣船。这种规模的缴获,让浙江水师一下子就从乞丐变成了大富豪,终于可以称的上是一只水师,不再需要靠鱼船打战。
两艘西洋船的意义,不在于其自身有多强的战斗力,而在于其能够充当范本,方便大明造船工人进行逆向工程。参考这两艘船的制式,大明可以进行仿造,将来不愁造不出大批仿洋船。就如同船上装备的西洋火炮一样,这些大炮虽然先进,但是没有技术难关。给大明足够的时间,就能制造出数量庞大的仿红夷炮,于水师而言,提升实力也是一样容易。
这艘大船的大小与规格,比起大明眼前最大的封舟还略有胜之,于造船业而言,也是非常宝贵的资本。由于宝船图纸遗失损毁,明朝现在想要造大船,也缺少参照物。
拿许洋这条船当个模版,就可以造出类似的巨舟,将来才能有资格去远洋,再海上海战时,也不会吃亏。摸着那粗大的桅杆,看着船上的建筑,冷飞霜的心情也颇好,忽然跳到了一个货箱上,双手环着膝盖看着下面的杨承祖
“为什么要放走许洋?如果你铁了心的要留下他,我相信一定做的到。是不是又有什么计谋?这里没有别人,说来听听。”
“留下他有什么用呢?一个海泥鳅而已,无非是杀头报功,可是我这回的功劳大了,不缺他那一个头。相反,我倒要看看,谁谁帮许洋逃窜,又帮他逃到哪去。顺藤摸瓜,拿住足够的把柄,所得到的东西,比一个死尸要大的多了。”
他两三下爬上了冷飞霜旁边的木箱,也那么坐下“这次许洋败的这么惨,差不多是把家当都赔光了,那些东南的大族,也就要收敛一些了。毕竟现在是太平盛世,不是兵荒马乱,这些士绅要说干点坏事捣点乱是敢的,真说让他们带着人出来造反,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肯定没这个种的,所以让他们看到朝廷有实力震住场子,自己也就老实了。其实这种事想开了,大家都好,非要搞的现在谁都不开心,何必呢?”
冷飞霜对于自己能够指挥一场如此规模的战役,心里不能说没有几分得意,不管修行什么功法,人终归是人。武艺和修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武功练上去,人就变的不像人,该有的情绪还是会有,只是表现程度的问题。
她学兵书,学谋略,自负才智过人,但是由于是女儿身,在白莲教内,就只能担当圣女。当谋主智囊是可以的,但是要说出来用兵,那肯定没她的份。即便是将来白莲教真的起义,指挥官也轮不到她,这跟她在什么位置上无关,纯粹就是军队这种男人组成的团体,无法容忍女人站在自己头上发号施令。
杨承祖属于这个时代少有的,可以把权力交给女人而没有芥蒂的怪胎,基本属于不可复制。新军则是被他操练的完全听话,换一支部队,也难以让她指挥的这么顺手。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女人,总归是女人,一想到自己刚刚靠自己的力量以少胜多,击溃近万盗贼,还斩杀了一个真倭大将,圣女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小激动。她轻轻拂着青丝,看着宁波方向
“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阵亡,有多少人受伤,有多少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薛娘子虽然厉害,成功的点起了那些百姓胸中的火,可是驱民为战,死伤还是很大。”
“点起那堆火的,其实是京剧啊,宣传啊,还有官军的胜利,各方面胜利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一方面的事。那些人肯定会有死伤,不过这也是他们可以想到的,今天冲出去的,很多就是在宁波之乱中失去一切的,全靠杨记的救济,才能活到今天。还有的虽然有些钱,但是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自己的至爱,总之是生无可恋的那一种。他们杀出来,其实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所以这样的人最凶。等你进了城,正好可以传教,这个时侯的百姓心里最容易接受天妃娘娘之类的神仙,你一去,保证信徒如云。还有那些俘虏,按着黑鲨帮的方式改造,能改造不少呢。”
“然后继续放了?百姓会不会有意见,他们是惦记着全砍了筑京观呢。”
“我也想全砍了,可是他们中有的是经验丰富的水手,有的是熟知水情的,还有的甚至闻闻风里的味道,就知道会不会有暴风雨。这样的人才,当然……还是要死。不过在死之前,要压榨掉他们的价值,否则一刀砍了,太便宜他们了。总要给他们点希望,让他们以为可以赎罪,再把他们的希望都断送掉,那才过瘾。再说,黑鲨帮那事海上估计都知道了,这回我把人放回去,海盗也未必敢接。可是这么多人,不接也不是办法,我放的一部分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内部猜忌,自乱阵脚,到时候再打起来,就事半功倍,一鼓成擒。”
第七百九十五章港湾
像是这次的海盗进攻,许洋纠集人马接近八千数,这个兵力规模,对外可以诈称数万,按说就算是拿人堆,也该把仗堆赢。杨承祖这边,只以一个半营的兵力应战,内中还包括一千多台勇,看上去,似乎是有托大的嫌疑。
但是杨承祖手上掌握着这支部队的情报,才敢以这种规模的兵力去打,原因总结起来,就是人多心眼多这一条。许洋的本部人马有限,部下主要是纠集的各路海盗部下,八千人的队伍里,分成若干山头,有若干派系。
打仗之前,大家固然是想着怎么分钱,可是到了真正拼命咬硬骨头的时候,有人想着咬,有人想着跑,还有人想着让别人送死,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也正因为这样,当官军一上白刃战,这些海盗就露了原形,被打的溃不成军。
释放一部分俘虏,依旧是挖心计的延伸,用这部分俘虏,去乱海盗的军心。许洋不接受这些人,难免落一个不讲义气,翻脸不认人。如果接受,那么不但不敢将其作为主力使用,反倒要派人看管,日久天长摩擦一生,其实依旧还是会出大问题。
“说到底,所谓计谋还是要靠正面打的过才行,如果今天官军真的一战溃了,那么不管对方有多少心眼,到时候也就剩了一条,杀上去打死这帮废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