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贼-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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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征兵了,曹大人也难啊!”
刘存点点头:“确实难,军令之下,曹大人也是迫不得已,但要是换成我,除非是生死攸关之时,否则再难也不会率领征召数日的青壮踏入战场。如今敌我僵持,尚未到生死攸关的地步,让毫无训练的士卒踏上战场,只会徒添伤亡,说得严重点,与草菅人命没有区别。”
纪维一愣,立刻想起历来不顾士卒死活的领兵之将,想起朝廷的昏暗和高门大阀的冷酷无情,想起自己十余年郁郁而不得志的小吏生涯,以及武技高强却得不到出仕机会最终郁郁病逝的姐夫,满腹哀叹之余,不禁为刘存的坦诚仁厚所感动,沉寂多年的心也随之变得炽热起来。
第三十二章 出其不意(下)
略作考虑,纪维暗暗做出决定,目光炯炯地看着刘存:“大人如不嫌弃在下见识短浅武技低劣,在下愿做大人马前卒!”
刘存惊愕地望着缓缓匍匐的纪维,好一会才记得上前搀扶:“兄长武技高强,气概恢弘,小弟做梦都想和兄长这样的人才一起共事,只是……若是兄长相信刘存,不如稍等几日再辞去县衙职务,等小弟回转便可一同离开,如此一来,既照顾到上上下下的面子,也能让兄长走得舒心,走得坦荡。”
纪维深感有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指着徐盛对刘存说道:“请大人等会就将此子带走,让他追随大人鞍前马后征战沙场,家中一切自有在下操持,大人无需挂怀。”
“徐盛愿追随大人征战沙场!”聪明的徐盛连忙跪下请求。
刘存望向徐母,看到徐母含笑点头,只好扶起体魄雄健的徐盛:“好样的!那就暂时进入我的卫队吧。”
徐盛大喜,转身跑到徐母跟前跪下道别,徐母依依不舍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强忍心中的伤感低声叮嘱起来。
刘存见状,干脆把纪维拉到门外,信步慢行低声商量。
看到徐盛领着两名鼻青脸肿的同伴怯生生的过来,刘存吩咐徐盛带同伴去向亲卫队长秦义报道,然后和纪维一起进入正堂,将两人刚才商议的结果禀报徐母。
当夜卯时,刘存与程秉、糜竺、莒县县令等人逐一告辞,率领亲卫和五百骑兵北上峤山。
披挂崭新甲胄的徐盛策马跟在亲卫队长秦义身边,感觉此刻拥有的一切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骏马、铠甲、横刀、兜鍪,一切都是那么的坚固新奇,威风凛凛,就连满天星斗下朦胧的前路,也让他充满期待。
沿着沐水向北延伸的十几里路程宽阔平坦,对骑兵来说非常舒服,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走完,要不是刘存看到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小,将装配高桥鞍与马蹄铁的计划深藏心里,只是在战马另一侧增加个毫不起眼的踏脚绳套,骑兵的速度将会大幅度提高。
王杞和左右尉颜慎、翟越率领五千主力已在峤山下休息了大半天,看到刘存非常高兴,见礼完毕就要与刘存商议下一步行军计划。
乐哈哈的刘存一把拉过身后的徐盛,将他介绍给王杞三人。
颇为腼腆的徐盛连忙单腿跪下,大声报上自己的姓名,恭敬地向王杞和颜慎、翟越致意,然后似模似样地行个军礼。
王杞颇为惊讶,但他知道被刘存如此看重的人绝不会差,于是和气地吩咐徐盛起来说话。颜慎和翟越则是双双抱拳回礼,仔细打量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徐盛。
刘存示意徐盛跟着来,便与王杞并肩走入大树下唯一支撑起的行军大帐,围着帐篷中央四个木箱上的地图低声商议起来。
大帐内烛光明亮,心中激动的徐盛站在刘存侧后竖耳倾听,约一刻钟过去,徐盛已经目瞪口呆。
他从小跟随父亲苦练武艺学习兵法,清晰地记得父亲和舅舅向他解说的近百个古今战例,可以说,他并不是毫无基础的军中新丁,如果单以军事理论和素养来说,年轻的徐盛比当今大汉朝各郡县的领兵将领要优秀得多。
但刘存军中的情报分析、战前准备、作战计划等等,做得非常周密细致,已远远超出徐盛的认识,仅是正在商议的行军计划,就包括东安城周围十里内三片起伏地形对骑兵的影响、步兵负重与体力消耗程度、渡河的时机顺序、意外情况的处置等等,几乎每一个影响行军作战的细小问题,都在刘存等人的反复讨论之列,几乎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在刘存等人的算计之中。
亥时刚过,督粮官赵溶终于按时到来,一千士卒与五千青壮押送的粮草缓缓进入临时构建的营地。
赵溶进入大帐喝口水,立即汇报四轮运粮马车的致命弱点——在狭窄不平或是泥泞的道路上,四轮马车无论是速度、稳定性还是通过能力,都远远比不上传统的两轮马车,四轮马车只有在宽阔平坦的道路上,才能发挥速度和运载能力的优势。
若不是赵溶在行至夏河城十五里发现问题后果断返回夏河城,向自家商会、各工坊、县衙、地主和各大商家紧急征用三百多辆新式两轮马车,迅速将四轮马车上的粮食转到两轮马车上一路追赶,恐怕明天这个时候都无法到达。
听了赵溶的汇报,刘存当即向赵溶和王杞等人致歉,郑重检讨自己的失误,表示待到返回之后,立即组织人力改进,一定要制造出更坚固实用的定制马车。
赵溶和王杞开导一番之后巧妙转移话题,颜慎和翟越肃立一旁满脸的敬服,徐盛则深受触动,对刘存的胸怀和严谨无比钦佩。
半个时辰后,完成进食的六千官兵在各级军官率领下,以半个时辰行进八里、每个时辰休息一刻钟的速度静默行军,悄然抵达东安城东面的应山脚下,王杞低声传令,六千军官就地休息毫无喧哗。
此地距离一万余黄巾军占领的东安城仅十里路程,若是白天,登上山腰可清晰看到隔着沂水的东安城,等候多时的各斥候小队立刻将各种情况上报,负责渡口方向侦查的两个小队汇报的情况,引起刘存的高度重视。
“对岸渡口停泊三十几条木船?”刘存严肃地问道。
寻常山民打扮的年轻斥候队率重重点头:“禀大人,算上竹筏至少八十条以上,都是贼寇从咱们这边的东安各村搜刮过去的,属下率九个弟兄分段潜伏,细细观察了两天一夜,发现贼寇很少渡河过来,每天最多有两拨不超过五人的贼寇渡过东岸,然后前往北面三十五里的东莞,次日再次原路返回渡过西岸,属下判断是安东城里例行派出的信使。”
“对岸贼寇的布置如何?”刘存再问。
精明的队率立即回答:“大多呆在安东城里,城外仅南门和对岸渡口各驻扎一营贼寇,每营人数均在五百左右,昨日中午,属下再次带上两个兄弟从上游五里游过对岸,绕过西面无人小村抵近查探,发现对岸贼寇约一个多时辰便派出十余骑斥候,巡视范围均在十里之内,估计是周边十几个村子都没人,附近方圆百里也没有咱们的队伍,所以贼寇的斥候都很懒散,匆匆逛一圈就回去,由于城池周围地形平坦,没什么遮蔽物,所以属下不敢走得更近。”
刘存再次望向地图,拿出根自制的炭笔,一边询问斥候队率,一边在地图上标注。
不一会,王杞忽然问道:“昨天中午你们游过去的那段水面有多宽?水流如何?”
队率连忙回答:“宽约两百五十丈,最近一个多月没下大雨,水流较为平缓,加上那地方河水中央有块长约五十丈宽约十丈的沙洲,很容易就游过去了。”
王杞与望过来的刘存对视片刻,随即凑在一起迅速制定作战方案。
刘存扔下炭笔果断下令:“此时距离天色放亮大约一个时辰,必须抓住时机渡过千人左右,抢占西岸渡口,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一举夺取东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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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攻其不备(上)
天色蒙蒙亮,最后一个湿漉漉的士卒顺着绳子爬上泥泞不堪的西岸,亲率八百官兵泅渡的刘存终于松口气,心中直呼老天保佑,要不是久旱无雨,正值涨水季节的沂水绝不会如此平静和缓,八百弟兄绝不能如此顺利渡河。
随着刘存一声令下,从各部临时抽调的八百会水官兵纷纷爬上野草丛生的河堤,紧张寻找自己的临时队率,以百人一队快速集合,在声声低沉的命令中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检查武器。
水性极佳的徐盛是与刘存一起最先渡河的人,他飞快穿上被水泡得湿漉漉的牛皮战靴,一面扎紧腰间皮带,一面望向身边的刘存。
同样身穿普通士卒身上那种红色窄袖单衣的刘存已检查完腰间长刀,正在用根布条扎紧不住滴水的长发,精光闪烁的双眼四面顾盼,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哪还有半点初次见面时的儒雅亲切。
八百弟兄准备完毕,刘存抽出腰间长刀缓缓举起,向前猛然一挥做个下劈的动作,八百弟兄立即拔出腰间横刀,在各自长官率领下展开行动,很快在宽阔的荒废田地里拉开队形,向南面三里外静悄悄的渡口营区迈步急进。
八百官兵所过之处腾起阵阵尘土,眼看沉寂的敌营原来越近,呼吸声也随之越来越急促,就在距离敌营不到半里之时,前方敌营突然响起一声声惊慌的叫喊:“敌袭、敌袭啊!官兵来了——”
处于队伍最前方的刘存心脏猛一抽搐,低吼一声飞跑起来,身后八百弟兄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咬着牙一言不发逐渐加速,距离乱哄哄的敌营不到百步之时,刘存终于发出惊天怒吼:“杀——”
“杀——”
杀声骤然响起惊天动地,八百弟兄心中所有的紧张和恐惧,都随着这声怒吼消失殆尽,一排排红色身影扑向敌营稀疏低矮的栅栏,一个个矫健身躯越过障碍跳入敌营,挥起手中黑亮横刀,毫不犹豫砍向惊慌失措的黄巾士卒。
刘存的速度很快,毫不犹豫冲向仓惶出营应战的数十黄巾士卒,撞进敌群的一刹那,他快速挥刀劈开刺来的两根长矛,急速前冲的强壮身形硬生生撞飞一名敌寇,浑身黝黑刃口发蓝的长刀带着风声顺势横斩,“噗呲”一声斩下个硕大头颅,冲天而起血箭尚未落下,一条紧握铁斧的手臂又在惨叫声中飞上半空。
整座营区充斥震天的杀声和惨叫声,毫无防备的四百余黄巾士卒遭到无情杀戮,少数精勇强横的黄巾士卒面对数量众多的锋利横刀,几乎没有抵抗的机会,杀红眼的八百官兵越战越勇,对所有不同颜色的移动目标展开疯狂追杀,所有人都忘了长官们战前的告诫,没有一个人喊出要求中的“跪下不杀”。
喊杀声和惨叫声逐渐稀疏,杀神般的刘存披头散发站在营区中央倾覆的帐篷前方,手中长刀垂到地面,通红的双眼里露出几许悲悯之色。
徐盛和秦义已是浑身血迹,一左一右肃立在刘存身侧,走过江湖杀过人的秦义表现出色,他紧随刘存连杀七人,下手狠辣势不可挡,停下后只是胸膛起伏呼吸稍重,没有半点不适。
斩杀五个敌手的徐盛此时已是双耳轰鸣,微微颤抖的手仍然紧紧握住血痕斑斑的长刀,恍恍惚惚地凝望布满四周的残缺尸体,满是血星的脸仍然紧绷着。
眼看战斗结束在即,刘存突然大吼一声:“假军候程骥——”
“属下在!”
衣衫破碎左臂伤口流血不止的程骥快速跑来。
刘存收起长刀,撕下衣衫下摆上前替他包扎,嘴里冷冷下令:“速带两队弟兄赶往下方码头,将所有能划动的船只竹筏弄到对岸去,告诉县尉大人:优先运送骑兵,以最快速度把颜慎率领的五百骑兵送过来,南面的东安城距离咱们只有六里路程,想必城中之敌现已反应过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加快渡河速度。”
“学生明白!”未满十八的程骥兴奋地回答,等刘存绑紧他左臂上的布条,立刻行个军礼飞奔而去。
安东城里已经乱成一团,十余名惊慌失措的黄巾小帅涌进渠帅申樵占据的县衙正堂,七嘴八舌地大声议论。
“是从哪来的官兵?”
“渡口大营五百人只逃回十几个……”
“官兵人数到底有多少……”
“管他娘的来多少,出城拼了!”
“你他娘的眼瞎了,这时候还敢说大话……”
络腮胡子根根竖起的申樵拍案而起:“都给老子闭嘴!牛头,你来说,官兵是那个方向的,来了多少?”
逃过一劫的矮壮牛头痛苦地回答:“官兵是从北面来的,呼啦啦上千人冲进大营,也许几千人,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敢死之人,全都穿着官兵的红色短衣,没一个披挂衣甲,手中拿的全是精钢长刀,冲进大营见人就杀,五六个人围杀咱们一个人,男女老少一个不放过,咱们手中的兵器遇到精钢长刀一碰就断,再有能耐也顶不住啊!小弟拼命杀出一条血路赶回通报,要是再慢半步,恐怕你们得给我收尸!”
“从北面来的?难道围攻东莞的义帅败了?”一个高瘦的头目惊叫起来。
满堂顿时一片惊慌,没等渠帅申樵再拍桌子,门外冲进个神色惊惶的小头目:“禀报渠帅,不好了,咱们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