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匠奇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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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才收起自己的锄头,抗在肩膀上,向着阿方的方向走去。
陈汉生父子把阿方迎到了家中,在外屋坐着。阿方放下蛇皮袋,就跟陈汉生父子了解了一下这几天来陈家的近况。得知他画的符被贴在大门上的近一个月来,陈家平安无事之后,阿方也总算叹了口气。随后,阿方就问起了陈国富铁盒的事,而陈国富也立即把他心爱的铁盒拿出来给阿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一边,陈汉生诧异地问起陈国富来:“阿富,这铁盒不是我结婚那会儿买烟丝的盒子么,怎么跟这铁盒有关么?”陈国富也无奈的摇了下头,看着满是铁锈,一边有孔缝的铁盒子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一边,阿方先把这铁盒子翻来翻去的看了个遍,在发现并没有任何值得观察的时候,把铁盒打开了来。只见铁盒之中约莫有二十来个铜钱,大多数都带着铜锈,只有少数两三个还能完整的辨别字迹。于是,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铜钱都锈了,怎么还有辟邪的功能啊,一般这铜钱辟邪都是靠着面上这皇帝年号来镇邪气的,这才这么几个。。。。。。”说着就把铁盒子里的铜钱一股脑儿的倒在了桌子上,却不想一颗不显眼的珠子滚了开来。一边的陈国富看到石珠滚掉了,马上用手在桌子上一合,抓住了珠子。阿方的目光也被陈国富这一动作吸引了过来,“阿富,那是什么啊?”“哦,一颗石珠,我也是从一个破古董里得到的,我以为这藏在古董里的东西有点意思,就一直把它留着了。”说着把石珠递给了阿方。
“咦,这石珠上边怎么一边红一边黑?”阿方拿起石珠看了看。又从那蛇皮袋里鼓捣出一个放大镜,仔细地端详起来。“哦,阿方爷爷,我上次得到这颗石珠的时候好像它只是黑色的么?”陈国富反应过来,为阿方解释道。于是阿方用放大镜在红的地方看了会儿,突然又放下放大镜,用指甲在红的地方挂了挂,发现那红的刮掉后下面一层又是黑的。“这红的好像是血迹吧?”阿方又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陈国富。陈国富此时正纳闷呢,看到阿方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良久之后,阿方还是拿着珠子在放大镜下仔细地观察着。忽然间,阿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叫到:“我晓得了,我晓得了!原来是这样子的!”此时陈汉生父子甚是疑惑的看着阿方,看见阿方这么大把年纪还有这种反常举动都十分的不解。“阿方叔,怎么了?你晓得啥了,难道跟这颗珠子有关?”陈汉生事先发话了。“是舍利子,是的,肯定是的!你看这珠子,不是石子晶莹剔透,还会反光;虽会反光,但不是铁的。这珠子外观呈黑色,玉也没有黑色的。这古语云非金非玉非石之物必为旷世之物。结合阿富你前天的梦境,我敢断定这珠子肯定就是舍利子!”阿方挥舞着手中的放大镜,激动地解释道。听到阿方这么说,陈国富也好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同时脑子里也灵光一闪,隐约地觉察到第一次做梦这后脑勺会热的一些原因了。
“阿富,你说上次是从一个香炉中发现这颗舍利子的。其他就发现了这一颗么?”阿方从兴奋中醒过神来。“就这一颗啊,没有其他的了。”陈国富接着就答道。“哦,对了,还有两把石斧,只有两个手指宽,中指那么长的。就送给我弟弟和妹妹当玩物了。”“石斧,舍利,香炉,这,这可都是镇压邪气效果俱佳的东西啊,什么东西需要这三种正气的东西来镇压呢。了不得,了不得啊,看来这次遇上的麻烦大了。”阿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阿方爷爷,为什么你说这石斧镇压邪气呢,这小小的玩意儿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啊。”陈国富在一边擦嘴道。“阿富,别打扰阿方爷爷想事儿。”陈汉生看到阿方一直在自言自语着,对陈国富提醒道。就在两个人都把眼光转向阿方,想听听阿方接下来会讲什么的时候,阿方却停止自言自语。转身提起蛇皮袋,拿出了一套道士服,一个罗盘,一把铜钱做成的剑,还有半支黄颜色的残香,回头跟陈汉生说道:“汉生啊,你去准备两只碗,一只里面放满沙子,一只里面放满清水吧。我要去外面看看,阿富你等等跟在我身边。”
半盏茶后,阿方穿上道士服,左手拿着罗盘,右手提着宝剑走出陈汉生家的大门,向这他家后门的湖边走去。陈国富端着一个装满沙子的碗,里面正插着那半支黄色的残香,此时残香已经点燃。而陈汉生则留在了家门口,看着搁置在大门外的装着水的碗。
阿方拨弄着手中罗盘,带着陈国富沿着小湖走了一圈,不时还挥动两下右手的铜钱宝剑。陈国富看到阿方这般做法,虽然感到新鲜奇怪,但是懂事的他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就没多问,老老实实地双手端着碗跟在阿方的背后。而阿方也不时会回过头看看残香,发现一圈之后,也无异样,就问起陈国富来:“阿富,你梦境里棺材从河道升起的地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第十章 未雨绸缪
“哦,好的。阿方叔跟我来。”陈国富在后面回应着,就转身掉过头往家的左侧方向的河道慢慢地走去。阿方也拿好手中的罗盘和铜钱剑不紧不慢的跟在陈国富后头。
“大概就是这一块了。”陈国富左手拿着碗,右手指了指。有补了一句道,“阿方爷爷,我上次摔跤也在这上面的堤岸上边,右手还被一根小腿骨给扎破了。”听了陈国富的话,阿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才发现这两个地点是在一起的么?”“这,我也是才发现的啊,阿方爷爷。”陈国富直言道。
“那你现在跟着我在这边走走看吧,注意观察着香飘起的烟的方向,然后等一下跟我说。”阿方抬头看了看天色后向陈国富布置了个任务。此时正是三四点的样子,太阳也被云朵给遮住了半边,偶尔还吹来阵阵冷冽的西北风,正是初冬的征兆。陈国富听见阿方的吩咐,低头看了看残香,此时那残香的烟是超着东南方向,跟竖直的残香几乎呈45°角的。见此,陈国富觉得没问题后就跟阿方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此时,阿方正走在河道的正中央那条线上,这段河道是南北方向,差不多跟地平线是水平的。陈国富小心翼翼地跟着阿方从北往南走,不时还关注着手中的残香,此时残香飘出的烟还是循着东南方向飘动。可是走了一段之后,陈国富发现了不对劲,这烟的方向竟然开始慢慢的偏向垂直向上方向飘起来。走着走着,陈国富愣住了,只见那烟气已是垂直向上方飘了。同时阿方也感觉到了不对经,转身看到了这一幕,嘴里念了句咒语,用铜钱剑陈国富脚边位置留了一个印,才说道:“走,阿富,到这香的烟气方向恢复正常的时候你停下。”陈国富点了点头,就继续跟上了。
才走了五步,陈国富又停下了,此时的烟已经恢复了刚开始的45°角。“阿方爷爷。”陈国富叫住了阿方。阿方看了看罗盘,又跨出了两步,重复了一遍咒语同样用铜钱剑在脚下做了个标记。转身说道:“阿富,把你手中的香插在你两脚的正中间,端上碗,我们回去。”
陈汉生在家门口看到阿方跟儿子回来了,也迎了上来,“阿方叔,看出的点端倪了没。”今天天色已晚,动土来不及了。这样吧,你们今天晚上准备好一只未阉割过的陈年公鸡;让阿富两兄弟多撒点童子尿,用干净的瓷器装起来;再拿几个大蒜;还有就是明天叫上你弟弟,你们两个就来挖挖看,我倒要看看这下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连舍利子也镇不住了。”阿方有点不信邪。
那阿方叔你今天住在我家吧,明天也好早点动土。此时阿方也是掐了掐手指,自言自语了下,就点了点头道,“好,我算了下,明天你们就在卯时动土。”“那阿方叔,门口这只碗?”见到门口那碗清水没有用途,陈汉生问道。“那碗水今晚就放在门口?”“你晚上把公鸡杀了,取一半的血倒在那个碗里,稍微放点盐搅匀了。另一半血你同样那个碗掺水,我自由主张。现在也快收工了,等下带你弟弟过来,我交代你们明天的一些事宜。”阿方想了想后回答道。交代完后,阿方又脱掉了身上的道士服,放回了蛇皮袋,并从袋子里拿出一支朱砂笔和一沓符纸。几笔之下,就画了3张符,递给一边正候着的陈汉生,“把这三张符一左一右一后分别埋在你们家的边行,注意,上面只要盖一块砖块就好了。”说完就继续画起别的符纸来。而陈汉生也接过符纸去埋去了。此时剩下陈国富在一边呆呆地看着阿方画符。
须臾后,阿方又让陈国富取来一只装着小半碗清水的碗,一只筷子。让陈国富刺破手指滴了三滴血进去,并用筷子搅匀。阿方放下朱砂笔,拿起筷子,口中念念有词。每念一句,就在黄纸上画一个符文,而由于筷子蘸的清水,所以符文很快就干掉看不出来了。就这样,阿方画了足足有9个符文才放下筷子收起符,小心翼翼地递给陈国富,并且郑重的嘱咐道,“阿富,把这个贴在你房间门口,今晚你和你弟弟不论听到什么,你就当没听到。实在没办法,你就抓着舍利子。我看你跟佛有缘,就教你个壮胆的方法。要是实在感到恐怖,你就喊一声,唵~”“唵?”陈国富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对,唵,跟着我读,学我语气,唵!~~”“唵~~”“对了,就这样多练几遍,好了你去吧。我再准备准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陈汉生一家也都回家了,见到阿方在都客气的打招呼,阿方也一一点头,但是仍不忘手中画符的活儿。直到黄茹准备好饭菜,阿方才总算完成了手中的活儿。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融洽,吃完后,等几个孩子去睡觉了,阿方就把陈汉生兄弟两叫到了身边。“汉生,汉林,明天挖可能有事情发生,你们也算年轻人,有些事师妹经历过的,就算看到一些东西你们也别怕。”听到阿方会如此讲,这兄弟两也吃惊地对视了一眼。“不用吃惊,有些东西,一直存在,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但是一旦你们找上它,它就会显露在你们眼前了。明天你们子身上藏两颗大蒜,碰到情况我会喊:‘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个字,你们就一起跟着我喊,喊得越大声越好。”两兄弟闻听此言,也算安心了点。
“今天子时,阴气是这个月最重的一天,阿富我让你办的都办了吧?”阿方问道。陈汉生点了头,问了句,“阿方叔,难道今晚有事要发生么。”“今天我去探点,已经确定这怨灵的位置,同时也出触动了它。而这周围只有你们一家人家,他会在子时道寅时两个时辰内对你们进行报复的。记住我说的话,今天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就只要闷头睡大觉,千万不要出门,谨记。还有汉林,你也早点回家,记得明早卯时前来。”阿方又跟两兄弟聊了下,大家各自散去了。
这注定不平静的一夜,这暴风雨终将来临,而阿方却也算万事俱备,就等着晚上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了。。。。。。
第十一章 子时的敲门声
不一会儿,陈汉生一家都在一天的劳累中入睡了,哪怕是此时身边的人鼾声如雷,也丝毫没有打搅到他们那浓浓的睡意。唯独阿方,还没有入睡。外屋,黄茹为阿方腾出了个用门板搭起来的床,上面铺了些干的稻草柴,然后是一层厚厚的褥子。只见阿方此时正在褥子上面打着坐,被子被叠好了放在一边,并没有被阿方盖在身上。他右手边正放着一沓符和白天的那把铜钱剑,又套上了他的道士服。在床边放着一个坛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点燃着一根香,此时正袅袅的飘着烟气,而他双手掐着一个古怪的印决,嘴里却在轻声讼着道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
刚入冬的夜,静静的,不时还会伴随着一阵呜呜的西北风。此时陈汉生家的外屋,亮起一点香火,伴随着细若蚊音的念经声,在这黑暗的环境中,给人一种很是诡异的气氛。
陈国富在经过阿方的指示后却反倒没有睡着,紧紧地抱着装了舍利子的铁盒子。此时陈国富盖着被子,连这铁盒子都被给揣暖和了。由于弟弟跟他一张床睡,此时抱着铁盒子的他怕吵醒弟弟,连动都不敢动,可是心中的那份压抑却随着夜色越深,也越来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不知不觉间,手心和后背心已经开始在冒汗了。。。。。。
也渐渐的深了,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夜。门外呜呜的风声也在这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可能是由于年龄大的缘故吧,阿方不知何时已经裹着被子,仍旧保持着之前打坐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