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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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傻笑什么?”
“我笑?我破了天命,废了五弊三缺!”
“……”蓝心儿听不懂白世宝在说些什么。
白世宝朗声大笑后,用吓鬼鞭指了指那瘦高鬼说道:“今日之事我饶你一命,不得再去祸害那妇人,否则我断你三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瘦高鬼连连磕头拜谢,起身绕着身旁一株粗大的柳树转了三圈,化作一股浓烟跑了……
蓝心儿看着那鬼跑掉了,撅着嘴巴向白世宝抱怨道:“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我还没玩够呢!”
白世宝转过身来,一脸怪笑地向蓝心儿问道:“你说让我送你到苗疆还阳后,给我多少钱财来着?”
第021章 蛟龙山麻匪枪声
鬼生性多疑,忌起疑心;待有淹死之人,阴魂浮水,成为水鬼,游荡不沉;寻落水替身,便勾其脚踝,沉溺水下,借水草缚魂;遇有人救上岸后,只要叫道:还好还好!水鬼便心生疑惑,拨开水草,此间落水之人魂魄逃走,重投肉身还阳,阴鬼连连叫苦,只得另寻他人。——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你不知苗疆沙地能掏金,还看不见我身上挂满的银饰吗?到了苗疆钱财自然少不了你的!”
蓝心儿晃了晃腕上明闪闪的手镯,又挑起胸前的银坠项圈让白世宝看,以此来证实自己并非空口白牙的胡说。
“这对银坠子到是挺漂亮的……”白世宝眼尖识货,银这个东西不同于金,越小越精越是值钱,他望着挂在蓝心儿耳垂上的闪闪银坠,看样子是足金足银,分量恐怕不轻,自己辛辛苦苦陪她身赴苗疆走这么一遭,向她要对耳坠应该不算过分吧?
“这个?”蓝心儿用手摸了摸耳垂,不由得脸色发红,像是又上来了酒劲儿,羞道:“这银坠给多少钱都不换!”
白世宝一愣,追问道:“讨钱要饭的乞丐也会要个价儿,你连价都估不出来,那便是分文不值!”
苗疆女子从小就会被家人扎上耳洞,然后炼了银沙铸成一对银坠挂在耳垂上,以示未婚,直至出嫁时才将银坠取下一撇,给予男方,俩人各带一只,凑成一对,象征天造地设,若是有一方去世,另一方将银坠葬于土中,称为生死不弃。
若是有男方看中未嫁的女子,便向其讨问银坠的价格,示意自己爱慕这未嫁女子,有意娶她为妻的意思。
白世宝哪里知道苗疆习俗,心想的只是用着银坠来当做自己的酬劳,好用这些酬劳去买些冥钱烧给自己,在阴间积攒些钱财。哪里知道这蓝心儿却是当了真,臊红着脸羞答答地看着白世宝!
这可让白世宝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尴尬地问道:“要是太贵了,我看你直接给我大银元好了,走哪都能用,倒是利索,免得我再去典当兑换,出不出的麻烦!”
“钱钱钱,你怎么这么贪财?”蓝心儿心想白世宝像是块木头疙瘩一样,不解风情,便皱着眉毛怒道。
“我……我攒钱娶老婆!”白世宝要在阴间攒钱的事儿,倒是不能跟她说。
“你能娶老婆吗?”蓝心儿突然想到白世宝是“天派”的道士,都传做道士的断后,化了七情六欲,才能安心匡扶正义。
“我又不是和尚,怎么不能?”白世宝仔细回想着张瞎子所说的戒律戒条,其中还真没有不能娶妻这一说。
蓝心儿听后像是被舔了蜂蜜,舌尖嘴唇上沾了香甜,不住地抿着嘴巴,脸色羞红,心里美滋滋的,看样子是对白世宝动了真心,以为白世宝要赚钱娶自己入门,娇羞羞地说道:“成,到了苗疆我将这银坠给你就是!”
“先找回你肉身再说吧!你三魂归阴久了,七魄在体内便会慢慢消散,到时你阴魂还了肉身,虽说有精气神这三魂,但是没有七魄之气,你便成了呆傻的人……”白世宝用拇指捏着食指中指,在蓝心儿面前比划道。
“那怎么办?我肉身估计还在师姐的手中!”蓝心儿听后焦急道。
“你师姐留你肉身做什么?”
“喂蛊喽!炼毒蛊的人到处开棺寻尸,用死人的肉身做试蛊……”
“……”白世宝张大了嘴巴。
“没事!等我回去用万蛇蛊噬了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蓝心儿怒说道。
白世宝咧着嘴巴看着蓝心儿,心道:炼蛊之人竟然这么狠,真是有违天道,难怪巫蛊之术被人常说是阴险的术式,这对同门冤家姐妹竟然一个比一个恶,便说道:“她既然害你就应该将你肉身焚了,挫骨扬灰,一了百了!”
“你怎么比我师姐还狠?”
“……”
白世宝默不作声,走到暗处去牵那匹劣马,却不见了劣马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它咬脱缰绳跑了,心里咒骂道:“都说好马忠烈,果不其然,这劣马脚跟不稳,逃跑了!”
蓝心儿见白世宝寻不到马,站在那里骂街,走过来笑道:“没事,我在那马肚里下了虫蛊,甭管它跑多远,我吹个哨子便乖乖地回来……”说罢之后,蓝心儿两指一掐,含在红嫩的唇间,抿着嘴吹了个哨子!
一声嘶烈,果然有马蹄声从远处轰鸣踏来。
蓝心儿笑道:“看我的手段……”
白世宝听得马蹄声凌乱,有金属马镫铮铮声响,隐约还有阵阵嘈杂的呐喊声,树上惊鸟飞走。白世宝趴在地上,听着马蹄声踏得地面直颤,疑惑道:“怎么有这么多的马蹄声?糟!该不会是碰到了麻匪?”
啪啪啪啪啪!
一阵枪声划破了天空的寂静,喊杀声近在耳前。
白世宝慌神间,一群人已经端着长枪砍刀跨马向这边奔来,白世宝胯下没马,光凭腿力也跑不了多远,再寻暗处躲藏也是来不及,那群人骑在马背上已经用枪杆子瞄准了他脑袋上,白世宝只好站在原地,听天由命。
待马蹄声停滞,白世宝面前足足来有三十多人,尽数短衣马裤,持着长枪长刀,骑在马背上踏着圈子将白世宝困在当中。
为首的一人面白清瘦,穿着一件绿褂子衫,腰间吊着一块青玉穗子,拍马上前,向白世宝打量了一番后,抄着马鞭指着白世宝说道:“头顶三寸神灵护,身背三尺纯青刀,脚踏三界有鬼魅,只问你是何来头?”
白世宝听得明白这是麻匪土匪的暗语,却是不知如何来对,寻摸着在茶馆中听人闲聊,记得那么几句,便笑道:“在家不敢言父,出门不敢言师,鄙人姓白,不敢沾祖师爷的恩光,单挑姓名,白世宝便是!”
“敢问烧的哪门香?拜得哪座庙?信得哪尊佛?”
“阴间路口无火烛,阳间无处寻此庙,我不信佛!”这种盘查“空子”的暗语,白世宝哪里懂,索性满嘴胡诌赌它一赌!
那人咦?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平日里盘问,若是同道之人都能对答如流,再有门外之人早都被吓得浑身发抖跪地饶命了,怎么他都能公正对上,却说的不是盘口暗语?心里犯了嘀咕,又问道:“你端的是那家碗?吃的又是哪家饭?”
“端的阳间碗,吃的阴间饭!”白世宝已经词穷了,冷汗顺着脖子直流。
那人心疑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完全不对路子,我问东他说西,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然后对身后人说道:“搜!”
话音刚落,便有人举着枪管抵在了白世宝的脑门上,又有人翻身下马,过来搜白世宝的身,这人先卸了白世宝腰间的吓鬼鞭,然后摸着白世宝褂子里有暗兜便警惕起来,掀开褂子掏出来的竟然是一沓沓的黄纸符咒,一片片柳树叶片,一包包的黑狗骨粉,还有一本旧书和一幅卷轴。
“那一包包的是什么东西?”为首的那人勒住马缰问道。
“狗骨头磨的粉!”白世宝说道。
搜身人不信打开纸包用手指蘸了蘸,搓进嘴里抿了抿,抬头说道:“二当家!不咸不淡,还透着股土灰味儿!”
白世宝抬头对那位二当家说道:“这是我作法用的黑狗骨粉!”
二当家跨马下来,蹲在地上捡起黄纸符咒,又看了看白世宝问道:“你……是道士?”
白世宝点了点头。
二当家掏出手枪抵在白世宝胸口说道:“现在时局动荡,到处都兵荒马乱的,你一个道士不在道观里推经悟道,跑到这里做什么?……我看你倒像是个假道士!不如我们赌上一赌,若是你能让我信服,我便放了你,若是你输了,你这小命就归我了……”
“赌什么?”白世宝问道。
“听说道士能捉鬼降妖,你给我捉个鬼来瞧瞧!”二当家说完喝喝大笑起来,众麻匪在身后也陪着大笑。
“捉鬼……”
白世宝心中暗笑道:真是苍天眷顾我,若呼风唤雨是难为我,捉鬼降妖我也没法,不过这里刚好有蓝心儿的阴魂,让她助我一臂之力,定能让这帮麻匪信服!
想罢后白世宝扭头找蓝心儿,扫了一圈后,见蓝心儿正骑在搜身人的马背上,看着自己哧哧发笑,白世宝说道:“还笑!快来帮我!”
众人听后吃疑,相互观看,心想这白世宝再跟谁讲话?
蓝心儿笑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你骑着马绕着他们跑上一圈就好!”
“好!”
二当家回头向马背上望去,见空无一人,以为白世宝在调侃自己,用枪压着胸口怒道:“装神弄鬼……”
话说到一半,那匹马一声嘶鸣,踏着腿猛地蹬了出去,果真绕着众麻匪跑了个圈,众麻匪惊讶得掉了下巴,更有人吓得从马背上跌落在地,都直道是闹了鬼,却不知蓝心儿在马背上玩的痛快!
“这回你们相信了吧?”白世宝说道。
二当家回过神来,顿时跪拜在地上,说道:“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师赎罪!”
“信了便好,可以让我走了吧?”
“大师道法高强,我王响佩服!”说罢之后,二当家用手向众人一挥,喊道:“给我绑了!”
众人慌忙起身,抄着绳子将白世宝紧紧地绑了个“肉粽子”,用手一架,几人将白世宝丢到马背上,白世宝大叫道:“你打赌输了怎么还绑我?”
二当家跪在地上说道:“大师,只是事出有因,来不及解释,这般请你上山多有得罪,待上了山门我亲自为你松绑赔罪!”说罢后,翻身上马,对着众麻匪喊道:“回山!”
第022章 鹅头道士本姓黄
缚魂红绳,乃走阴法器,一端辟邪,一端缚灵,一脚踏阴路,一脚踢阳土,皆为红绳相牵,阴阳相引;炼制其法,取棉麻编绳,用陶碗盛鸡冠之血,再注桃木枝水,锅底炉灰,寻银筷子一根,横置碗口;鸡血属水、银筷属金,炉灰属火,桃枝属木,陶碗属土,聚集五行浸泡七日,见鸡血染绳成红,此绳乃成。——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麻匪将白世宝绑在马背上,一路策马飞驰,白世宝被颠得头昏脑涨,干呕着嗓子,险些吐了出来,阴着脸向蓝心儿大喊道:“还不快来救我?”
“这么多人手上都有枪,我若是救你逃跑,你这肉身岂不是成了活靶子?”蓝心儿坐在一位麻匪的背后,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白世宝叹道:“好端端的遇到了麻匪绑票,真是走了霉运,倒不如在家里舒坦……”
“这你可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他!”蓝心儿说罢用手向旁边一人指了指。
这时,二当家王响跨马绕道白世宝跟前,拱了拱手说道:“大师,多有得罪了,再坚持一下便到了山寨。”
“都说好马不打自走,哪里有你这么请人的?”白世宝怒道。
王响没有言语,吆喝着众麻匪快马行程。
众麻匪马鞭急舞将烈马抽的嘶鸣,马蹄踏着碎石沙土,往山上疾奔。这群麻匪的马术极好,山麓洼地泥土沼泽都不在话下,腿上也有夹劲儿,自然不怕颠簸,这可苦了白世宝的肚子,吃的劲儿直喘道:“这位兄弟,你到底是哪路高人,交给我个实底儿,也好让我死的明白!”
王响笑道:“大师多虑了!我有心请大师上山,如何会要了你的命?倒是忘了介绍,鄙人姓王名响,入了绿林多年,在这蛟龙山上做了响马,受兄弟们抬爱,都叫我一声二当家……”
原来这位王响是旧清甘肃兰州府人,自幼喜好耍枪弄棒,十七岁一时兴起,赴京考了个“外委把总”,文笔官见他面白清瘦,大笔一挥划到了“刑部司狱”做了个狱卒。王响为人仗义疏财,广交狱中好友,不管是绿林山寇,还是麻匪大盗,只要是义气相投,就拜天结为金兰,后来为救兄弟出狱,杀了狱卒,逃至蛟龙山落草,成了打家劫舍的麻匪头。
虽说是麻匪却有帮派戒律,遇贫贱不杀,见行善不抢,如看有难处之人,还散财相送,可谓是盗亦有道。
白世宝听了王响的身世后,打心眼里佩服他是条汉子,如今被这铁铮铮的汉子绑了,也认了栽,只是不知绑到山寨所为何事。
不多时马群便翻过山头,见一处山坳中盖着一座山寨,寨门紧闭。
有人在塔架挑着灯火向马群瞭望,见是王响等人便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