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追杀-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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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巧的防身用的手枪声音不大,但在赖恩膝盖上造成的一个血洞一点不小。赖恩惊呼一声,脸色苍白,疼得弯下腰,用双手捂住被打穿了一个洞的膝盖。当他抬起头时,愤怒地看着菲利浦:“你怎么一上来就开枪,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
“行动组组长先生,我如果不一上来就开枪,你随时可以扑过来夺我的枪,而我的枪正对着你的胸口,我又不想让你马上死,所以不会立即开枪,于是在你过来夺枪的时候,我会犹豫一下,或者会把枪口移动一下,可是,这就给你造成了机会,也许你就得手了!而且,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不是来开导你,不是来给你解疑,更不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可怜的赖恩,你一定看了太多好莱坞大片,在那些电影里,闯入者都会啰嗦不停,最后让人家找到机会,反败为胜——可怜呀,你竟然相信好莱坞大片?好吧,我们现在可以谈了——”
“你这个魔鬼,你在犯罪!”赖恩咬牙切齿地说。
“傻瓜,”菲利浦笑笑说,“我本来就是中国的间谍,一直在犯罪,而且犯的都是叛国大罪,你想,我还会介意这小小的杀人罪吗?”
说着,他把身边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把枕套取下来,为自己包扎吧,按现在这个速度流下去,不到一个小时,你就会变成人干的。”
赖恩忍住痛,取下枕套,开始堵住那个血洞。做好后,他抬起头,狠狠盯住菲利浦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说:“亏你是基督徒,你在杀人,你冒犯了上帝……”
“别说教了,你在浪费时间,”菲利浦嘴角露出嘲笑,“你杀害亨利·杨时想到上帝没有?再说,杀害他之后,除了去夜总会找小姐庆祝胜利之外,你是否去教堂忏悔过?”
“忏悔?”赖恩有气无力地重复着。
“是的,忏悔,”菲利浦冷冷地笑着说,“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为今天的杀人行为预先向上帝他老人家作了真心的忏悔,而且他老人家也大度地宽恕了我,这点就请你放心,我杀起来绝对会轻松自如的,要不要在你另外一个膝盖上也开一个洞?”
赖恩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年轻人是来报仇的,而且他立即看出这是一位打着上帝招牌的魔鬼杀手,他竟然活学活用《圣经》,竟然欺骗上帝,让上帝预先原谅他还没有犯下的杀人罪。也因此,他在杀人时就感到心灵的平安。太可怕了!
赖恩感到不寒而栗。他也判断出眼前的亚洲人想从他这里获得有关亨利·杨的消息,如果是那样,眼前的年轻人就犯了个错误,他不应该先说出要杀自己,要知道,知道自己必死的人是不会吐露任何秘密的。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
菲利浦好像有意忽视了对手的表情变化,淡淡地说:“在杀你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对付亨利·杨的。你现在可以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赖恩盯着他,并不说话,过了一分钟,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菲利浦大度地笑笑,耸了耸肩,看了看手表,又瞟了眼墙上的钟,说道:“没关系,慢慢想吧,我有的是时间。”
菲利浦说罢,竟然斜斜躺在沙发上。由于膝盖被击碎的赖恩暂时失去了攻击力,菲利浦握枪的手也随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过了五分钟,菲利浦竟然哼起了一首中国小曲。
赖恩瞥了眼墙上的钟,头上冒出了冷汗,表情比刚才被枪伤时还痛苦。“我,我为什么要说,既然你一定要杀我,我为什么要说?”
“因为你必须说出来!”菲利浦半眯了眼懒懒地说。
“为什么?”赖恩厉声问道。
“我说过,我是来问你问题的,不是来接受你质疑的。你怎么就忘不了那些好莱坞烂片?”菲利浦不耐烦地冷冷地说,之后,他翘起一条腿搁到茶几上。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什么也不说!反正都是死,不是吗?”赖恩也提高了声音,又看了眼墙上的钟。菲利浦这时半眯着眼,神情倦怠的样子,轻轻说:“死和死不一样,我今天来之前已经忏悔了,而且,我告诉你一个只有神父和上帝知道的秘密,我忏悔的时候,并不知道今天要杀几个人,所以,我把你妻子和女儿的死也一并归在我的罪恶上,而且做了一篮子交易的忏悔,上帝他老人家也一起宽恕我了……”
赖恩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比那位亨利·杨要可怕得多。他知道自己的妻女还有一个小时——不,只剩下四十五分钟就要回来,到时他一定会先对她们下杀手……
“我,我说,从哪里开始,我马上说,我说完你就走吗?”惊恐万分的赖恩勉强直起腰,结结巴巴地说。
“当然,我今天本来计划只杀一个人,你说完我为什么不走?不过,你只有四十五分钟了,我真担心你说不完呢!而且,只要我觉得你说的有一点不清楚或者和我掌握的情况有出入的话,我就不会离开的……”
“好,我说,我说,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请快点问吧……”清清楚楚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就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生命的中央情报局东亚行动组组长赖恩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倒在菲利浦面前的茶几上。
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赖恩可以残忍地牺牲别人的生命,例如亨利和他的妻儿的生命,然而,为了他自己的妻女,赖恩则会毫不犹豫地牺牲美国的国家利益,甚至他自己的生命。
菲利浦从眼前杀人魔鬼的眼里看出了为了保护妻女而只求速死的神情,不禁一阵心寒。
二
明天就要出发了,大家都知道这次行动是最危 3ǔωω。cōm险的,所以四个人都在喝酒的时候,好像无意其实有心地把大家的心事都问出来。当大家问到魏建国的时候,他说了那么一段没头没脑的话,而且声音很小,仿佛是自言自语。可是当他说完,抬头看大家时,三束好奇的目光死死盯住他。
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他们的目光清楚地告诉他:他们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毛主席躺了二十多年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东西,把一个小武警吓成那个样子……”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大家盯着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好奇也更加迷茫。他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还是从头说吧!”
于是,他把自己如何奉命调查天安门共和国卫士被杀案,如何追查到凶杀第一现场在毛主席纪念堂遗体陈放室的侧门外……最后他特别强调了自己的不解,就是武警小战士脸上那种鲜见的惊恐表情。
前前后后讲了一遍,看到大家都在思考,他补充道:“我在警官大学就是学尸体鉴定的,你们知道,人死时脸上的表情凝聚着死者生前最后一丝记忆和情感。以前法医注重的是身体证据,往往忽视了脸上的表情这种精神证据。事实上,很多自杀和他杀的案子难就难在无法判定自杀或者他杀,因为身体呈现的证据不足。可是现代科学却可以通过死者生前一瞬的感情经历而判断出来是自杀还是他杀——我扯远了,那个武警战士,在毛主席遗体旁边站岗也有两年多了,是什么东西把他吓成那个样子呢?”
“人家杀他,他自然害怕。”蔡建瑛说。
“问题就在这里,就算有人要杀他,他也不会吓成那个样子,不要忘记他只是二十出头的武警,孔武有力。更何况,他是被人从背后突然袭击杀死的,也就是说,直到他死前一秒,都不知道有人要杀他。”
“你的意思是说,当他正在那里聚精会神偷看毛泽东遗体陈列室里的情景时,突然遭到来自身后的致命一击?”杨文峰也加入了讨论。
“正是如此,”魏建国沉吟道,“而据纪念堂负责同志说,那里闭馆后都是要清场的,任何活人都不得停留……”
“你什么意思,任何活人不得停留,难道死人可以……”蔡建瑛说了一半,莞尔一笑。“我忘记了,那里本来就躺着一个死人。”
“何况,就算有任何活人,又怎么可以把一个无神论的小武警战士吓成那个样子?我这样说是因为当晚纪念堂里有些老文艺工作者正在排演新《东方红》。”魏建国补充道。
“除非……”李昌威欲言又止,当他看到大家都用询问和鼓励的眼光看着自己,就接着说道:“除非,他看见了鬼。”
大山里的孩子李昌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大家都微微一怔。
“你的意思是……”
“对了,会不会他看到那个陈放毛主席遗体的房间有鬼!”蔡建瑛打断魏建国的话。
“什么叫鬼?”魏建国紧跟着问道,“难道在座的各位真相信鬼神?既然大家都没有见过,说明鬼不存在,那也就是说,这武警小战士并不清楚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他不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又怎么可以在短时间被吓成那种表情?”
“什么是鬼?”杨文峰喃喃道,“其实所谓鬼,就是死人活了,活人死了的过程,也是该死的不死,该活着的却死了的现象,就是鬼。”
杨文峰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
“你的意思是当初他看到躺在水晶棺材里的毛主席活了……”
魏建国还没有说完,大家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有这种解释,毛主席活了,变成了鬼,才把他吓成那个样子,如果是个陌生人出现在那个房间,甚至陌生的鬼出现在那个房间,小武警不但不会害怕,而且还会为毛主席而去勇敢地驱魔的!”杨文峰声音低低地说。
“你说得一点不错,据我了解,这些毛主席纪念堂的武警小战士在上岗前,都受过至少三个月的热爱毛主席的教育,那种‘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的教育不但可以让他们笔直地站在一具尸体旁边还感到无比骄傲,而且也足够可以让他们为一具尸体与妖魔鬼怪搏斗。可是,我们并不相信鬼魂呀,更不认为人死可以复生,对不对?”魏建国皱着眉头说。
蔡建瑛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她开口讲出了自己经常执行海外任务,对于重要的情报关系,都有替身的事。
大家都觉得很新鲜,甚至连魏建国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过她的故事后,魏建国摇摇头:“不可能找到和毛主席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你不要忘记了,这位小战士耳聪目明,在毛主席尸体旁边不到五米的地方站了两年,他难道会认不出冒牌货?”
大家觉得有理,都不觉点着头。末了,蔡建瑛想起了上次到美国见096情报员时,096菲利浦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样的替身时随口说出的“克隆”两字,于是笑笑说:“莫非有人克隆了毛泽东?”
魏建国和李昌威不解地睁大眼睛,当他们转眼看杨文峰时,发现他转眼间已经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嘴巴还喃喃地小声重复着:“克隆,克隆……”
魏建国知道什么是克隆,想过一阵子后,说:“没有理由,谁会克隆毛主席,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而且克隆他干什么……”
他声音小下来,自己的脸色也变了。不错,克隆毛主席是犯罪的事,然而,克隆他的用处可就无边无际了。作为破案专家和犯罪学家,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危 3ǔωω。cōm险最阴暗最邪恶的东西就是人心。他更加知道,在毛泽东时代,这邪恶的人心和人性才有机会发挥得淋漓尽致,发挥得理直气壮。在毛泽东时代,在伟人的巨大光环和身影掩盖下,所有令人发指的罪恶都变得冠冕堂皇。魏建国知道,那个时代的宠儿们或多或少在怀念那如火如荼的日子……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他们用毛主席思想武装起来,然后用皮带抽打被他们戴上高帽、跪在地上的老师和知识分子;在批斗会上踢阶级异己分子的屁股,踩他们的肚子;他们更怀念那没有经过审判,就把阶级敌人的妻子女儿丢在枯井里,然后听着她们苦苦哀号直到死亡……而最让他们怀念的,却是干下这一切恶魔般的罪恶之后,他们仍然能够拥有心安理得的那种感觉!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现在仍然躺在天安门广场中央的那个毛主席……
魏建国浑身打了个颤,打住自己的思考。他用眼睛扫过大家,李昌威因为不知道克隆是什么意思,脸上有些许迷茫。蔡建瑛陷入了沉思。杨文峰右手在太阳穴上使劲搓揉。
杨文峰把搓揉太阳穴的右手放下,表情沉重地说:“不要集中分析这个因素,就忘记了另外的,不要忘记他是被害死的。这说明他看见了骇人听闻的‘鬼魂’,而同时有人不想让他泄露出去,把两方面结合起来,是不是可以说,他在那里看到了毛泽东的鬼魂,也就是克隆的毛主席……”
“天啊,”蔡建瑛和魏建国几乎是同时惊呼道:“谁克隆了毛主席?”
杨文峰意味深长地朝李昌威点点头,因为他早从李昌威那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