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2-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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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教授在车上就昏昏欲睡了,此刻到了床上更是很快就打起了鼾。
“看来教授真的是有问题了。”她默默地说。
“是的,今天我一直在偷偷地观察他。从第一个舞蹈开始,教授其实就开始出现难受的症状了。等到后来,第二个舞蹈开始以后你过去和他说话,我发现他难受的状况更是慢慢加重。然后随着你拿出照片,他的状况就发做到了极点。”说着,关毅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教授是属于什么疾病呢?”
关毅看着简洁,缓缓道:“教授今天的症状实际上就是Hysteria!”
十五
“你说教授今天的表现是歇斯底里?”
从楼上卧室下来,刚一到楼下的客厅,简洁就急着问关毅。
“是的。”关毅肯定地回答。
“你不会以为男人不会患歇斯底里吧?”关毅又笑着问简洁。因为他看到简洁瞪大了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倒不是。只是我以为歇斯底里的症状都是那种疯狂、难以自制的表现。”简洁坐进沙发里,揉着太阳穴说道。
关毅没着急解释,而是又听了听楼上的动静以后这才坐到沙发里,讲解起来。
“歇斯底里的症状很丰富的。我们常认为的是那种疯狂、癫狂、失去理智的样子,或者惊厥、四肢抽动等等。但其实,几乎可以遍布全身。甚至麻痹、瘫痪、失明、失语这些情况都可以出现。像教授这种恶心、呕吐、头痛、嗜睡的症状还算是轻的。”
简洁苦笑:“那总不会和正常的疾病一模一样吧。”
关毅微笑道:“告诉你一个小窍门。其实区分的方法很简单。
病人表面上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实际上却很少伤到自己,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看起来像摇摇欲坠的,但不会真的摔倒,即便是摔倒,也有保护动作;
而像半身不遂之类的,虽然不能走动,但肌肉却不萎缩,功能也正常;
有的患者说自己看不见了,但实际上他正常走路。如果将一个杯子放在桌子边缘,让‘失明’的患者去摸,你会看到他伸出手来,虽然是在杯子周围乱摸,但却绝不会碰到杯子让它摔落。
还有的患者肢体感觉出现障碍,例如肢体麻木、敏感、异常等等。但它们分布的地方与感觉神经分布的地方并不一致,而是属于病人观念里想象的区域。也就是说,违反了体内感觉神经纤维分布的情况。”
简洁听得入迷,催促道:“正好借这机会从头给我讲讲。”
关毅故意卖着关子道:“以前每每要给你讲,你就打岔不听,现在事情发生在身边,也有兴趣听了呵。
歇斯底里这个现象其实我们人类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譬如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会出现怪异的言行举止,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或者会突然站不起来、四肢抽搐、对东西视而不见等。不过,对这些奇怪的症状,自古至今有很多不同的解释。
Hysteria这个词汇源自希腊文的‘子宫’(hystera),歇斯底里的原意就是‘子宫乱窜’或者‘子宫移位’。两千四百年前,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认为女人有一种病,起因在于受挫的子宫在体内乱窜,当子宫跑到喉咙的时候,病人就产生窒息感;当子宫跑到脾脏的时候,病人就会变得脾气暴躁。希波克拉底认为,治疗歇斯底里的最佳处方是——结婚。”
简洁不由皱眉。“这是什么逻辑?”
关毅笑道:“你现在听起来可能觉得可笑,但在当时这也是盛行一时的理论。医学就是这样,从无知到科学,一步步地发展到现在。几百年以后,我们现在的理论在后人看来,肯定也是很浅薄的。”
简洁微微一笑:“也包括现在的侦破手段。”
关毅讲得已经兴起,给简洁倒了一杯水后继续讲下去。
“倒了中世纪的时候,人们的兴趣从物质层面转到精神层面的时候,对歇斯底里的解释也发生了转变。当时的学者认为,歇斯底里的原因是非物质力量——如恶魔、女巫附在病人身体上作祟所致。
而理性主义兴起以后,大家的注意力又从精神层面转到物质层面上。歇斯底里逐渐被认为是此时初步为人们所了解的神经系统方面的问题。在这方面贡献最大的是法国神经学家沙考。他认为歇斯底里症是病人神经系统的一种遗传性变质性作用所致——尽管在人体解剖和显微解剖上都无法发现这种神经系统的变性,但在整个理性思维和唯物观念下。他却坚信这一说法。
但是,到了现代,人们又将歇斯底里的成因从物质方面转到精神层面。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我们都耳熟能详的了。”
简洁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对的,就是现代精神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他的研究成果表明,相当一部分的歇斯底里患者出现的症状乃是来自病人过去的创伤性经验。
当心理创伤事件发生的时候,病人可能处于一种暂时性的意识恍惚或改变状态下(譬如极度惊慌、悲痛、狂乱等),但在完整的意识又告回复时,上述创伤经验以及所伴随的情感却和构成正常人格的意识主体分离。或者说,它们成为当事者心灵中的‘异物’,这个异物就好像郁积在皮肤底层的脓痈,而歇斯底里症状就好像脓痈引起的红肿热痛。
治疗脓痈的方法是要切开它,将里面的脓引出来。而治疗歇斯底里的方法则是让病人会想起作为其‘心灵异物’的心理创伤事件,将它‘说’出来,并发泄这个事件所伴随的情感。
不过,因为这些心理创伤事件是和意识主体分离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事者无法主动回忆起或意识到它们。”
“所以,就诞生了你们这个行业——心理医生。”简洁打趣道。
不过,她马上就想起楼上熟睡着的余笑予,从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变成歇斯底里症的病人,她的心情又压抑了。
“你觉得教授的病治疗起来容易吗?”
关毅没有立刻回答,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们搞医疗的,不能靠猜测。没有开始正式治疗,我不敢说肯定的话。而且,教授的症状看起来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他似乎包含了歇斯底里症的两大类型。
一个是以肢体功能障碍、时常为主的,叫‘转化型’,就像教授今天的表现。再一个以人格、思想、情感、记忆这些精神功能的解离为主,叫‘解离型’,这就像教授遗忘某一时间段的经历。所以,现在教授的情况已经不是咨询的事情了,他需要治疗。今天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我过来跟他谈谈。如果他同意了,我就给他找一位心理医生。”
简洁明白关毅的意思。和关毅交往这么久,关于心理治疗的一些常识她也多少知道。因为关毅是教授的朋友,所以他不是对教授做心理治疗的最佳人选。因为在心理疗程中,医生是有强势的一方,从心理学道德上说,是不允许医生和病人有除开医患关系之外的任何关系的。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治好教授的病的。”关毅柔声劝慰道。
简洁听着,心中温暖许多。不仅仅因为关毅是心理医生,而且也是自己的朋友。在困难的时候朋友帮着分担一些压力,这让她觉得轻松很多。
因为她的脑海里还有那两起杀人案。那更是让她头疼。
而此时,在芙蓉歌厅对面的车子里孙刚则是精力旺盛。
他舒服地半躺着,不过眼睛没闲着,始终注视着对面的芙蓉歌厅。
刚才酒足饭饱之后,他在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小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凌晨,他也慢慢精神起来。
即将到来的工作,使得他浑身血液沸腾。
十六
夜色弥漫,整个凤舞别墅区一片寂静。
也包括余笑予的家,那幢粉红色的二层小楼。现在已经看不出那温馨的颜色,完全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是借着月光还能看出轮廓。
但余笑予在翻身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轻声地呼唤着他。
是一个女人温柔、娇媚的声音。
声音似乎很远,悠悠地飘来。可又似乎很近,就在他的耳旁。
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他听得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但滴答声时断时续,渐渐地又变成了心跳的声音。
怦。。。。。。怦。。。。。。
而心跳声竟然也忽响忽弱,直到震耳欲聋,震击着大脑。
余笑予猛然惊醒,他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前胸。
忽然一声叹息声传来,从窗外。仿佛是从楼下传到二楼卧室的。
幽幽怨怨的一声叹息。
划破寂静,穿到他的心脏,还仿佛在心脏上转了几圈,慢慢地勒紧。
教授觉得浑身一颤,又觉得自己在屏着呼吸侧耳倾听。他分不清自己的意识是不是清醒,但他却知道整个房间里除了时钟的响声,就是自己的心跳声。
教授喘了口气,试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回味一下,终于释然。
——刚才那声叹息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不是轻松,而是惊醒。而随着醒来的是冷汗,正由脖子不停地流下来。转瞬之间,被子也被汗水浸得冰凉腻腻。
余笑予厌烦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但仅仅是坐着,低着头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也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良久,教授猛然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迟钝和倦怠,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书房,从书桌的最底层抽屉里找出了一本影集。但当他翻看的时候,又变成了刚才沉默的雕像。
影集里都是米兰的照片,穿着不同的衣服,摆着各种造型,但无一例外都是甜甜地微笑着。在晕黄的台灯灯光下,照片中的米兰更是妩媚动人。虽然米兰是凶手,但更是他的妻子。余笑予忘不了那曾经的恩爱和甜蜜,忘不了妻子的体贴和笑容。
余笑予深情地看着,嘴角也慢慢挂上了一丝微笑。虽是寂寥一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冷冰冰的照片,但余笑予却觉得米兰就在身边,而且有股暖流围绕在周身。
可那暖流却慢慢地集中在一起,涌入他的眼睛,在他眨眼的一瞬间热辣辣地流淌出来。
“我不会失去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们也会幸福地在一起的。”余笑予轻柔地抚摸着照片,喃喃自语着。
“最近胃口一直不好,前些天包了一些混沌想在晚上饿的时候吃,可是吃了一次,没有你包得香,现在就放进冰箱里冻成冰块了。”
余笑予傻笑了一下,又柔声道:“这个房子我也住腻了,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没有笑声,没有说话声,没有你做菜的声音,甚至没有我自己的声音。也没有人静静地看着我写字,没有人枕着我的肩膀一遍遍地换着频道。你知道吗?这其实已经是一个空房子了。因为在你跳海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
说着,余笑予将滴落在照片上的泪珠拭去,又悠悠地说道:“我已经开始找买主了。等到卖了房子,我想一切事情就该结束了。到那时候,我想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打扰,只有你陪着我。一起看着海,一起看着山。”
教授说完这句,微笑着将影集合上,眼中的泪水也已不见,仿佛这一番自言自语是能够吸取悲伤的海绵一样已将泪水吸走。
他倦怠地揉了一下眼睛,缓缓站起身。
不过,不是走向卧室,而是拿起电话拨打着号码。
“关毅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睡不着,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关毅迷迷糊糊地声音传来。
“我想请你为我做心理治疗。”
十七(1)
重案三组刘世明的办公室里,像是考场。
“考场”里只有四个人:孙刚、徐爱军、简洁坐着,刘世明站在他们面前。而且考场里烟雾缭绕,“考生”抽着烟,“考官”皱着眉。抽烟的人里面自然不包括简洁,她正靠在窗口,尽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孙刚,先说说你调查的情况。”刘世明点名。
“第一名死者叫孙静茹,今年21岁,是市师范大学舞蹈专业的学生,也是芙蓉歌厅的小姐。经对芙蓉歌厅的调查得知,苏月在这里做小姐已经有一年了。在歌厅里属于比较“红”的小姐,找她的客人很多,也包括进行性交易的客人。可以说苏月的人际交往很复杂。
此外我们还对孙静茹的学校进行了调查,她是师范大学舞蹈系的二年级学生,在学校没有什么劣迹,也没有太要好的朋友。而且在一年前就搬到外面自己租房子住,和同学来往也不是很多。所以在学校没有调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至于孙静茹的住处我们也详细检查过了,没有什么线索。”
一口气说完这些,孙刚的烟也抽得差不多了。他将烟头竖起来,小心地在烟灰缸里墩灭才接着说下去。他做事情都是一板一眼,就象掐灭烟头,只有在遇到紧急的情况时,他才随手地拧灭烟头。
“现在我这里是三管齐下。首先彻底调查孙静茹的社会关系。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