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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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一无所知啊。
秦少游心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道:“时候不早,就请诸位引路,带本王和将士入关吧。”
“遵命!”
浩浩荡荡的大军,蜿蜒如长蛇一般,朝着关隘进发,先是一队斥候和骑兵入了关,而关隘无数的营盘,早已纷纷撤下了旌旗,所有的武器,也都统一抛到了营门口,刀剑入库,马放南山。
当一队队的人马穿过这里的时候,骑兵们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开始朝着长安的方向进发去了。
余下的人,则留在了关中,入关虽然没有任何的战斗,可是要做的事却是极多。
一方面,是对俘虏的安置,为免造成恐慌,所以几乎秦少游没有派军马直接围了各处的营地,而是直接派了使者,去进行接收。
接收的工作十分顺畅,无非是在各营把人召集起来,而后开始问起对方的意愿,愿意回乡的,自然是给他干粮和一些银钱,让他们自行回去,而愿意留下来的,则暂时留在营中,不过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留下,事先已经申明,只有体格强壮,年岁相宜的人才可能有继续从军的资格,因而不少人想留下的,自觉地自己资格不够,倒也很识趣的愿意回乡。
当然,本质上安抚住俘虏,最需要保障就是后勤的问题,因为后勤一旦出了问题,突然多了这么多张口,因为分配问题而出了岔子,有人一天一夜没有吃饱饭,这些惊恐不安的士卒们就可能引发问题了。
因此……秦少游的重中之重,还是放在配给上,一方面,他们已经征用了守军军中的粮仓,另一方面,也已下达了命令,在魏军的口粮之中,匀出一些,暂时给降军解决麻烦。
魏军的伙食配给相应减少了一点,不过倒还不至于到窘迫的地方,虽然没有从前那样丰盛,却也足以吃饱吃好,而降军的伙食标准也相应的提高了极多,这些从前勉强也只是吃饱的降军,现如今突然生活改善了不少,自然而然也就满足了许多,甚至可以说,若是有人敢滋事,只怕不等神策军或者五军营的人去维护次序,降军们就一拥而上自发的把事态平息下去了。
与此同时,秦少游开始大规模的自关东调粮,因为秦少游深知,接下来,已经不再是作战的问题,想要解决关中,靠的就是粮食。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无路可走
大量的粮食,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送去函谷关,函谷关内的降军稳定的很快,余下的人在经过甄别和选择之后,余下了七八万人,其余之人已全数遣散,剩余的则进行了重新的整编。
这一切都是轻车熟路,正因为有足够的钱粮支持,所以进行的十分迅速,而此时,一支先锋的神策军已经随着秦少游向西而去。
关中素来都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这其中有天险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这儿土地肥沃,沃野千里的因素。
在这肥沃的土地上,两万余神策军几乎是望风披靡,所过之处,人人争相投降,破了函谷关的魏军,几乎已经进入了无人之境,再没有力量可以阻挡了。
长安已经震动。
当消息传来,所有人的表现并非是惊愕,因为这两年来,坏消息接连不断,这使所有人都深信,魏军入关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承平了这么久,函谷关的守军突然投降,而魏军旋即便朝着长安杀奔而来,还是让人没有准备的时间。
到了如今,已经大势已去了。
假若这只是安史之乱的烈度,那么忠臣绝不会少,因为没了关中,他们还可以保着圣驾去陇西,或者入蜀,可是现在呢,现在他们却是无处可去,只要出了关中,四面都是魏军的控制范围,天下再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而对于这些显贵们来说,他们固然有自己个人的立场,有人想保李显的天下,有的人受过韦氏的恩泽,他们固然知道,李显和韦氏当政对他们有利。可是个人的看法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他的身后是自己的家族,家国天下,家族首当其冲,而后才是国,才是天下。于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家而做打算了。
长安宫里已是乱做了一团,大量的宦官不知所踪,无数人都在逃亡,这曾经天下的中心所在,如今却是一片狼藉,李显已是病倒,他的病榻前空无一人。这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忌的上他了,大臣们没有踪影,宦官和女官们也是踪影全无,便是韦氏,也已经消失匿迹,李显躺在这象牙所制的龙塌上,即便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也不曾这样的孤独过。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帷幔,帷幔被风吹拂。微微摆动。
秦少游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
李显显然并非是糊涂的,一个历经了这么多磨难之人,绝不可能糊涂,诚如他亲眼所见自己的皇兄被自己的母后杀戮,如他被自己的母后拉下了龙椅,他见到的残酷已经太多太多。多不胜数,天家连母子和兄弟尚且如此无情,他又凭什么去天真呢?
只是有的人,遇到了残酷,所以他心志坚硬。不再相信这个世上再有任何情感,所以他比别人更加冷酷,他如黑暗和荆棘之中孤独行走的刺客,孤单、清冷,却又毫不留情。
而有的人,却被这些所惊吓,于是整个人惶恐而不安,他们将头埋进沙子里,营造出自己一个想象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是自己的君王,而外界的事物,他一概不理,这种人靠幻想而活着。
李显就是后者,作为后者最悲哀的是,无论他如何躲着藏着,现实总会寻到他的身上,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为一个充满幻想的人,根本就不配去拥有任何东西,这便是现实,现实再一次次冰冷冷的告诉了李显,他无路可走,也无处可避了。
当初,他的母亲算计他,当初,他的兄弟和侄子想要谋夺他的江山,而如今,秦少游来了,这个人……算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呢?李显有些想不明白,想必……或许……是吧。
可这又如何,若武则天不是李显的母亲,那么李显或许在被武则天拉下马来的时候,不会如此的刺痛;又假若,不是因为叔侄,李隆基想要谋夺自己江山的时候,李显大抵也不会噩梦连连,诚如今日杀奔来长安的人不是秦少游,那么随便他是什么人都好,无论是赵少游是李少游,对李显来说,也不会带来如此多的痛一样。
这个世上,敌人永远只不过伤害的是你的**,而往往既伤害你,同时还要诛杀你的心的,却往往是曾经身边的至亲之人。
李显这时候饿了,他不得不叫唤几句:“人来……人来……”
外间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甚至还有争吵的响动,偏偏……就是没有人来。
“皇后……皇后……”
韦后也不见踪影,这一刻,李显只剩下了深深的绝望,他无力的叫唤了几句,便觉得没有了气力。
倒是这时,有个宦官冲了进来,李显侧目一看,却是平时一直随扈自己的一个宦官赵让,他便叫道:“朕饿了……饿了……”
赵让冲进来,却没有去看李显一眼,他的眼里,只有寝殿里的一套鎏金烛台,他猛地将烛台抱起,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人来……人来……”声音先是激动,接着是无力,最后只剩下了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带着莫名的讽刺。
“娘娘,娘娘……”
在紫微宫,这儿最后一批侍卫将这里守的严严实实,韦后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了,她筋疲力尽的样子,却在这偏殿中守护着什么,她是在太疲倦了,可即便再如何疲倦,却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她害怕,这儿,或者说这儿的人,那个寝殿里住着的上皇陛下,如今成了她最后一张的底牌,她现在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她只相信自己必须守在这里,假若……那秦少游当真杀进了宫来,那么挟持了武则天的韦后,或许还可以将武则天用来讨价还价。
这已是她最后的资本了,虽然她明白,那秦少游未必就在乎武则天的性命,不过韦后已经没有选择,她无路可退。
有宦官几乎是冲进来,口里大声叫唤:“不好了,金吾将军韦厚林带兵杀入宫中,说是……说是要捉拿娘娘……娘娘……娘娘……怎么办才好。”
韦氏身躯一震,她想过许多种可能,可是万万想不到的却是韦厚林带兵入宫,这韦厚林乃是自己的族弟,平时自己待他可谓是恩重如山,她不禁冷笑:“是吗?他这是想做什么?想要杀了本宫去取悦那秦少游……哼……他好大的胆子,他以为这样,秦少游就会放过他?真是愚不可及。”
接着又有人报:“京兆府尹带着人袭了东门,开了城门迎魏军入城了。”
呼……
韦氏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猛地想到了死。
似乎这个时候,除了死之外,似乎再没有办法了,或许诚如别人说的那样,谁都可以得到宽恕和谅解,而秦少游既然是以讨韦的名义起兵,那么唯独她这个女人,却是绝不可能获得原谅的。
因为这次起兵,打的就是这个招牌,正因为如此,十恶不赦的自己,已经弄的天怒人怨,才是秦少游大动干戈的理由,那么……若是不诛杀自己,又何以服众呢?
与其死在别人的手里,那么不妨……就死在自己手里吧。
她眼眸里掠过了一丝厉色,旋即发出了狞笑。
她长身而起,道:“周岩。”
“在。”周岩乃是韦后心腹中的心腹,是她的左膀右臂,最贴身的侍从,此人很木讷,为人也很老实,素来以忠厚著称,想当初,韦后曾遭遇过不恻,是他不惜自己的性命为韦后躲过了一箭,到了今日,韦后谁都不肯信,唯一能相信的怕也之后周岩了。
韦后冷着脸,一字一句道:“随本宫去寝殿,这个时候,也该和那个女人算一笔账了。”
既然已经命不久矣,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韦后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个让自己曾痛不欲生的女人,这个女人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而现在,从前不敢也不能做的事,今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韦后一步步踏进了寝殿,寝殿之中空荡荡的,所有武则天身边的人,都已被囚禁了起来,所以在这里,只有一个人存在。
韦后对着幽冷的大殿,一字一句道:“母后,儿臣来了。”
殿中还响彻着回音。
接着殿的深处,传来了一阵的咳嗽。
是武则天的咳嗽声。
韦后嘴角微微勾起,她快步上前一步:“母后,儿臣来给您问安了,母后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咳咳……咳咳……”
韦后便叹了口气:“母后就这样不理睬儿臣?哎……都到了这个地步,儿臣的处境,母后想必是知道的,儿臣已经无路可走了。”
(未完待续。)
六百四十七章:宫变
韦氏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悲凉。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众叛亲离,似乎除了悲凉之外,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了。
只是现在,她的语气之中还多了一种情绪——仇恨。
刻骨铭心的仇恨,杀子之仇,夺位之恨,这一桩桩的前事涌上了心头,韦氏的脸上只余下了狰狞。
而后她抬眸,终于看到了武则天。
武则天这时居然也是盛装,拄着拐杖蹒跚而来,她已太老了,老到满头再见不到乌丝,便是连眼睛,似乎也不能再分辨眼前的景物,所以她眯着眼,妄图要看清前方的人,耳朵支起来,似乎要再将韦氏的声音更真切一些。
在这宫中幽禁的日子,消磨掉了武则天最后的时光,而这短短的两年,仿佛对于她来说,已有两甲子之长,她脚步蹒跚着,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她干瘪的嘴里吐出一句话,声音带着沙哑:“是婉儿吗?是婉儿吗?婉儿……来……扶一扶朕……哎……外头已是什么光景了,朕所料不会差吧,理应不会差的……”
韦氏冷冷盯着她,目光如刀锋一样在她身上掠过,她只是冷笑。
武则天走近了,武则天蹙眉,禁不住语带责怪:“怎么不掌灯,哎……朕瞧不清了,长安不及洛阳啊,洛阳的气候要湿润一些,在这儿,总是太干燥了。正午的时候,给朕取小米的粥来,要加杏仁、红枣,得润一润心肺。你是女子,却不及男人,朕当初啊,对了。当初控鹤监里出来的人,总是那样细心。朕倒是想起了薛怀义,哎,薛怀义倒是挺老实的,给朕修了明堂,他呀。嘴巴子像抹了蜜饯一样,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比别人动听一些,他现在在哪里?现在哪儿去了。去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