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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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成粉末。
王琚目瞪口呆,这些人可是士族,莫非是要动强?难道殿下不知道,这些人的能量有多大,一旦动粗,那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了,还没有消化弘农,难道殿下要靠着一个小小的孟津县,和整个天下的士族作对?即便是关陇门阀,虽然喜欢看关东士族倒霉,可是也绝不希望,秦少游开这种直接用血腥手段打击士族的先例吧,毕竟今日你可以如此,而且做完了假若还可以逍遥法外的话,谁知道明日,这刀子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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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齐家治国
弘农郡在早先裁撤之后,便沦为了一个县地,不过因为此前是郡城,所以底子还在,县城很大,与州府不遑多让。
杨炯的驴车是在傍晚时分才进的城,不过城里已经有许多人盼着他回来了。
县城里有许多高门大宅,其实这些大宅,大多较为空旷,因为绝大多数子弟要嘛外放为官,要嘛四处游玩,而这里,是他们的根基,根基之中,往往都有几个主事的家眷在此守着老宅。
可是这一次,县里却突然多了许多人,其中都不少,都是从洛阳告假回来的。
其实若是弘农拿去给别人做封地,大家倒是并不担心,因为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可是孟津的模式,平时倒是让人称道,甚至平素大家聚在一起,对这孟津还是颇有嘉许的,都说秦少游乃是经济之才,可是嘉许归嘉许,事情临到自己头上,这可就有切肤之痛了。
终究,大家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
此番大家推了杨炯去,无非就是试探一下神策府的态度。
杨炯乃是名士,杨家的家世又可以直追五姓七家,绝非等闲之辈,有他出面,那秦少游敢不卖一点面子?
许多仆役都在城门口翘首以盼,等看到杨炯的车马回来,大家顿时兴奋,连忙去禀告各家的主人,本来大家还以为,杨炯接下来会在县城的清风阁里大宴宾客,把今日交涉的实情相告,可是谁知……得来的消息却是,杨公的车马灰溜溜的回到了杨府,紧接着,杨公就闭门不出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杨公这是怎么了,不管如何,难道不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裴松前往杨府拜访。
裴家也是关东大族,不过他们的根基却不在弘农,只是关东士族几乎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弘农这边有人叫痛,裴家那边,却不得不派人来照应一二。
裴松亦是名士,此番‘远游’至弘农的别宅已经下榻了数日,现在登门,杨府当然不能怠慢,忙是迎了裴松进去。
杨炯和裴松私交很好,所以直接就在书房之中相见。
二人坐定,有仆役上茶来。杨炯等到仆役们将门关上,这才苦笑:“过几日,我陪兄去钓鱼吧,你原来是客,可惜老夫俗务缠身,近来却多有怠慢。”
裴松摇头:“许多事,冷暖自知,有些难处。我也是知晓一二的,只是盈川何故回到弘农。却是默然无语,莫非……遇到了什么难处吗?今日盈川去见那弘农郡王,莫非那弘农郡王多有怠慢?”
杨炯哂然一笑,道:“客气倒是真客气,只不过……”他犹豫不语。
裴松反而笑了,道:“什么时候。盈川如此吞吞吐吐了,这里没有外人,何不畅所欲言。”
杨炯只得把今日的事说了。
裴松皱眉,道:“哈……这郡王好大的架子,历来朝廷和官府。不都是与我们共治的吗?他这是想做什么?难道还真以为,朝廷一纸诏令,这里就成了他家的地方?盈川啊,我说句实在话,这神策府不足为患,你们杨家在此盘踞千年,穷凶极恶的治守哪个不曾见过,可是又如何?江山依旧如是,他们是走马换灯一般的兴起又落下,可是杨氏呢,照样如日中天,可见一时的忧患,不足为惧。”
杨炯却很认真,道:“不,不,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釜底抽薪,裴兄去过孟津吗?去过,自然就会明白。”
裴松笑了,道:“哪里没有去过,非但去过,而且去岁的时候,还下榻过盘桓过半月呢,那地方,倒是真是好地方,只是可惜,锱铢之气太重了。其实……盈川也不必忧虑,无外乎,不过就是那秦少游要蛮干而已,蛮干……他不成的,神策军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精兵,就算他拥兵十万,即便真要动强,那也没用。盈川还记得王莽吗?王莽之政,其实也说不上坏,他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是他的臣子,天下的军马,都听他调度,可这又如何呢?照样不过如此,秦少游不是王莽,比王莽差得远了,我看哪,他不敢动粗,动了,他就是众矢之的,可是他不动,就奈何不了杨兄,所以……不妨事,他既是如此蛮横,那倒也好,索性就在此静候着,看他能怎么样。”
裴松神秘笑了笑,道:“况且,上皇在的时候,不是也想削弱士族吗?可是结果如何呢?士族都是延续了数百上千年的,若是轻易能动,早就尸骨无存了,今日还在,就足见厉害。”
杨炯听他一说,也不由开怀了一些,道:“这倒是实话,弘农不是孟津,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只是那秦少游,口气未免大了一些,其实啊,他这个人,倒是个允文允武的人,可惜,可惜……”
裴松不由问:“盈川可惜的是什么?”
杨炯笑了笑:“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哈哈……”裴松大笑起来,道:“不过……在他眼里,或许我们也是贼吧。”
杨炯忍俊不禁:“其实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而已,我之所以闭门不出,便是想等等看,那秦少游有什么手段,现在心急火燎,反而落了下乘。”
裴松摇头晃脑:“盈川这是要学谢安了。”
杨炯一摊手:“我没有那样的气度,不过唯一幸赖的,就是祖宗的荫庇,这连绵了千年的基石在,其实也没什么可畏的。”
裴松不禁感叹:“不错,幸赖祖宗荫庇。”
二人便开始专心吃茶,谈了一些事,裴松这才告辞,宾主还算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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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轻松的从杨府出来,早就被人看在眼里,多不过久,便有许多流言出来,原来是杨公再孟津吃了那秦少游的‘闭门羹’,受了羞辱,于是许多人同仇敌忾了,对这神策军的印象直线下降,不少人摩拳擦掌,可是再回头一看,却见杨炯的起居恬然的很,每日要嘛在家中读书,偶尔,邀上几个好友四处踏青游玩,近来从府上流传出来的杨炯行书越发的精进了,偶尔有人在附近的湖泊里穿着蓑衣在垂钓,这等悠游南山的心态,反而让人静下心来。
杨公面对这样的困境尚且还如此的悠闲自在,这份气度不但令人可敬,同时也让人对这神策军的恐惧也放松了不少,那神策军,何惧之有。
倒是过了数日,有个混账东西却是来了弘农城。
来的人是王琚,王琚这个人,其实一开始名声的极好的,他刺杀武三思,美名远扬,虽然四处藏匿,可是许多人提起他,都是肃然起敬。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为虎作伥,许多人本来都是王琚的故旧,弘农城里的高门,十个就有三四个和他王琚沾亲带故,可是现在,却是全然不同了。
王琚四处拜访,却是四处吃闭门羹,有的说是家主不在,有的索性家中主人出来大骂一通,要割袍断义。
王琚居然也不恼,极有耐心,他本想住在王家在这里的别院里,在这里打理的是他的族兄王贤,王贤见了他来,居然直接把他赶了出去,于是只好在客店里下榻,过了两日,到处吃闭门羹,那王贤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位族弟,似乎又觉得心有不忍,终于还是请他回家中去。
王琚回到家,自然要见这位族兄,王贤铁青着脸,只是闷声吃茶,王琚笑呵呵的道:“听说族兄特意搬来这里读书,不知近来可有长进,族兄年纪不小,不如直接进入仕途,书读得多,还不如治事更能让人有所体悟。”
王贤冷冷道:“不要说这些,这是我个人的事,倒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琚道:“忠人之事而已。”
王贤步步紧逼:“忠的是谁的事?”
王琚道:“弘农郡王有贤名,我愿为他效命。”
“哼!”王贤道:“他有贤名暂且不论,可是你这样,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王琚睁大眼睛,道:“怎么对不起,我们王家的祖训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没有错吧。我现在做的,就是父祖们教诲的事。”
“狡辩!”王贤气的火冒三丈,手指着他:“你这是要亡我们王家啊,哪里来的什么齐家治国,你真是糊涂,现在王家,已成了众矢之的了,莫非你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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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新房子,老是停电,哎。(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真正的豪族
王琚对此,却是不以为然。
他其实是来打探消息的,弘农的平静,反而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想不到杨炯居然如此清闲淡定,而这种淡定,反而让许多人心情都平静下来。
王琚对此,颇有些忧心,本来他指望弘农这边有所反弹,制造某种口实,可是谁晓得,这杨炯油盐不进,反而让孟津那边无处下手。
面对族兄的责骂,他早有准备,只是道:“我在做对的事,今日的是非功过,不是你我二人可以评鉴,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百年之后,自有人来论说。”
王贤见他如此,恶狠狠的道:“累教不改,罢……罢……罢。”气呼呼的要赶人。
倒是那王贤的妻子赵氏听到消息,却是赶来,对这小叔做的事,他也不知好坏,总是觉得这样闹将下去不好,况且王琚好歹是‘自家人’,又是长房那儿的,现在闹出矛盾,对自己的丈夫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劝:“自家兄弟,有什么相争的,小叔,你想必也乏了,我已叫人收拾了卧房,你快去歇一歇吧。”
王琚忙是点头,一溜烟的跑了。
王贤气的吹胡子瞪眼,其实他未必是仇恨王琚,只是知道,这件事不会轻易罢休,王琚可能是在作死。因为弘农表面上平静,可是实际上无论是在弘农还是洛阳、长安,大量的人员已经在暗中聚集,这些人有将军,有重臣,有大儒,不一而足,都在做好反击的准备。
显然这一次是龙虎相争。架势都已经摆出来了,一旦发作起来,王琚会连渣都不剩下。
他重重叹息,忙是行书一封,送去王家的老宅,将今日与王琚的交谈。还有弘农各家的反应一一汇报。
倒是次日,王琚便早早起了,骑着驴子,径直去拜访杨炯,自然而然,他吃了闭门羹,门子说杨公身子不好,不便相见。
眼看着自己的世叔都不见自己,王琚心有不甘。禁不住道:“就说有要事求见。”
那门子抱着手,道:“我家主人说不见就不见,天大的事也不成。”
“若当真是天大的事呢,我必须得预警,若是能和睦相处,倒也未必不能共利,若是再耽搁下去,神策府失了耐心。那可就真要乌云压顶了。”
门子大笑:“王公子,我哪里不晓得近来发生了什么。我虽是个小民,不及王公子尊贵,可是有个道理却是知道的,你看这杨府,在这里矗立了上千年,弘农杨氏。也富贵了千年,这千年来,多少次乌云压顶,又有多少次地裂山崩,可是杨氏不还在这里吗?所以说。莫说是乌云压顶,便是天塌下来,那也不惧,就算天下人都死绝了,最后死的,总是杨氏就是。”
这句话带着几分狂妄,可是这门子说出来的时候却很是认真。
什么是自信,这就是自信,自信到连府里的一个门房,都有如此的豪气。
王琚有点恼怒,道:“好罢,既如此,那么告辞。”他已骑上了驴,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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