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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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呵呵干笑的时候,简直就和秦少游那种露骨的淡漠及举重若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抿抿嘴,旋即道:“走了。”
“哦。”秦少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道:“殿下慢走。”
李令月咬咬牙,瞪了秦少游一眼,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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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营已经进入了良性的发展。
此前靠着秦少游那种单方面砸钱的日子,终于是一去不复返了。
当第一批茶叶送到了洛阳,顿时引起了轰动,前一年来,大家饱受没有茶叶之苦,即便是一些高门,供给也是不足,对于一般的富户,这更是传说中的东西,只是偏偏,这种东西他们虽然没有尝过,可是连高门都趋之若鹜,一时将这茶捧上了天,因而这茶本身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怎么不叫人眼红?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官场之上,最贵重的礼物便是这公主茶了,只因为这茶实在是太紧缺,而陛下和五姓七家的高门都在吃,以至于人人将其视之为珍品,谁若是能有本事弄来一斤送出去,往往比寻常的珠宝美玉更让人心动。
现在突然开售,来购买的,自然早已踏破了门槛,高门急需要吃,而寻常的富贵人家也早想尝一尝,更有附庸风雅的,不免要囤着一些来待客,因而虽是第一批数百斤的茶送过去,价格也高昂无比,一斤居然高达三贯,却还是在几日之内销售一空,邓健在洛阳,疯狂地催促继续拿货,而庄子这儿亦是将收来的茶叶进行炒制。
至于丝绢之物,素来都是紧俏货,虽然不是暴利,却也能从中获利不菲。
更不必说,用秦少游的话来说,春天来了,那么夏天还会远吗?到了夏天,就该吃冰了。
食用的茶油,暂时还不能大规模生产,反而不能食用的茶油却已炼制出了数百斤,不过眼下这东西只能内部消化。
而庄子在牟取暴利的同时,这近两万户食户也跟着分了一杯羹,而他们缴纳的税赋,一月下来,也在两千贯上下,这个数目是足以让人咋舌的,如此一来,团结营的开销总算是有了着落。
团结营乃是秦少游产业链中的最重要一环,他能名正言顺的建立起这个独立的商业小王国,靠的都是这千余个汉子,如今经过一个冬天的操练,整个团结营更加有了模样。
方静已经因功封为了校尉,也渐渐在这孟津安了家,如今这操练的大权,尽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少游到的时候,天上落着霏霏细雨。
他打马穿着蓑衣,蓑衣上滴滴答答的将雨水如断线珠子一样落下,落入泥泞,泥泞中,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子,秦少游喜欢春雨,也喜欢雨中的田园,之所以喜欢,大概是因为他有钱吧。有钱的人往往就不必担心收成,不必念着下雨时还要干农活或是操练,也不必担心雨水会淋湿了衣衫,因而可以尽情的享用这大自然的多变情绪。
远远的,他看到了雨中操练的团勇。
他们骑着神骏的健马在雨中疾驰,一队骑士呼啸而过,其他的人则是打着湿漉漉的旌旗,那旌旗招展不开,便顺着旗杆子黏在棍上,显得有些狼狈。
可是旌旗所在,却已聚拢了一匹骑士,他们坐下的战马在雨中躁动的拥前蹄刨着脚下的泥泞,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动,都在观摩着那一队飞驰的骑士。
这个时代,无论是关中还是关东,亦或者是河北,都有骑马的习惯,所以这时代的汉子对于马匹并不陌生。
因而无论是李唐还是武周的军队,大多都依赖于骑兵作战,可是骑马和骑马作战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概念,经过一个冬天的磨砺之后,这些团勇早已气力倍增,一个个精壮无比,兵既是练出来,其实也是吃出来的,胡吃海吃,而后再把这些营养通过魔鬼一般的操练,得到的就是一身铜皮铁骨。
现在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们,终于开始进行骑射的操练了。
本质上来说,团结营的全名是武骑团结营,因而这个武骑才是团结营的本质。
秦少游慢慢地打马上前,便见那一队飞驰的骑士为首的那人是自己的老熟人,不是方静是谁?
数十骑快马随他在如风一样的左突右冲,却听他一声大吼:“风!”
有人大叫:“东风、细雨!”
战马继续奔驰,马蹄轰隆隆的仿佛要将大地敲碎。
“再探!”
“东风,细雨!”
“顺风!”
一声号令,数十骑便如有了默契一样,在这辽阔无比的泥泞中开始兜了半个圈子。
在靠着他们的西面,是一排稻草扎成的人。
“校尉,是顺风!”
“搭弓!”
数十个骑士闻言,纷纷搭弓引箭,不过完全放了自己双手,许多人开始有些不稳了,战马开始偏离方向,难以控制,更有一个家伙,扑通一声直接摔落了马去,于是引来了观摩的骑队一阵哄笑和嘘声。
其余人弓已上弦,他们与方静一道,将箭锋对准了百步之内的稻草人。
方静发出最后的怒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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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精兵
数十支箭矢在疾驰之中飞射而出,破空之声嗤嗤作响。
随即,一支狼牙箭便如流星一般划过空中,直接扎中百步内的稻草人。
噗……
箭矢将稻草射了个通透,余威尚在,于是狠狠地刺入了土地,入土寸余后,箭羽还在剧烈的抖动。
这一箭,自是方静的手段。
只是其他人……虽是箭矢如脱缰野马冲出,结果却有点惨不忍睹,距离稻草人最近的,也有数步的距离。
哒哒哒……
方静放慢了马速,其余人纷纷随他收了弓,渐渐地稳住战马。
方静已被雨水淋透,他显得怒气冲冲,直接将马鞭丢在泥地里,大吼道:“说了多少遍,说了多少遍,我们是顺风,是顺风,有人顺风就开了弓,这倒也罢了,可是某难道没有教你们吗?顺风的力道是多少,逆风的力道是多少。还有……方才报的是细雨,王二,你来说,顺风细雨该如何?”
王二亦是下了马,他也是骑射中的一员,只是……他的水平发挥得也不甚好,箭矢足足距离稻草人差了七八丈,这个距离简直就是骑射圈的耻辱。
王二满脸通红,道:“下了细雨,射角要扬高一些,把弓开满。”
方静直接过去,踢了王二的屁股,厉声道:“记得倒是牢,可是你自己看看,你做到了吗?”
王二懊恼地道:“校尉……我……在马上颠簸得太厉害。”
方静却是冷笑,并没有为王二的辩解而显露出半分的人情味,他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道:“荒谬,我是怎样和你说的,只要人在马上,那么你就是马,马就是你。你的身子不能总想着是骑着它,越是如此,你的身子无法与它一致,就越是颠簸,你要随它的性,它起你则起,他伏你则伏,这骑射,最重要的就是熟知马性,摸清了它的性子。你顺着它,它还未起时,你心里就有了底,你手里的弓箭才能拿稳,你才不会慌张失措。说到底,还是练得太少,从今日开始,你们这一队就不必再练骑射了,重新学骑术。未来一个月,给本校尉每日坐在马上,和它们同吃同睡,就是上茅房。也得把它带着。明白了吗?”
王二犹豫了很久,才道:“那它上茅房呢?”
方静随即道:“那就给我铲粪。”
他脸色铁青,眼眸扫视一眼那些观摩的骑兵,大喝道:“下一队……”话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秦少游,于是伸出手,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本要勒马排众而出的一队骑士纷纷又制止住了马,方静则是踩着泥泞到了秦少游马下,对着秦少游,抱手作揖道:“都尉大人怎的来了?下官见过秦都尉。”
秦少游坐在马上,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正好有闲来和方校尉学习马术,方才方校尉的骑射实在让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哪。”
方静苦笑,面露惭愧之色,道:“哪里,下官这点三脚猫功夫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况且为将者未必就要善战,最重要的,却还是练兵,下官实在无能得很,这骑射已练了一月之久,依旧没有半分成效。”
秦少游却是摇头,正色道:“方校尉此言差矣,这里毕竟不是飞骑,飞骑的骑射,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不过飞骑的兵都是从禁军各卫里挑选出来的勇武之士,他们的底子足,在入飞骑之前就已善战善射,稍一点拨,骑射的本事就有了。可是这团结营不同,将士们呢,现在气力是有的,胆量也是不小,说是精兵也不为过,唯独缺的还是技巧,这东西不是一月两月就能练出来的功劳,既是笨鸟,方校尉也就别指望着他们能一鸣惊人,就让它先飞;别人下一分功夫,我们下三分功夫,别人操练一个时辰,我们操练五个时辰,吃得苦中苦,才能练出兵中王,方校尉只管往死里操练就是,至于其他的,包在本都尉的身上,体力消耗大,三餐不够,那就是四顿、五顿,战马吃不消,那就再买一批马,轮替着来跑,将士们跌打得厉害,那就多请大夫,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就是小事,而方校尉所教授的行军临阵之法,却是这团结营里天大的事,如何把一个人锻造成百炼之钢就如何锻造,我秦少游未必是个合格都尉,可只有一条,这些兵,包括了你方校尉在内,我是如自家的兄弟看的,是我秦少游的人,钱我不在乎。”
只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秦少游的心在淌血啊!
不过……这也确实是秦少游的写照。
这些民团,其实和秦少游的联系并不紧密,因为秦都尉隔三差五都看不到人,不是去绣花,就是去做买卖,兵……毕竟不是秦少游练出来的。
可是要维系大家之间的关系,秦少游唯一能做的,就是确认在团结营中所谓‘兄长’的角色,方静可以是团勇们的严师,而秦少游必须是父兄,所以别看有时舍不得,他照样还是表现出自己的大方,明明团结营现在已经步入正轨,财权已经从秦少游的单方面出资变成了食户的税赋。
可是秦少游照样大言不惭,他把这笔钱的概念故意含糊,从而使得营造一种老子养你们的印象。
而这方面,秦少游做得倒是很成功,至少在这团结营上下,对这位秦都尉都是敬畏有加的,秦少游的威望,显然也远远比方静要高得多。
方静听罢,忙道:“下官知道了,有秦都尉这一番话,下官岂敢不尽力?”
当秦少游去到了大营,外头的操练依旧还在继续。
其实本质上,秦少游不是一个武人,或者说,虽然现在是弃笔从戎,带了兵,可是他心里却还是很有情怀的。
读书人最不好的毛病,就是带兵时喜欢装逼,仿佛不特立独行一些,就浑身难受的厉害,秦少游也有这坏毛病,一到了营里,他就有看《春秋》的坏毛病,高高跪坐于大帐,下头几个文吏小心翼翼的在办公,而秦少游独坐上首,身子微倾,手持一本春秋,沉吟不语,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等到天色微微暗淡下去,操练却还在继续,只是从一开始的骑射变成了给战马洗刷和喂养马料,等到马儿回到了圈子里,大家才开始用饭。
用过了饭,才是将士们最喜爱的活动了。
星光之下,一盏盏的篝火点了起来,整个长达数里的营盘,与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辉。
这时候便是传统的节目了,大家盘膝坐在篝火旁,在这一日的操练之下,拖着疲惫的身躯,或是热一些吃食,一边吃,一边说几句闲话,或是聚在一起,听说书人讲故事。
说书人也是雇来的,当然,他们并非是真正说书,如今却是有了编制,号称忠义吏,他们讲的故事,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大抵都是自秦州以来,各种忠义的故事,从孔孟说道文王,又能从文王讲到苏武牧羊,这些故事都是通俗得很,甚至很多是添加了一些神话色彩,不过军中人就吃这一套,这里娱乐本就不多,自然而然这种故事令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秦少游偶尔也会来听书,甚至还会将这些忠义吏们召集起来,凑在一起编撰一些故事,又或者是指导一下宣讲的大致方向。
这种东西虽然简单,其实却十分有效,大多数团勇是务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