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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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若是李铎所言不符,又该当何罪?”王振道,他知道,今天他要强行摁下,等到了十五大朝,那李铎必然会把案子直接捅到皇帝的面前。
“诬告之罪!”
“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凡品行上佳者方可充任,陈大人,若无实据,且不可妄言!”
意思很明显,锦衣卫虽然权势大不如前,可也不是轻易能够得罪的,一旦弄不好,这些人可不不会跟你讲道理,到时候,找个罪名投进诏狱,那就生不如死了!
“天子亲军就没有宵小之辈吗?”陈溢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陈大人,慎言!”内阁次辅陈循忙提醒一声。
“好了,我等再次争论也无助于事,既然陈大人言之凿凿,那我们就听那御史李铎一言,如何?”吏部尚书王直站起来力挺道。
“金大人,你看呢?”
“且听一听!”刑部尚书金濂点了点头。
王振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很想独霸朝政,可是朝中还是有些人不愿意跟他合作,屡屡跟他作对,现在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他如果不同意的话,怕是引起众怒,于是,也顺应众人之意,同意让李铎当面称述案情。
一员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御史,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走进了东阁议事大殿。
“下官李铎参见杨阁老,诸位大人,王公公!”
“好一个没规矩的狂生,见到东翁为何不下跪?”王振身后一年轻太监冲李铎呵斥一声。
“我乃当朝御史,除了天地君亲师之外,何人可让我下跪?”李铎昂然一声道。
“大胆!”
“李铎,成大事不拘小节!”陈溢小声提醒一声。
李铎岿然不动,仿佛对上司的提醒他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就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王振。
王振心中恨不得将李铎拖出去廷杖一百,可他找不到廷杖李铎的理由。
若硬要逼着李铎下跪,呵呵,那就算他一手遮天,恐怕会招致群臣的不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在东阁,内阁六部诸大臣议事的地方,这要是传了出去,满朝的清流的吐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算了,议事要紧!”王振一挥手,意思这件事算过去了。
“李铎,将你调查所得说与众大人和东翁听!”陈溢暗叹一声,这李铎算是彻底得罪王振了,接下来恐怕会被报复,祸福难料!
“下官明白!”
“阁老,诸位大人,下官要参的锦衣卫百户名叫蓝斗,想必诸位都曾听过此人的名字,此人就是近日在自家门口被一年轻男子暴打,并夺走官服以及锦衣卫身份腰牌,隶属锦衣卫北镇抚司朝阳门千户所,堂堂锦衣卫居然被人当家打了,这在京城首善之区是不可思议的,下官觉得奇怪,于是便私下里调查了一下,这才发现,这名叫蓝斗的锦衣卫百户居然是劣迹斑斑,其所为的家,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家,而是在六年前,强行侵占一名叫孟宪的人家宅,孟宪八年前溺水身亡,遗留下一座宅子,交给友人代为照看,根据下官的调查,孟宪本育有一子,十年前失踪了……”
“一个失踪十年的小孩子,怕是早已亡故了!”工部侍郎王佑道,“无主的宅子,朝廷收回,然后赐给有关官员,这也是很正常的。”
“话虽如此,可这座宅子并没有被朝廷收回,然后再以赏赐或者其他方式,交由别人居住。”李铎道,“而是这个蓝斗以家中遭火灾,地契和房契烧毁的理由向大兴县申请补办,补办了所有有关契约,达到了他霸占了别人房产的目的!”
“有这样的事情?”礼部尚书胡濙“咦”了一声,轻声问道。
“千真万确,下官这里有大兴县当年给蓝斗办理地契和房契补办的存根以及办理此事的书吏的写下的证词!”李铎显然是早就将证据收集整齐了。
“诸位大人请看,这是那座宅子的老存根,这是蓝斗补办的,下官查过关于这座宅子的买卖转让交易,这座宅子是先皇宣德二年,时任锦衣卫大汉将军的孟宪从一宋姓官员的手中买下的,宋姓官员因为外放升迁,这座宅子留着无甚大用,就将它出售给了孟宪,孟宪死于正统二年,在此期间宅子并无买卖或者转让的记录,虽有原契约存根,但契约原本却一直不见,下官经过调查,当年蓝斗侵占孟宅,有一张姓百姓曾四处告状,结果被判诬告,打成重伤……”
李铎娓娓道来,丝丝入扣,仿佛亲眼所见,完完全全的还原了锦衣卫百户蓝斗利用卑劣手段霸占孟宅,并且还迫害举报的乡邻的犯罪过程。
“这个蓝斗夺人家宅,还诬告他人,致人伤残,简直就是锦衣卫中的败类!”素来正直敢言的吏部尚书王直愤而怒道。
“是呀,太不像话了,这种人怎么还能当上锦衣卫百户……”
“理应严惩不贷,夺官罢职!”
“……”
文官集团一向不喜欢锦衣卫这样的特务组织,像这样抓大确凿的违法乱纪的,他们当然不放过这个可以好好的整治一下锦衣卫的机会。
何况现在锦衣卫大有依附东厂之势,一旦锦衣卫全盘导向东厂,倒向王振为首的阉人,可想而知,这朝堂之上,还有什么人能有抗衡?
皇帝对王振的信任简直是无理由的,王振之前表现的又太过谦逊,把朝中大部分都迷惑了,原先老太后在,王振尚不敢太过专权,现在老太后不在了,皇帝又过分信任,朝中大事几乎王振一人把持,内阁三杨已去其二,就剩下一个杨溥苦苦支撑,如果他在一走,满朝文武都要摄于王振的淫威之下了。
第二十章:煤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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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孟岩现在左右不了的,也没有能力插手,他能做的只有等待,还有熟悉京城,熟悉锦衣卫,以及熟悉这个时代。
“贤侄,我知道让你待在南衙,怕是你也不会听我的,这样,我给你找了一个人,让他带着你先熟悉一下京城,你毕竟离开十年了,有些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郭叔,你该不会是怕我跑了?”孟岩不满道,“还弄一个人监视我?”
“我要是怕你跑了,直接把你关起来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儿?”
“行,不过我要个机灵一点儿的,呆头呆脑的我可不要!”孟岩答应下来。
“出去记得换便装,他一会儿就到,你们先熟悉一下!”郭怒说完扭头就走了。
“嗨,这事儿,奇怪了……”孟岩心中一动,这不刚说不让自己乱跑,怎么突然又变卦呢?
不过,就算郭怒想把自己的脚捆住,那也没用,他可不是一个轻易被人捆住手脚的人。
朝廷大事,他是掺合不了的,可自己的事情总能做主吧。
南衙不是长久待的地方,自己总要先有一个落脚之地,说白了,就是找一个住的地方。
张苞哪里虽然有房子,也欢迎他去住,但他目前祸福难定,他不愿意连累这两口子。
还有姜峰等人,这些人跟了自己,自己可是允诺给他们一个未来的。
自己现在的花销还是他们给的,坐吃山空,这可不是个事儿,得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
怎么赚钱,还的做一番市场调查才行,虽然他是一名军人,但对经济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大生意或许做不了,小生意弄个小康温饱还是可以的。
孟岩忽然一转身,瞥见郭怒刚让人送来的取暖的炉子,其实就是一大铜盆,下面做了三只脚,然后里面烧着碳,要是在上面支一口大锅,就可以煮饭烧菜了。
还有就是一堆黑乎乎的煤炭,散落在墙角,拳头大小,泛着黝黑的光泽。
明朝人都开始大规模的使用煤炭作为燃料了?
孟岩心中不免小小惊讶了一下,旋即他自己也乐了,上学的时候,历史考试都在及格线徘徊,恐怕所学的知识大部分都换给老师了。
不过稍微有点物理常识的人都知道,煤炭是要经过一定加工之后才能用的。
当然也不是不能直接用来做燃料,但因为煤炭品质不一,有的含有大量杂质,一旦燃烧不充分,会释放出有毒有害的气体,还会形成大量浪费。
孟岩蹲了下来,捡了一块煤炭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不是加工后的煤炭,是原煤。
他不禁想起来小时候家家户户用来做饭的煤炭炉子,小巧轻便,而且非常经济实惠。
这种煤炭炉子明朝应该还没有出现,尤其重要的是,这种煤炭炉子燃烧的是蜂窝煤。
蜂窝煤是原煤、碳化锯木屑、石灰、红(黄)泥、木炭粉等混合物基料和由硝酸盐、高锰酸钾等组成的易燃助燃剂所组成。
眼下正进入寒冬,京城老百姓对煤炭的需求量一定非常大,不管是做饭还是取暖,都需要大量的煤炭。
所以在这个时候,煤炭的价格一定不会很低,因为现在还停留在手工开采煤炭的时代。
自己手上的资金不多,采矿挖煤窑却是不行,可要是做蜂窝煤和煤球炉子,这倒是一门可做的生意。
原煤可以购买,其他的原料也都不难搞到,易燃助燃剂可以用别的替代,效果差一点儿也没什么。
这要是干好了,也是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
这说干就干!
孟岩是个行动派,不过再干之前,还是要做一下调查,原料价格,市场需求,还有老百姓能够承受的价位等等,这些前期工作都是不能直接拍脑袋决定的。
郭怒确实是个细心的人,出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之外,还给他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虽说品质很一般,但这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摊开略显发黄的宣纸,跟后世的宣纸质量还是有些差距的,孟岩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归拢,写下来,然后记到脑子里。
“咚咚……”
“进来!”孟岩下笔如风,头也没抬一下。
“咳咳,你就是孟岩?”一个略显的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就是,请问你是……”孟岩一抬头,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年,有些惊讶。
为什么说是“亭亭玉立”呢,因为孟岩一眼就看出,这极有可能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
耳洞,没有喉结,还有女性轻撩鬓发的动作,微微上翘的兰花指,浑身上下是漏洞百出。
虽然在孟岩的毒眼里是处处破绽,可是一般人第一眼还真是认不出来的。
尤其是这姑娘左边脸上一大块的红色的胎记,像极了一个倒挂的月牙儿,完全破坏了这一张脸的美感,以及她整个人的形象。
从未听说大明朝锦衣卫还招收女人?
孟岩一下子有些吃不准了,这有些人是比较特殊的,比如说自幼下狠心把自己给……
也不对,锦衣卫也不招这一类人,东厂那边倒是很常见。
“在下郭越,奉郭大人之命给孟兄当几天向导,领孟兄熟悉一下锦衣卫以及京城各衙门,有些禁忌孟兄还是需要先了解一下的。”郭越微微一抬头抱拳道。
“应该的,多谢郭大人,麻烦郭兄了!”孟岩忙站起来抱拳还礼道。
“孟兄,你在写什么?”郭越倒是自来熟,看见孟岩在写东西,上前一步问道。
“哦,闲着无聊,练练字而已!”孟岩呵呵一笑,遮掩过去道。
“哦,我看看郭兄写的什么?”郭越道。
“……”
孟岩也不是小家子气,这叫郭越的说不定是郭怒派来监视自己的,自己写的又不是什么大机密,不过用的是简体字,这个时代都是繁体字。
“你这写的什么字,好奇怪!”
“我读书不多,胡乱写的,让郭兄见笑了!”孟岩忙收起来道。
郭越带着疑惑的看了孟岩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道:“孟兄今天有什么打算?”
“十年没回来了,我想让郭兄领着我四处走走,逛逛长安大街和南市,怎么样?”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这没问题,不过,郭大人交代了,你无论做什么都得在我视线之内?”郭越道。
“这个自然,在下现在还不是自由之身!”孟岩微微一笑,郭怒嘴上“贤侄”叫的听热情的,骨子里还是不放心自己。
也许他心中是两手准备吧,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这是可以理解的。
孟岩没有必要因此而生气愤怒,人家又不是欠自己的,自己的命运总归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力所不及的时候,借力用力,也是一种策略。
既然要做蜂窝煤,自然要去煤炭交易市场了,京城的煤炭交易市场在阜成门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