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书童-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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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心理阴影。
唐安背着包袱跳下车来,阳光静好,让他不由得用手遮了遮眉毛。抬头看去,眼前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陈木匾额上“墨玉书院”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还没进门就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书香气息浓郁。
程采和回头看了一眼,见不远处被甩在后面的蓝青竹的马车也已到了,催道:“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走啊!”
唐安应了一声,一路小跑进了书院。
玄关处,一方巨大的碑文立于门口,上面刻着几个朱砂大字:父子有亲、君臣有义、长幼有序、朋友有信,看来是院训了。内院里气势恢宏,大小院落交叉有序,亭台楼阁古朴典雅;碑额诗联比比皆是,比之程家有过之无不及。
正对面的一座大殿,上面写着“圣贤阁”几个大字,看来便是主楼了。重檐黄瓦,四角菱飞,颇有威势。不过程采的教室并不是这座楼,胖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拉着一脸目瞪口呆的唐安,径直绕过圣贤堂,往后院奔去。
程采和对这里轻车熟路,在院落间绕来绕去,把唐安都绕糊涂了:奶奶的,这些房子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嘛!
实际也怪唐安不够仔细,如若用心,还是能发现些区别的。每一个房间门旁,都会挂一个与房间对应的木牌。程采和最后赶到的房间,木牌上便写着“地乙”两个字,看来便如同现在的班级一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读书声扑面而来,但听起来懒懒散散的,毫无精气神可言。唐安往门里看了一眼,只见在座的约有二十几人,大半却都昏昏欲睡,半阖着眼帘,如同一片蔫菜。
地字号乙班,看来是最差的一个班级了。这些窝囊废的表现,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讲台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充满书卷气,一袭青衣干净朴素,穿在他身上却充满出尘的味道,看来便是此间的夫子了。来的路上程采和对唐安说过夫子姓唐名季,应该就是他了。
程呆子杵在门口,一脸左右为难的表情。想要进去,却又对夫子害怕的紧,一只胖脚迈出去又收回来,看来心里很是挣扎。他既然不进去,唐安当然更不着急了,将沉重的包袱往地上一放,倒也乐得清闲。
唐季拿着书卷,摇头晃脑的带头念叨,往门口处看了一眼,脸色却又沉了下来,淡淡道:“程采和,你又迟到了。”
程采和闻言一震,深深作了一揖,恭声道:“先生早。”
唐季板起脸来,沉声道:“书院体恤你们辛苦,故而休沐一天。你们养足精神,更应早到才是,何故又迟到?”说着,从桌子上拾起一把木尺,看来准备打板子。
“我教过你们,君子当守时重信。你既明知故犯,便自该领些责罚!”
第二十章 小书童扬威(上)
眼看有好戏看,一帮学子也不念书了,一个个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唐安将这些家伙挨个鄙视一番,眼见该是表现自己忠心护主的时候了,挺身而出道:“先生,公子迟到是因为昨夜专心读书,以至于忘了时间,还望先生网开一面。如果一定要打的话,那就打我吧。”
好兄弟,讲义气!程采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对唐安的上道大感满意,却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嘛。
唐季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是何人?”
唐安将程采和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骂,道:“禀先生,在下唐安,乃是程公子的伴读小书童。”
按道理说,学堂上根本没有书童说话的资格。堂下二十几个学子,有一半都带了书童。但书童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喘气都不敢太过大声,像唐安这样不分场合侃侃而谈的,自古以来就不曾有过。
唐季倒也不怪唐安越了礼数,道:“姓唐,咱们也算本家。不过功有赏,过必纠,这板子他是少不了的。念你第一次来,便不用挨板子了,下次如若再犯,等同视之。”
唐安叹息着退了回来,好像为不能替主子分忧而痛心疾首。这般“仁至义尽”,程采和自然不能再怪责于他,只能咬牙颤巍巍伸出胖手,却是紧闭着双眼,一脸贪生怕死的奴才相。
“啪!”
板尺毫不留情的拍在手上,听上去清脆动听。仅是一下,程胖子便扯开喉咙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仿佛是从阿鼻地狱走了一遭一样,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夸张的让唐安都想扁他。
唐季看来是个面硬心软的人,见程采和如此痛苦,再也下不去手了。程采和脸色“泛白”,演技精湛,见老头子面露不忍,刚要暗呼雀跃,却听道身后脚步声传来,想来是蓝青竹那厮也来了。
蓝青竹一看唐季手里拿着板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拱手道:“先生,学生因昨夜专心读书,以至于忘了时间,还请学生责罚。”
一听这话,程采和气的真想抬手给他一巴掌:老子刚刚蒙混过关,你却拿老子的理由再蒙先生一边,不是摆明找死么?
堂下的学子们再也忍不住了,碰到这么两个蠢货相互拆台,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唐季表情不善,道:“好,好,你们既然都因为读书而忘了时间,想必课业完成的不错。我倒是要考考你们,看看你们都学到了什么。程采和,既是你先来,便由你先答吧。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后半句是什么?”
程胖子眼睛一亮,想起在马车上听见唐安说过这句话,大喜道:“夫子,下半句是——见到美女,顺手揩油。”
学子们一听这个答案,登时哄堂大笑起来。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这胖子真是太有才了。
唐安捂着脸低下了头,满心无奈。早就知道跟着这胖子会丢人,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丢到这份上。
唐季瞪大双眼,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怒道:“程采和,这就是你的回答?这就是你挑灯夜读的结果?”
“这。。。”程采和一脸迷惑,难道自己的答案不对么?很贴切好不好。
“这什么这?你这不学无术之徒,千万莫对旁人说起是我的学生!拿手来!”唐季大声说道,不由分说便“啪啪啪”又在胖子手上敲了三记,直把胖子打的哭爹喊娘撕心裂肺,简直就像遇到采花贼无力反抗的小娘子。
唐季敲完,似是余怒未消,又瞪了笑的肩膀直抽的蓝青竹一眼,道:“笑什么!你以为自己又能好到哪去?我问你,大风起兮云飞扬——下一句是什么?”
这回轮到蓝青竹傻眼了。不过那呆胖子尚能自己编出两句,难道自己就比他差了?
念及此处,蓝青竹思索片刻,咬牙道:“夫子,下句应是——大浪起兮,船沉底!”
大浪起兮船沉底!
不知道刘邦听到《大风歌》被改成这般模样,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将蓝青竹带走。
学子们笑的更放肆了,有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有的笑的捶胸顿足,哪还有刚才读书时的斯文模样?
“混账!”
唐季气的须发皆张,拿着板尺在蓝青竹胳膊上狠狠打了一下。“你们两个,当真是我的好学生!教书教成这般模样,让我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古代先贤?”
眼看夫子发怒了,学生们忽的收敛了笑声,程采和与蓝青竹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言语。
“我教了你们整整一年,自问倾囊所授,可你们呢?莫说出个关锦岚那样的风流人物,便是稍微像样点的都没有!地乙,难道值得骄傲么?你们比起真正的第一,不知差了多远!”唐季满脸怒色,连脸上的皱纹都像深了几分。
倾尽全力培育国之栋梁,却落得如此的心灰意冷。唐安有些佩服这个老人,却又有些同情他。朽木易找,良才难求,面对一屋子草包,任你才华横溢也难有作为。
“唉!”唐季深深叹了口气,“我年事已高,书院体恤,给我安排了监院一职,明天便要有新的夫子来教你们了。可是你们这般模样,叫我有何脸面把你们放心交给人家?”
一听夫子要走,下面的学生都炸了锅。这唐季虽然为人有些古板,但心地善良,为人谦和,倒是很得民心。听闻他不能继续教书育人,学生们倒是颇为不舍。
“夫子,请你多教我们些时日吧,我们必定好好读书。”不知哪个学生说道。
“你们无需这样,此事已有安排。新的夫子才学知识远胜于我,只要你们肯学,必能有所成就。”唐季摆摆手,阻住学生们继续挽留,叹息道:“自那关锦岚进了国子监,我墨玉书院再无人才。眼看每年一度的南北书院切磋又至,我们又拿什么和那城南书院相较?你们又有谁是那城南书院叶丹崇的一合之将?”
唐安撇撇嘴,为这老头如此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很不解。墨玉书院享誉京城,不至于连个人才都没有吧?叶丹崇,很厉害么?
第二十一章 小书童扬威(下)
“夫子,我们还有陈跃然呢!”
“不错,就算那叶丹崇好大的名气,我们也未必怕了他们!”
“哼,只知寄希望与他人,这便是你们的信心?”唐季拂袖道,“你们扪心自问,若是挑你们做对手,谁能和他比文弄墨?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这老头子,看来被程采和与蓝青竹的两个千古绝对彻底挫败了自信,把一帮草包的无能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感叹造化弄人,天意如此。一个好老师,落到这份田地,着实让人于心不忍。
唐安心底叹息,不由得说道:“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唐季和唐安所言,都出自《诗经》。唐季暗指墨玉书院没落,乃是天命使然,唐安侧面安慰,说的是母亲乃是明理又善良,儿子不好不怨娘,暗指学生一事无成,怨不得老师教的不好。
学生们还沉浸在唐季要走的消息里,一时都有些感伤,倒也无人责怪这小书童胆敢在堂上发言。但听了唐安的话,仔细思索,反倒觉得颇为贴切,对这满心失落的唐季来说,恰是最好的抚慰。
唐季眼睛一亮,发现说话的只是个小书童,不禁有些惊讶。学到的东西永远是死的,唐安能活学活用,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又说道:“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
这句话意思是,一味喜欢聪明而不好学,它的弊病是放浪而没有准则,显然是暗指程采和与蓝青竹耍小聪明了。但看看二人,却一脸迷糊,连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明白,气的唐季有抬了抬板尺,想要拍这两个货。
拿《论语》考我?唐安略一思索,道:“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唐安指出,君子的言行如同日食月食,错了大家都能看得见,对了大家也都能仰望,暗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唐季的提问是孔子的话,而唐安的回答是子贡的话,话里话外都暗合了师徒的身份,巧妙至极。
《诗经》对《诗经》,《论语》对《论语》,而且两次回答,唐安均是摘用不同的内容典故,既有难度,答得又十分贴切。
唐季老怀大慰,连连点头,道:“好,想不到此间最为有才学的,倒是你这未上过我一天课的小书童。”
“先生此言差矣。”唐安谦虚道,“唐安的这些学识都是我们少爷教的,所以唐安也算得上先生的半个学生。先生布置的课业,公子悉心钻研,夜不能寐,小可也有幸略作参研,对先生一直佩服的紧。”
唐安不着痕迹的既说了程采和的好话,又拍了唐季的马屁,一炮双响。程采和立马眉飞色舞,斜着眼挑着眉横了蓝青竹一眼,那意思是:看到没,我小弟都这么牛!
唐季哈哈笑了两声,对这马屁很是受用,对下面众人道:“一样的课业,人家就能学以致用。所以所学有成全在自我,你们需向这小书童多多学习才是!”
学生们努努嘴,有些羡慕,有的不屑,但却都不得不承认,这小书童确实有一手,从三言两语就能获得向来不表扬人的唐季如此肯定就能看出来。
唐季环看四周,见程采和一脸自得,仿佛被表扬的是程采和一样,又沉下脸来,道:“特别是你——程采和!”
程采和又把头缩进脖子,一脸受教的谦虚模样,变脸之快,匪夷所思。
“唐安,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呢?”
下面不知哪个学子低头想了一会儿,骤然瞪大双眼,道:“莫非。。。是洛神节落了洛东辰面子,又作诗嘲讽众才子的落魄书生?”
经他这么一说,学生们立刻哗然。王大仙的段子现在已经传得街知巷闻,特别这段子还和神秘才女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