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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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继续蔓延,烧毁了厨房,烧掉了墙壁。因为风向的原因,又紧接着往蔡田的小院子烧去。那个蔡田居住的院子,徐知诰一直还留着,因为他想等到那个女人知道讨好他了,他就要放她回来。可是,不……不,他绝对不要连这个院子都保不住!
“小三,你带着一队人在这边救火,小四,你带着一队人去那边院子,务必要保证那个院子的完整!”
“是,主子!”
风,在这秋日的夜里,助长大火一直烧着。火,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想要吞噬这里的一切。它来到那个小院,将那个小院周围的竹子和低下干枯的树叶点着。火,变得更大,直至蔓延到屋顶。看着越烧越旺的物什,小四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徐知诰的跟前说:“主子,火势太大,还是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吧。这屋子,怕是保不住了。”
气极的徐知诰,长腿一抬,狠狠地踢了小四一脚。小四吃痛,却没敢喊出声来。他只是闷闷的低下头,等候徐知诰发落。
徐知诰对着那无尽的火势长叹一声,声音中有太多的绝望:“罢了,你进去,把屋里没烧着的东西拿出来。”
小四点点头,迅速的往火中跑去。
这秋日里的夜晚,本是最为舒适的,可是因为这大火,让徐知诰的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火热之中。直至破晓,大火才渐渐熄灭。
宋福金一直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大伙吞噬了厨房,吞噬了那个女人的院子。她想,一切都结束了,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开心的逗着还不懂事的李璟,笑盈盈的说:“孩儿,母亲很开心呢,你呢,开不开心?”
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和自己说什么,他歪着头想了半天,然后又趴在宋福金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僵直的徐知诰,已经在那个位置站了好几个时辰,他的心,无比的慌乱,乱到他怎么抑制都抑制不住。原来,伤痛的感觉是这么的难受……
觅人
觅人
天色渐渐大亮,树枝上的猫儿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火势,也随着天亮渐渐被熄灭。放眼望去,一大片的废墟,鼻翼间闻到的是烧焦的难闻气味。
“都给我进去找,火要见人,死要见尸。”
进过一夜的洗礼,徐知诰的声音带着带点晨起的沙哑味道,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是因为内心的悲彻和伤痛。
宋福金抱着孩子站了一夜,腿有些发散,但心中的喜悦,却怎么也抑制不住。他听到徐知诰发话,也跟着附和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一定要好好的搜寻,一定要找到妹妹。”
看着大部分丫鬟侍从都跑进残垣断壁之间,徐知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双目凌厉,看向周围的人:“昨夜是谁让她进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徐知诰说得是谁?昨夜他们只知道救活,救人,但根本没有特定的目标。此时,只有刘妈妈双手哆嗦着,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镇定。刘妈妈是宋福金的人,她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所以她将孩子交到丫鬟喜红的怀中,淡笑着对徐知诰说:“爷看您说的,妹妹一定是有东西忘了拿,自己跑进去的,哪里是被人叫进去的。”
只是淡淡的瞟了宋福金一眼,徐知诰继续对着那群侍卫丫鬟发话道:“说,那个叫蔡田的丫鬟,到底是谁让她进去的?”
大家再次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了徐知诰要找的人的谁。
“大人,奴婢不知道。”
“你们呢?”徐知诰的声音冷冷的,比着秋日晨起的风还要凉。
其中有个丫鬟昨夜听到是刘妈妈让蔡田进去的,可是刘妈妈是他们的“头”,又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揭发她呢?
“没……奴婢也……不知道。”
“哼!”徐知诰生气的看着一群低着头的丫鬟侍从,又转身对小四说,“有没有在房间找到什么东西?”
小四恭敬的把一个刻着琼花的檀木盒子递到徐知诰手工,说:“属下只找到这个,其他东西都无一幸免。”
这个檀木盒子比巴掌还要小伤几分,徐知诰小心的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个质地古老的银镯子。他见过蔡田戴过,应该算是她比较贴身的物件了。他没有再仔细端详,就将那桌子放进盒子,又小心的揣进怀里。
见到徐知诰小心翼翼的样子,宋福金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人都死了,怕也只能睹物思人了。总有一天,她一定让他连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徐知诰成为宰相,拥有无尽的权利,徐温开始坐不住了。他想,既然亲生儿子都想法设法谋害自己,那这个领养的儿子呢?所以,在平时的做事中,他开始仔细的找徐知诰的缺点和不足之处、
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足的地方,如果你以客观的角度看,那到还可以,可是当徐温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徐知诰的时候,哪还能看出什么好的事情来。经过多日的仔细观察,徐温发现徐知诰在朝中的人脉特别好,而且就连杨隆演都非常器重他。
到了徐温这个年纪,已经对女色提不起兴致,他现在只是想到自己辛劳一生,那些权力地位都要让给徐知诰,心里便不好受起来。端起小酒,喝了几口,却忍不住大哭起来。他儿子虽多,但都不成气候,不是天天花天酒地,就天天不务正业,即便是有天天抱着书看的,却不懂舞艺,那些将领们,哪会服气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大将呢?想到这,徐温心中更是不爽,边哭边喝了几杯。他想,如若徐知训现在还在世,应该是个不错的接班人。可是现在吗,他徐温要怎么做?
昪州城种府的后院内,一个殷红色石榴裙的女孩,还满是鲜花的亭子中翩翩起舞。那舞姿唯美至极,倒有几分仙人之姿,真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几个正在花园中修建枝叶的丫鬟忍不住小声说道:“我们家小姐的舞技又上了一层。”
“呵呵,这是自然,有个好师父呢。”
“这话说得不错,不过这蔡师父也真是神,来我们种府这么多年了,身形和样貌都没有什么变化呢,还是和天仙似的。”
“你们在说谁像天仙似啊?”
离开种府
离开种府
那几个丫鬟互看一眼,捂着嘴呵呵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不会是说我吧?”蔡田一身淡紫色衣服,脸上是精致的妆容,无论是近看还是远看,怎么看怎么年轻。
“不是说你,是我说我们家小姐呢……”说完,那个几个丫鬟又笑呵呵的走了。
蔡田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忍不住笑了:“真是一群古灵精怪的姑娘……”
“师父,你刚刚看到了吗?我跳的好不好?”种时光甜美的嗓音中,有童音的稚嫩,也有少女的成熟,融合在一起,竟是那般的好听。
“时光,我看如果你喜欢,不如去学点曲子,这样一副好嗓音,不然可要白白糟蹋了。”蔡田含笑着递上一块洁白的秀帕,放到种时光的手中。
种时光接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递给蔡田,才调皮的说:“呵呵,我才不学呢,我就喜欢跳舞。跳舞的感觉好美呢,就好像全世界都只有自己一样……”
作为跳舞多年的蔡田,自然知道那种感觉,她知道,种时光天生是个舞者,为舞而生,为舞而……人都是有感情的,蔡田自从那夜火灾,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七年啊,能够培养出多少感情,几乎都让她忘却了自己内心肮脏的想法。
之前她想教种时光跳舞,是因为想借助种时光的魅力逃离徐知诰,而之后她逃离徐知诰,再次见到种时光的时候,也想教她跳舞,因为她不仅是个跳舞奇才,而且最重要是她打从心底喜欢跳舞。再说了,她还是种阳光的妹妹,所以蔡田就答应了。这么多年下来,她倾尽所学,都教给了种时光。而且,她觉得是时候去找徐知训了。
希望,他还在九华山等着自己……
“蔡姑娘,宋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您呢?”一个丫鬟过来对蔡田说。
种时光对着蔡田暧昧的笑了笑,又一本正经的说:“师父快去吧,宋公子在等着你呢……”
“你这个丫头!”蔡田点着她的额头说道,“好好给我跳,一会我过来验收成果。”
“遵命!”
沿着花园中的小路,蔡田一路走去,却在经过一片小树林时,听到添的声音:“我等了这么久,怎么会因为儿女私情放弃?”
本来想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听到好似是宋齐丘的声音:“你这样做,莫要后悔啊,当年……”
“沙沙”的树叶声传来,后面的话蔡田没有听得真切,什么放弃,什么后悔啊?她都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自己这样偷听别人说话不对,算了,还是去前厅吧。
前厅内的小桌上,只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毛尖,至于宋齐丘人呢,倒是不见了。那香味,让蔡田忍不住多闻两下。啊,真是美啊……
“既然想喝,就给你喝吧。”宋齐丘不知何时出现在蔡田,乐呵呵的说。
蔡田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中的茶水给泼掉,拍着胸口说:“宋公子,请你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人的身后好吗?”
“那么蔡小姐,你可以不要对一杯毛尖都那么入迷好吗?”
“你们两个什么‘好吗’‘好吗’的,去后院吃饭了。”种阳光已经是一副妇人打扮,但言语中仍然不少干练。
蔡田和宋齐丘相视一笑,跟着种阳光往后院走去。
这是一个用藤架制成的屋顶,四个爬满藤蔓的大柱子支撑着,远远看去,倒像是一个用树叶编织的小亭子。亭子内的石桌上,六菜一汤,五颜六色,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增。
在添和种阳光都坐定后,蔡田和宋齐丘也跟着坐下,蔡田看着少了一幅碗筷,就问种阳光说:“姐姐,时光呢?怎么不来用饭?”
“呵呵,她啊,嚷着说天气热,说是一会饭菜凉了再吃。”添微笑着看向蔡田,代替种阳光说。
“是啊,刚刚还嚷着说要你做的酸梅汤呢,我看你一会还是给她做一碗吧,不然她准和你没完。”种阳光边给添夹菜,边微笑着说。
在蔡田眼里,种阳光自从和添成亲以后,更像是个贤妻良母了。她点天头,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那好,不过得等我吃过午饭。”
“田田做的,我也要喝。”
宋齐丘还是用暧昧的语气对蔡田说话,蔡田习惯,她扒着碗里的米饭说:“没人一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此刻,桌上的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蔡田,蔡田不舍的看着大家说:“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好多年,现在我打算去找徐知训了。”毕竟,是她带他离开了那个金屋,可是她带他离开,却又“抛弃”了他,她最近又老是梦到他,觉得还是快点去九华山找他的好。
离别(一)
离别(一)
天赞元年(公元922),耶律阿保机兴兵,契丹兵团在短暂的胜利之后便遭到晋王李存勖(不久便称帝建立后唐)的重创,又遇到大风雪,死伤无数,大败逃归。经此一役,阿保机吸取了教训,随后开始对周边小部族如党项、吐谷浑、阻卜、突厥等部用兵。果然势如破竹。势力范围越来越大的契丹国威赫赫,远近小国都纷纷前来进贡。 公元924年开始,耶律阿保机开始西征,使得各郎族遣使人员表示臣服,纷纷归属契丹统治。西征结束,经过短暂的休整,耶律阿保机又于公元925年东讨渤海,随后将渤海灭掉。高丽、铁骊等相继投降,归附契丹。当西征东讨都结束以后,也就是公元926年,耶律阿保机准备进攻河北,挺进中原。一路上风餐露宿,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一路攻打,没过多久,却生了病。
躺在帐篷内重病不起的他,一直在挂念着那个女人,也一直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当这片土地属于我的时候,你也就属于我了吗?那好,进军南下,那没有什么……”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他说得理所当然,也说得自信满满,之前和她树林中见面的时候,高傲的他,不愿意带她离开。他想让自己的话成为现实的时候,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可是,这些年来东征西讨,他只不过完成了自己大业的第一步,就觉得身体疲乏。人一生当中都会生其次病,他自认为这次病情也不会很长时间。可是,想着那个女人,他静不下心来。即使是身心疲惫,满身药味,他还是带病准备进攻河北。他相信,这次南下一定能够顺利进行,然后,再次进攻的时候,他就能拿下扬州。
舍利素看着耶律阿保机虚弱的身子,劝说道:“皇上,不如先行回去,等您病好了再作打算?”
“咳……咳……”耶律阿保机捂着嘴,摆手说,“不,这次一定……咳……一定要南下……”
一直随着耶律阿保机东征西讨的舍利素,不知道耶律阿保机执意要现在南下的原因,他以为只是一个男人对天下的渴望,对权利的渴望而已。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