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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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夷摇摇头,道:“不!本钦差圣命在身,岂可因私废公,明日验过贡橘,即刻解赴回京!”
严县令听了这话。对这位余太监不免暗暗生起钦佩之意,先前见他谈吐文雅,既不狂妄也不粗俗,这严县令就生出些好感,觉得这个太监与那些传说中的太监不甚一样,此刻又见他如此谨身自爱,不免便有了几分敬意。
宾主饮宴尽欢而散,严县令客气地道:“公公身份贵重,本地馆驿粗陋。怎生招待贵人。不如就宿在本县府上吧,本县已命人打扫好了客房。”
徐伯夷也不客气,颔首应允,便由严县令亲自送到客房安置。送走了严县令。徐伯夷先喝了杯茶,这才洗漱解发,上榻休息。徐伯夷躺在榻上,想起京中的牵挂。当真归心似箭。
他难得出宫一趟,游览一下四方风物,原本也是他心中所愿。他急于回京。可不是真的因为急于复命,不想耽误功夫,而是因为……夏盈盈已经到京了。
夏盈盈到京的时间并不长,是在他离开京城的前半个月赶到的。女人赶路本就麻烦,一路上又是全程马车,翻山越岭,要找能走马车的路,渡河过桥,要找能渡车通车的船只和桥梁,速度比快马行路慢了两三倍,结果夏天启程,秋天才到,万历皇爷都已望穿秋水了。
夏盈盈到京之后,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歇了两天便去礼部报备,礼部又安排官员对她们进行了三天的礼仪培训,之后才递公文给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也不晓得贵州某土司夫人进京谢恩居然是皇上极为重视的事,当然没把这个当成大事,所以又压了两三天,这才呈报皇帝。
也幸亏他们不知道皇帝在打什么心思,否则这份奏章恐怕根本就到不了皇帝手中。因为从永乐以来,文官们越来越以天下为己任,皇帝就是天下的一部分,而且是天下的代表,所以皇帝也是他们的责任。
文官们在心理上早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的严父、严师,对皇帝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关切,稍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念,他们就会发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撒泼打滚地逼你就范,所以洪武、永乐之后,大明的皇帝一个比一个苦逼。
徐伯夷听说夏盈盈已经到了京,不禁大喜过望,叶小天夺走了他的女人,害得他如此下场,他要报仇!他要把叶小天的女人送上皇帝的龙床,看着她被侵占被蹂躏,看着叶小天痛苦不堪,他才会开心。
可是,万历皇帝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又如此的年轻,而非一个垂暮老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普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抗拒他,会乖乖地为他宽衣解带。
所以,高兴万分的万历天子赏了徐伯夷一个外派的美差作为报偿,没让他继续参与下去,使他失去了围观、解恨的机会。
“等我回京,夏盈盈该已成了陛下的女人吧?”徐伯夷越想越开心,许久许久,才美美地睡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把徐伯夷震醒了。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响起,震得窗纸瑟瑟发抖,桌上的茶壶弹到地上摔得粉碎。徐伯夷自从受了宫刑后,就落得个小便**的毛病,受此一吓,下体一湿,他又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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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3章 不平静的橘园夜
严县令踉踉跄跄地抢到院子里,望着南面的冲宵红光,骇然大叫道:“出了什么事,来人,来人呐!”
府上的仆役下人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惊慌地道:“大老爷,我们也不晓得啊。”
有人则叫:“好象是城南橘园,橘园失火了?”
严县令大怒:“扯淡!失火就失火,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快去,马上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徐伯夷披着外袍,在两个随从的护卫下急急抢来,道:“县尊大人,出了什么事?”
严县令道:“啊!余公公,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本县也不晓得,正要使人去查。”
城南一处山坡上,展虎、沐东、郭建武站在树林边,望着远处在夜色中仍旧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滚滚烟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沐东道:“好!这一下,他叶小天终于死得不能再死了!”
展虎得意地道:“可惜呀,咱们只能站在这儿看看,不能接近了去看清楚那叶小天的死状,嘿嘿!等明天找个机会去那里瞧瞧,若能捎他一片残肢断骸回去喂狗,方才消我心头之恨!”
郭建武道:“你把药捻埋得这么长,我还担心它会失效,这下总算放心了。”
展虎道:“放心啦,这个季节,本就不易下雨,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在药捻之外裹了油纸,才一两天功夫,怎么会受潮,现在你看如何?哈哈哈哈……”
……
橘林中,叶小天等人伏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声不仅把树上的黄叶震得纷纷落下,甚至把地上的败叶都震得飞腾起来。
皮副千总瞪圆了双眼,半张着嘴巴,望着那飞上半空的屋顶。喃喃自语:“我日!我日!我日他娘的!我……”
一语未了,一颗金钱橘从天而降,准确地落进他的嘴巴里,皮副千总呸呸连声,吐干净了那颗炸烂的橘子,这才恨恨地一捶地,道:“太他娘的凶残了,比老子这个当兵的人都狠!”
叶小天同样惊骇之极,想到他若浑然不觉地睡在屋里,此刻早已粉身碎骨。后脊梁就一阵阵地发冷。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叶小天目中掠过一丝森冷的寒意,扭头对皮副千总道:“行凶者就在那面山坡上,皮大人,你怎么说?”
皮副千总怒道:“似此等凶顽,自当全部抓住,交由当地官府严惩!”
叶小天冷笑一声,道:“怕只怕他们家里能够拿出巨大的财富,足以买通官府。免了他们死罪。”
皮副千总瞟了叶小天一眼,道:“那依叶大人的意思?”
叶小天道:“斩草要除根!”
皮副千总脸色微微一动,道:“这个……,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要害的人一定是叶大人你,而且凶手十有**是展、曹、张那三家人,他们可也都是土司人家……”
叶小天道:“今晚你皮副千总也差点被炸的漫天都是,这个仇。你不想报么?”
皮副千总讪然道:“皮某在人屋檐下……,他们未必敢公然杀我,可我还要在贵阳为将。总不能从此寸步不离军营吧?”
叶小天晒然道:“他们这三家已经疯了,所有的账都会记在我的头上,谁会晓得你皮副千总是何人?如果你不放心,大可找个理由退伍还乡,叶某给你一千年的俸禄!”
“一千年的俸禄?”
皮副千总“咕咚”咽了口口水,抓起一把枯草,用力往地上一捶,狠狠地道:“这黑灯瞎火的,老子晓得他是谁?老子是抓贼!干!干了!”
皮副千总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喝道:“来人啊!擂鼓、吹号!”
军中作战,白日看旗帜,夜晚听鼓号看灯火,所以军中都备有相应器物。皮副千总一声令下,昏沉沉的夜色中登时响起了隆隆鼓声和苍凉的号角声。
……
展虎三人得意洋洋一番,展虎道:“走吧,且回北城宿处,明日再来瞧乐子!”
几人带了十几个部下正要转身离开,刚刚走出几步,忽听昏沉沉的夜色中响起了号角声和鼓号,展虎不禁哑然失笑,道:“那些没被炸死的官兵被炸破了胆了,还当是敌军来袭么?居然吹号击鼓,这他娘的打算跟谁做战?”
郭建武和沐东哈哈大笑,笑声未了突地戛然而止,二人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往展虎身边一靠,三人呈犄角形站定,手也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昏沉的夜色中,可以看到一处处闪亮的光点,那是枪尖和刀刃,在夜晚的微光下反射出的寒光,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了,一排排的官兵从密林中次第而出,排着密集的队形。
“你……你们干什么?”
郭建武惊慌地吼叫起来,夜色中一排排官兵沉默着,唯有怒火在枪尖上跳跃。
这五桶炸药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那冲宵的火光,激射的铁钉、瓷片,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他们久在边陲,了解这东西的杀伤力和躲避方法,又因为不知是否还有没被发现的炸药,所以躲得很远,他们的死伤一定极其惨重。
饶是如此,从果园灯火下摆放的站岗的草人被削得粉碎、炸得稀烂的场面,他们也能想像那可怖的场面,岂能不怒火满腔?
沐东握着刀,颤抖地后退:“你们不要过来,我……我是铜仁张家的人,你们谁敢伤我,我们张家跟他没完。”
四周依旧一片静默,“嚓!嚓!嚓!”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那寒光闪烁的枪刃的锋芒。
“呀!”
眼看对方越逼越近,展虎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持枪的士兵根本没有理会他劈出的一刀,只把整排的长枪向前一递,展虎腾空而起,但……第二排长枪从第一排长枪手的肩头斜斜地挑向了天空。
展虎只挥刀格开了三杆长枪,他的小腹、胸口和腰眼被另外三杆长枪毫不犹豫地刺穿。
“不要杀我!”
沐东吓坏了,狠狠地掷出了手中刀,反身就跑。他扔出的刀被两面大盾挡开了。身来的枪林依旧不紧不慢地逼近,而在其它三个方向,一排排长枪也正合拢过来。
沐东绝望地尖叫着,他看见郭建武很精明地使了个地趟刀,想滚地去削士兵们的双腿,但是一排枪尖立即在地上扎成了篱笆,像网住了一条鱼似的把他困在那里,紧跟着一排刀盾手冲了出来,乱刃齐下……
沐东惊恐地狂叫:“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他想学着手下们的样子跪下去,却只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呐喊:“杀!”
长枪从四面八方一齐突刺过来。差点儿把他的腰杆儿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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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橘园的骚动,惊动了近在咫尺的整个紫阳城。
正搂着小妾睡大觉的向驿丞也出了房门,揉着眼睛向南面看,他住在北城,感觉到的动静小一些,看了一会不再有什么动静,那红光也消失了,便随口嘟囔两句,又趿着鞋子。踢嗒踢嗒地回屋了。
他的第三房小妾躺在床外侧,年方十七的姑娘,睡觉沉沉的,打雷都不醒。此刻依然在熟睡。只是翻了个身,那原本蜷缩在衾中的光滑白皙的大腿,莹润粉白的手臂便都露在了衾外。
向驿丞在小妾屁股上宠溺地捏了一把,便翻进了床里。抱住小妾,掩好被子,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天亮了。南城那边县太爷早早就派人出了城,听闻橘园出事后立即亲自带人赶去,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住在北城的向驿丞还浑然不知,依旧四平八稳。
等到十几桶米粥熬好、馒头蒸出,装在两辆驴车上,向驿丞才亲自带队赶往橘园,这时一路行去,才感觉似乎出了大事。不过向驿丞也懒得多事,并没停下询问。
等他出了南城,就见行人百姓纷纷拥向城外,又有不少捕快巡检匆匆往返,还有城里不少郎中也都挎着药箱匆匆出来,好奇心这才重了些。
前行不远也就到了橘园,眼见大群的百姓站在那儿围观,向驿丞纳罕地自语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热闹?”
看到地上散落着大量被踩的稀烂的金钱橘,向驿丞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可别是借住于此的军汉闹出什么乱子了吧,这要是把贡橘都弄坏了……,那可是贡献给皇室的金钱橘啊!”
“让开,让开!”
向驿丞跳下车,亲自冲到前面驱赶百姓,待他轰开一条道路往前一看,不由愕然站住,橘园的篱笆门已经向外倒伏下来,由此本该看到的三间大瓦房已经完全消失了,地上只有三个深深的大坑。而其它地方许多棚屋也都倒伏垮塌着,这些屋舍都不结实,当然禁不起这么剧烈的爆炸。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向驿丞正茫然四顾,叶小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笑吟吟地:“向驿丞,你来了啊!”
向驿丞道:“啊!叶大人,这里……你昨晚没事吧?”
叶小天笑道:“没事啊,我昨晚舒服的很,橘香满园,落叶双飞……”
向驿丞道:“大人你要怎么飞,才能把房子飞没了,地上再震出三个大坑来啊?”
叶小天道:“咳!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叶小天正兴致勃勃地跟他胡扯着,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员外,一把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