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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夜天子-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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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真正死因,知情者已非一人。”

    面白无须者叹道:“少保真是妇人之仁,罢了,既如此,少保就把她看紧了,千万不要让她落到对头手里,否则,又会被有心人利用大作文章。”

    戚少保轻轻点了点头,很快,那面白无须者便戴上帽子,悄然离开了馆驿。戚少保站在阶上,默然送他离去,又慢慢地折回了正堂。

    在那院落一角,有一间小小的柴屋,柴屋的门缝里透出淡淡的火光,戚少保并不知道被他保下来的那个弱女子,此刻正蜷缩在那里,苦苦地捱着这个寒冷的冬夜。

    他不想杀掉水舞,是基于他心中的道义,他又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关注那个女子的一举一动。他并不知道,他的部下已经把太岳先生的死和他的遭遇迁怒于那个女子,使她受到了如此虐待……

    ※※※※※※※※※※※※※※※※※※※※※※※※※※※※

    叶小天回到馆驿不久,蒯鹏就给他送来了夏老爹一家人的消息,他们住进了桃叶客栈。于是,一大早,叶小天就带着毛问智和华云飞赶向桃叶客栈。

    展凝儿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她默默地目送叶小天离开,回到自己房中,拿出了那件她费尽心思裁剪出来的袍子,袍子已经快完成了,只有一面的袍裾还没有缝和,可是,还有送给人家的必要么?

    昨夜,看着站在亭上的叶小天和夏莹莹,展凝儿不知不觉便流下了心酸的泪水。她不明白为何哭泣,她并没有怨恨过莹莹。也没有怨恨过叶小天,或许她真正恨的,只是这作弄人的老天。

    看着叶小天为莹莹所做的一切,她只有羡慕,无尽的羡慕,她多么希望那个站在月光里的女人是她,如此幸福、如此甜美。可惜,那只是她的一个美梦,清醒后她只是一个看客。站在亭下,默默见证。

    汤显祖慢悠悠地在驿馆中散着步,时不时扩一扩胸,吊一吊嗓子。满城的爆竹和烟花一直燃放到四更天,此时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忽然,他看到展凝儿走出门口,把一个大包袱丢进了门口的一个垃圾筐。

    “展姑娘早!”

    汤显祖笑吟吟地走过去。展凝儿正要转身回屋,忽然听到呼唤,抬头见是他来了。轻轻欠身道:“汤大哥。”

    汤显祖笑道:“展姑娘起的真早,昨夜观灯去了么?”展凝儿心中一酸,如果她昨夜老老实实待在驿馆,不曾去观灯多好,她也不会如此伤心、如此绝望。

    展凝儿低声道:“去过了,三更天就回来了,汤大哥几时回来的。”

    汤显祖道:“我去一些长辈家走动了一下,快四更天的时候……”

    说到这里,汤显祖忽然看到了筐里的东西,方才远远看着,他以为是个包袱,这时才看出是一件团起来的衣服,看那布料,分明是新作的。汤显祖“咦”了一声道:“这是展姑娘做的?”

    “啊!不……我……”

    展凝儿有些慌,她想闪身挡住汤显祖的视线,可汤显祖已抢先一步,弯腰把那袍子抖开,看了起来。

    “哈!这是展姑娘给小天兄弟做的袍子?”汤显祖笑着想要夸奖几句,可目光落在那蜈蚣状的针脚上,眉毛不由一阵乱跳,那溢美之辞实在说不出口了。

    展凝儿俏靥飞红,欲待否认,却又明知瞒不过人家,心中羞不可抑,只好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从没做过衣服,所以……”

    汤显祖笑道:“没什么没什么,重要的不在衣服,而在情意,为何把它丢掉,打算重做一件么?”

    展凝儿黯然道:“不想做了。我想通了,或许……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汤显祖道:“这就放弃了?常言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展姑娘你哪儿配不上他了?如此自惭自怜。”

    展凝儿苦笑道:“我连件衣服都做不来。”

    汤显祖道:“这有什么,他好歹也是个官,还用你裁剪缝补么?”

    汤显祖想了想,忽地眼珠一转,对展凝儿道:“你且等我一下!”

    汤显祖拿着那件半成品的袍子匆匆离去,展凝儿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只好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汤显祖笑吟吟地走回来,将那袍子展开,得意洋洋地对展凝儿道:“你看。”

    展凝儿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那袍上到处都是血手印,看着怵目惊心。展凝儿惊讶地道:“这是什么?”

    汤显祖冲她挤了挤眼睛,小声道:“这是我去厨下弄的鸡鸭鹅血,对小天你可不要这么说,就说是你做衣服时扎破了手染上去的。”

    展凝儿道:“呃……我……我的血……染的?”

    汤显祖洋洋得意地道:“不错!你把这半截袍裾缝好,找个好机会送给他。这男人啊,有时候是要靠感动的,他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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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2章 姑爷登门

    桃叶客栈里,掌柜的趴在桌子上埋头算着账,算盘珠子被他拨拉得噼啦乱响。其实他本不必把算盘珠子拨得这么脆生生的,可他喜欢,听着那算盘珠子清脆的响声,就仿佛听到了银子的碰撞声,让他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掌柜的……”

    “掌柜的……”

    一个伙计站在柜台边上,揪着一张包子脸,怯生生地唤着,正算账算得十分投入的掌柜根本不理他,直到这一页账算完,掌柜的用小指一勾,弹起一颗算珠,提起笔来记下一个合计的数字,这才抬起头,不悦地道:“又有什么事呀?”

    那伙计苦着脸道:“掌柜的,兰芝园……兰芝园,还没打扫……”

    “兰芝园?”

    掌柜的想了想,忽然想到了昨晚才入住的那一家很阔绰的客人,他们一来就要最好的上房,还要安静清雅些的,最好独门独院。好在正值新年,客人不多,本地人又不住店,所以空下来的客房多,所以掌柜的就把他们安排到了兰芝园。

    他这一等一的客栈,颇有江南园林风格,客房由四处院落构成,兰芝园就是其中之一。兰芝园本来只住了一位客人,掌柜的记得昨夜过去,很委婉地请那位客人换个院子,愿意免去他三天店钱时,那客人还很气恼,根本不肯答应。

    结果新来的那伙客人中有个大汉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把一枚赤金饼子拍到了那个客人的脸上,结果那个客人脸上顶着一个红通通的饼印子,一边咬着金饼子试着真假,一边就欢天喜地的退房了。

    因为这事,掌柜的对他们记忆很深,他马上问道:“为何还不打扫?那园子里的客人脾气可都不大好。可别惹得他们不高兴。”

    伙计苦着脸道:“掌柜的,那伙客人太凶,没……没人敢进去。”

    掌柜的拂然不悦,道:“怎么可能?那些客人瞧着是强悍了些,却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从昨晚请别的客人换房一事来看,他们还是很讲道理的嘛。”掌柜的一面说,一面把账簿做个记号叠起来,闪身离开了柜台。

    ……

    兰芝园里,夏莹莹的六位兄长正裸着上身。晃着两膀腱子肉在院里活动着身子。夏老四把院角一口盛满了水的大缸抱在怀中,吐气开声,托上托上。夏老二把一个石凳当成了石锁,用臂膀顶起一丈来高,依旧用臂膀接住,那结实贲起的丘状肌肉上连个印儿都不留下来。

    夏老大勒紧了裤腰带,提足一口丹田气在练硬气功,夏老六和夏老五正拎着鹅卵粗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抽打着夏老大,额头、咽喉、后脑、下阴。除了面部五官,没有一处放过。

    那棍子即有弹性又结实,常人一棍子抽出去,都能打碎人的骨头。更何况是由他们这样的高手使出来,光听那一棍子抽出去带起的苍狼呜咽般的风声,就令人毛骨怵然了,那棍子抽在人身上发出的声音。更是令人心惊肉跳,可夏老大居然浑若无事。

    至于夏老三就更让人无语了,他在练飞刀。而且他还没有靶子,想起哪儿射哪儿,丝毫不顾忌正在院子里活动的几兄弟,有时飞刀就擦着他们的身子射过去,钉在墙上、树上,这样的一个场面,谁敢进去?

    掌柜的走到院门口,向院子里观望一阵,悄悄擦了把额头冷汗,对那跟过来的伙计吩咐道:“等这几位爷消停下来再收拾吧。”

    ※※※※※※※※※※※※※※※※※※※※※※※※※

    夏老爹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里,身边站着几个护卫。昨夜出来匆忙,这些护卫都没来得及带出来,等他们找到宿处后,夏老爹便让夏老大去带人,夏老大嫌丢人,最后软硬兼施逼着老六去把人带回来的。当时李玄成已经喝的酩酊大醉,顾三爷还客气地挽留了一下,可他们又怎会再留下。

    夏老爹如长鲸吸水,把一碗茶一口气儿喝干了,瞪着眼睛看看那些肃立的侍卫,粗声大气地道:“小小姐呢?”

    一个侍卫小心地道:“还在睡觉。”

    夏老爹的脸抽搐了一下,道:“这孩子,心够大的。”

    另一个侍卫忍不住道:“大人,那叶小天真会来吗?”

    夏老爹笃定地道:“一定来!那小子,粘上毛就是猴,精怪的很。老夫就不信,他这么容易就让莹莹跟老夫走了,会不盯着老夫住在哪儿。老夫今儿就在这等着,看他小子究竟有什么花样!”夏老爹说着,把茶杯重重一顿,哼了一声。

    这时,叶小天堪堪走到兰芝园门前,往园里一瞧,夏氏六虎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叶小天就明白了,这六兄弟哪是在练武,分明是在给我下马威啊。叶小天扭头对毛问智和华云飞道:“你们在这里等。”

    华云飞担心地道:“大哥,这六兄弟气势汹汹,只怕……”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你放心,他们要是真敢动我,昨晚就可以动手了。就算想今日动手,等我到了一顿毒打也就是了,又何必摆出这样的阵仗?他们只是想唬住我罢了。”

    叶小天抖了抖衣衫,便昂然走了进去:“让一让,请让让!”

    叶小天笑得很谦逊、很客气,就像店里的一个小伙计,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的鼻子气歪了:“这位舅兄,你小心着些,这石凳子我可接不住,要是砸我个头破血流还好,要是砸死了,莹莹可要守寡。”

    “嗯?”

    夏老二怒目瞪向叶小天,石凳从空中落下,他看也不看,恨恨地向肩头一扛,那石凳子“呼”地一声就被弹向三丈高空,这石凳升势一尽,便迅速落下,只是准头偏了,正砸向练硬气功的夏老大。

    夏老大微闭双目,双眼只露出一条缝隙,狞笑着看着叶小天,似乎想用他的狰狞把叶小天吓走,夏老五和夏老六一前一后,“嗨”地一声吐气开声,两根鹅卵粗的棍子正抽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上。

    夏老大一声不吭,丹田气一提,硬抗了这两击,那棍子抽在皮肉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声鸣亮,这两击足以令人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可他皮肤上只留下两道浅浅的白印。

    可这时夏老二用肩头扛起来的石凳子也到了,“砰”地一声砸在夏老大的脑袋上,夏老大气布周身,刀枪不入,可他主要的抗打击点放在了前胸和后背上,这石凳砰地一声砸在头上,虽未让他头破血流,却也是一阵头晕目眩,脚下的马步有些不稳,向后踉跄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呀呀,你看,你看,我就说嘛,这么小的院子,练功千万要小心,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呀。这位舅兄,你没事吧?”

    叶小天赶紧抢上去,扶住夏老大,同时说着貌似关切的风凉话,恰于此时,夏老三一口飞刀贴着叶小天的耳轮“嗖”地一下飞出去,“噗”地一声贯入了地面,那飞刀直没至柄,力道当真惊人。

    叶小天只觉得耳畔生风,劲风刮得耳朵火辣辣的,要说心里不惊那是假的,可他拿定了一点:因为莹莹的关系,这几位兄弟根本就不敢动他,更不要说伤了他。所以他强自镇定,脸上没有露出一点慌乱之色。

    夏老大被他一口一个舅兄,而且他还记不住六兄弟的排行,只能一口一个“这位舅兄、那位舅兄”,心里好不别扭,当他被叶小天拉起来后,叶小天还毫不见外地拍了拍他的屁股,替他拍去屁股上的尘土,大屁股蛋子被叶小天拍得啪啪直响,那窘态真就没法说了。

    叶小天拉起夏老大,向几个满脸怪异神气地看着他的夏氏兄弟拱手道:“小弟要见见老爷子,老爷子起了么?”

    夏家几兄弟互相看看,还未及答话,前边客厅门口便站出两个大汉,双手抱臂,下巴往厅里一扬,冷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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