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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杀破唐-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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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自主持营田系后,自成一系,利益由“营田李”一房独享,同宗其他房的李氏子弟沾不到任何好处,早已引起族内子弟不满,只是营田李气候已成,外人无力动摇,族内唯一能动其根基的李师古态度模棱两可,令众人无所适从。

自常振模退养,李方移镇观察幕府后,有关李师古要整肃营田系的传闻便在李家宗族内部流传开来,对李方不满的各房家长互相串联,酝酿着打土豪分田地。

因此,李师古一将账簿公开,众人便炸了窝,纷纷斥责李方贪得无厌,愧对祖宗,要求按家规国法予以严惩。族长李赟静静地听众人说完,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齐州房是不是我李氏子弟?”众人默然。李赟道:“营州李氏能有今日的兴旺发达靠的是什么?”众人答:“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李赟望向李师古,言道:“李方是你叔,也是你的部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李氏子弟罪在七戒外不得杀害,李方罪不当死。”李师古道:“近年来淄青境内水旱蝗灾不绝,田亩歉收,百姓困顿,以至流民纷起,久必动摇根基。前年为征收两税,激起民变三十六起,去年是七十三起,今年只一季便有八十二起,官民对立,一触即发,长此下去如何是了?”

李师古说话时,皇甫兄弟抬进来一个铁皮箱子,里面装着这两年各地上报的民变公文和铜虎头的秘密调查报告。皇甫兄弟本是李家子弟,其父是李正已的庶子李兢。安史之乱后,平卢军奉命平叛,李正已兵发幽州,大败,溃败时被敌所困,幸得部将皇甫青救援才逃过一劫,遂与皇甫青结为兄弟,不久皇甫青阵亡,膝下无子,李正已即将幼子李兢过继给皇甫家,改姓皇甫。后李正已驱逐平卢军节度使侯希逸,占据淄青,李家兴旺发达,李兢恢复李姓,为示不忘养育之恩,让其三子、四子仍姓皇甫。因为这个缘故,皇甫兄弟便可以自由出入李氏宗祠,旁听族老议事。

第179章 请你吃敬酒

淄青这两年民变不断,自无须铁皮箱里的东西来证明,李师古这么做,已有摊牌的意思,使得气氛骤然严肃起来。

李师古继续说道:“我意削减两税,助民众度过饥荒,强根固本,缓和官民对立。奈何宣武韩弘、徐泗张家亡我之心不死,封锁粮道,我虽有盐场、贸易之利却无法购得军粮。十万大军怎可一日无粮,我便与方叔商议,要他增加军粮供应,昔日营田鼎盛时,可供军粮六成二,常年亦有五成左右,而今十二家营田所所供军粮竟不足一成,除去天灾,能说没有人祸?他推说没粮,私下却将粮草贩运去河北牟利,甚至是宿敌韩弘!”

有关李方贩卖粮草给韩弘的传言早已有之,却一直没有真凭实据,话从李师古口中说出,众人依旧将信将疑。李师古营田判官周茹的口供拿了出来,周茹亲口招供自贞元十八年至二十年,他共押运过三批两万石粮食去曹州境内与宣武交割,此事有卢世山的口供相映证。

大殿中顿时骂声一片,纷纷斥责李方吃里扒外,是李家的不肖子孙。李师古擦了把泪,动情地说道:“昔日我接掌帅位时年方十五,叔祖鼎力相助,才有今日,我曾答应叔祖有生之年善待齐州房,不意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不过三年,就闹到这步田地,我……”

李师古哽噎难言,众皆唏嘘。李师古以十五岁少年而稳住帅位,李光正出力极大,李师古投桃报李,这十年间对齐州房也算是仁至义尽。

族老李煌叫道:“阿方私心太重,越老越糊涂,不宜再抛头露面,劝他退养,让他的儿子李固出来理事。”

族老李广及大摇其头,叹道:“若说阿方虽然私心重了点,到底还有些手段,阿固嘛,那孩子除了玩女人真没看出有什么经世之才。”

这话深得众人之心,李方的儿子李固年近四旬,玩心不改少年时,终日游荡全无半点正相。连老子李方都看不上眼,公开声称不会把营田系交给他。

族长李赟咳嗽了一声,议论平息,李赟问李师古:“阿方的确有错在先,你劝他退养,老夫无话可说,但光正尸骨未寒你就拿下他,你怎么跟世人交代?李固虽然贪玩了些,人却不糊涂,好好栽培也是个人才。”

李师古道:“赟叔吩咐,师古从命便是。只恐方叔不肯退养,此事还须赟叔出面。”李赟捻须笑道:“这是小事,你自己做主便可。”

李茂站在被大火焚毁的新宅废墟上欲哭无泪,唯剩苦笑,宅子毁了可以重建,但葬身火海的几十号冤魂怎么驱逐?他忌讳这个,决定弃之不用。

他一面派人在城中另觅新宅,一面将行李搬到内院军兵营,为了保护李茂,李长山特遣一队人马帐前听用,既是听用便不仅仅可以充作警卫,有事李茂亦可差遣。

李师古把劝李方退养的任务交给了李茂,这无疑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行前李茂和郑孝章反复进行了推演,但直到出发心里也依旧没有底。

李方名为闭门修养,实际被软禁。李师古得到族人的支持后,放出风声要法办李方,李方心惊胆颤,搬出家宅,欲住进距离李氏宗祠只一墙之隔的别院,遇到危险可以奔祠堂寻求祖宗保佑。李师古遣皇甫兄弟半道拦截,将其强行安置在城东南角的一处幽静的院落里。

这所宅子位于郓州城的上风上水,清幽雅致,占地却不大,门内正堂前有两棵合抱粗的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这是李师古名下的一处别院,从他父亲李纳手里继承过来,早年间这里住着李纳宠爱的一房外宅,李纳死后,人被正妻逼死,这座宅子就空了下来。李师古嫌其不祥,一直不肯踏足半步,这回为了配合李茂清查营田系贪腐案,特地把李方安置在此。宅子内外的警卫、下人都是李师古的亲信。

青墨指挥几名力士将八口铁皮箱子抬到后院堂屋前,力士撤去,由青墨和摩岢神通逐次打开箱盖,箱子里存放的都是李方这些年贪污杀人的罪证,随便坐实一箱便能让李师古死上好几回。

李茂入门前,前支度判官刘玄明正在李方房里劝他归养,刘玄明在支度幕府三十年,侍奉过李正已、李纳两任节度使,早在李正已时代便已崭露头角,李纳时代更是淄青炙手可热的人物,李师古接掌帅位时听从李正光的劝告,以其年岁已高劝其退养,奏请朝廷加其检校工部尚书。刘玄明以擅长理财而得李氏两代重用,派系色彩很淡,是各派都能接受的人物,论年纪、资历他都可以做李方的长辈,由他出面缓和一下气氛是李师古的意思。

李方对刘玄明起先还算客气,待发现他是李师古派来的说客,顿时翻了脸,当着老判官的面把桌案掀了,茶水泼了刘玄明一身,吓得刘玄明手直哆嗦,李方指着刘玄明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老东西,你有今天是我李家给的,三十多年来我李家可曾亏待过你,老了老了,你糊涂了,竟帮着跳梁小丑来算计我李家,你给我滚!我咒你生子为奴,生女为娼,你老东西晚节不保,不得好死。”

刘玄明年老资历长,平素连李师古兄弟对他尚且礼敬三分,这次李师古请他出马说项,他权衡利弊后认为凭着自己的颜面说服李方不难,不仅可以卖李师古一个颜面,又对李方施了恩惠,实在是一举两得,立下这份功劳非但自己能露脸,也为子孙后代铺了一条路。

“我……你……我……”

刘玄明何曾想过会是这个结果,一时气的脸色铁青,一口闷气郁结在心竟昏死过去。

李茂此来专门带了常河卿,见状急忙施救,李茂闲暇时把前世所学的意外急救手段传授给了身边人,常河卿是他众弟子中学的最精的。急忙把刘玄明放平,解开衣衫,掐按按掐,又朝他口中吹了口气,刘玄明从昏迷中醒来,大叫了一声,张口吐了一堆秽物。

指着李茂大骂道:“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老了老了丢了这么大的脸。”

李茂陪着笑脸,打发常河卿、石空将他送走。

摩岢神通恐李方发蛮,持刀跟随李茂进了正房。

第180章 请你吃罚酒

厅堂里狼藉一片,一个婆子带着两个婢女正蹲在地上拾捡碎瓷烂片,见李茂和摩岢神通进来,便无声退了出去。桌案被李方掀掉,无处可坐,李茂只能站着。李方发了一通疯,累的气喘吁吁,正扶着庭柱喘气,望见李茂,嘿嘿冷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量力。想置我于死地,你还嫩了点。”

李茂道:“没人想害你,我此来是给你指条活路的。”

李方怒极而笑,嘿嘿道:“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才是了。”

李茂望了眼窗外的那八口箱子,道:“你不退养,要置节帅于何地?”李方歇足了气,蓦地一声大吼:“放你娘的屁,这淄青是我李家打下的江山,我李家的事何时轮着你一个杂奴来管了?你想整死我,你来呀,老子就不退养,你能奈我何?”

李茂道:“你不退养,谁能把你怎样,无非是请你在此多住几日,至于你的党羽,也只好有一个查一个。”李方嘿地一声冷笑,道:“你好大的官威呀,老夫执掌淄青营田二十年,儿孙没有一万,几千人总是有的,你杀的完吗?杀塌了天,你怎么向你的主子交代?”李茂道:“我固然不好交代,可你呢。淄青是你李家的,你身为李家子孙,因为意气之争,大伤淄青元气,你怎么向李家列祖列宗交代?你任性胡为,让你的子孙一个个蒙受牢狱之灾,你又怎么向你的徒子徒孙们交代。你赌一口气不肯退养,外面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你送命,你就不怕冤鬼半夜索命吗?”

李方暴怒而起,举起一架满堂红朝李茂砸过来,门外警戒的青墨闻听打斗飞奔而入,李方见人多,公然不惧,狂声大笑道:“好哇,还带着不少人呢,老子追随先帅打江山时,你娘还在你爷胯下蛋囊里呢,小兔崽子,毛没长齐就来打老子的主意,瞎了你的狗眼。”

青墨厉声喝道:“老杂碎,别给脸不要脸,你再胡言乱语……”

李茂止住青墨,问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合作了?”

李方低头去寻能砸李茂的家伙,口中嘿嘿道:“爷不鸟你,你能咬我么?”

青墨给摩岢神通递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待李方察觉不妙,转身想跑时已经来不及了。李茂脚尖一挑,一根断木激射而出,正中李方小腿肚子,这老汉哎唷一声惨叫,肥胖的身体摔了个四脚朝天。青墨纵身扑上去,拧住他的手臂,将他按住,抽出一条皮绳麻利地将李方的双手捆了起来。

李方张嘴欲叫,一块碎布就塞进了他的嘴里,捆好之后青墨和摩岢神通将他提了起来,李茂取出荣氏献的账簿,一页一页翻给他看,李方起先惊讶,继而愤怒,终于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李茂拽出他口中的布团,说道:“单凭这一本账册,我便可将营田系杀塌半边天,株连所及,有多少人没命?他们跟着你吃饭,你忍心看着他们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方道:“我有个条件。”李茂道:“愿意坐下来谈条件,那最好不过了。”丢个眼色,让青墨解开李方的绳索,皮绳又细又韧,在李方的手腕上勒出了两道血痕,他轻揉着手腕,趁着摩岢神通去摆桌案,猛地一挣,撞开了青墨,闷头向外冲去。

他本是武将出身,多年的养尊处优,武艺荒疏了不少,但这生死关头,舍命一搏,依旧不可小觑,青墨被他装了个仰八叉,门口的卫士拔刀在手却不敢砍,李方一纵出了门,扯着嗓子大呼救命。

一连撞到三名卫士,眼看就到了宅门,却被一人当胸踹了一脚,李方冲劲正猛,那人一脚踹出后,自家反被撞倒。李方吃此一踹,劲头有所减缓,那边李茂和摩岢神通飞奔而至,李茂一个凌空纵跃,恰似饿鹰扑食,将李方按倒在地。

摩岢神通抽出腰间皮绳将李方手脚捆住,李方的嘴被李茂按在地上,呜呜发不出声音,反倒吃了满嘴土。青墨赶过来,朝他肋骨上踹了一脚,将一块破抹布强塞进他嘴里。

青墨和摩岢神通一左一右将李方架回正堂,李茂收拾起一张条案,二人强逼李方仰面躺下,李茂端来一盆清水,手里攥着一叠裁减成四方块的簿麻布。

李方用眼角余光瞅见,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李茂放下麻布,淡淡地说道:“路给你指了,你不走,也就只能帮你暴病而终了。”

这种麻布织的十分厚密,吸了水后不透气,粘住人的口鼻,使人呼吸不畅,不消一时半刻,便可将人闷死,李方用此方法不知害了多少人,自然晓得厉害,见李茂动了真格的,李方顿时涕泪交流,挤着眼睛向李茂求饶。

李茂说道:“是你咎由自取,须怨不得我。”

李方猛力一挣,从条案上滚了下来,跪地磕头如捣蒜,呜呜痛哭起来。青墨望了眼李茂,伸手将他嘴里的抹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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