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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杀破唐-第102章

小说: 杀破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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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敲打了青州王家,更在于离间并恶化了都押衙薛英雄背后势力和青州王家的关系,这其实比抓一个孙搏虎更有意义。

李师古升他为诸军巡阅使,这个职务和牙军右厢兵马副使、散兵马使、扬刀军散兵马使一样向来都是铜虎头高级将领的带职,如此看高沐至少有一只脚已经跨入了铜虎头的领地,他的这个军府二把手和排名第三者之间的差距被拉大到无可弥合的地步。

现在再回头看看朱三死的不免有些冤枉,两军对峙,剑拔弩张时,他因一句话的失误被对方揪住把柄,使得己方阵营处于不利地位,当此之时,高沐与其切割倒也无可厚非,但只需拖上一拖,待大局已定,是非曲直还不是高沐的一句话?毕竟朱三在整件事中只充当了边缘角落里的一颗棋子,他的死活于大局其实并无大碍。

经此一事,李茂对高沐的戒心更重,他一面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业已结成的联盟以巩固地位站稳脚跟,另一面又和高沐保持着距离留有自拔的余地。

第173章 柿子先捡软的捏

李茂和朱三接触不多,对他的底细知之不深,从小松林厨房一唔来看,朱三这人也是满身的毛病,是否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高沐也不得而知。

李茂不想再去追根溯源,抄家是他干的,处置朱三的家人也是他,这趟浑水他是趟定了。他望了眼放在书架上的那个木盒,心里一阵苦笑,自己是何等的愚弱,竟被两个人反复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茫然不知。

郑孝章和胡南湘花了三天三夜时间,翻完了如山的案牍,写出了一份小松林刺杀案的结案报告,李茂审阅删改后,呈报给李师古,这件案子由一件小事触发,牵连之广,已有失控的苗头,李师古紧急叫停后,结案报告却迟迟拿不出来。所谓盖棺定论,搬棺材盖板的这个人责任重大,非一般人所能胜任。

一向不喜欢读长文的李师古这次破天荒地当场把报告看了一遍,整篇报告中不见一句高沐的口吻,他由此判断这篇结论在李茂呈送自己之前,未曾经过高沐之手,单凭这一点,他对李茂就生了两分好感。

李师古放下公文,目望窗外,沉思片刻,取笔在上面判了几个字,交给掌书记陈静生,后者又仔细地读了一遍,确认可以归档后,批文用印,着书史拿去交给要籍收存。

郑孝章和胡南湘起草完文稿后,李茂仔细誊抄了一遍,字虽写的很一般,但十分工整,此文结构严谨,文理清晰,语句流畅,很对陈静生的口胃。而通篇不见高沐的口吻,更让陈静生感到惊讶。陈静生是个顶尖聪明的人,从文中他读出了李茂和高沐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就在心中悄悄地把李茂从高沐阵营中剥离了出来。

文字上的东西不经过掌书记而直接呈给李师古,在此之前只有几位幕府上佐有此权力,此刻又多了一个李茂。

李师古默了一会,忽问李茂:“你对朱三的事怎么看?”

李茂直言道:“某以为朱三与此案并无干系,高判官在进小松林前曾向内外示警,某等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以朱三的阅历岂能不知其中的轻重?他那句话多半是无心之失。当日两军对峙,剑拔弩张,若被有心人借此发难,势必影响大局,他为了顾全大局,含恨屈死,而今局势方定,贸然给他平反自然不妥,可将他的家人流配青州营田所,服苦役以赎其过,子子孙孙永不得放免。”

李茂提出的处罚措施看似严厉,对朱三其实并不适用,朱三膝下只有一子,早年夭折,两个女儿都已远嫁外地,所谓子子孙孙不得放免,实际伤害不了任何人。

李师古点点头,又问:

“朱婉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朱三和高沐的协议是要隐瞒朱婉儿涉案一事,以高沐的谨慎严密,李师古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和朱婉儿唯一有牵连的倪忍的口供显然被精心删改过,通篇不见朱婉儿的任何记录。李师古将朱婉儿的事单独拿出来说,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李茂略作思考,便回道:“她在夫人面前奉承多年,勤勤恳恳也有些苦劳。她与朱三只有叔侄之份,并非直系亲属,我意在军中择一佳婿配之。”

李师古道:“婉儿自幼在我面前长大,与宜娘情同姐妹,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配于粗鲁军士岂不是要了她的命?茂华,你与苏家娘子成亲数年,至今一无所出,她就没为你打算打算。我看倒不如把她配给你,既享美色又享口福,你意下如何?”

李茂吃惊而起,口中却道:“多谢相公赏赐。”

李师古哈哈一笑,朱婉儿自小在他面前长大,他从心里喜欢这个水灵灵的姑娘,也动过将她纳为己用的心思,怎奈他的女儿宜娘私下跟朱婉儿结拜成姐妹,虽是小儿女间的游戏,却让他颇为踌躇,也就打消了纳她为妾的念头。

而今她成了犯官家眷,身处贱籍,价值尚不及一匹名马,用以笼络人心岂非正合适?

李茂见色不拒,很对他胃口。

事情虽然这样定了,但朱婉儿毕竟是犯官家眷,要到李茂手里还要费些周折,毕竟李茂是主管此案的官员,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李茂没有推拒一是怕惹李师古不悦,但更主要的是他是见过朱婉儿的,他不会对一个冰冷的名字泛滥爱心,却不能不对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无动于衷,一想到要把朱婉儿胡乱配给一个吃喝嫖赌的粗鲁军士,他的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盛夏季节,李茂亲自监押着朱三的家眷去了青州营田所,朱婉儿则被单独剔出来送到郓州营田所设在郓州郊外的教化院接受教化,教化院的职责就是把籍没的犯人家眷由人变为奴,把她们做人的棱角磨平了后再配给有功人员。

教化院是营田副使李方的创意,凡犯人妻女被籍没后,按年龄、相貌、技艺、性格分成类别,或安置工坊做工,或变卖,或充营妓,或配将吏,或转卖海外,或用于撒花。

家破人亡,带给人的冲击是巨大的,许多人不能适应命运的变迁,而易产生极端思想,自杀和杀人的恶性事件时有发生,这样的人到哪都是祸害。

淄青的贱奴户籍都落在营田幕府下设的各州营田所,理论上说营田幕府(所)就是这些贱奴的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暴戾成性,惹下祸端,娘家人不免也受牵连,李方创设教化院以磨去他她们的戾气,“磨掉三层皮,换掉一颗心,涤清罪孽,重新做人。”

如此内外欢悦,岂非功德无量?

教化院创办后广受欢迎,深得好评,犯人家眷必经教化院教化后方能配用成为定制,任何人更该不得。

得知李师古将朱婉儿赏给了李茂,李方特地将教化院院长裴让叫来,当面交代他要好好关照朱婉儿,一定要让这个小女子脱胎换骨,让李茂感恩戴德。

裴让心领神会,回去后就交代属下好好关照朱婉儿,因此当李茂派人去接朱婉儿时就被软钉子顶了回去,规矩在那摆着,人家教化院是按规矩办事,李茂也无可奈何,只得私下托人给教化院长裴让送些好处,让他私下关照一二。

青州营田所现由文书丞主持,名下有二十处田庄,拥有的田亩数在青州仅次于王家。李茂没直接去位于临淄县境内的一处田庄,文书丞得到消息早一步在界桥等候,临淄县县令侯勇得到消息,也带着僚属赶来迎候。青州历来被视为王家的后院,地方官员若不依附王家便做不长久,因此在淄青官场上流传着“方家儿子,李家臣,汪家兄弟,王家奴”的说法。

意思是想在方家地头上做官只能给他家当儿子,老子待儿子伸手能打,张嘴能骂,但也护犊子,儿子待老子要恭敬孝顺。在李家地盘上做官便是君主和臣子的关系,君主施仁义,臣子献忠勇。汪家待人最厚道,凡进家门者皆兄弟也,手足情深,祸福与共。惟有王家待人最刻薄,想在青州做官,除了与他家为奴并无生路。

第174章 偷偷摸摸去干事

李茂在地方呆过,深知为地方官的不易,对侯勇等人便多了几份同情和理解。他知道侯勇是奉王家之命来监视他的,因此和文书丞说话时,并不避讳侯勇在场。他直言不讳地跟文书丞和侯勇说要好好安顿朱三的家人,至于原因却只字不提,这是他居上位者的权力。许多事不必讲的太明白,留给余地让下面猜去吧。

公事办完,文书丞请李茂去青州,李茂婉拒了,侯勇要尽地主之谊,李茂没有拒绝,高高兴兴地去了临淄县,走马观花地看了城中的名胜古迹,参加了临淄县举办的盛大接风洗尘宴。饮宴到一更天才散,宾主十分尽兴,侯勇大醉,李茂佯装大醉,耍酒疯大呼要妓女,待营妓赶到却又呼呼大睡,青墨打赏了盛装赶来的妓女,打发了前来奉承的地方官员,和摩岢神通一起扶李茂回驿站迎宾馆休息,李茂一进宾馆的房间,酒便全醒了,他摆上茶水等侯文书丞的到来。

到三更二刻,文书丞披着斗篷从后门进入。

一见面文书丞便打趣道:“茂华兄,这算什么,老友见个面还要偷偷摸摸。”

李茂道:“做贼的招摇过市,做事的却要偷偷摸摸,这就是青州。”

文书丞收敛笑容,沉重地问道:“上面要对谁下手,营田系还是王家?”

李茂道:“王家刚刚敲打过,这回是营田系。”

文书丞吐了口气,幽幽道:“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这块黑幕后头太脏太烂。”

纠察官地位虽低,却手握重权,若只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是渎职,故此李茂在了结了小松林刺杀案后便把目光移向了积弊甚深的营田系统。淄青的营田本有军营和民营两种,李纳执政后合并为一。操作模式是选定一块无主荒地先实现军垦,挖掘沟渠,修筑道路,建筑村寨,三年五载后生地变成熟地,便招募流民接手,待时机成熟或租或卖,化公为私。

淄青营田鼎盛时可供给十万大军六成军粮,并有大量粮料运销河北,换取重要的战备物资。正因为利益太重,营田系统一直被李家子弟把持,到李纳执政晚期,营田系统已变成营州李氏南宗齐州房的禁脔,便是节度使李纳也无权过多干涉。

李师古接掌帅位时年方十五,当日忠于长安的藩镇陈重兵在外,青州王家兴风作浪,牙军方家首鼠两端,境内水旱蝗灾不绝,流民啸聚山林作乱,海盗攻城掠镇,占据州城,情势危急万分,李师古急需得到宗族势力的支持,以站稳脚跟,因此就正式承认了以李正光为代表的齐州李氏对营田系统的控制,此后十年间,淄青营田系统一直掌控在齐州李氏的手里。影响所及,营州李氏南宗齐州房(齐州李氏)也被人称之为“营田李”,与青州王,牙军方,贩马汪并称淄青四大家族,是除营州李氏南宗之外的淄青最有实力的世家大族。

三年前,执掌淄青营田系统近二十年的营州李氏南宗齐州房家主李光正病逝,推侄儿李方接掌营田系,李方的才干远不及其叔父,这三年来营田系积攒的弊病陆续爆发,李方将此归结为是自己集权不够,为此他抛弃了李正光临终时给他留下的“自成一系,不离本家,权不假他人之手,利不入一家之口,内修清明家政,外结广大善缘。”三十四字遗训。

李正光时代营田系每年向军府供应的军粮占所需四五成,丰年更是能达到六成。营田系内部,齐州李家虽独占鳌头,却并不完全排斥其他家族派系的利益,因为利益均沾,营田系与各方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对内李正光驭下严谨,部属子侄有作奸犯科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因此营田系的吏治一直为人称道,深得几任节度使的赞赏,甚至还被李纳誉为淄青官员的楷模。

与李正光的清廉自守、驭下严谨不同,李方虽出身世家大族,对财富却极度苛求,他上任后化公为私,卖官鬻爵,侵吞公帑,广受贿赂,驭下不问德才,不管是非,只看忠心,上行下效,营田系内风气迅速败坏,李方却在腐败同盟的支持下,迅速站稳了脚跟,集中了权力,只用了三年时间,便将营田系打造成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他的子侄儿孙们遍布淄青十二州七十二县,把持着营田系的所有核心要害部门。

一言可定兴衰,一语可决成败。

此举在巩固自身地位的同时,却也恶化了与外部的关系,营田系自成一体,利益自肥,外人沾不到好处,怨声载道,营田李家越来越感到孤立。更重要的是公利自肥后,军府的利益也严重受损,交给军府的粮草由鼎盛时的占军用六成直线下滑至不足一成。

诡异的是李方总能找到借口敷衍,更令人称奇的是驭下苛严、精明擅断的李师古竟也对此听之任之。细细思来,李茂不禁冷汗淋漓,这样的一个猛人,自己当初仅凭一腔血气之勇就敢当面顶撞他,真是无知者无畏。

新仇旧怨交加,李茂对李方全无半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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