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崛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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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燮赶紧拦住道:“吃饭不急一时,老太爷的病我看过了,药也用过了,基本没有大碍。还是抓紧时间安排好新的住处,回头老太爷醒来就搬。”
这是正经大事,张瑶连连点头。让来福把家里下人都叫院里来,张家是本地最大的地主,有土地一千五百亩,家里佣人和丫鬟,加起来有三十来号。这还没算在登州城里的住所,张瑶的老婆孩都住在城里,那边还有十几口。
按照陈燮的吩咐,来福指挥下人们忙活起来,一间干净的屋,保证空气流通,还让几个老妈去做几个口罩,交代今后所有进入老爷病房的人,都要带上口罩。陈燮还特意交代,老爷的小妾素心,一旦感觉到发烧,立刻要告诉陈燮。
忙活了一天才完事,两人坐客厅里喝茶休息。天不早了,该准备晚饭了。张瑶却看不到来福了,刚才还在边上,一眨眼就不见了。喊了几声,也没看见人。正恼火的时候,来福一边跑一边系腰带出现了,口还不断的喊:“神医啊!神医啊!”
张瑶听着心一喜,站起就问:“怎么,老太爷醒了?”来福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说的是,晌午吃了两片那个白色的药,刚才肚疼了,我去如厕。结果您猜怎么着?”
陈燮听了暗暗发笑,这老头肚里有蛔虫,两片杀虫药下去,岂有不拉虫的道理。
“老管家,事情我都知道了,就不用在这里说了。”陈燮这么一说,张瑶更好奇了,赶紧道:“不行,要说。”
“虫,全是虫,我还数了数,我拉出来十条虫,……。”来福兴奋的说,绘声绘色的,张瑶听着有点恶心了,赶紧摆摆手:“别说了,赶紧出去吧。”
来福还没出去呢,素心带着一个丫鬟出现了,见了陈燮就跪下道:“奴家代老爷多谢神医!用了神医的药,老爷已经醒了,咳嗽也不那么急了,血也止住。”
张瑶嗖的站起来,兴奋的眼睛里泪花闪动,口哆嗦的说不出话来。陈燮倒是很淡定,站起道:“走,我去看看,有些话还要问清楚,顺便再用点药。”
药效很好,老太爷已经在丫鬟扶持下坐起来了,看见陈燮进来也是吃惊不已,如此年轻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过。“多谢神医救了老夫的性命!”说着挣扎要起来。
“老太爷,您这病来的急,刚控制住,要治愈还得一段时间。您还是先躺着,我问几个问题就走。”陈燮赶紧上前按住,笑着说话。
仔细的一番检查,再问了几个相关问题之后,陈燮确定这的确是肺结核。既然这样,之前的用药就是正确的,根绝现代人的治疗方法,少量链霉素和正常量减半的青霉素,加一点止血用的云南白药,经脉注射效果可谓绝佳。
“生命体征非常稳定,老太爷安心治疗,痊愈之后没事多走动,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陈燮这番话出来,一屋的人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一番感激不断之后,陈燮再次用药,这一次加大了链霉素的剂量,青霉素停了,混合一点云南白药,巩固治疗效果。吩咐丫鬟,药水滴完了就去叫自己来拔针头后起身离开。老太爷再三交代要招待好神医,张瑶拍着胸部保证之后,满面笑容的出来。
张家的晚宴准备好了,满满的一桌菜,张瑶招呼陈燮落座,亲手斟酒,端起酒杯道:“贤侄,这杯酒敬你救了老太爷,对于张某而言,恩同再造。”
陈燮笑着端起酒杯道:“张叔,您这就见外了。陈燮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亲人了,您就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客气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心情好,酒喝的就舒服,喝的还多。张瑶的酒量也就一般,农家酿的米酒有个十来碗下去,脚下就不稳当了,身在椅上摇晃,说话也有点饶舌。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抬下去休息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张瑶这才想起昨夜喝酒的事情。
贴身的老仆水根进来,张瑶穿戴完毕便问:“思华贤侄呢?昨夜怎么安排的?”
“昨夜老爷喝醉了,思华少爷和我一道给您抬回来的,您一点都不记得了?思华少爷还去给老太爷看了看病情,发现一切安稳才去休息。这会思华少爷怕是没起来,昨夜折腾的晚。”
张瑶扶着额头苦笑:“惭愧惭愧!”一番梳洗,张瑶出来,奔着对面院里的西厢客房而去,进了院看见一个丫鬟端着水盆出来,便叫住道:“玉竹,思华少爷起来了么?”
“起来了,正在……,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满嘴的白沫,怪怪的。”说完玉竹急匆匆的走了,就像躲什么似的,脸上还都是红润。
张瑶好奇,大步进去,陈燮昨晚一点才睡的,但是比起在现代社会伤亡熬夜到一两点真不算啥。这不,一早也就起来了,看看手上的表才点多一点。早晨起来的时候把,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刚才那个丫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看见陈燮穿个裤衩,羞的捂着脸丢下东西就出去了。陈燮觉得奇怪,殊不知明朝大户人家的后院,对外人来说那是禁地。
说实话,张家这个丫鬟,在陈燮看来都差不多。长的如何不去说,胸前都是平平的。还没有做一个地主恶霸的自觉,陈燮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实际上安排在他身边的丫鬟,就算被他拉**办了事情,那丫鬟也只能顺从。再说了,现在的陈燮白白净净的,身材高大,对小丫鬟的吸引力可不小。
第六章登州
第章登州
小和尚不是和尚而是一个海外回来的神医,这个消息昨夜就传遍了整个庄。之所以传的这么快,得益于老管家来福的新闻播报。一次又一次的跟人说起他打下了十条虫,也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
真正震撼的还是老太爷的痨病,一个昏迷过去的老人,在神医的医治下,一天之内就醒了,然后还能在人的搀扶下坐起来,咳血也停止了。
陈燮正在刷牙,看见张瑶笑着做个手势,然后继续。满嘴白沫的形象,确实有点吓人。已经见识过陈燮各种古怪的张瑶,早就见怪不怪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在陈燮这里似乎没有发挥作用,短短的头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张瑶也以为是个和尚。
张瑶的兴趣不在打听人家为啥把头发剪短上面,而是盯着铜盆边上的牙膏看了一会。陈燮梳洗完毕的时候,他还在盯着看。芳草牙膏,XX日化公司,地址XXX,電话XXX。
牙膏上面的字竟然还有好几个是不认识的(简体字),进士出身的张瑶觉得很丢人。一些字组合在一起,就算是认识那些字,也不知道啥意思。什么叫日化公司?什么叫電话?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码又是啥?
一味的防备肯定是防不胜防的,陈燮觉得还不如主动出击。从袋里拿了新的牙刷出来,当着张瑶的面挤好牙膏递过去,笑着拿起自己的牙刷道:“像我这样。”做了个动作之后,张瑶忍不住跟着拿牙刷在水里沾了一下,然后含一口水,吐掉,开始有点笨手笨脚的刷牙。
嗯,味道不错,有点甜。“这是刷牙用的,口腔卫生很重要,不然牙齿坏了可遭罪了。对了,千万不要往肚里咽下去,回头吐出来,含一口水清理后再吐出来。”
张瑶很快掌握了诀窍,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用牙膏刷牙的经历,而不是拿青盐、柳枝。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让人愉快的想唱歌。
“真乃神物也!此物在美洲,怕不是神仙所用之物吧?”张瑶也只能这么联想了,人怎么能造出这种东西呢?虽说不语怪力乱神,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不信啊。这牙膏,不是夺天地造化的能耐,怎么能制造出来,装这么一个管内。
“张叔,这可不是什么神仙之物,就是一种采用化工生产的方式而成的工业品。呃,不懂啊,就是一种在作坊里生产出来的日用化工产品。”
“什么是化工?”“化工就是……。”
陈燮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试图跟一个明朝人解释现代化工是什么概念。这个作法,已经不是愚蠢能形容的了。
“总而言之,这是人造出来的,跟神仙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惜,美洲太远了,回来的时候船在大海上倾覆,最后我是驾一艘小船上的岸。而且在美洲那边,也没有南宋遗民后裔了,都死在回乡的大海上。”赶紧埋下伏笔,免得张瑶要去什么美洲。为了逼真,陈燮还在低头时使劲揉几下眼睛,一副悲伤的样。不过这个效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好在张瑶没在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语气之充满关切,这让陈燮多少有点心虚,骗人真不容易啊,尤其是骗一个实在人。
“老太爷起来了么?”陈燮赶紧转移话题,老管家来福鬼魂一样的出现在边上道:“一早就起来了,二娘扶着在院里还走了几步。”
“那去看看,情况稳定的话,只要继续用药,最多半年就能断根。”这话就不是吹牛,抗生素在这个时代的威力真是太**了,效果就不是现代人那种抗药性很强的病菌能比的。
……………………
三日之后,还是那条路,一辆马车缓缓朝登州城而去。老太爷的病基本稳定了,今后主要是以调养为主,留下一个月的瓶装药(去掉一切标识),交代好怎么使用,陈燮跟着张瑶踏上了前往登州的归程。
张家在城里有商号,经营范围主要是从登州土产海货,兼营一些来自东瀛、东江镇的货物。有趣的是,这年月做买卖的人基本不用交税。站在大明朝官的立场上看待这个事情,皇帝要收商业税,那就是与民争利,就是昏君。
一路上跟张瑶谈天,提到商业税的时候,张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陈燮就算对明朝历史不是很熟悉,也有点不安的感觉。不收商业税,国家哪来的钱?明朝还禁海,问题是禁海对于民间士绅而言,那就是一个玩笑,早就名存实亡了。
不交商业税还如此的心安理得,就算是眼前的张瑶也是这个态度。陈燮觉得很邪门,下一次回去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明末的问题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没钱你打和蛋的仗?这个道理在现代是个人都知道。明朝人也不傻啊,为何还要这么干?
带着这样的疑问,陈燮跟着张瑶来到了登州城门口。
两名士兵站在城门口检查进城的人员,马车靠近的时候,城门听到一阵呵斥声。陈燮借口车厢里太闷,出来坐在车辕上,看着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一名水果贩,衣衫破烂,在喝骂声仓皇而去,消失在城门里头。门口的两名士兵,一个手持长枪,枪头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多久没磨过了。一个挂着腰刀,看上去也是旧货。这两个士兵看上去都有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鸳鸯战袍上满是补丁。帽上的红缨,秃的已经差不多了,就剩下几缕也看不出是红色。
长随水根从毛驴上下来,大摇大摆的走上前,也不知道他跟当兵的说了啥,反正很快两名士兵就有了行动,一顿枪打刀舞的,正在排队进城的一些百姓被赶到一边。
作为一名现代人,看着这一幕自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陈燮没有任何态度表现出来。而是很平静的坐在车辕上,看着道路两旁那些眼神麻木,破衣烂衫的百姓,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这辆穿过的马车。
宋、元时期;登州的辖区基本上沿袭唐制。明朝初年;登州的地利优势一度凸显;升州为府。《明实录》提到设立登州府的原因时写道:“时以登、莱二州皆濒大海;为高丽、日本往来要道;非建府治;增兵卫;不足以镇之。”
《明·职官志》:“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一员,天启元年设。”为防备后金从海路南下,明朝天启元年(1621年),山东巡抚分离出登莱巡抚,登州和莱州二府从属。
在现代人陈燮看来,但就人口而言,这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城市。但是就城墙而言,那就得算高大雄伟了,抬眼一看怎么也得有十米高,三米多的厚度。(注:登州城高11。5米,厚3。5米。)“没有进取心的民族,就算修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侵略者的铁蹄。”
陈燮喃喃自语,张瑶在里头没听清楚,下意识的问一句:“思华,说什么呢?”
“没说啥,这城墙挺高的。”陈燮赶紧改口,跟张瑶在一起呆了三天,对于明朝这些人的思想观念有一定的认识之后,陈燮的言语变的更加谨慎了。一些在现代人看来没什么的话,在明朝就是惊世骇俗之语。
实际上明朝读书人说话的禁忌不多,他们可以随便的骂皇帝,随便的骂政府。往往理由在陈燮看开非常的荒谬,就像张瑶,提到辽东边患的时候,其结论就是武臣无能,皇帝失德。跟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坦然。
可是陈燮从医学的角度提起女性裹脚是一种摧残的时候,张瑶的脸色就变了,立刻语重心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