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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丰臣遗梦-第152章

小说: 丰臣遗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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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这件事归根究底是我的错?!”当着外人的面,中村次郎兵卫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宇喜多秀家羞愧难耐,猛地抽出身旁的太刀,对准中村便要砍下去。

    “黄门且慢,”秀保大喝一声,抓住宇喜多的手,狠狠地问道:“难道中村刑部说的不对么?殿下您好好想一想,家里的收支您可曾管过,账目可曾亲自查看过,这么多年来,你只有花钱时才想到家里的老臣,长此以往他们怎能不心生怨恨,领内又怎能没有亏空?刑部这么做虽然有私利在其中,可主因还是您这位当主未能管好家,试想一下,若是您能对领内的事情多一点关心,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我……”宇喜多秀家欲言又止,羞愧地低下头,叹息道:“右府说得没错,在下若是早先发现这点,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如今被家臣逼宫,秀家真是无颜面对太阁的在天之灵了。”

    “殿下说得没错,这件事因您而起,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部,却不仅仅是几个家臣敢于左右的,左京亮背后的黑手,在下已看出端倪。”秀保轻声说着,注视着宇喜多秀家表情的变化。

    果然,宇喜多秀家冷不丁地惊了一下,皱着眉头迟疑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暗中指使这些家老?!”

    “殿下在大阪自然不清楚,可在下却能得到可靠消息,听说左京亮最近和内府殿下走得很近啊。”秀保淡淡地说道,“当然,中村刑部和石田治部的交往,在下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这番一人前来,并未让治部随行。”

    “内府?治部?”宇喜多沉思良久,瞥了眼在旁紧张得直打哆嗦的中村次郎兵卫,终于狠狠地咬了咬牙,攥紧拳头下定了决心:“多谢右府提醒,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劳烦您替在下走一趟,将左京亮他们领来,告诉他们我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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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奉公构

    望着宇喜多秀家坚毅的眼神,秀保着实有些吃惊,没想自己这番话竟能点醒他,颇有些激动地追问道:“黄门真的想好如何解决矛盾了么”

    “没错,”宇喜多秀家点了点头,“您就把他们请进来吧。”

    得到了秀家的保证,秀保很快便把宇喜多诠家等十余名家老重臣带到了屋敷内,临来的路上,宇喜多诠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与兵卫,你带来的三百军势就这么被解散了,实在有些不妥啊。”

    马廻众组头中吉与兵卫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必是方才吃酒的时候被丹后守钻了空子,强行将他们解散了,不过还请大人放心,如今右府和治部都在,相信主公和中村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也许吧。”宇喜多诠家淡淡叹了口气,在众人的催促中往客厅走去。

    甫一进入客厅,宇喜多诠家的担忧便消失了,殿堂之内,除了宇喜多秀家和中村次郎兵卫便无他人,就连秀家的近卫武士也被留在了门外,除了他们这些重臣只有秀保、石田三成以及伊东长实被允许进入,不过众人坐下没多久,便有一名小姓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拜伏道:“启禀主公,听闻本家出现骚乱,内府殿下家臣榊原式部大辅康政奉命前来调解,请求接见。”

    “主子来了高兴了是么?”宇喜多秀家冷笑着望向坐在两侧的十余名逼宫家臣,只见他们的神情确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由先前的略有不安,到此刻嘴角微翘暗自欣喜,很明显,正是榊原康政的到来让他们稍稍得意。

    “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听听吧,省得到时候还要派人去内府府上另行通禀。”说罢。宇喜多秀家一挥手,便让小姓将榊原康政领进了客厅。

    作为德川四天王中智勇双全的谱代重臣,家康派他前来足以说明对这件事的重视,年过五十的榊原康政依旧是步履矫健,神情昂扬,走进客厅先是向坐在正席的宇喜多秀家施礼,紧接着又向秀保和石田三成质疑,其实说心里话,榊原康政并不想看见秀保,当初因为他的关系。德川家在上野的领地被尽数没收,而榊原康政在馆林的十万石知行也难逃厄运,此后德川家康虽然拿出武藏钵形城八万石作为弥补,可榊原康政在馆林矜矜业业这么多年,光是兴修水利就耗费了极大的人力财力,这岂是武藏的八万石知行可以替换的。钵形城位于武藏的北方边境,紧邻南下野,与馆林城更是没有多少路程,每当听说自己当初兴修的利根川堤防工程为池田家带来巨大收益时总是气不打一处来。起先德川、池田两家相处融洽,他也就不便说什么,可最近随着两家关系的恶化,榊原康政终究忍不住。时不时地向德川家康上书,希望家康一旦起兵,一定要将上野的领地夺回,绝不能让池田辉政这只白眼狼继续兴风作浪。因此。当家康召见完本多正信和大久保忠邻,进而召见其他重臣商讨起兵一事时,榊原康政是举双手赞成。当然,对于他这出于私心的举动,家康心知肚明,一边尽可能地安慰,一边将调解宇喜多的重任交给他,提醒道:“此番目的无二,长船纪伊守已死,作为前田家旧臣的中村刑部根本不能担当家宰重任,此番骚动即便本家煽动,也是不能避免,如今长船派是单利薄,反长船派声势浩大,虽然仍有相当一部分家臣选择中立,但家宰之位只能在两派中产生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这次前去,一定要竭力维护左京亮他们的利益,一旦将长船派赶走,那宇喜多家便是本家的傀儡,如此一来,五大老中本家和右府便能分庭抗礼,到那时,只要鼓动上杉家出兵,何愁大事不成?”

    思忖着德川家康口谕,榊原康政强忍着对秀保的不满,恭敬地做到了席次的末位,静下来聆听宇喜多秀家的裁决。

    “支持中村的石田治部,支持诠家的德川内府,该来的都来了。”宇喜多秀家嗤之一笑,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秀家就开门见山了。”

    说着,宇喜多秀家瞪了眼坐在右手边的中村次郎兵卫,呵斥道:“利用职位便利收受贿赂,肆意篡改家老重臣的领内的石高,占据寺领修建教堂,挑起两派冲突,如此大罪,秀家实在不能容你,即日起你便收拾东西,滚回加贺去吧!”

    “主公!”宇喜多秀家此话一出,众座皆惊,中村刑部更是难以接受,当即爬到秀家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求饶道:“臣下知错了,求您不要赶臣下回加贺,臣下一定不敢再犯了!”

    “滚开!”宇喜多秀家愤然起身,一脚踹开中村刑部,怒声大骂道:“狗东西,枉我对你这般器重,竟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脸求饶?赶紧滚,回加贺或者找你的新主子吧!”说到“新主子”时,宇喜多秀家有意无意地瞥了石田三成一眼,只见他惊诧地张大嘴巴却欲言又止,眼神迷离而又绝望,想必会因为自己的势力被铲除而心痛不已吧。

    见此一幕,宇喜多诠家等人无不弹冠相庆,直呼“主公明鉴”,而秀保却不想看到宇喜多家就此成为德川家的傀儡,急忙劝谏道:“黄门休要动怒,此事并非中村刑部一人之错,请您从长计议……”

    “右府稍安勿躁,”宇喜多秀家摆了摆手示意秀保听他把话说完,“在下方才从右府口中得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秀家资历尚浅,但一向秉持公理,是谁的错就由谁担当,不会错怪一个忠臣,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奸佞。

    家老宇喜多左京亮、冈越前守、花房志摩守、户川肥前守,马廻众组头长田右卫丞、中吉与兵卫,侍大将明石久藏、浮田平吉、冈元重,汝等先前先前与长船纪伊守沆瀣一气,瞒报石高中饱私囊,纪伊守过世后,因利益分配不均试图排挤长船派家臣,先是毒杀长船吉兵卫,后又领兵包围本家大阪屋敷,且不说中间是否有其他大名煽动,只此两条,便足矣将汝等处斩,不过念在你们这些年来对本家上算尽忠,且中村刑部亦有过错,遂本当主在此决定,给予以上九人改易处分,没收领地和家产,赶出宇喜多领地;除此之外,在下对于这些罪罪臣还将下达‘奉公构’,书面文告近日将传发给各大名,没有本家的同意,任何大名不得延揽这些罪臣,否则便是和本家作对,本家将与之决裂,就这么多,诸位有何要说?”(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四城兵谏

    宇喜多秀家洋洋洒洒的一席话,让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所谓“奉公构”,是指既犯了罪又背叛了主君的命令的被放逐者,不得再到其他大名接受任何官位,即便接受,也必须得到原主家的同意,因此,这种处罚被视为仅次于切腹的重刑,历史上的黑田家的后藤基次、加藤家的塙直之、藤堂家的渡边了都曾因这一处罚得不到其他大名的重用,最终成为浪人,由此可见,宇喜多秀家对这些犯上作乱的重臣有多么的憎恨,以至于断了他们投靠其他大名的生路!

    “天呐,黄门,这就是你说的‘知道怎么做了’?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秀保惊诧地望着宇喜多秀家,在心中默默说道:“本以为他把两方召集过来是想促成两方和解,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结果!奉公构?呵,你还是真敢说啊,是怕他们投靠德川家康么?秀家啊秀家,什么是自废武功,我算是见识到了!”面对宇喜多秀家不容置疑的眼神和严厉的话语,秀保无奈地闭上眼睛,坐等反长船派家臣以及榊原康政的反击。

    对于反长船派来说,这就好比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而且是摔得粉身碎骨的那种,刚才还弹冠相庆兴高采烈的几位大人们,如今全都傻了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其实被赶出宇喜多家并不可怕,毕竟他们和秀家也没什么感情,可“奉公构”的发布,让他们投靠德川家的可能也化作乌有,这次骚动,赔了夫人又折兵,石高万余石的重臣变成四处流浪的浪人,这番转变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特别是身为宇喜多秀家堂兄的宇喜多诠家,更是霍然起身。大声怒喝道:“吾等乃是自老主公时便侍奉本家的谱代重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公您这般对待,就不怕其他家臣心寒么?”

    “你们声势浩大前来逼宫,就没想过我会不会心寒?要不是念在你们侍奉主家多年,何止是改易,就地处斩也不为过!其他家臣,若是跟你们一伙,大可以随你们一起去做浪人,我绝不阻拦。我宇喜多家不需要吃里扒外的家伙,中村是,你们也不例外,我就说这么多,趁时间还早,回去收拾收拾吧,到时候我改了主意,恐怕一个都不留!”宇喜多秀家猛地抽出一旁的武士刀,“啪”地一声摔在榻榻米上。目光尖锐,神情冷峻,见此情形,宇喜多诠家终于瘫坐在地。绝望地垂下了头。

    正当此时,榊原康政终于看不下去,嗓音浑厚地说道:“黄门殿下,康政是外人。本不该多说,可今日之事您做得确实有些不妥!左京亮等人是谱代重臣,牵一发而动全身。将他们驱逐出去,势必要引发更大的骚乱,康政经历的比您多些,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还望您能三思而行,切勿因此自毁长城。”

    “多谢式部提醒,”宇喜多秀家强忍着对德川家的愤怒,面无表情地说道:“所谓心有二主不可留也,这些所谓的谱代重臣早已不是死心塌地为本家着想的忠臣,他们眼里只有个人利益和争权夺利,留下他们乃是弊大于利,况且他么背后的势力很不简单,让他们独揽大权,岂不是要成为别人的棋子?式部休要再劝,我意已决,诸位就此散去吧。”

    “背后的势力?” 榊原康政明知故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等他们成了浪人,式部自己问他们去吧!”宇喜多秀家懒得和他废话,命令门口的武士将在场的十余名家臣押回冈山,限他们三日之内收拾好东西滚出宇喜多领地。

    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丰臣秀保、石田三成以及榊原康政只好告辞,眼睁睁望着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然而这件事并未就此结束,回到冈山城后,几位家老并未善罢甘休,而是联系家中反长船派的其他家臣发动所谓“兵谏”,三月二十五日,户川达安于备前常山城,花房职则于备中高松城,宇喜多诠家于备前富山城,冈利胜于美作三星城相继起兵,响应这些家老的家臣多达七十余人,他们要么各自为据,要么率兵进入四座主城协防,兵谏一开始,四座城中的军势多达七千人之众,而宇喜多秀家所能召集的军势不过万余人,两方旗鼓相当,且长船派还有做大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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