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第7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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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严密以及可以进驻的兵马,则不如白水关多矣。
是勋心说好在曹子丹真知兵者也,知道应该趁胜猛追,要跟我似的继续躲在后面。必然贻误战机啊。
那么曹真如今又到了何处呢?且说他亲率千余兵卒大踏步前进。一口气冲过马鸣阁。再南行不远,竟然走出了栈道,来到一片开阔地上。此地属葭萌县所辖,在原本历史上,刘备曾在此新置一县,名叫“汉寿”(非关羽汉寿亭侯之汉寿),这条时间线上却仍然只是一个小镇子而已——也就是后世的广元市区所在。
由汉中前往四川盆地,一路高山深峡、栈道连贯。到得广元却骤然开朗,就如同一个人走了半天钢丝,突然找着一根木桩子可以歇足一般。到此魏兵们全都疲累得不想追了,曹真也只得止步。而且他还考虑到,前面就是葭萌,刘封主力在彼,倘若匆匆挥师来攻,就自己这一千人,又无险可守,必为所败——所以还是就此立砦防守为好。
果然刘封接到败报。不禁大惊失色:“吾本意白水、马鸣,可守半年。如何数日便失?魏军果如此精勇乎?”赵云、马岱、关兴等禀报前情,刘封惊疑不定:“果有五斗米妖人在魏军中,能招役鬼神者耶?”
黄权说我估计只是些障眼法而已,定是魏人又开发出什么新式武器来啦——“前自中原购得火药箭方,先帝试用之,人亦皆目之为鬼神之事也。”当即请令说我领一支兵再到前面去看看情况吧。
黄权率数千人前至广元,与曹真部略略接触,小有杀伤。但是他看曹真营垒基本立定,知道仓促间攻不下来,也就只得暂且后退了。
随即是勋等亦率军赶到广元,就在这里重整兵马,并且囤积物资。后续部队、粮秣也从汉中源源输至,六日之间,蜀军多番来攻,都被曹真击退,六日之后,张郃、徐晃、牛金等亦率主力前来,总兵力达到了四万余。
双方就此进入对峙局面。蜀军若自葭萌踏栈道而来,才至平地,便可能遭到魏军的迎头痛击,所以刘封麾下虽然也有三万之众,却暂且不敢轻举妄动。而魏军若想进攻,也得先上栈道,然后前面就是葭萌县城,有关隘横亘其前——是为葭萌关。
是勋与众将、参谋等骑马来看葭萌,就见此关之险虽然不比白水,但亦颇为雄峻,正不易攻取也。他不禁叹道:“不意蜀中险要如此众多,白水之后有马鸣,马鸣之后有葭萌,此后尚有剑阁,如何可渡?”
正自踌躇,就听曹真问道:“剑阁者,何处也?”
是勋闻言倒不禁一愣,赶紧取过地图来瞧——前面是葭萌,然后当德、梓橦……唉,剑阁哪儿去了?我记得应该就在葭萌关南面的呀……
其实这年月还没有剑阁,或者说在这条时间线上还没有剑阁。在原本历史上,要等诸葛亮主掌蜀政以后,因当德县有“大剑至小剑隘束之路三十里,连山绝险”,乃于此间“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故名“剑阁”,也就是后世的剑门关。
是勋好不容易才回想起这一出来,则估计剑阁应在当德县内,具体位置尚且不明,并且很可能未修阁道关梁,防御力不会有后来姜维阻挡钟会时候那么恐怖。可是完全不用管剑阁有多恐怖了,我如今连葭萌关都过不去不是吗?
李绛还在旁边儿抖机灵:“某可再作妖法也。”是勋说没用的,装神弄鬼,可一而不可再。再说了,葭萌关的地形与白水关不同,相对开阔,关城也大,这得放多少“烟焰瘴天”才能伤得了敌人啊?关内尚有刘封、黄权、赵云等名将,非年少的张绍可比,就算七成士卒给吓破了胆,他们或许也有办法短时间内稳定军心。于是不理李绛,只是注目地图,皱眉问道:“入蜀之途,止此一道否?”
曹真说非常遗憾,这就算是从汉中进入蜀地的第一条大路啦。是勋心中暗道:“要说这入蜀之路么,我倒是比你们多知道一条……”
ps:书友“老子的扁担藤”登场,即李绛李隐芝也。话说他自设的妖人,本来还以为没有登场机会了呢,这回要个会妖法的,正好用上,算他走运,哈哈哈哈~~现在可来竞猜,此人会不会便当?
第二十七章、鱼复三险
是勋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数十年后,曹魏大将军司马昭将会派遣钟会、邓艾、诸葛绪等将统率大军,征讨蜀汉,总兵力将近二十万之众。其中钟士季在快速夺取了汉中以后,便即沿蜀道南下,深入得比自己还远,一直打到剑阁,但随即就被蜀汉各路人马齐聚给堵住了,难以寸进。最终打破这一僵局的,乃是邓士载偷渡阴平之计……
那么阴平小路究竟在哪儿呢?根据史书上简单的描述,应当在阴平县城附近为其入口,然后南逾摩天岭,“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经过故德阳亭,最终抵达江油,大致位于剑阁和涪县之间。如今张既、苏则往取阴平郡,就目前的实力对比来看,蜀人必然弃守,拿下来难度不大。那么,真要遣一军去偷渡阴平吗?
是勋食中两指有节奏地轻叩桌案,凝目地图半晌,最终却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益也。
首先,此计太过悬危,邓艾也算是撞上了大运,才算勉强得过,自己则肯定是不敢去的。那么若派别将前往呢?是勋大致记得,邓艾使一万军在前开道,二万军负粮跟进,总共计有三万步卒。如今自己除留守汉中和往取阴平的兵马外,手下不过四万余众,虽说能够拿得出三万人来,却等于扔进去一多半儿的兵力。先不说三万军一走,刘封很可能立刻挥师来攻,一口气把自己给赶回汉中去,且这三万人若真能得渡阴平还则罢了,若有挫跌。恐怕自己将来连汉中都防守不住啊!
而且原本历史上邓艾的意愿。是经此小道穿插到剑阁之后。攻打涪县,如此则“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则(钟)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且不说刘封会不会全师以援涪县——援涪是为护成都,可如今成都和葭萌就不是同一股势力在守备啊——而若刘封根本不动,偷袭军顺利抵达成都城下,刘禅就真能跟原本历史上一般开城投降吗?
要知道如今成都城内主事的可不是那懦弱孩子。而是吴懿、李严,应该不会那么没蛋用吧……
唉,知道有这么一条小路又能如何?时势不同,想抄后人的故智也根本抄不动啊……
思来想去,是勋最终只得喟然而叹:“为今之计,乃请陛下增兵矣。”
原本历史上钟会主力抵达剑阁的时候,约有十五万众(包括吞并了诸葛绪的三万人),将近自己的四倍,就算葭萌不如剑阁险峻,你起码给我凑上十万人。才能够谈得上进攻吧。如今四万对三万,又缺乏回旋余地。各恃地理之险,那也就只敢遥遥对峙而已。
只是刘封可以继续跟葭萌呆到地老天荒,自己在广元无城守把,是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的——光从汉中通过险狭的栈道运送粮草到此,一石谷在途中就会被吃掉六斗,真的很难长期供应啊。
就不知道曹操还能拨多少人给自己了——是峻押送俘虏和传递捷报尚未归来,目前从雍、凉二州仍陆续有小股部队南下增援,数量达到了惊人的每日三百!就按这种速度,估计还凑不起一万人呢,自己就必须得打道回府了……
实在无计可施,只好询问沮授、吕蒙:“子辅、子明,何以教我?”
吕蒙说后事暂且不论,咱们既然已经打到这儿来了,便不可轻言放弃——“一旦粮尽而退,马鸣、白水虽险,无可屯驻大军也,蜀人必将复夺。”不过他扬鞭一指周遭:“自白水而至葭萌,数百里栈道,唯此处可积粮谷,便当筑城,以便转运。”
不管咱们是就此暂退,还是能够继续朝前方挺进,我看广元这地方都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前线基地——但这合适是说位置,以及地方开阔,方便囤积物资,但偏偏不利于防守。故此吕蒙建议,应该在此地筑城。
是勋点点头,他知道原本历史上,刘备就在这里新设过汉寿县——那还是前一世自己尝试考证关羽的“汉寿亭侯”之汉寿何在,才注意到相关史料的——其后诸葛亮数次北伐,要从蜀中运粮以资汉中,汉寿也是一个重要的物资囤积地和中专站。
他还知道,汉寿后来曾一度改称利州,后蜀主孟昶为御宋军,曾在剑阁、利州设防,但因为利州无险可守,所以北方栈道一失,守将王昭元直接弃守而奔剑阁,白白把城里八十万斛军粮送给了宋将王全斌——这也说明广元曾是蜀地北部的重要屯粮基地。
只是吕蒙之言虽善,自己目前却缺乏足够的物资和人手,难以短时间内在此处修建起一座县城来。最终便只得命吕蒙负责,在广元北方的栈道出口,当道倚山,先修起来三个土木结构的小碉堡。只是因为年代相隔久远(指自己穿越之后的时间太长),是勋一时想不起“广元”之名了,嗯,原本历史上刘备不是叫它“汉寿”吗?那我便定其名为“魏昌”好了,称为“魏昌砦”。
吕蒙提完建议,轮到沮授说话了,沮子辅劝慰是勋:“太尉勿忧,前因栈道难行,诸险列布,我几无凭依者……”就算想调动大军来攻,栈道上也驻扎不下数万兵马啊,被迫要把主力仍然远远地甩在汉中——“今以魏昌为依,乃可与葭萌长期对峙。”是勋说可是咱们粮草运送成问题啊,要是不能进取葭萌关,又能在魏昌停留多久?
沮授说了:“蜀道难行,敌既有备,再期直入成都,难矣哉……”但是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因为咱们还有另外一路人马,尚未传来消息哪——“且待荆州军入巴,乃可直取葭萌之后,刘封必走也。”
是勋心说对啊,我怎么把这碴儿给忘记了——我可是总统雍、凉、荆三州的大都督,不能把目光仅仅局限在北线哪。比起原本历史上钟会伐蜀,我固然北线兵力不足,但同时也拥有钟士季难以企及的一大优势,那就是——荆州在咱们手里,而不属于西蜀盟友的东吴。
所以钟会缺乏东方的策应,结果顿兵剑阁之下,一筹莫展,邓艾要被迫去偷渡阴平,我可没他们那么窘迫啊。
再想想原本历史上刘备之入蜀,也是从荆州过来的,然后先夺白水,再一路南下破葭萌、梓潼、涪县,围攻雒城几近一年,全得靠诸葛亮率张飞、赵云等再从荆州溯江而上,才能与其会攻成都。
所以就目前来看,北线能够打到这里,勉强站住脚跟,就已经算是成功啦。再想破局,得靠荆州兵马的增援——问题东西相距千里,中间还有三巴为隔,消息传递非常滞后,就不知道司马懿发兵了没有,能否顺利击败甘宁,又要多久才能进抵葭萌之后呢?
是勋是本年七月间离开洛阳的,不到十日,曹真、张郃等便即展开了前期的伐汉之战。汉中之战约摸打了将近一个月,八月份是勋开始向蜀中挺进,到这时候,已经是秋九月了,北风渐冷,汉中新谷已将割尽……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司马仲达爬也要爬到江陵啦,而鲁子敬舟师溯江而上,也应该逼近了鱼复……
事实上,为了配合是勋的北线作战,司马懿、鲁肃等行军速度很快,已经在数日前便开始对鱼复展开全方位进攻了。
鱼复是巴蜀的东方门户,其势之险不在白水之下——当然地理情况大为不同。鱼复旧名“扞关”,或者“江关”,位于长江北岸的赤甲山上,为昔日巴、楚相争时巴人所建,控扼险要。汉代将关城扩建,置鱼复县,同时在其对岸(长江南岸)修建新关,设置江关都尉以镇守之。
鱼复县和江关隔江对望,城、关之下便是汹涌奔流的长江。从秭归西直到鱼复东,近二百里地江水湍急,且因水下暗礁而形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漩涡,实为行舟至险处——就是后世的“瞿塘峡”。即便顺流而下,到这里一个不慎,也往往船覆人亡,更何况是溯流而上呢——此为第一重险。
此外还有二重险,是在陆路。瞿塘两岸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如同门户,故名“夔门”,本来无路可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乡民在江北山崖上硬生生开凿出一条道路来——是为瞿塘古栈道。名为栈道,其实更准确点儿说应该叫槽道,与蜀地栈道不同,不是凌空架木而成,脚下踩的倒还是土路。这条槽道不是用来通行商旅的,而是纤夫所履,用来拖船上峡的。
所以鱼复附近有三重险:一险是县城和江关当道而立,使得攻方部队难以展开,攻取不易;二重险是江水奔涌,船只难行;三重险是溯江而上只能靠拉纤,但纤夫行走在槽道之上,只要一小队士卒就能把他们全都放倒喽,然后船只脱纤,顺流而退还是好的,很可能直接就打着转儿陷进漩涡,就此沉入江心……
这三重险要怎样逾越?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