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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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先皇崩,太子未定。
朝中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拥护的便是皇长子安隽王,他乃皇后温氏所出,又是长子,名正言顺;另一派则拥立当时还是六皇子的当今圣上,认为安隽王虽名正,可才不足,优柔寡断,难继大统,而六皇子却是先皇最宠爱的孙贵妃所出,文韬武略,英明神武,如继承皇位,必是一代名君。
那是一段动荡的日子,人心惶惶,度日如年。而当今皇后,也就是昔日的六皇妃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当然是站在自己丈夫这边,而她的父兄也在她的极力游说之下从的中立态度转而倒向六皇子。
一日,前皇后温氏及其兄长吏部尚书联合南方张氏意图谋反的事传了出来,举国震惊。不久,皇后温氏畏罪自尽的消息从宫中传出,接着尚书温大人也自尽身亡,只听闻他自尽前字字血泪,道:“奸人当道,吾国堪忧啊!”
其实哪个朝代权利更替没有一场血雨腥风?哪位皇权的确立不是建筑在无数冤屈的亡魂之上?若怨,就怨自己生不逢时,怨自己不够狠辣,再不然,就怨命吧。
想当日金銮殿上,安隽王在众大臣面前跪于自己六弟面前,将皇位拱手让出的那一刻,不是不无奈的。然而权利斗争中,本就是败者为寇胜者为王的。
新皇登基不久后,安隽王却突然暴毙身亡,姑姑则紧随着丈夫一起去了黄泉。谢朝华只知道,她这位姑姑在自尽前,留下了血书,希望陛下能代为照顾旻表哥。于是皇帝便让肖旻袭了安隽王的爵位,这些年肖旻一直远离政局,也不与京都官员往来,当着他的闲散王爷。
当日的安隽王定是明白,皇帝终究是容不得自己的,与其日后给自己按个莫须有的罪名还不如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回全家老小性命,只是不想姑姑却是性情中人,竟跟着一起去了……
谢朝华无论今生还是前世,都从未见过这位姑姑一面。她也无法从长辈的口中听到详细的故事,只是拼着些许碎片。而很多的碎片,谢朝华并不是从谢家人口中知晓,反倒是从肖睿口中得知的。
“皇后如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当年谢家没有指望上你姑姑,却是在皇后身上又得到了。”那是肖睿在封后大典完毕后说的话,说完他甩手留下她一人在永安宫里,望着烛火直至天明。
可叹那时的她竟然还是没有看透,谢老夫人当初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舍得送到风口浪尖上去,又怎会舍不得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孙女。
谢家一直都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或者说谢家之所以能在瞬息万变的朝堂之中,始终屹立不倒,也是因为他们一向有多手准备。
无论是姑姑还是前世的自己,说穿了都是这准备中的一手罢了。昔日安隽王的败并未给谢家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只因谢家除了姑姑之外,也有保六皇子的人在。少了一个女儿,对谢家而言又算得上什么呢?
“阿容还是原来的性子,一点都没变。看你焕哥哥被你这么一说,连酒都醒了。”肖旻微笑说道,而看向谢焕的目光带着戏谑调侃,接着他仿佛是对谢朝容解释一般道:“前头我就不过去了,阿容也别跟舅舅提起,只当今日没见着我才好。”
“这怎么行。”谢朝容嘟嘴道,忽然她似想到什么,朝肖旻挤了挤眼,道:“除非你许我什么好处,我这才应了你。”
肖旻微微一挑眉,伸手指向一边,懒懒地道:“其实今日我是为了陪他才过来的,阿容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提,横竖这人也是你的表哥。”
谢朝华听这话,忽然一惊,肖旻口里说的表哥是谁?
她迟疑着抬起头,目光顺着肖旻手指的方向落在了一处阴暗的角落,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不再流动了。
初时她没有注意,只因他坐在角落。
只见他身穿玄色衣衫,半似随意地斜靠在一棵古树下,眉目间是说不尽的俊郎道不出的雍贵,旁人即便满身的华服都称不出他这样的雍容贵气。尤其一双眼睛含星似水,美是美极,却不沾一丝媚态。目光流转之间不见半丝风情,却是水光潋滟。
能让谢朝华如此动容失态的,除了肖睿还能是谁?
第三十九章 琴曲
“表哥?!”谢朝容有些讶异,随着肖旻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她便也看见了肖睿,几步跑到他身边,将他拽到谢朝华跟前,笑着道:“姐姐,上次舅舅同睿哥哥来府上,正好你在叔叔那里,没见着。睿哥哥,这是我姐姐。”
“朝华见过世子。”谢朝华心中起伏不定,她努力让自己尽量平复下来,对着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肖睿,恭敬而有礼道。
肖睿,中山王世子,只是谢朝容的表哥,并不是她的。
妹妹阿容一直有意无意喜欢在她面前提起皇室成员中人,而但凡有机会,她定是会在自己面前与她的表兄弟姐妹以示亲热。谢朝华心中明白得很,阿容不过是想以此来显出她是与自己身份不同的。她是来自皇家的天之骄女,而自己则都是沾了她的光。
肖睿看着谢朝华,并没有给她和善的脸色,只冷冷地道:“听闻昔日郗氏才女琴技名满京城,想必朝华妹妹也抚得一手好琴吧。”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稍稍一变。他口中所指的郗氏才女,正是谢朝华的母亲,郗茂娴。
这样的话却又如何能在谢朝容的面前,在谢家众人面前说出?
谢朝华心中有些概叹,肖睿,他不是不会察颜观色,不是不会洞察人心,这些人情世故他也都知道明白,他只不过是根本不屑别人是恨他还是爱他,成年后的他稍有收敛,而此刻年少的他却是本色尽显。
这样的气氛,也只有肖旻比较适合出面来打圆场,“睿,你想听琴?正好今日里我得了一把难得好琴,可见是能饱耳福了。”说着,他府中的仆人此时已经迅速将琴递了过来。
肖旻双手接过,却是一个转身对着谢朝华一揖道:“旻,久仰朝华琴艺,不知今日能否有此荣幸恭听?”语气戏谑,可谢朝华从他望向自己的眼中看见了一丝请求,也看见了一抹感怀。想着旻表哥此番作为都是为了想化解眼下的僵局,她又怎么好拒绝?
于是,谢朝华将琴从他的手里接过,这琴真的是把好琴,只随手一拨,散音嘹亮,按音浑厚,泛音清越。谢朝华也是一个爱琴之人,颇有些爱不释手。
见此处无座,谢朝华也不讲究,当下盘腿席地而坐,将琴置于膝上,一曲《汉宫秋月》便从手指间流泻出来。晚风拂过,夹杂着白色杏花,像冬日落雪片片;琴声琤琤,如滴滴水珠,落入人们的心田,琴声就在这初春夜中,顺着月色晚风下被吹起的花瓣飘散开去……
弹完一曲,有片刻的宁静,谢朝华收手抬眼望去,不管是谢家众位兄弟还是妹妹阿容,都有些动容,他们神色之中有惊艳也有赞挟色,席间只有一人,毫无表情不知喜怒,神情依旧自若,嘴角却掩不住一丝傲气,整个人犹如一只好整以暇的豹子。
不经意间,他朝谢朝华处扫了一眼,目光犀利透彻,谢朝华不由浑身一颤,只觉得手心一凉。
此时就听谢焕开口道:“早知妹妹会弹琴,可不想竟如此……”他不知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还是一下忘了接下去要说什么,一时呆愣住。
一旁的肖旻微微一笑,颇有些心有灵犀地接着道:“仿佛是听闻千年旷野的古风拂过。”这话说出,顿时迎来众人一阵叫好附和,谢朝华此刻成为了人群的中心,而适才左右逢源的谢朝容却是被忽视在一旁。
只见谢朝容从笑闹的人群中走过,来到肖睿身边,仰头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肖睿,脆生生道:“睿哥哥,姐姐的琴弹得很好吧!”她笑容灿烂,好像是为自家姐姐高超的琴艺而自豪,神情天真而直率,她的声音宛如银铃般清脆响亮,引得众人都纷纷侧目,只因大家也都想听听肖睿这个冷面人口中到底会说出如何一番赞扬的话语来。
半天,肖睿却只“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他声音刚落,就听谢朝容娇笑一声,道:“睿哥哥可真吝啬,就只嗯一声,连句赞美的话都不肯多说呢!”对着眼前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连肖睿一贯冷漠的目光中也露出一抹温和来。他嘴角轻轻扬起,举起身旁酒杯一饮而尽,算是认罚。
众人笑声连连,重开酒话,不在话下。却没有人注意到,只几句话的功夫,谢朝容便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谢朝华倒是对此求之不得,她也不顾身边肖旻的挽留,坚持离去。她转身离去后,却感觉身后有道目光一直在追随,逼着她越发是加快脚步,更不眷恋。
桃花开到最盛的时候,父亲谢琰奉旨起程出使楼南国。
听说中山王世子肖睿也随着父亲一起离开了京都返回中山王封地,只因中山王封地离京都路途遥远,为了安全起见,世子一直在等合适时机离开京都,而使者一行却是会途径封地。
其实谢朝华知道,之前肖睿留在京都却是等同于人质,中山王肖觐为了表明自己心迹,统帅何家军出击匈奴时,却是主动把肖睿留在了京都。此次传来击败匈奴,中山王肖觐独自回到封地的消息后,肖睿自然是可以离京回家去了。
消息传谢朝华这里的时候,她正和丫鬟翠儿商量着如何放置今日一早肖旻派人送来的古琴,院子里几个丫鬟得了谢朝华的吩咐,也正忙着在杏树下拾着已经渐渐凋谢的杏花。
天空碧蓝如洗,有几片花瓣飘落到琴上。
她如今依然可以感觉到那晚追着自己后背的目光是如何的惊心动魄。仿佛那道目光,把她的一切思绪都洞察得一清二楚,纵使人山人海,也无处匿藏。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个多月后,传来父亲平安抵达楼南国的消息。
那时已经快至春末夏初了,暑热一丝丝开始来临。
这一日,谢朝华正在同新姚公主随意说着话,就见公主贴身婢女彩京神色焦急,步履匆忙地走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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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月》为中国著名十大古曲之一,但乐曲的历史并不长。原为崇明派琵琶曲,乐曲要表达的主题不是很具体。不少相关文章对此曲解题时都模糊地称,此曲旨在唤起人们对受压迫宫女不幸遭遇的同情,具有很深的艺术感染力。有的文章称,此曲细致地刻画了宫女面对秋夜明月,内心无限惆怅,流露出对爱情的强烈渴望。(摘自百度)
尧竟然乌龙了,想着这周上六天班,所以只想着周六还要上班竟然忘记周日已经提前上了一天了。
突然想到明天就可以休息鸟,心情大好,加更加更~~~嘿嘿
下午依然16:00送上第二更。
第四十章 谢家女(加更)
送上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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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见彩京神色匆忙的样子,寻思着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因彩京在新姚公主身边多年,为人处世一贯沉稳老练,今日这副慌张样子实是罕见。
彩京走进屋后,抬头看见谢朝华坐在屋里,微微一愣,对着上座的公主欲言又止的样子,面上露出为难犹豫之色,想来是应该碍于谢朝华在的关系。谢朝华瞅着彩京这样子,也十分识趣,起慎动言退,新姚公主自然也不会多做挽留,随意嘱咐几句便让她离去了。
谢朝华转身离去时,眼角余光瞟见彩京快步凑到新姚公主跟前同她说着些什么,而公主的神情却是难辨喜怒。
一路上,谢朝华一直在琢磨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彩京片刻都等不了,还未等自己离去就如此迫不及待回禀。可无论从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前世的记忆中去寻找,她都无法找出一丝端倪来。谢朝华虽然也十分纳闷好奇,可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彩京会在自己在的情况下将此事说出来。
难道是父亲在楼南国出了事情?前世父亲并未出使楼南国,即便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是她能预见的到得。可谢朝华转念又觉得此事定不是关于父亲的,如果是的话委实没有必要瞒着自己,那究竟又会是什么事呢?
“大小姐。”谢朝华正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唤她,抬头一看,是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小丫鬟,只见这小丫鬟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面前,一开口都有些喘,可见是走急了的缘故:“大小姐,老太太说今日有事,让奴婢来告诉大小姐一声,不用过去请安了。”
谢朝华心中一动,好似十分随意地开口问说:“老太太有事?是出府去了?”
“回大小姐,并没有。只是这会子西府琼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