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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同心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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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老丁似是一无所觉,轻轻揭开覆着的热面中,双手小心翼翼的揭起一张豆腐皮,朝岳小龙脸上蒙去。

凌杏仙心中又是好奇,又有些不放心,一手按着腰间剑柄,左手也扣了两枚暗器,一霎不霎的注视着豆腐老丁。

只见他把豆腐皮贴到岳小龙脸上,双掌一阵匀贴,一面问道:“少侠有何感觉么?”

岳小龙道:“没什么,只是热的有些难耐。”

豆腐老丁手指不住的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的移动,一面笑道:“过一会就不热了,好了,少侠可以睁开眼来了,可惜老汉这里没有镜子,不然少侠可以自己瞧瞧了。”

他放开双手,笑嘻嘻的退到边上。

岳小龙双目一睁,回头朝凌杏仙间道:“杏仙,你看我有什么不同么?”

凌杏仙睁大双目,几乎惊诧得说不出话来,若非亲眼目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俊美如玉的表哥,在这一瞬之间,竟会变成满脸鸡皮皱纹的老头!她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由衷的赞道:“老丈,你这手当真是绝活,高明极了,龙哥哥,你还不知道呢,你已变成一个老头啦!”

豆腐老丁笑道:“姑娘夸奖了,老汉已有多年不会使用了,只不过将就可以过得去就是了,唔,姑娘请坐下来,现在该替姑娘改扮了。”

凌杏仙这回完全信任他了,依言在凳上坐了下来。

豆腐老丁又揭开一条面中,取起另一张豆腐皮,替凌杏仙仔细贴到脸上,用手指轻轻压了一阵。然后又从另一个瓦罐中,倒出少许白粉,抹到凌杏仙秀发之上,迅速替她挽了个头,一面笑道:“好了,姑娘可以睁开眼了,只是别用手去摸脸颊。”

凌杏仙双目一睁,急急问道:“龙哥哥,我是不是变了老太婆啦?”

岳小龙瞧的心中暗暗惊奇,点头道:“大概有六十出头了。”

凌杏仙问道:“丑不丑?”

岳小龙笑道:“年纪老的人,就是这副模佯。”

凌杏仙瞧不到自己,但瞧瞧岳小龙,唁的笑道:“龙哥哥,再过几十年,我们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豆腐老丁捧出两套粗布衣服,和一顶毡帽,说道:“天色已亮,两位快穿上布衣,就可以出城了。”

岳小龙戴上毡帽,撩起长衫下摆,缚到腰上,然后又在外面穿上蓝布衣褂。凌杏仙也迅速把一套粗布衣服,穿到身上。

两人这一改装,看去活像一对乡下进城的两老口子,不禁相视而笑。

豆腐老丁朝两人笑了笑,道:“你们出去了南门,约行十四五里,那里有一座铁牛庙,只要找到邀遏道士,以后的事,他自会替两位安排,恕老汉不送了。”

两人别过豆腐老丁,走出小巷,天色业已大亮,他们扮成一对乡下老夫妻,又是从陋巷里出来,自然不会引人注意。

不多一回,就出了南门,凌杏仙四顾无人,忍不住道。“龙哥哥,他们好像不是彩带魔女一帮的人。”

岳小龙道:“你说的不错,他们果然不像彩带魔女门下。”

凌杏仙道:“那么我们就不用到铁牛庙去了。”

岳小龙道:“我觉得他们这般神秘的把我们掩护出城,其中一定有事。”

凌杏仙道:“姑妈是彩带门掳去的,我们怎不直接了当的找彩带门去?”

岳小龙道:“昨晚那店伙说的有理,娘落在彩带门魔女手里了,我们要搭救娘,就是不能再落到他们手里去。”

凌杏仙道:“龙哥哥,你说邀遏道士这般人会帮我们?”

岳小龙道:“我看他们像是彩带魔女的对头,他们也不见得会是真心想救我们,我总觉得他们这番举动,似乎别有用心。这中间好像牵连着娘,也牵连着彩带门,我虽说不出道理,但心里始终有这样的想法。”

凌杏仙道:“那我们就去找邀遏道士,看他怎么说法?”

岳小龙摇摇头道:“不过我想其中真相,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凌杏仙困惑的道:“那该怎么办?”

岳小龙苦笑道:“我也想不出办法,我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走了十来里路,但见山岭重重,两边树木蓊郁,溪流淙淙,景物极幽。一条小路,渐渐迄逦向西。

岳小龙向路旁樵夫,问了去铁牛庙的路径,知道自己并没走错方向,就沿着山径,朝西行去。

在山陵谷道上,又走了四五里路,但见前面山麓间,一角黄墙,业已在望,两人脚下加紧,赶到庙前。

原来这铁牛庙是一座破落了的古刹,墙垣圮颓,大殿上虽然较为完好,但也风雨剥落,神像不全,看去早就没有香火,越过大殿,后进更是是荒凉,屋宇倒坍的只剩断垣残壁,草长及膝。

凌杏仙失望的道:“龙哥哥,这里那里还有人住?”

岳小龙瞧了半晌,忽然朝草丛问一指,道:“如果没有人住,这里地势荒僻,草丛中就不该有经人践踏而成的小径了,我们进去瞧瞧。”

凌杏仙仔细的一瞧,果然发现碎石乱草之间,依稀有一条弯曲小径,朝里通去,分明时常有人走动,不觉笑道:“龙哥哥,你出了一趟门,好像懂了哼已多事情,这道理很简单,但你不说,我就想不到。”

两人循着小径,往里行去。绕过一片残垣,果见西首有几间残破的小屋;尽头处那一间,砖墙倒坍之处,有人搬了别处的门窗,把破洞挡了起来。

门口挂一条破损了的黑毯,当作门帘,以蔽风雨,这一情形,一望而知里面有人住着。

岳小龙走在前面,当先走近门口,提高声音,朝屋中间道:“里面有人么?”

屋中有人应了一声,道:“来了,来了,又是那一家找我老道,去做法事?还是要去镇宅?”

原来往的果然是个道士,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那么他准是邋遢道士无疑!

岳小龙道:“道长可是邋遢道士么?”

那人巴结的道:“正是,正是,他们都叫老道邋遢道士,地方大赃了,尊客有什么事,请到里面再谈,老道做法事,只要几吊钱就成。”

随着话声,又是一阵嘻嘻直笑,只见被毯中探出一个挽着道髻,獐头鼠目的脑袋来!但当他两颗豆眼睛骨碌一转,望到岳小龙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太婆,口中噢的一声,赶快缩回头去,说道:“原来老施主和太太一起来的,老道这里实在太不像样了,两位务请稍待,容我收拾收拾,再请两位进来。”

接着但听屋中响起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敢情他在很快的收拾着东西。

一口工夫,只见破毯揪处,一个穿着又破又脏的老道士,当门打了个稽首,满脸堆笑的道:“两位老施主请到里面坐。”

他这一揪起门口破毯,一股中人欲呕的臭味,扑鼻而来!

岳小龙当先跨了进去,凌杏仙跟在表哥身后,忍不住用手掩着鼻子而入。

这邋遢道士不但生相狠鄙,而且住的地方,也邋遢无比。这间房子,不过一丈方圆,除了一张木榻,一条长板凳,一条破被棉絮,和一些烧饭用具,就家徒烟壁,但看去就是既脏又乱。

不过邋遢道士此刻却在榻前一个小香炉中点燃起一支线香,袅袅轻烟,散发着如兰如馨的清香。

沁人心脾,把屋中的浊臭气味,盖了下去。

道士把两人让进屋中,迅快的搬过板凳,用大袖抹了抹,一脸谄笑,说道:“请坐,请坐,老道疏懒惯了,平日又很少有贵客上门,屋中杂乱得很,莫叫两位见笑。”

说话之时,连连抬手,自己也在上首木榻上坐了下来。

岳小龙和凌杏仙一同在板凳上坐下,一面含笑说道:“道长好说。”

这邋遢道士双肩耸动,露出一口黄牙,笑道:“老道士穷愁潦倒,身无长物,但这线香,是真正从安南带来的奇楠香,功能驱秽解瘴,怕神醒脑……”

他上身微俯,凑近鼻子,就着线香,猛力吸了口气。

岳小龙眼看他一脸猥琐,只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游方道士,丝毫看不出是身会武功的人,心中暗暗感到纳罕,一面抬目道:“在下兄妹是蒙城里豆腐老丁的指点,专程趋访道长来的。”

邋遢道士连连笑道:“正是,正是,老道早就知道两位是老丁介绍来的,城里有不少生意,都是豆腐丁介绍来的,呵呵,老道还未请教两位贵姓?”

岳小龙心中暗想:“莫非他不知道豆腐老丁要自己两人来找他的来意?”一面说道:“在下岳小龙,这是在下表妹凌杏仙。”

邋遢道士打着稽首,道:“原来是岳老施主,凌老太太……”

凌杏仙听的又好气,又好笑,接口道:“这是豆腐老丁替我们改扮的,我们还没有老呢?”

邋遢道士连连陪笑道:“是没有老,没有老,两位健朗的很,一点也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人。”

岳小龙皱皱眉,不耐的道:“豆腐老丁在临行之时,告诉在下,只要到了铁牛庙,道长自有安排……”

邋遢道士没待岳小龙说完,耸耸肩,豁然笑道:“正是,正是,老道这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么?”

岳小龙听他说出早就安排好了,正待问问清楚,忽觉一阵困倦,眼皮沉重,打了个呵欠,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缓缓朝地上躺了下去。

不知经过多少时光,岳小龙似是从睡梦中醒转,睁开眼来,但觉自己正躺卧在一张褥榻之上,身上还覆盖着一条薄被。心中不禁感到大奇:“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会躺在这里的?”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暗中提气一试,只觉真气难通,再一伸展四肢,手脚倒仍可自由伸屈,仅是无法使劲,分明被人用上乘手法,闭了几处穴道所致,而且下手极有分寸,如不强行运气,却又丝毫不觉痛苦。

岳小龙定了定神,想起自己和凌杏仙是在铁牛庙后进一间破屋中,找到邋遢道士,似乎只说了几句话,就昏昏睡去

自己准是被邋遢道士做了手脚!哦,杏仙呢?他一想到表妹,心头顿时猛然一惊,急忙举目四顾!

这是一间略带长方形的暗室,四周门窗紧闭,黑沉沉的不见天光,凌杏仙就躺在对面靠壁处一张榻上,似是尚未醒转。

岳小龙看到表妹就在室中,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举足跨下床榻,缓缓走到对面榻前,伸手在凌杏仙肩头,轻轻拍了两下,低声叫道:“杏仙,你快醒一醒。”

凌杏仙嘤咛一声,很快的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道:“龙哥哥,天亮了么?”

岳小龙觉得好笑,问道:“杏仙,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凌杏仙张大眼睛,朝四下一转,口中咦道:“龙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会睡在这里的?”

岳小龙道:“我们是被人擒来了。”

凌杏仙吃惊道:“什么人把我们擒来的?我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岳小龙道:“你还记得铁牛庙那个邋遢道士么?我们就是着了他的道。”

凌杏仙气道:“该死,那老杂毛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说话之时,伸手插腰间一摸,不禁失色道:“啊,龙哥哥,我那柄短剑,和革囊都不见了!”

岳小龙道:“兵器自然是被他们搜去了,而且在我们身上做了手脚,连真气都无法运行。”

凌杏仙听表哥一说,急忙提气一试,果然一口真气再也无法提聚,不觉心头大急,一下扑入岳小龙怀中,仰头说:“龙哥哥,我们怎么办呢?”

岳小龙想起母亲时常说,不论遇到什么事故,第一必须保持冷静。他总究比凌杏仙大了一岁,上次出门,他经历了不少事情,此刻早已镇定下来,一手轻轻抚着她肩头,安慰道:“我们眼前处境,已难自主,急也没用,只有暂时忍耐,等待机会,再作道理。”

凌杏仙用手理理鬓发,恨恨的道:“那老杂毛真是该死,下次遇上了,看我饶过他才怪!”

岳小龙道:“据我看来,那邋遢道士也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主脑人物?”

凌杏仙道:“我们和他们无怨无仇,干么要设下圈套,陷害我们。”

岳小龙还未说话,突然听门声呀然,一道厚重的木门开处,透进光亮,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青衣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岳小龙、凌杏仙赶忙分开、各自退了一步,四只眼睛一霎不霎盯在那青衣少女身上。

青衣少女俏生的走来,似是毫无戒备,两道秋波一抬,含笑点点头道:“两位已经醒来一会了么?”

岳小龙道:“只是刚刚醒来,姑娘是什么人?”

青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你们不用多问,我是请你们来的。”

凌杏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青衣少女笑道:“这地方如果能告诉你们,那也用不着等两位睡熟了,再送进来了。”

凌杏仙冷哼道:“用卑鄙手段把我们擒来,那有什么了不起?”

岳小龙急忙朝她使了个眼色,一面说道:“听姑娘的口气,这里是十分隐密的所在,才不愿让外人知道了?”

青衣少女望了他一眼,笑笑道:“还是你相公明白,两位可以随我出去了。”

凌杏仙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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