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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浪漫的传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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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君,我不知道你愿不愿告诉我,但我很期盼能分享你的心情——”
  哎!再无其他理由拒绝了。她那么诚恳,那么善解人意,难怪弟弟对她一见倾心。
  “杜敏,谢谢你的关心,人在脆弱时着实需要一份关怀与支持。杜敏,我喜欢Alex!但是他即将结婚,新娘不是我,我的梦想幻灭,却只能暗自啜泣……”
  一阵倾吐后,果然好多了。可君开始整理公文挡案,每翻阅一档案即有昱伟的影子,还有他的“背书”——潇洒又负责地画上Alex,这些都是他的资产,亦是她的回三年来的智慧精华,有形无形的回亿历历在目,多得惊人!
  三年前的第一篇作品,还有那些被程昱伟批评得一文不值的‘拙作’,这些手稿恍若稀世珍宝,只因为程昱伟曾在上头信手涂鸭,随手拈来的字句一一在目。
  可君一一收藏入箱底。
  谁说情到深处无怨尤?只怪自己没那么大的修养与福分。天底下无所谓公平与否。豆大的泪珠像雨滴般落在公文、卷宗上。
  可君终于收拾好所有文物。环顾四周,冷清寂寞,同事们皆已下班,他们的明天仍然多彩多婆;然而从明日起我将是个未知数,不定的一枚棋子。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彷徨的了!
  可君远望总经理室,门虽半掩,但灯光仍通明。
  “是不是他也内心纷乱?或者不敢坦然面对面说声再见?该不该去向他道别?算了,见了面又如何,只是让彼此更尴尬!而且他已快成为别人的老公了,东风既已唤不回,朝暮盼望又能挽回什么?”她暗下决定还是不见的好。
  可君抱起大纸箱,噙住眼泪,迈步走出“常绿”大门,电梯却逼迟不来,令可君开始急躁不安。
  “万一他跑出来,两人见了面又该如何?又若他问起罗丹瑞,又该如何回答?”她纷乱的想道。
  电梯终究还是来了!
  “再见了,Alex!再见了,‘常绿’!再见了,各位同事!”可君默默念着。街角蓦然出现熟悉的车子——
  可君顾不得满脸泪水,抱着纸箱,迎着风,往前奔。
  没几步,可瀚已伸手接住大纸箱,杜敏亦拥着可君,三人尽在不言中。
  车子快速驶离“常绿”,可君满脸泪水,虽然立刻让大风风干,但新泪水马上又一涌而上。
  第八章
  临下班,德敏却愈感压力沉重,一阵晕眩及恶心侵袭着。这阵子,晨间的恶心、呕吐,白天的心悸、晕眩在在令自己觉得疲倦;尤其待会昱伟即将前来接她共进晚蜇,一股莫名潜在的压力更油然而生。
  她知道不能存有这种想法,这样对昱伟是不公平的,但谁教她死心死性,波澜誓不起。
  德敏收拾案上的文件,看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
  她步出办公大褛,一眼即望见东升傻呼呼站在转角。
  “我来接你一齐去吃饭。”
  德敏没好气:“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想给你一个驽喜。”东升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一般,傻傻地立定原地不动。
  德敏马上又原谅他:“我晚一点再去小合褛……”
  “为什么?”东升又露出一贯醋意。
  “我己经有约了!”
  “跟谁?”他紧张地问。
  “……程昱伟。”
  德敏不等东升回答,即转身离开;不远处已见昱伟的车泊在那里。
  德敏讪讪、尴尬地坐入昱伟的车,她十分怀疑昱伟是否已撞见?
  其实这阵子一直以待罪的心情等候,由衷希望昱伟能成全他们,但一直没有勇气摊开来讲。她开始气恼东升的懦弱,却又马上原谅他。他没有理由负全部责
  任,如果自己坚持,今天也不会两面为难?
  德敏偷偷看了昱伟一眼,她知道聪明的昱伟已看出端倪了。
  “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德敏小心翼翼地问。
  昱伟随即苦笑一声,说:“公司损失了一员大将,所以心情略受影响……”
  “喔?”
  “最近公司又新接了一些case,可君一走,其他人接不来,不能说是能力不足……可是总是捉不到精神,他们士气受挫,我也忙得焦头烂额,真是一团乱。”
  昱伟试图将心里的话表明,但也感到捉不到精髓,似乎与表白的对象有密切的关系。
  “真是辛苦你了!”原想告诉昱伟考虑取消婚约,见他垂头丧气,竟又于心不忍。
  算了,总是不断替自己找借口,即使昱伟不如此表白,自己也有理由不敢摊牌。
  晚餐后,昱伟循例送德敏回家,德敏并没有邀他进屋,昱伟十分纳闷。
  “不请我进去坐?”
  “嗯?”德敏故意拖延时间。
  “最近你好像故意躲避某些事、某些人?”昱伟含蓄地问,德敏却又道:“是吗?”
  昱伟苦笑不语,望着眼前这位多愁善感的未婚妻,竟有种疼惜“妹妹”的心情,全然不见男女之爱。
  昱伟决定不再作弄她:“好了!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再见。”德敏如释重负并感谢地说,她站在定点望着昱伟将车子回转。
  “德敏!是昱伟吗?请他进来坐坐嘛!”母亲的声音冷不防从背后传来。
  这下昱伟只好下车了,恭敬不如从命!他望着德敏,抱歉地似笑非笑。
  “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这么生分!”母亲喜孜孜地领着昱伟进屋。
  又是热茶、又是水果、又是点心:昱伟既局促又恭敬。赤子之情一览无遗。
  “昱伟,婚礼筹备得如何?”母亲还是问出最切肤的问题。
  “喜帖部分已开始选样了,改天我把样子带来,大家一齐参考……”
  昱伟一边回答,一边发现德敏心不在焉且如坐针毡。
  “昱伟办起事来就是让人放心!”妈妈开心地道:“对了!我们也要着手整理宾客名单,是不是啊,小敏?”
  德敏发现母亲严厉的眼神正盯着她。
  母亲的声音巨大而响亮,在她脑里嗡嗡作响;德敏只觉一阵晕眩与恶心,还有悬在心上的东升!
  她知道逃不掉了,居然还想做困兽之斗,一场血淋淋的屠杀即将展开,为什么死亡前的窒息如此漫长?她开始怀疑当初为何有勇气割腕以求解脱?现在却没有?绝望前还想做最后挣扎,最后一搏!
  德敏欲起身,她想往洗手间彻底吐掉污秽!
  德敏被医院特有的药水味惊醒,直觉想挣扎开,却传来一阵刺痛;腕上的针筒与架上的点滴瓶衔得很紧密。
  妈妈的声音忽远忽近,终于清晰。
  “德敏醒了!”是爸爸的声音。
  “昱伟呢?”
  “他明天还要上班,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妈妈的口气还算温和,德敏稍稍松一口气。
  “德敏!德敏!”母亲试着唤醒她。
  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呢?德敏痛苦地勉强回答,泪水却一并涌出。
  “傻孩子!怎么哭了?”
  “都快当妈妈了,还这么孩子气!”妈妈又怜又惜;德敏却如青天霹雳,天呀!短暂的快乐竟换来这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为什么欲火燃烧时无法冷却,早知会有今日的结果还是不敌贪婪情欲。
  这痛苦的代价、折磨,将随之扩张、蔓延……
  妈妈为什么如此风平浪静?在父母的道德范畴内是绝不容许女儿出轨的,这是伤风败俗、有辱门风呀!
  天不老,情难绝!东升呀东升!今后的喜悲该何去何从?
  “你别再难过了。”妈妈轻拭德敏的泪水。
  “反正下个月就要过门了,应该看不出来……”母亲喃喃道:“都三个月了,也不小心一点!现在的小孩呀,真是不会想……昱伟又是独子,万一有什么闪失呀?可赔不起呀。”有一句没一句像是责备又不完全是。
  妈妈以为宝宝是昱伟的!难怪她会一脸愉悦,心平气和。人的阶级就像是商品的标志,它是良质品,标上专有标志就是良币,昱伟就是那枚良币的代表;而东升,因为杜会不认同、才华不被重视而标上“劣币”的标签,何等不公平呀!
  话虽如此,德敏还是无怨无悔押庄给东升。
  扪心自问,怎能让昱伟背上黑锅呢?往后在昱伟面前再也挺不起身,抬不起脸了。婚约在先,自己居然毁灭约定并委身他人?将心比心,昱伟如何自处?
  显然昱伟并未拆穿秘密,究竟他有何打算?难道他宁可瓦全不愿玉碎?他为什么不为自己澄清呢?这一切的一切要如何折磨?就算是排山倒海而来也要接受了……谁教自己错在先!
  德敏觉得自己像个小孩,明知打针会令身体尽快恢复健康,却又害怕注射那一刻的刺痛,仿佛这刺将成为千古、隽永的痛。
  睡睡醒醒,夕阳余晖已笼罩大地,一颗心却还是忐忑不安;昨晚和东升爽约了,他不知如何了?还有……还有将如何面对昱伟?
  一步步逼近、一步步催促,催得一颗心将要迸出似的,再无处存放。
  “德敏!吃饭了。”
  妈妈准备了鲜鸡汤、菜蔬、水果,一一摆放在餐盘;妈妈还是妈妈,无非是希望子女如愿找到好归宿,只不过表达方式及过程的差异罢了!德敏暗叹。
  “医生说要你好好休养,补充营养,胎儿一切平安。”妈妈喜不自胜地道:
  “不知道昱伟爸妈知道了没?”
  德敏怪罪似地看着母亲,母亲才又道:“昱伟今天晚上不能来了,公司好像很忙……不过,他说明天会来接你出院。”
  德敏又松了一口气,鸵鸟心态!其实早晚都要面对的事,为什么还是希望能够再拖下去呢?
  敢做不敢当,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汗颜。
  “东升呢?东升能不能为她解决?他曾说过要一起解决,一齐向世人宣布两人的喜讯的。”德敏的心绪又转到东升身上。
  妈妈得理不饶人地想起刚才德敏的眼神:“其实告訢昱伟的爸妈也没什么不对,昱伟是独子,早日有后大家都欢喜,既然都已经有喜了,纸是包不住火,早晚都得见公婆的,怪只能怪你们年轻人,做事都不先考虑……”
  德敏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妈妈,昱伟不是始作俑者,但,最后还是没勇气,没敢告白。
  毕竟已非昔日清清白白、骄骄傲傲的女儿了。
  晚间,德敏避开父母,拨了电话至东升小阁褛;却不见他来接电话。
  究竟去哪儿?为什么这颗心总是挂在他身上,为他欢喜、忧愁……
  德敏失望地挂下电话,轻抚肚上的这块宝贝,人生至此了,只好自己努力而为了!德敏暗自下定决心。
  入夜待父母离去后,德敏二话不说,换上衣物,重新梳洗。
  望着镜中的自己,真是应验古人所言: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她努力涂上口红,希望能为苍白的面孔增添些许生气。至少,在人前是骄傲,德敏自忖。
  德敏离开医院前又拨了一次电话至东升住处,仍然人迹杳然。她轻轻挂上电话,挺直了背,登上计程车,直驱内湖。
  豪宅内一片幽暗,德敏自忖:是熟睡了呢?抑或根本人未归?
  由门外可依稀看见曾用心栽种的树苗及一株株兰花。昱伟向来很用心地经营生活,如今……真真难以启齿。他的杜会地位、他的心,他的人可以忍受被愚弄吗?
  其实他真是个良人,自己何德何能匹配得上呢?德敏发现脸上已流下热烈的泪水。寒风应是刺骨、椎心的,没想到今日负荆请罪,这股寒风竟惹泪水滚热。
  德敏吸了一口气,终于按了门钤;许久未见回声,果然是人未归!他果然忙碌于事业,披星戴月无非希冀在都会中有一席地位,如今他已然是个翘楚了,还是汲汲为营,努力不懈!莫怪乎母亲的疼惜和认定。
  德敏拿出昱伟留给她的钥匙。这把钥匙本是非比寻常的承诺,没想到却在今日派上用场。
  她第一次自己开启他的大门,他的城堡。
  这座城堡德敏并不陌生,犹记得昱伟带她参观时,他领着她屋前屋后;楼上
  楼下走了一圈:她发现他的口吻是平静、谦卑的;并无一般得志者的骄傲,就像他赠给她钻石时一般,并无特殊自恃,只是肯定地替她戴上。
  他的肯定竟换来今天的耻辱!将心比心,如何圆场?
  德敏扭开小灯,倾泻了一屋的柔和。
  回想这段和昱伟交往的点点滴滴……他像一位兄长般呵护、疼惜并宠爱;不断地迁就,甚至适时的进退,不能否认对他的爱源于尊敬与感激。他在她最孱弱时适时伸出援手,给予的点点滴滴恐是今生还也还不清!
  今天已经不是自己该如何面对父母的责难,而是昱伟该如何面对父母的难堪了。
  德敏听见昱伟的车子驶进车库,也见到昱伟由东库楼梯间走了上来,才进客虑,他似无力地依门站立,多少风霜、憔悴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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